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勤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伸了个懒腰,正想再多睡一会,忽然想起昨晚和薛顺娘说的话,忙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
忙着将衣服往身上套着,喃喃自语道:“唉,完了,完了。看这日头,应当已快到巳时了吧?来到古代,越来越懒了。都怪店家,没事熏什么艾草啊?把蚊子都赶没了,害我睡得这么沉!”
“官人,您醒了么?让小婢来服侍你吧!”低矮的房门被打开,一个全身白色的影子走了进来。
“啊?”李义勤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看清来人正是薛顺娘,穿了一身素白衣服,眼眶虽然有些红肿,眉宇之间,却自有一股风情。
李义勤忍不住多盯了两眼,心道当真是‘女要俏,三分孝’。顺娘虽然年龄还小,梳理之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那个什么楚管家恶意刁难,只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薛顺娘也到了青春萌动的年纪,见李义勤盯着自己,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心底也有些理会其中意思,脸颊上腾起了红云。忙出声提醒道:“官人?官人?”
“啊!”李义勤回过神来,居然会对一个还未长成的小姑娘走神,难道是因为来到这个时代,太久没碰过女人?还是自己有恋童癖?
李义勤连忙摇了摇头,抛开这个想法,“呵呵”笑了一声,掩饰住尴尬,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一会吃过早饭,咱们就去地方上走一趟,好把你的事办妥了!”
顺娘乖巧的应了一声,退出门去。等李义勤洗漱完毕,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李义勤将随身衣物全都收拾好了,这才走过去座下,看着一旁侍立的顺娘,招呼道:“顺娘,座下来一起吃吧!”
顺娘忙向后退了一步,轻声回道:“顺娘不敢!”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快座下来!时间不早,吃完了,我们还得去地方上团头那里办正事!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顺娘见李义勤说出这话,低低应了一声,座了下来,小口的慢慢吃了起来。
李义勤可管不得那么多,一阵狼吞虎咽,便填饱了肚子。顺娘一见李义勤吃完,立即丢了碗筷,侍立在一旁。
李义勤看着顺娘的动作,不禁问道:“吃饱了?”
顺娘立即点了点头,道:“回官人的话,小婢已经饱了!”
“哦!”李义勤点了点头,对上前来收拾桌子的秦伯道:“店家,为我准备些干粮,熟肉也切些,我回头来拿。”又转向顺娘:“既然吃饱了,那就走吧!”说着,抄起自己包裹,拿起折扇就走。
顺娘连忙跟了上来,喊道:“官人,包裹还是让我来拿吧!”
李义勤笑道:“包袱就不用你背了,还是带我去地方团头那里,咱们有些事要麻烦到他。还有,以后别再叫我什么官人,你也不是奴婢。”
“啊!”顺娘吃了一惊,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红红的走在了前方,道:“不叫官人,叫什么呀?官人帮顺娘安葬了父亲,便是顺娘的主子啦!”
李义勤将折扇放在掌心敲了一敲,笑道:“顺娘说得什么话,江湖救急,本是应当的事。我要是趁这个机会,将你收为奴婢,那岂不是和那些趁火打劫的恶人一样了?”
李义勤毕竟受了二十多年的现代教育,对于古代这一套卖身为奴,剥夺人身自由,一时还不能接受。但又不好说出实情,随口就编出这么个理由来。
顺娘年幼,听李义勤这样说,便问道:“可是若不是为了去签卖身契,去找他作甚?我又怎么该怎么称呼恩人呢?”
“呵!”李义勤也不解释顺娘的问题,只道:“昨天我曾说过,你是我的表妹,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就好了。至于那个楚管家,找他却是别的事情,你只管带我去就好。”
根据李义勤的判断,那三个欧打薛老爹的人,只怕和这个楚胜脱不了干系,而且楚胜明显的在刁难薛顺娘。自古以来,死者为大。不过是方丈之地,确要五两银子,怎么也说不过去。
顺娘虽然不明白李义勤的意思,但心中已将李义勤当成了自己的主子。既然主子有令,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进了村子,顺娘走到一处小院子前停了下来。李义勤心知这就是楚胜家了,便喊道:“楚管家在吗?”
楚胜身为管家,家眷也都在镇上,这个院子不过是在夹沟村的落脚点而已。
“谁找我啊?”一人将门打开,正是李义勤昨日所见的那个獐眉鼠目的男子。
李义勤在院外拱了拱手,道:“李义勤闻知楚管家是地方上的团头,特有一事相烦。”
楚胜看到李义勤时,神色有些惊惧,随即隐去,换上副笑脸道:“原来是顺娘的表哥,快快请进。”
李义勤拍了拍薛顺娘的肩膀,道:“你留在院子里,要是有人来时,便叫上一声。”说完,自跟在楚胜后面向屋里走去。
两人进了屋,分宾主座定,楚胜问道:“不知道李先生找楚胜有何贵干?”
楚胜见李义勤一身秀才打扮,又背着一把形状怪异的长刀。一时摸不清底细,不过这个时代重文轻武,楚胜为了慎重起见,还是称呼为“先生”。
李义勤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义勤今日来,是向地方上辞行的!”
不等楚胜插话,接着又道:“义勤听闻表妹一家,在夹沟村生活时,多蒙楚管家照顾,因此今天特来辞行。”
楚胜心中另有打算,因此还想着如何拖延,听李义勤说到辞行,便思量着如何拿话留住两人。
只是李义勤不等楚胜挽留,便将话音一转,冷冷的道:“义勤又曾听说,姨父生前,曾与人争执。那些人倒和楚管家相识,不知楚管家可知那几人的下落?”
说话之间,后背上的长刀早已拔出,虽然隔着一张桌子。李义勤出手如电,刀锋早已指在了楚胜的咽喉处。
本来楚胜看到李义勤身形高大,心里早已有些胆怯。此时又突然被李义勤用刀指住,立即吓得双腿一软,从座位上滑了下来,“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回道:“李公子明察,此事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
李义勤继续冷着脸道:“你只管把事情前前后后说清楚了,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若是有半句隐瞒,哼哼!”
楚胜连忙回道:“实不相瞒,这件事皆是因几个月前,薛老太爷和顺娘小姐一道去镇上而引起的。”
李义勤本以为是楚胜在捣鬼,没想到事情竟会另有隐情,便“哦”了一声,喝道:“继续说下去!”
楚胜刚要抬头偷看李义勤的脸色,被这一吓,立即低了头。回道:“几个月前,他父女俩人到了镇上,恰好被老爷看到。老爷见薛小姐生得花容月貌,便动了心思,要娶做外宅。就让小人去老太爷那里说项,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却没想到老太爷一口回绝了。”
楚胜奴才做惯了,看到李义勤的威势,就连对薛家父女的称呼也改了。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似乎被李义勤吓得不轻。
李义勤见楚胜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不耐烦的道:“接着说,敢有半句谎话,先割了你的舌头。”
楚胜被李义勤一催,立即应道:“是!是!是!”一对鼠目乱转,接着道:
“薛老太爷回绝了老爷的亲事,老爷的心里却没有放下,恰好京城里有个道官来镇上买鹤。薛老太爷每日里捕鹤去卖,老爷知道此事,便寻了镇上几个泼皮,装作来村子里捕鹤。故意寻着机会,将将薛老太爷打伤了。”
李义勤听楚胜说起打伤,话音一冷,怒道:“是打伤吗!”
楚胜被李义勤吼得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道:“真……真的是打伤啊!当初老爷是这么跟小人交代的,小人哪知道候三他们下手那么狠,竟然把薛老太爷给打死了呀!”
李义勤目射寒光,一把揪住楚胜的衣襟,拎起来问道:“那五两银子的坟地钱又是怎么回事?”
楚胜听得李义勤问到这件事,忙不迭的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还请公子放小人一条生路!”
“放你一条生路?你当时怎么没想过放薛家父女一条生路!”
李义勤听楚胜将事情说完,只是从头到尾将自身撇了个一干二净,知此人说话之处,必有许多不尽不实之处。
不过当务之急,却是盘问出那三名打人凶手的下落。李义勤正要再问,门口传来顺娘的声音,“大哥,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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