秦长棣心中一震,暗道:“我泰同三才剑名满天下,武林中谁人不晓?但这殷东流‘挟持’二字一出,却教江湖中人都不耻于我们此举了。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可别让他们拿住了话柄。”他正自念如电转,却听姜全峙道:“哈哈,殷老弟却将我泰山三个老头子瞧得忒也小了!我们只不过是邀他相助,去办一件事情而已。”说着给文子衿打了个眼色,暗示素莹还在他们手上,可不能胡乱说话。
殷东流“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殷某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么,你们又何必制住文兄弟的穴道?”文子衿心中这才明白,方才三人六手相扶之时,殷东流在他脉膊上搭了片刻,已经试出自已被泰山三老点了穴道了,也不禁对这新交的大哥又是感激,又是佩服。但他早已计划好让三个老家伙去大闹竹谷那奇奥诡秘之地,以便救出唐恬的师父,也就不便让二位大哥涉险与泰山三老性命相搏。
正自考虑怎生说法方好,不想素莹说道:“二位大侠,泰山三才剑点了文相公和我的穴道,说要去竹谷找寻那‘横磨剑’,二位大侠快救文相公!”店中数十人一听,登时齐齐“啊”的一声惊呼,一齐望着她,史方研心中一急,将她一把抓了过来,横掌抵在她后心,喝道:“你这贱尼!为了你那相好的,竟敢胡编乱造!小心老夫一掌毙了你!”文子衿大惊,叫道:“放开她!”姜全峙一伸手,五指如钩,也朝他后背抓去,但殷东流正在文子衿身边,左手一柄“二寸飞刀”脱手而出,姜全峙急忙缩手,殷东流右手一带,将文子衿引至身后,叫道:“三弟,快将二弟穴道解了!”顺手将“青冥剑”抽了出来,横剑而立。
秦长棣与姜全峙自持身份,不便二人围攻一人,姜全峙望了秦长棣一眼,道:“大哥,我来对付这姓殷的!”文子衿摇头苦笑,大声叫道:“且慢,先听文某一言!”他后悔未将自已想好的计划说与素莹知道,以至于被她将三才剑的诡计说了出来,两下里登成水火,而素莹更在史方研掌控之中,自己这一方投鼠忌器,已自先输了九成。但阳关道不由他多说,已将他身上被制之穴尽数解了。
殷东流叫道:“好,三弟,你说,把这三个自命名门正派的老家伙的诡计都说将出来!”泰山三老脸上登现怒意,文子衿哈哈一笑,说道:“不不,这个,我是自愿为三老带路,还请二位大哥不要与他们为难。只是,小生有一个小小条件,便是先将小师父放了!”泰山三老一时不敢相信,颇觉踌躇。
素莹心中感激文子衿,心道:“文相公舍已为人,高风亮节,岂会是杀我同门的凶徒?阿弥陀佛,便是说到佛祖跟前去,我也不信他是杀人凶徒。”想了想便道:“泰山派与我峨眉派世代交好,想不到为了一柄横磨剑,竟出此……卑鄙手段,以人质相要挟!文相公既已脱身,便不必再来换我了,只须带个口信给我掌门师伯便得。”忽然又想:“掌门师伯也曾捉了唐姑娘作人质,是否也是……卑鄙手段?”想到此节,心中一片惘然。
阳关道大怒道:“想不到成名数十年的泰山派三才剑竟如这般人物!嘿嘿,阳某来给你们改个名号,今日开始,便叫‘泰山三豺贱’吧,‘豺狼’的‘豺’,‘贱人’的‘贱’!”殷东流哈哈大笑,叫道:“想不到二弟平日里一副火性子,今日在文字功夫上,大擅胜场,盖过了你殷大哥,哈哈哈,这两个字改得妙不可言,恰如其分!”殷、阳二人哈哈大笑。
三老脸上在灯火光照这下一阵红,一阵绿,史方研早已按捺不住,将素莹推倒在地,怒叫:“气死老子了!”一个斜跃,飞过两张桌子,长剑出手,一招“岱宗如何”,众人但见十数枚剑尖乱颤,已朝史方研罩了过来!
殷东流知道阳关道那根银龙鞭虽然势大力沉,可以及远,但却不似那蓁姑娘的“魔剑凤珠”一般可长可短,在这饭厅之中使将起来甚是不便,更知以阳关道之性,若不是在这饭店之中,恐怕早已动上手了,便忙挥剑而上,拦下了史方研。
史方研性虽贪花好色,但手上武功委实不弱,一剑化出十数枚剑点,忽又化成数十支长剑一般,一时威势大甚!但殷东流的青冥剑却灵动异常,轻身功夫比史方研更胜出一筹,见对手剑势大盛世时便身影闪动,避了开去,但一待敌人一招使老,二招未起时的一霎那,便倏出二三剑,逼得对手回剑自救。这一来可谓各有攻守,但史方研略占了上风。
双方数人都看出,久战之下,殷东流必败无疑。而文子衿更看出双方均大有破绽,只是自己功力未复,否则已有信心赢得二人中的任一人了。阳关道叫道:“有胆的,出到店外去,咱们大战三百回合!”秦长棣应道:“不忙,一个一个来,总叫你们心服口服!”阳关道骂道:“今日算看得清楚了,所谓泰山三豺贱,果然卑贱之极!否则又何用那位小尼姑来作质!快将那小尼姑放了,是英雄便找阳某来决一死战!”秦长棣只斜了双眼,嘿嘿冷笑,心想已方已稳操胜算,只与姜全峙气定神闲的在一旁观战。
众人但见史方研又是一剑幻出数十剑,但文子衿却瞧得分明,史方研的剑法当中,有许多实是虚招,而每一招中真正有用的,不过是数十剑中的二三剑而已,其余的不过是掩人耳目,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而已;而殷东流的剑法却实用得多,但他的速度和功力毕竟比史方研逊色三分,虽偶有攻击,却也不足致胜,不过一时之间也不致落败。
姜全峙笑道:“金银双侠名头不小,其实也不过如此,殷东流,你快快弃剑投降吧,否则史三弟早晚将你一剑穿心,那时想要投降,也已不及了!”众人均知他讲出这等话来,不过想扰乱殷东流心神而已。而高手过招,最忌心浮心燥,心神一乱,十成功夫之中,也只能使出七八成了,那将必败无疑。而殷东流本已略输对手一筹,如果心头一乱,当然会输得更快。众人谁不明白此理,是以阳关道一听,忿然大怒,叫道:“三豺贱果然又狼又贱!现在来个以二敌一,立马便要来个以三敌一么?无耻之至!你虽无耻,但也说对了一句,死三弟,哈哈,你那三弟便要死了,还不先来个猫哭耗子!”姜全峙叫道:“待我三弟收拾了殷东流,老夫便成全你,让你死得痛快!”阳关道骂道:“待我大哥收拾了你那死三弟,我就来收拾你这块老姜头!”
史方研与殷东流各出绝学,挥剑相搏,而场边阳、姜二人却耍起嘴皮子,互相对骂,均想助已方一臂之力。
文子衿眼见史方研与殷东流二人的剑法,实是各有千秋,各有攻守,二人越斗越快,史方研忽将幻出的数十枚剑影合而为一,便朝殷东流穿胸刺来,这一剑全然不似方才他所使出的数十招,便似要将殷东流一剑透胸而过一般,文子衿大叫道:“殷大哥小心!”但殷东流行走江湖数十年,实战经验实已非同小可,口中叫道:“来得好!”他早有准备,左手急扬,两柄“二寸飞刀”直奔史方研双眼而去!
这一来,即便殷东流被史方研一剑刺死,但自已最少也要双目齐瞎,他自然知道厉害,忙将腰身向后一仰,那二柄飞刀将将在鼻尖上方半寸之处飞了过去,众人“啊”的一声惊呼,但听得“笃笃”两声,两柄飞刀相继射入了厅中西侧的一根大木柱之中,踪影全无!众人无不心惊,暗道:“这两柄飞刀若是射中了史方研,只怕也钻入脑壳之中去了!”而史方研猛然后仰之时,自然而然的手中长剑也随着后撤,在离殷东流胸前三数寸处,便已撤了回去了。
二人均感后怕,出了一身冷汗!观战众人之中,武功较高的心中均道:“史方研剑**力虽胜过对手,但对手的飞刀神出鬼没,却也不容对付,如此一来,却又似可以打成平手了。”又想:“余下双方各有二人,即使阳关道再与姜全峙或秦长棣中的一人打成平手,但书生文子衿自然不是其中一人的对手,那么泰山三才剑必胜无疑了!更何况,阳关道还未必能与三才剑中的一人打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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