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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道》第六节 有女同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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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看到兴处,奴隶贩子提出送一两名美姬与赵奢。

赵奢正欲发话,忽然听到身后箱车中的陈夫人咳嗽了两声,明白坏事了。连连说道,不要害他:“一则,这是给堂兄平原君的‘货物’,自己当然不好动。二则美姬不比粗使丫头,当做下人用就暴殄天物了......再说了,我为官时以清正廉明为人称道,现在不做官,反来收人美妇,不是晚节不保。足下的美意在下心领了......”

后面他还想说:“你小子不是给我找事吗?一个大美人送我了,我一碰了,我家夫人一定给我找话说,揪耳朵就不说了,说不定还有罚我跪一夜的电脑主板。一个大美人,天天就摆在我面前,看得到,吃不到,你丫不是谗我吗--以上是马克己为自己的先人“父亲”想到的内心独白。

一场好好的歌舞秀,在这样的尴尬气氛中结束了。

赵鹡、赵鸰(马克己)两兄弟的“猎艳”行动也就上演了。

众人散开后,赵鹡马上“带着”马克己(他的实际年龄可比你这个当哥哥的大多了,这种事还要你来教?),去找胡服青年吕剑去了。

没有找到吕剑,到是先找到了吕剑之父吕铭。

赵鹡就说看到吕剑的快剑使得犀利,想要再见识一下,又说如果可以,就让他们兄弟两个拜吕剑为师。

“做什么都上拉上自己的弟弟给自己垫背,等你洞房时,要不要我一起上啊?”马克己也中骂到:“明明就是想:要是出了什么事,就多一个人和你分单了吧。你还真是够‘兄弟’啊!!”

有伤在身的吕铭当然是直说“使不得”。又从吕铭那儿知道,原来他们吕家和马克己家一样,三代平民;吕铭年青时当过兵,学了点本事,以后就靠当当护卫、家将混饭吃。再后来有了点钱,便买了个匈奴女奴当老婆,生了吕剑。所以吕剑会说匈奴话,还是不是他妈教的;他妈还给他取了个匈奴名字叫“候轻”,也就是中原话剑的意思。

吕剑他妈死得早,吕剑从小就和吕铭一起在商队混。可能是哺乳动物有杂交优势(马克己语),吕剑很是聪明,从匈奴刀法中自己领会了一套使快剑的本事,凭着这手快剑,他们父子也就能参加有更高报酬,当然也是更大风险的商队的本钱了。

“眼看着这回可是小赚一把,自己也做点小本生意,不用干这刀口上添血的营生了;我又不争气,被匈奴人砍伤了!哎......”吕铭叹了口气。

“爹,你在叹什么气啊。这又在和谁说话啊?”吕剑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要是他不说话,还真没有人发现他已经靠近。

“你去呢了?这两位小公子要让你指点一下剑术。”吕铭对儿子说。

“我去看了看那个叫哀的休屠......指点剑术,还会有人对我这不成套路的剑招有性趣。”吕剑走到了明处,马克己这才看清他的模样:他和匈奴人一样,略略发黄的头发,厚厚的眉毛,棕色的杏眼,目光炯炯有神。可是他的脸却是清秀的,没有匈奴人的阔脸,颧骨高,鼻翼宽,更没有领下的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总得来就,吕剑是个帅气的人,可是他不伦不类的衣着,加上他这混血儿的像貌,让人有一丝畏惧。

先说话的还是赵鹡:“吕侠士,我们哥俩是想来向你学学快剑的。”

“你想来看美女就说想来看吧,说什么来学剑的,多事。”马克己想了想,反正童言无忌,于是大声的说:“我哥说要来带我看看匈奴人的休屠是什么样子的。听我哥说,那个休屠长得像毛人(野人)!”

“哈哈哈,还是小孩子老实......什么毛人啊,给你们说,她长得可好看了,可惜一张好好的脸蛋,就要毁了…….”说完,吕剑把手中的剑捏得更紧了,好像手中爪得的什么无价之宝;只是瞬间,手又无奈的松开了。

啊.......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又是狼嚎;和着这凄冷的月夜,直叫得人心寒!

“看你还逃,这下子脸是完了,不能伺候平原君了......不过这身子还是好的,把你便宜卖到妓院得了,老子可不想太多的亏本钱!”听声音,破口大骂的那个奴隶贩子;而那声惨叫好像是......

“哥!”马克己已经叫得顺口了,对着实际比自己还小的赵鹡大叫哥哥--反正叫“老”了也不会他来埋,叫就叫吧。

“怎么会事?”说着,他就向发出叫声的地方跑去。

“走!同去,同去!”马克己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阿Q》中的那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己跟着赵鹡而去。

“哀逃跑,被他们拿回来了,他们要在她脸上烙印。然后把她当一般的奴隶卖了......多好的女子啊......”吕剑悲愤地对自己的父亲说。

当马克己和赵鹡冲到惨叫声的主人那儿时,它的主人已不再大叫,只是捂着额头,抽咽着。

“妈的,给我把她摁好了,没有烙上地方,重来!”奴隶贩子不能容忍他的“货物”的“背叛”,他还要继续。

哀又被一个壮汉从地上拎起,就如提起一只半死的猫儿。

“哎哟!还爪我!”半死的“猫儿”反抗了,又是一拳打在她的脸上。

那张还没有看清,就被折磨得不成像的脸,被架在了火堆边,马克己和赵鹡终于看清了那让他们俩激动了半天的美人儿。

虽然已经有一半的面颊青肿,虽然额着上已被络上了一丝如新月,又如狼牙的血疤;但哀那如清潭的双眸,还是倔强而高傲得死盯着奴隶贩子;她像是在诅咒,用匈奴休屠的方式诅咒她的敌人。

“好了,她的脸上已经有奴隶的标记了,你们可以放过她了!”马克己终于说话了;“一群大男人,对一个小姑娘下这样的恨手!真是好意思啊!”赵鹡又补上了一句。

“二位公子,话不能这样说。这死女子是我买来送到邯郸去卖的,是要送去平原君府上的。可是她要逃跑,这不是坏了千年的规矩;更坏了王法吗?罢了,这样的奴隶不处置一下,以后,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说到王法,赵鹡不敢说什么了。因为他嬴氏的始祖伯益之父皋陶(音:高尧)正是传说中的司法之神(今天我们在法院门口看到的那种独角狮子的雕像,正是传说中皋陶所饲养的能辨善恶的神兽“獬貂”。),只要一说出“法”字来,嬴氏的子孙多不好反驳。(这也正是另一嬴氏国家秦,重法度的原因之一。)

“她只是个要贱卖的女奴了?”马克己想了想,问道。

哀好像是会说中原话的,她马上用仇视的目光,瞪了瞪马克己......

“是的!”奴隶贩子一听,也听出了门道来,正愁找不到巴结你老爸的法子呢。于是马上转怒为笑:“公子是想要了去吧。好!我就把这死女子送于公子!”

“来啊!给她身上打上个印,赵二公子心善,不要让再她跑了,找不回来!”奴隶贩子吩咐手下。

“慢来!她现在是我的人了,我能处置她了吧!”马克己又问。

“这个......是的,不过,奴隶身上要盖上奴隶印,这是王法啊!”又是王法了!

“好,她是我的奴隶了吧?我可以用我的印吧?”马克己再问。

奴隶贩子看了看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你有自己印了?”

“我当然有!哥,回去帮我把母亲的朱砂找点来!”马克己使唤上赵鹡了。赵鹡也和那奴隶贩子顶上了,你要的漂亮美眉身上铬印,我就是不让--他见弟弟赵鸰好像有了什么法子,于是马上照做。

不一会儿,赵鹡就把一小盒朱砂找来,交到了马克己手中。

马克己走到被大汉架着的哀面前,扶起她的头,轻声在她的耳边说:“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奴隶,但你要先忍耐一下新的痛苦,这是你挣脱枷锁时,自由的阵痛”

哀好像没有完全听明白马克己的话,但她明白眼前这个小小少年与所有凌辱她的人都不同。现在在她的眼中,马克己就是她心中天父腾格里派来给她的光明使者。

马克己把一把朱砂抹到了哀被铬伤的额头,同时故意大声说:“红色,是我们东夷殷人的正色。我还只是个孩子,我没有自己的印信,我用我祖先颜色来作信,以盘古大神为誓。有了额头一抹赤红,你,匈奴夏人的休屠,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愿天帝帝鵔(通俊字)和昆仑诸神赐福我们。(中原人和匈奴人都把昆仑山作为神山。)”

哀咬紧玉齿,默默地忍受着马克己给她带来的新的痛楚;马克己无意中看到哀的眼神:你是一只能给世间带来光明的凤......

“你们有王法压我,老子就不会用祖先神明压王法了!”马克己想着想着就得意了起来。

看到马克己把盘古都祭出来了,奴隶贩子也不好说什么了,反正是卖人情,何必自找没趣,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赵鹡的动作更快,他马上把哀搀扶到了陈夫人那儿,又把事情经过说遍。

陈夫人点了点头:“你们兄弟二人能有仁爱之心是好事,可是鸰儿好说大话的毛病还是不改。这回是你唬住了人家,不过是侥幸罢了......”陈夫人好像还说什么,欲言又止。

她把自己的白玉发簪交给了赵鹡:“不要白受人之惠,这个给那商人,全当作我买下她了。”

“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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