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养父怜女再结连理，养女为父饱受摧残

话说沈文看见纯儿每天思念妈妈，再说也没有人照顾纯儿，就打算再找个老婆照顾纯儿和这个家。本来岳母说照顾，但是宝宝一死，老太太那些儿子、媳妇就都有另一种想法了。

纯儿是抱养的一直在镇上有传闻，再加上宝宝一死，宝宝娘家的人对纯儿的心也就冷淡了。沈家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平时感情就比较疏远，两个家族的人都保持了沉默。沈文一看到纯儿心里就很难受，心想：“这女孩是命苦，生下来就没有了妈，来到我们家养母又去世，我要是再给她找个母亲，小小年纪就已经移手三个妈了”。沈文犹豫着：“我到底找还是不找？找一个吧，怕女儿受气，不找吧自己工作忙，又没有人照顾纯儿”。

沈文有文化，又是特种部队军官复员，又是在县城里上班，在单位里还是高级技术人员，家里又有房子，这个条件在当时是很不错的，很快就有人主动上门给沈文介绍。,伍家老太太坚决不同意，说有后妈就有后爸，怕纯儿被虐待。纯儿也是不愿意，因为妈妈死后还不到两个月，可以说是尸骨未寒，父亲为何这么快找新妈妈？沈家可不是这么想，都劝沈文：“宝宝死了也好，天天生病吃药，家也要让她吃坍了，这个纯儿又不是亲生的，最好再找一个，能生个一男半女的，不是很好吗”？可怜的伍宝宝生前为了丈夫、为了照顾沈家一家老小拼命去赚钱，死后沈家竟这样说她！！！沈文一听也就下了决心，反正也没有人照顾纯儿，我还不如找一个来，既能照顾纯儿也能照顾家，一举两得。于是，沈文也就不再犹豫，消息一传出去，这下可好，媒人把门都登破了。伍家老太太就暗中告诉纯儿：“孩子，你妈这一死，我这个姥姥也做不了你爸爸的主了，现在不是你妈妈活着的时候了，已经是两码事情了，你明白不？只要你爸爸问你关于娶后妈的事情，你就说不同意，一定要这样说，不然来个后妈，还不折磨死你，你让姥姥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妈啊”！说着就抱着纯儿哭，纯儿说：“姥姥，爸爸要找新妈妈我也没有办法，您看谁都不管我，爸爸肯定是要找个新妈妈来照顾我和这个家的”。说着祖孙两个抱头痛哭，老太太哭女儿那么年轻就死了，剩下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又没有能力管，眼看着孩子遭罪。纯儿哭妈妈，想起妈妈临死说的话：“我怕你爸爸耳朵软，很快就给你找个新妈妈”。还哭人情真是比纸薄。

最后沈文选来选去找了一位民办教师，据说是离婚的，性格内向，大家都说她整天阴着个脸，一年到头脸上没有笑容，传说不是好惹的主。这位新妈妈，纯儿的姥姥和奶奶两边都不喜欢，就沈文自己喜欢。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沈文自己也很有主意，谁也不通知直接旅行结婚了，还直接到了北京伍征大舅子家里去了，说又带来个妹妹认哥哥，结果伍家大舅子看见新妹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在厕所里偷偷的抹眼泪，伍家老太太听了也是伤透了心。纯儿听姥姥说了这事儿，也是怪爸爸糊涂，怎么把新妈妈带到大舅舅家里去啊！大舅舅怎会不伤心？为此伍家一家都说沈文没有良心，老婆死了不到两个月就娶新的。

伍家一家既不照顾纯儿还都看不起沈文。话也说回来，如果有人照顾纯儿，沈文也不会那么快娶新的妻子。纯儿心里很矛盾：“觉得无论是谁对谁错，都没有把自己考虑进去，纯儿想，如果怕我受苦，那么多舅舅、舅妈，还有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等，两个家族合起来也有几十人那，为什么就没有拉我一把？哪怕是几年，等我自己能独立了，我绝对忘记不了您们”。这样一想觉得父亲结婚也是应该的，但是，我亲爱的爸爸啊，您结婚知道我心里是多么难过吗？您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沈文总以为给纯儿找位母亲来照顾她，给纯儿一个安定的家，这样他在外面工作也安心了。可是很多事情是难以预料的。

这位嫁到沈家第二任大媳妇叫赵小影，是个民办老师，是离婚的，据说和前夫生有一子，离婚以后就住在娘家。沈文为什么看上赵小影，一是最起码是个老师，素质不会差到哪里，二是她也离过婚，自己也有孩子在人家那里，所以将心比心，应该对纯儿不会怎么样。沈文哪里知道这种土老师发起狠来手段还要厉害，怎能和前妻伍宝宝有一比！说实在话，纯儿对这位新妈妈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纯儿想：“既然都和父亲结婚了，也应该尊重她”。就把孝服脱了穿了喜庆的衣服去见新妈妈，甚至还有点想巴结新妈妈的想法，毕竟以后她们要长期生活在一起互相面对，既然别人都保护不了自己，就只有靠自己了。纯儿的举动让两个家族的人很不理解，又有谁知道纯儿心中复杂的心情。但是这位民办女教师可不是这么想的，她知道沈文的前妻伍宝宝是很优秀的女性，不但是个美女，有文化、有素质、还有个好名声。纯儿也是个很机灵的女孩，前妻不会生育沈文照样爱她，纯儿不是亲生也是当亲生一样的疼，大家都说这个小女孩是个专门克母的克星，镇不住她就得被她克死，我得想法镇住她，我既然是这里的女主人了，就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要夺到手，再也不能像第一次婚姻一样失败，包括沈文对前妻的爱和对这个女孩的爱都要夺回，先来个下马威。刚一结婚进门就大动作，先把原来女主人的照片撕掉了，赵小影从骨子里嫉妒伍宝宝，不但是宝宝的美，还包括她的所有一切，哪怕是宝宝的照片赵小影看了也是莫名的嫉恨。纯儿看着妈妈的照片被撕成两瓣，心中很伤心，就拿着照片去给姥姥看，伍家老太太看见心疼死了：“沈文不是说让我们当她闺女看待吗？不是说大家还是当亲戚走吗？就这样走的啊？我的闺女刚死了两个月你们就结婚了，结就结吧，我们也管不了，怎么这么狠的心，还要把我闺女的照片撕了，这要有个说法”。伍家老太太就把两个家族的人集中在一起，让大家评评理。纯儿的舅舅、舅妈们都很气愤，沈家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也觉得赵小影做得过分了，包括镇上的人们也都看不起赵小影，都说她心胸狭隘，大家都说，一个大活人和死人争什么宠！

这天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沈文家，伍家、沈家、包括赵小影的娘家人以及来调解的干部，大家在争吵、争理。反正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场面很乱，沈文、赵小影也在场，赵小影眼睛狠狠盯着纯儿，赵小影早已知道是纯儿把撕碎的照片拿去给伍家老太太看的。纯儿发现赵小影看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以后的好日子永远没有了。这时就听到喊：“伍颜气的晕倒了，大家都停止了争论，忙着救醒伍颜，姥姥就说：“纯儿去倒点开水”，纯儿刚想动，一抬头赵小影正在盯着她，纯儿就没有动身，姥姥说了一句：“这孩子傻了啊，动都不动”！说着就叫其他人去倒，纯儿再看二舅舅，心里也一惊，看见二舅舅也正在用怨恨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伍颜心想：“我在这里为你和你妈妈出头，你连一杯水都不给我到”。他哪里知道，这个时候，纯儿是个夹心人，赵小影也在旁边看着她，纯儿心想：“完了，以后没有我好果子吃了，无意间我又得罪了一个人”，但没有让纯儿预料的是二舅舅的心胸和赵小影一样狭隘，正因为这件小事情二舅舅在以后的生命里程给她设置了很多的障碍。经过中间人的劝解，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赵小影更要准备对付这个传说中聪明机灵的小女孩，并且她也知道，这女孩不是沈文亲生的，这就加快了她摧残纯儿的步伐，经常用最劳累的家务来折腾纯儿，比方说早晨上学之前要去河边去端水浇花，明明知道来不及还要叫纯儿去，纯儿经常是放下水盆，来不及吃早餐就去上学，逐渐吃早餐就没有纯儿的份了。纯儿很快就感觉到了，纯儿要拉二胡，赵小影就说：“你以为你是小姐啊，还拉这个破东西，把你那个病秧子妈妈那一套给我收起来，听说你还很玩小戏法，很调皮，告诉你以后给我小心点，上次照片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帐那”。

赵小影家的房子没有这么大，也没有现在的家这么充满书香气息，她住在娘家那么久哥哥嫂子也都闲她，现在住进这么舒服的房子里，就想显摆一下，她把自己的母亲接进来住，她哥哥嫂子家的孩子也是每天来，吃在这里，这些人一来，赵小影就让纯儿伺候她们，纯儿很不喜欢这些赵家表妹。没有礼貌，还把家里搞的很乱，更不尊重纯儿，好象纯儿就是她们的保姆一样，一个个的都是指手划脚的，纯儿就告诉她们：“要有礼貌，到了别人家里要知道尊重主人”。纯儿哪里明白这些女孩根本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家教，其中一个就去告状，说纯儿欺负她们。赵小影就训斥纯儿：“现在是我当家，我想怎样就怎样，我们赵家人来是冲我来的，你别给我弄这个调调，要弄和你那个死妈去弄，你那个死妈那么高雅，不也是短命吗”？纯儿愤怒的说：“妈妈，我尊重您，请您也尊重我妈妈”。赵小影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纯儿一巴掌：“我让你顶嘴，我还治不了你了”，打完就把什么花啊、草啊的，书啊，琴啊的统统砸的砸，扔的扔，纯儿看着这一切心就像刀割的一样疼，她没有哭，她不能让这些人看笑话，赵家的表妹们都跟着起哄：“姑姑，砸得好”。然后都得意的看着纯儿，纯儿就觉得赵家这些人很无赖，就想她也是老师啊，纯儿哪里知道，这个妈妈是土生土长的一个民办老师，在那个年代，这样的老师也就这素质了！

这位赵老师进了沈家门不到一个月，沈家就都怀念起伍宝宝来了，原来宝宝每个月都给公公婆婆一些生活费，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就叫女儿送给奶奶爷爷和叔叔婶婶去，现在这个媳妇别说新鲜东西，就是每月的月钱也不给沈家二老了。为此二叔叔沈兵和赵小影大闹天空，这次是真来踹大门了，吓得赵小影关起门来不敢出声。

一天纯儿去奶奶家里去，刚走进院子里就听奶奶和爷爷说：“唉！现在想想还是宝宝好，她虽然偏向娘家，可也没有亏待我们，再说人家宝宝生病的时候还真多亏她娘伺候着，当初我们要不是老二家挑唆我们俩个老头老太，我们经常多去帮忙一下，也许宝宝还没有这么快就死了，不比不知道，一比，现在这个赵小影就不是个东西，和宝宝真的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纯儿也可怜，老是让她折磨”。奶奶和爷爷说，不管怎样，纯儿也是我们沈家的孙女，说说这个后娘们，别太张狂了”。纯儿听了很感动：“爷爷奶奶还没有忘记我”。就故意咳嗽一声带着笑容进去了：“爷爷，奶奶，忙什么那”？老两口子就问：“刚到的”？纯儿说：“是，来看看您们”。奶奶问：“那个后娘们打你没有？有的话告诉奶奶，让你爷爷说他去”。纯儿哈哈大笑：“我这么调皮，她也不敢，再说还有您们这么多人那，放心吧，爷爷、奶奶，没有”。又接着问：“您们有没有让我干的气力活”？爷爷说：纯儿，在你家还不累吗？我们都知道赵小影不会让你闲着的，你就陪爷爷奶奶说会话吧”。坐了一会儿纯儿说我该回家了，奶奶说吃了饭再走，说着颠着小脚拿出俩鸡蛋就要去煮给纯儿吃，纯儿看见鸡蛋就想起宝宝妈妈和吃生鸡蛋的事情来，心里就很苦涩。对着沈家老太太说：“奶奶，留着自己吃吧”。说完快步走出院子，走出大门，纯儿的眼泪就不听使唤。就听爷爷沈静斋叹气说：“孩子是哭着走的，怕我们看见，不然走那么快”！沈家老太太就跺着小脚骂：“赵小影这个挨千刀的，这样对孩子，要有报应的”。他们哪里知道连吃饭都是两种的，赵小影和她妈吃馒头，让纯儿吃窝头。纯儿想：“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她这样欺负我。”就经常告诉伍家老太太说赵小影欺负她，伍家老太太就在镇上宣布一些舆论给赵小影施加压力，赵小影迫于舆论压力，就收敛了许多。伍家老太太还经常在纯儿家墙根下偷听，听听打过纯儿没有?其实纯儿经常让她打骂，但是为了不起矛盾就忍住不说。有一次，赵小影又打纯儿，纯儿再也忍不住，就说：“你是后妈，是地主婆，你打我会有报应的，你没有我宝宝妈妈漂亮、善良”。赵小影听了真是怒火万丈，气不打一处来，赵小影拿起一个碗直接磕纯儿的头，纯儿的头一下子就血流下来，一直流到白色的衣服上，纯儿看见血流了下来，忽然很镇静，纯儿想起妈妈临死的时候吐在自己身上的血，这是第二次自己身上染上了鲜血，上次是宝宝妈妈临死之前吐在自己身上的，又想起爸爸说过一辈子会照顾自己，纯儿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任鲜血和眼泪一起流淌。赵小影看见纯儿不叫也不喊，默默的注视着她，也吓坏了，赵小影以为纯儿肯定是大吵大闹，目前纯儿这个状态让赵小影发憷，赶快给纯儿潦草包扎一下，纯儿一句话也不说就回自己的屋了，过了几天赵小影看见纯儿没有动静，一颗旋的心才慢慢放下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沈文也怕赵小影对纯儿不好，每个星期天回来都要问纯儿，赵小影对她好不好？纯儿怕父亲担心，都是一句话：“很好”。这个星期天沈文回来又问纯儿：“妈妈对你好不好”？纯儿怕爸爸难过，也怕他难做人，就说：“妈妈对我很好”。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暗暗哭泣。可能是没有到医院做正规消毒包扎，伤口就化了脓，纯儿头发又长，就掩盖住了。纯儿也是每个星期天去姥姥家看望姥姥，姥姥就问：“纯儿，后妈欺负过你没有”？纯儿怕姥姥心疼就说没有，也怕姥姥看出点什么，就匆忙回家了。

回到家里，沈文看见女儿的头发很乱，也不像过去一样精神，就说纯儿：“你看你原来很要干净漂亮，怎么现在连头发也不梳好一点，无意间抚摩了头一下，觉得头湿湿的，再一摸头发居然脱落一绺，纯儿忙躲，沈文说：“纯儿怎么了，让爸爸看看，打开一看，怎么流脓了？纯儿两眼都是泪水：“爸爸，我、我、纯儿大声哭了起来”，沈文看着女儿头上流脓的伤口，,眼泪止不住问：“怎么回事情？你告诉爸爸”。纯儿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着：“是妈妈用碗磕的，爸爸，您曾经说要照顾好我的，呜呜呜……”沈文说：“孩子，你怎么不早说？这要是破伤风了怎么办”？纯儿说：“爸爸，你要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所以我不告诉您”。沈文抱着纯儿哭着说：“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死去的妈妈”。

沈文愤怒了，这个女孩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也是养了好多年，这次沈文深深为自己惭愧，孩子受了那么多磨难，但从来不说，她为什么，还不是为我，怕我夹在中间为难，我的乖女儿，你命怎么这么苦！怎么来到我这么个没有用的父亲身边，沈文抱着女儿大哭，一个四十多的大男人，一个也曾经是部队官员的大男人，他哭了，他内疚，他再也不能任赵小影这样折磨孩子。就发动了两个家族所有的成员，两个家族本来都很反感这个看似很文气手段很辣的女人，两个家族的人不但讨说法，还要打她，沈家甚至有休了这个媳妇的想法。这时候前任媳妇伍宝宝的善良、真诚和美丽越发在两个家族心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赵小影也知道自己把事情做过了，吓得躲了起来，也不敢出声。纯儿想：“就是大闹一场又解决了什么！什么都解决不了”。还是纯儿出面说：“各位舅舅、舅妈、叔叔、婶婶，算了，过去的就过去吧，也许我说话太难听，妈妈气极了才这样”。大家都说：“纯儿，你这样以后她还不把你打死啊”？纯儿说：“也许她嫉妒我妈妈和我，算了，女人吗”。所有的人都很惊奇，不知道纯儿怎么想的，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哪里知道纯儿心里什么都明白，不是父亲发现，她就准备把事情瞒下去的，纯儿是有思想的孩子，寺庙里出生，受的教育也不一样，她不愿意看着父亲刚新组成的家庭再破裂。

两个家族看到纯儿都这样说了，也就不闹了，但要警告赵小影不许打孩子，再打就把她休了。两个家族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没有借机会发泄，就说纯儿已经被后妈制服了，怕了后妈。哪里知道纯儿还是为了父亲，怕父亲为难，难道让爸爸再离婚？赵小影也有点惭愧，通过这件事情她开始重新衡量这个女孩，也明白了那天纯儿没有反应的原因，她毕竟也是老师，暗中也很感谢这个女儿，在她心中，农村的孩子都不会有这么智慧的心思，也没有这么大胆魄，敢去说服众人，也不会有考虑全局的缜密思维，她也看出了沈文这个小养女的魅力在哪里了！反而对纯儿好了，纯儿的数学不好，她就细心的教她，也开始把纯儿当女儿看待了。

经过了这许多事情，纯儿想起了宝宝妈妈临死叮咛的话来：“不要太直白，学会藏个心眼”。纯儿也学会了怎么周转两个家族以及父亲和后妈的之间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