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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情流》第七章 两 对 孪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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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花园的男主人是当年袁世凯的部下黄新中。袁世凯倒台,他又成为天津市国民政府的参事。他的一对孪生儿子远离政治、军界,现在都是实业家。一个搞海运,一个搞盐化。两个儿子大部时间在外忙碌,难得一个月回家休息两天。所以,平时黄家花园只有黄老太爷老两口和两房儿媳居住。黄老太爷的两房儿媳,大儿媳是薛金印的结发妻子何氏生的四姑娘、名叫薛凌。小儿媳是薛金印结发妻子何氏生的五姑娘、名叫薛乔。这是一对孪生姐妹。一对孪生兄弟娶一对孪生姐妹儿,这种巧合的婚事在世间很难找到。薛金印的结发妻生下双胞胎女儿两岁时送给天津的弟妹收养。弟妹甄氏刚刚十八岁,接过孪生姐妹,欣喜异常,马上雇请保姆来看护两个呀呀学语的孩子。经过精心呵护,一对姐妹一天天长大。长到五岁,两个姐妹不爱女红爱运动、爱看打拳练武,天天拉着“妈妈”去南市看打把式卖艺。薛金平看两个女儿爱好武术,就给她们请来家庭教师、国术教练。薛金平两口把两个女儿当成掌上明珠,要星星不给月亮。薛金印两口子把孪生女儿送过来,从小到大,好坏从没过问一句话,也从来没专程到天津看过一次女儿。就好像没生没养过这对孪生女儿一样。所以,两姐妹自小就以为薛金平两口就是他们的爸爸、妈妈!从不知薛金印是她们的亲生父亲。两个女儿从小练功,长大练就一身好功夫,伴随着学业有成,大专即将毕业。薛金平两口辛勤培养出一对文武双全的孪生姐妹。这一双姐妹,长得婷婷玉立,楚楚动人,高、矮、胖、瘦如一个模子脱出来一样,这一双姐妹在百乐大街一带比薛金平的布匹绸缎庄还有名气。两个女儿长大了,面临着择婚嫁娶,薛家门口除买卖生意兴隆又多了来登门求婚者的说客。家有鲜花四方香。薛金平两口深知“姑娘大了不可留”的道理,但是草率嫁出姑娘也不合适。自家虽不是腰缠万贯的大亨,可也不是有上顿没下顿的穷户,给姑娘选门婿总要条件过得去。况且现在已是民国时期,父母包办已不合时宜。所以,要姐妹二人提个选婿标准。这天一家人凑在一起,薛金平就讲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俗理,征求两人的意见。薛凌鼓起小嘴说:“爸、妈二老不喜欢我们?”薛乔说:“爸妈要把我们轰出家门?”薛金平说:“你爸你妈一天一天老了,哪能不喜欢你们?巴不得永远不让你们离开半步!可是不行啊,你们就像一窝小鸟,长大了,翅膀硬了,该飞出窝闯荡世界了!”姐妹二人说:“我们宁可不飞出窝,愿意守着父母大人!”薛金平故意逗趣,说:“宝贝们不愿提要求,那我和你妈就按我们的标准给你们选女婿啦,到时你们可别埋怨我们,”俩个女儿马上说:“爸呀,都嘛时代啦?还想包办婚姻?别操心啦?”薛金平说:“这么说你们有标准啦?”薛乔憋不住,说:“我没嘛别的要求,年龄相当、长得有鼻子有眼,家庭么?过得去就成!但最主要的是,功夫只能在我之上,别的么,没啦!”薛乔比薛凌性格开朗,说话逗趣。她刚说完,就逗得大家哈哈笑。薛凌笑得插着腰说:“一张老驴脸、八字眉、蛤蟆眼,这也有鼻子有眼,你要吗?”薛乔说:“只要武功好也可以考虑嘛!”薛金平说:“我看你也别逗小乔了,还是说一说你的要求、标准吧!”薛凌比薛乔更简单:“爸、妈,您二老看着办吧!”三丫头薛玫那时只有十来岁,偎在甄氏怀里听妈妈爸爸和大姐姐说话。

做父母的心里就是这样矛盾。当儿女小时盼望快快长大,等儿女长大了,要离开自己时,又后悔儿女长得太快。如果是儿子,那可是自己今后的希望之星。如果是女儿,却是给外姓人家帮忙。就因为有世俗的偏见,才驱使薛家为此而奋斗一生!薛金平虽无资格为薛家传种接代,可,为大哥抚育三个女儿也功不可没。他希望孪生姐妹永远不离开自己,但是,父母又不可能跟儿女过一辈子。在提亲说媒的人中,市国民政府的秘书长亲自给国民政府市长的两公子提亲。薛金平不喜欢和这样的权贵人家结亲,所以就以女儿还小为借口搪塞了秘书长。秘书长很客气的走了。薛金平忽然觉到秘书长面熟,在哪里见过?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十六七年前因为在迎春院争风吃醋和那人明争暗逗过一场。薛金平那时已经二十二、三岁、已经是风流场上的老手。年轻,风流倜傥,手中有钱,逛窑子挥霍无度。他看上一个窑姐外号叫小苹果,可那天却让一个十七八岁、乳毛未干的小伙子叫走了。第二天,他早早去“占位”,那小伙子花翻倍钱从他眼前把小苹果接走。这一下可把薛金平气疯了,大骂老鸨子,不讲先来后到。老鸨子说:“我们做皮肉生意,就知道认钱!”薛金平说:“老子明天带银票来,把你们迎春院全包了!”老鸨子拍巴掌说:“好哇,算你大爷有份!但丑话说在前边,就怕大爷招架不了……可不须找我老婆子打官司!”第二天,他果然带来银票,把小苹果包了下来。把那个小伙子气跑了,从此再没有看见他,谁知,那天找上门来给市长公子提亲的却极象是那个小子……

人们常说,人情变故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次薛金平最后得胜了,谁知十几年后却招来灭顶之灾。灭顶之灾的始作俑者就是宜兴埠赵家大少赵金河。兄弟二人杀人潜逃十几年后,现在摇身一变,赵金河成为国民革命军的功臣。回到天津卫,当了天津国民政府的秘书长。赵金海当了警察所所长。给市长公子提亲说媒者正是赵金河……

事有凑巧,人有机缘。薛凌和薛乔在一次国术表演赛中遇见黄家二少。黄家二少也是一对孪生兄弟。黄新中本是武举出身。后来做北洋水师的武教头。他不但武功出众,文采韬略也胜出他人。夫人给他连生三个姑娘第四胎才生一对双胞胎。大儿取名叫黄新,二儿取名叫黄钟。这二少自小就在父亲调教下学功练武,边习武边上学。武功学成,大学毕业。黄家二少同在北洋大学念书。黄新学海运,黄钟学化工。大学毕业后各自奔波自己喜欢的事业。一个搞海运,一个搞化工。因为二人都是国术强手,经常出现在各次市国术竞技会上,每次名次不俗。这次黄家二少是以国术裁判身份参加竞技会。薛凌二姐妹却是第一次参加国术竞技比赛。那时,女子练功习武者不计其数,但敢出头露面、在大庭广众之下参加国术表演赛者却廖廖无几。所以薛家二姐妹一出现在竞技场立刻吸引众多人的眼球。黄家二少早有耳闻,只是无缘相见。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薛家二姐妹不但长得人才出众,那一套武当剑法更是技压群芳。两对孪生男女相见恨晚,因为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两对孪生男女从此来往密切。黄家二少虽然各自工作繁忙,每月还是抽出时间和薛家姐妹见面、切磋国术、探讨技艺。薛家二姐妹很快大专毕业,立刻有很多商企欢迎加盟。薛凌去民国银行作见习生;薛乔到商会做文秘。一年后,薛家孪生姐妹十八岁出阁,和黄家二少在教堂举行了结婚盛典。他们的结婚典礼虽不是盛大空前,一对孪生姐妹和一对双生兄弟结婚,这在天津卫的历史上可能绝无仅有。那天几乎是万人空巷,都来一睹两对新人的风采!祈福两对新人白头偕老、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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