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一四年[民国三年]六月,薛金平十六岁时,母亲不幸去世。老父在天津做买卖,很少回家。他就和大哥、大嫂子生活在一起。因为老父日夜思念他,怕他受委屈、更怕他不用心读书,第二年夏天,就派大管家接他去天津卫上洋学堂。从老家大山寨坐马车走了快一天才赶到唐山。那年月唐山还是一个镇,因为有了煤矿、最早通了北宁铁路才迅速繁荣起来。最热闹的地方就数唐山“小山”。小山不是山,只是比一般地方高出几丈的丘陵。因为这里地势好,就成为商家集聚的发祥地。店业,青楼、戏曲,皮影,杂耍行业迅速崛起。这里有吃,有喝,有住,有乐,有男人有女人,是个逍遥自在的好地方,白天黑夜人流不息。谁到唐山都要去“小山”,看看戏、听听书、买点唐山扒鸡、蜂蜜麻糖土特产。有钱人主要目的却是来这里玩窑姐、逛青楼。
到唐山后,大管家就带薛金平直奔小山。吃完晚饭、逛完小山,大管家就把他领进带澡塘子的旅店。薛金平自小没出过远门,所以来到唐山就处处感到新鲜。到了旅店,大管家说:“少东家,坐了一天车,够累的,不如洗个热水澡,睡觉更舒服!”于是,就跟着大管家进了澡塘子。脱巴脱巴就成了一个光杆,还没进水池子,就闯进来几个一丝不挂的光屁股女人。女人挺着一对晃晃悠悠的“大美美”,个个溜肩、翘臀,面白肤嫩、高挑身材,还有一双尖笋般的小金莲。看得薛金平浑身发痒、发颤,大腿根的小兄弟就不听话了,一直要挺身抬头。几个女人看着他的小样子嘎嘎大笑起来,说:“俊小伙,真是个小雏儿,还没见过荤吧?想开开荤吗?”薛金平不敢搭话,她们说的啥话?他一句也不懂!他只知男女有别。所以他闭上两眼再也不敢看她们的酮体了,被她们讥笑得涨红着脸跳进水池里,摈在一边,噤若寒蝉。
大管家久经情场,可是个逛青楼的行家老手,说:“光看不解决疼痒,怎么样?想卖钱吗?嘛价钱?说说!”
一个女人说:“这好说,只要欢喜,每夜一人三块!价码不高!”
大管家撇撇嘴说:“得了吧,就这德行还要那么大价码?我还不如回天津卫,随便在海河边找一个妈妈也超过你几位!,那也挺哏得!”几个女人哈哈大笑,讥笑说:“那你就回天津卫去海河边找一个妈妈吧!你搂着抱着哪个敢说不好?可今晚你回不去,你就睡光杆了!”
大管家转脸赔笑,用手指着两个女人说:“咱说说笑笑逗个闷子。我说个实价,这么办,一夜一块,人嘛,就要你们二位也不错!怎么样?行吗?”
一个女人说:“怎么讲?是一马双跨,还是一对一单挑?”大管家嘿嘿一笑说:“您看我这把年纪还能力拔千斤兮壮山河吗?”女人们一听就笑了说:“说书的唱影的经常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谁相信你不是老当益壮?”大管家说:“算了吧,我的好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和大管家谈好价码的两个女人就回屋候着。其他两个女人就悻悻地走了。
薛金平心慌意乱,也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等那几个女人扭着屁股走了之后,才小声和大管家说:“你和他们说啥啦?”大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少东家还小,嘛还不懂。今晚上,让他们和咱们做伴睡觉!”薛金平吓了一跳,说:“我妈妈说过,长大了结婚才要老婆陪着睡觉,不是老婆不能睡觉!”大管家说:“那是老婆。咱还可以花钱买个临时老婆吗,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一个男人哪能一辈子只要一个老婆?今天就给你找一个临时老婆!就叫你试试和女人睡觉的滋味,和女人睡觉,那可不是一般的享受,如神仙飞天,可美哪!”薛金平急忙穿上衣服回到房间。闭眼就重现那几个女人白嫩的酮体,浑身立刻烧得火烫。但想起父亲的冷酷面孔心里就打哆嗦。说:“我爸知道了,非要了我的命不可!……”大管家说:“少东家,我不说,你不说,鬼知道?反正这样的事,早晚都会有,在哪都有,就跟拉屎撒尿一样。没嘛了不起的,怕嘛呀?不就是和女人睡觉吗?”薛金平不敢说同意,只说自己太困了太累了,倒头就睡。大管家说:“少东家,你在这屋睡,我去那屋睡,你不用吹灯。”薛金平哪里还睡的着?女人的双峰、肥臀、还有那双小金莲,就够他思念一夜了,如果再想神仙上天,就更令他激情万种了。此时的他正是混沌初开、刚刚入步的年岁,身体的发育已经有了感欲的萌动。对男女的**好奇而喜欢,想情想爱就是从这时发起。他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美美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几时,被一阵温柔的抚摸激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一个脱得精光的女人正侧身躺在他的身边。她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头秀发蓬松,白净的脸庞很优雅很俊美,紧贴他的脸,一个“美美”压在他的前胸。肉肉乎乎,颤巍巍,特舒服。一只玉手从身下勾着他的肩头,一只玉手抚摸着他的“小兄弟”。见他醒来,就是一阵甜美的笑,不等他说话,抱住他的头,樱桃小口对准他的嘴就是一阵猛嘬。这个他知道,这个叫亲嘴。亲嘴是啥意思,他没有体验。但这个女人一亲他的嘴,舌尖一卷,下边的“小兄弟”就不干了,它要站立起来。女人已经感觉到了硬物的迅速反应,攥住他说:“小兄弟,你知道这事美啦?先慢来,你还是个雏儿,啥也不懂,别着急,我慢慢教给你!对,你爬上来,对,按住我这两个‘美美’,按紧。再往上来一点,对,万事大吉了,以后你自己就会动作了…….”一瞬间的美妙,妙不可言。薛金平第一次享受肉欲的新鲜和美感。这一夜,他不想下来,那个女人也不让他休息。他们互相玩耍。他也会亲逗女人,亲的舒服。他还吃了她的“美美”,嘬的痒痒,他还玩弄她那双金莲。很白很美,美不胜收!他享受和女人交媾玩耍的滋润,女人为的是获取雏儿的纯洁。从那天开始,就如同吸大烟一样过足瘾,从此他再也离不开女人了!见到老父,他心里忐忑不安,唯恐那件事被老父知道。后来,他才清楚,办那种是不会显在脸上,所以他放心了。
老父把薛金平转到直隶天津直属初等师范学校,这是一座教学水平很高,管理严谨的学校。唯一不足就是只招清一色的男生、还必须在学校吃住,现在薛金平可受不了。他没有出门的自由,他不能找女人。所以他三天两头迟到、旷课,经常遭到班主任的批评。学业越来越差,年终考试名列倒数第三名。这一下,把老父气得三天没给他好脸色看。他本是老父的心肝宝贝,从来是惯着他,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处处想着他。谁知他处处惹老父生气。即使这样,老父还是为他之事操心找到学校,敬请学校宽厚他,让他降级一年学习。但他没上一个月就逃学,他去找大管家,要大管家带他去逛窑子。大管家说:“少东家,你这不是想砸我饭碗!这不可能!”薛金平赖着不走。大管家心里也害怕,如果让老东家知道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大管家也不敢硬来顶他,顶急了怕他胡说八道,只好顺着他。就把他领到南市日本租界逛窑子。后来,大管家就把一张银票交给他,这样逛窑子就不用花现金。他每天夜里都去逛窑姐,白天上课无精打采,学业每况愈下。学校经过调查,发现他沉溺美色,无心学业,已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就把他开除学籍,送回到他老父那里。老父得知此事被气得直撞南墙。那天夜里,老父再也控制不住激愤,就把他捆起来毒打。打一棍问一句,问他此事是从何时起、何人引导你去逛窑子,把你引到邪路……被打得疼痛难忍,他不得不如实供出真情。
第二天,老东家把大管家叫来。大管家一看东家的脸色就知道东窗事发了。跪在地上哀求说:“老东家,这事怪就怪在我只图一时高兴,把少东家引向深渊。错就错在我身上,愿打原罚,就凭老东家一句话,做牛做马都可以,就是不能把我开出去呀!……”听到这里,老东家泪流满面,拉起大管家哭着说:“甄老弟呀,咱老哥俩在一起多少年啦?你还记得不?当年我在唐山开创时你就跑过来助我一臂之力。后来,我到天津卫发展你又和我一同回来。你到了天津,就如鱼得水。大事小情你没给我少操心,鞍前马后,你尽心竭力,你为薛家立下汗马功劳!我可怜你是一个老光棍,我从来不限制你去那个地方。但是,你不该这样大胆、放肆,把你的小侄子引逗到那里去,他还是个孩子!他正在发展哪,常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如果往坏道上走,那样就不可收拾了!后果不堪设想啊!所以,我不得不含泪斩马谡!从今天起,你拿着这二百块大洋回宜兴埠按家落户去吧。现在,你看柜上什么东西好,任你挑选任你拿。回家后,娶一房,也算按个家。钱不够,你就来拿!从明年起,你每月来柜上领三块大洋生活费,直到咽气为止。如果我早走了,你就和你侄子要,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就说是我发下的话!”说完,二人抱头痛哭。大管家名叫甄富安,祖籍天津城北宜兴埠。自小念私塾,有老文化功底。但就是爱喝两口,兜里放不住钱。十九岁成亲,二十岁时,媳妇跟别人跑了。后来就自己跑买卖,书生气,做买卖光赔钱。当时薛东家正在物色帮手,有朋友举荐,甄富安就来到唐山给薛家当管家。他能说会道,社会经验丰富,在跑外交上是把好手。他是薛家的一代功臣!他和老东家关系最铁。
薛金平因为逛窑子被洋学堂开除,把老父气个半死。有这样的逆子令老父在熟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从此,老父在心里做了病。薛金平头脑聪明,手脚灵活。会打一手好算盘、写一手好毛笔字,老父就叫他站柜台、做帐册,想慢慢让他收心。但哪里想到,他家的绸缎布匹庄的销售对象大多是大户的小姐、高官的夫人,一个比一个更花枝招展,她们一来这里,更勾起薛金平的淫欲。白天忙活一天,到晚上,任凭老父说出大天来薛金平也得去过夜生活,坐上洋车就去南市日本租界逛窑子。南市那个地方不但是日本人的租界地,更是三教九流的杂拔地。南市那里的窑子,档次低。平时不给窑姐检查身体,所以吸大烟、扎吗啡、痨病箱子,……只要有钱,窑姐都照接不误。因为老父不给薛金平更多的钱,他只好去南市找窑姐消遣。
老父规劝、严管均不奏效,也只好合眼撒手了。儿大不由爷,就任他去吧!但老父病体越来越弱,只是强打精神度日月。
薛金平已经十九岁了,老父决定在他闭眼之前给儿娶一房媳妇就算自己完成一桩心愿。给薛金平找媳妇真是太难。请了三个媒婆和两个媒伢子给他四处寻找黄花大姑娘,找了十几个,结果是高不成低不就。姑娘胖了不成,瘦了不成。脚大了不成,脚小了不成,丑了不成俊了也不成,不知道他要啥样的天仙美女才成?后来老父才知道,儿子不是太挑剔,是因为儿子得了花柳病。结婚要坑害了人家,自己难于启齿啊。老父恨他,恨铁不成钢;爱他,爱的心里发酸。请大夫叫先生给他治病。那时候,因为医术医药落后,很难治好这种传染病。另外,薛金平在治疗期间也不老实,经常瞅机会出去“钻狗洞”,所以花很多钱给他治病,刚见好转,他又跑出去胡干乱搞。这样反复无常,更加重了病情。最后,大夫给他下了结论,判了他“死刑”:他已无生殖能力,失去生殖功能。他非常痛恨自己一失足铸成千古恨,但为时已晚。听到这样的宣判,老父气的背过气去。这就是说,儿子成了太监,但还不如太监,过一辈子这样的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死去痛快!儿子的命为什么这样苦?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不过一年,老父为他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还没完成他的最后遗愿就撒手人寰。老父咽气之前最后一句话就是:“你们记住,百善孝当先,无后为大呀,啊?”老父多么盼望后世人丁兴旺、儿孙满堂啊?发丧那天,甄富安哭得比孝子还伤心。他痛恨自己作了一件不可饶恕的罪恶!
哥俩牢记父亲临终遗言,要千方百计完成老父的临终遗训!薛金印知道要完成老父的遗言,二弟是没有指望,只有自己孤注一掷了。他十八岁结婚,和他的结发老婆何氏四年生了三个丫头。现在琢磨要娶二房。二房还不生大胖小子,只有再娶三房四房了。
薛金平比薛金印小五岁。求大哥薛金印来天津当家作主。薛金印不愿来天津当东家就是要完成老父的遗言,他对学金平说:“二弟,这样吧,哥是大东家,你就是二东家。你在这里管买卖,我一百个放心。我在家管咱那百十亩地就成啦!这叫术业有分工嘛!”薛金平盼望大哥来天津执掌买卖,他愿做个自由人。一想大哥有自己的安排,要改变“品种”,不靠大哥还能靠自己吗?想到这里,他伤心落泪不愿再想了。
薛金平当二东家时还不足十九岁。接手了平、津、唐的三处买卖[唐山无业务把门市房屋租赁出去],担子有千斤重。他年少肩嫩力不从心,是秤砣压不住秤杆。首先业务不熟,不知绸缎布匹进货渠道和长期的供货客户。进出货价格,季节品种更迭,资金周转…….其次,手下员工骂他是“忤逆子”,“嫖客”“败家子”!这些难听的帽子一骨脑都扣在他的头上。在业务上就看不起他,在商业处理上有悖他的指令。他心如明镜。凡遇到这样尴尬事,他从不计较。发生事情后他知道这是给他的“下马威”,也从不发火,总是深刻检讨反省自己。员工都是老父留下的可手人员,他们年岁大,业务精熟,经验丰富,处事老道,是干事业的宝贵财富。所以,他对他们从来是开口称叔辈,遇事多商量,处处表示尊长敬业一心扑在事业上,青楼妓院他是一时不再去了。和父亲一样,对干得出色的老员工他会大手笔给与奖励。老员工家中有为难招窄之事他都会倾心相助。他的行动感动了大家,看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看他是未来的商业精英,迅速改变了对他的看法,积极为他出谋划策,拿出百分之百的力气和他打拼事业。一年后,新亚布匹绸缎庄比老父在世时还兴隆、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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