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和家将们睡在一起的赵奢,来见过自己老婆(什么叫名将治军啊,能和自己的兵士同甘共苦,才是为将之道啊);这才发现多了个人。向陈夫人一问明事情原由,他双一握,又想扁他的两个儿子了--这两小子不是毁我半辈了的清誉吗?先是收了一个下等商人的“礼”,这就是受贿;这个“礼”还是个美人儿,这就是好色;这个美人儿还是个胡人,这不是和自己的“攘胡”主张相背!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自己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那个时代,黄河中上游的植被还没有被破坏。只有在汛期,黄河水才是黄的)
说来马克己这哥俩还真是运气不好,赵奢正在火头上,他们却赶着投胎似来见过父母了--话说是不是马克己把自己的背运从现代到了古人赵鸰身上了。
其实这也不怪马克己,当哥哥的赵鹡出主意说一早向父亲认个错的--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贴吗。(怀疑赵鹡将转世成为我们书本上,堵枪眼的某位黄姓烈士了。)
看到盛怒的赵奢,赵鹡是不敢动了。马克己也学乖了,马上问躲在赵鹡身旁假意问他:“我说,哥啊,母亲的玉簪你给那商人没有?就是那个充买人的钱......‘泉’!”
马克己又差一点说错话。在战国时代,钱不叫钱,叫泉。齐、燕有刀泉,楚有鬼脸泉,魏、韩有布泉,秦国的当然就是我们熟悉的孔方兄--半两泉了。可是最离谱的就是地处四战之地的赵国了,什么钱都在用,都在铸,所以赵人只说“泉”而不说是什么“泉”。
“哦!对对对!给了给了,一大早就给了,那商人还假意说不要呢?”
赵鹡和马克己有了心理感应,心领神会道:“母亲说,父亲为官清明,为将严谨,不能因为我们小孩子的胡闹,坏了您的英明。所以就用头上的白玉发簪充作买奴之资。”
赵奢这才注意到妻子头上的白玉发簪不见了;又看陈夫人对他微微一笑,心中的火自然就去了一大半,也对妻子点头为信,心想:“我赵奢命运多桀,本该怨天怨地怨自己;好在祖上积得,才让我找到这样一个贤良的老婆啊。”
“那位哀姑娘怎么样了?”赵鹡终于说出了自己这么早,屁颠颠跑来的目的--还不是为了看美眉!
在鄙视赵鹡的同时,马克己也在想,昨天只看清个大概,只能说身材不错,不过看起来怎么像发育不量的美眉--这小子果然是心智和身体一起变小了,就去看女儿家的胸去了,还想吃奶啊?
“还好,只是脸上有一点淤青,额头上的铬伤,我已经给她上好药了,包扎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将来回有一个疤......多俊的女孩,破相了......”陈夫人惋惜地说道。
“让我看看,怎么会有这样狠的人,就是对一只狗也不能这样啊。”赵奢这才想起来,现在他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人。他也要认识一下这个差一点就让他名誉扫地的匈奴休屠长得是何等模样。
“你出来吧,见过我们的家长,那个曾经在燕,让你们匈奴人说成是苍鹰的赵公子奢吧。”陈夫人这样对箱车中的哀说道。
“啊!”车帘猛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哀从箱车中跳了出来,扑向了赵奢。
好在赵奢也是个武将出生的练家子,双手一擎,就把哀的拳头握在了大手好。
哀正休想用脚踢赵奢,却被人呵住:“哀休屠,你现在是奴隶。在匈奴,一个奴隶向主人挥动拳头是什么样的罪行,将会受到怎么的神罚,昆仑众神会处罚你的!”
说话的是半个匈奴人吕剑,吕候轻。
哀听了吕剑的话,停止了打骂,只是双手捂住脸,大哭了起来。
吕剑见哀不闹了,便转过身来,面向赵奢作了个揖,然后单膝下跪,声如洪钟道:“请公子奢收在下为府上门客!”
“这......”赵奢看吕剑面色坚定,又想了想,便不瞒他,说出了自己此番归赵的原因。
然后说道:“我现在是无官无爵的庶人,只有几个出生入死的战友充作亲随,立于身边......我欲只身阻止秦赵两国血亲相残,定为某些当权之人所不容。壮士现今来投,可就是随我赴死!”
“我吕氏父子的性命都是小公子大呵匈奴而救之,人不可知恩不报。再说公子是为免一场大战,为拯救苍生的豪杰之举,我辈无根浪人更当投效啊!”吕铭拄着根木杖,拖着伤腿走了过来,语调和他儿子一样慷慨激昂。
看这父子两人如此坚持,赵奢也很是感动,正要应下来,又听吕剑说:“虽说上阵不离父子兵,可是老父身上有伤,请公子只收在下。另外,君子当有信,我现在还在为这商队做护卫,路途艰险,至少等商队入得雁门,再投公子可乎?”
听到这儿,赵奢更是连连点头。一个人又知孝道又有守信,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啊!赵奢没有想到他在这样的困窘中,还能得到这样的人才,很是高兴,于是说:“你的父亲就让我的夫人照顾可以吗?”
“这怎么使得.......”这在一片推让声中,赵奢一家和商队又上了路。
这回赵鹡和马克己都不骑马了,说是骑了几日的马,屁股痛了。他俩非要和陈夫人同乘一车--说明了还不是想和匈奴美眉坐在一起啊。
这下子,马克己可看清哀姑娘的靓影了。
不过让他有一点失望的是哀姑娘只有十五岁,虽说生得漂亮,可和马克己所心中所想的大美人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平原君那老色鬼原来是个‘萝莉党’啊 !(不明白什么叫萝莉的同学,放狗在网上搜搜吧)鄙视之!”马克己有一点郁闷了:要哀姑娘发育成马克己所爱的“御姐”(上网搜搜,不懂的人,BS),少说还要五年时间,唉.......
不过他还是展望了一下哀将来的容貌:“看她的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那位萝莉MM......那位萝莉MM不就是后来‘星战前传’中的那位女王殿下吗?”一想到这里,马克己那个早以是成人的心中加速跳动了,脸上也露出了他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了该有的“淫象”。
他还在那里意淫,赵鹡对哀的攻势就开始了。
赵鹡一边看着哀,一边唱道: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将翱将翔,佩玉琼琚。
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好了,你才多大的人,就在唱这些男欢女爱的东西了,诗(诗经)中可歌的地方多的去,你就学会了这些!”陈夫人马上教训起了赵鹡。
“哦!”赵鹡灰头灰脑地应了一声,不敢什么动作了。
“还有你,鸰儿!这样看人看女儿家......你父亲怎么会生了你们这两个小色.......”最后一击落在了马克己身上。
“没,没有,我想起了一首歌,让我为母亲唱来!”好在马克己反应快,不然又要被数落。
“唱什么呢?”马克己想起了蒙古女诗人席慕容的那首有名的《出塞曲》改编的歌,倒是应景,于是唱了起来: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谁说出塞歌的调子太悲凉
如果你不爱听
那是因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
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
想着黄河岸啊阴山旁
英雄骑马壮
骑马荣归故乡
“哀,这歌好听吧?就当是为你所唱。”马克己对哀说,他想:“五年就五年吧,等五年,我不也长成个小伙子了,所以现在要抓紧培养一下感情!”
“请不要叫我哀了,我的名字是AY,用你们中原人的话说,就是白色的月亮。我知道,你们说哀字,是哭的意思。”哀第一次对马克己说话了,也许是那歌儿的作用。
“白月,好美的名字,以后,我们就叫你白月了,你说好不?母亲!”赵鹡生怕白月被弟弟“勾引”了,又从沮丧中跳了出来。(以后我们叫哀为白月了。)
“骑马荣归故乡!”赵奢听到怪怪的歌,于是寻声而来。
他问马克己:“鸰儿!你在唱什么?歌是好歌,雄浑大气,只是怎么听得样匈奴人的歌儿?”
“不!不是的,这是东胡人的歌,我和哥哥出去玩时学会的!”马克己连忙做答,他知道赵奢不喜欢匈奴人,不光是因为匈奴人劫掠中原人。更多的原因是匈奴人的祖先是夏禹(传说中治水的大禹),正是夏禹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天子,才害死了本来的下任天子--他们嬴氏的始祖伯益......之后,夏启(大禹之子,夏的开国之君)为了巩固自己来得不光彩的政权,又迫害天下的夷人......
“蒙古人是东胡人的后代,东胡属九夷;而我马家是赵氏的支分,赵氏又是夷人的正统......细细一想,我是汉族,和蒙古人虽然不是一个民族,却是同一个古族分生出来的......再想想千年之后,蒙古铁骑入主中原。也许,在一些蒙古人的眼中,他们不过是回归到他们的祖先失去的领土。可是在他们的屠刀下又死了多少赵氏、马氏的人;更为讽刺的是,宋朝的皇族就是赵氏!又是血亲相残......难道只有血与火才能让大家的血脉想融……”想到这里,马克己下意识得看了看赵奢:“要是天下人都像赵奢这样想,这样天真,也许世上就会少了很多无谓的杀戮,少了很多生灵涂炭......”
马克己不再说话了。
“东胡人的歌.......英雄骑马壮,骑马荣归故乡.......骑马荣归故乡.......故乡.......”赵奢不说话了,只是凝视着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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