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干损伤死亡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卢令连忙问道。
“看损伤程度而定,”张德舟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可能十几秒钟,也可能几小时,就这具尸体发现时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尸斑固定在胸腹部,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所以我估计他属于死得比较快的那一种。”
“唔。”卢令继续研究那个针眼,并且若有所思:“进针出针的速度应该很快,出血点都已经结痂了,要不是你火眼金睛,还真想不到问题竟出在这儿呢!”
“不仅快,而且准。”张德舟似乎有点感叹:“精通人体构造啊!就算是我拿着针,也得计算比划半天才能找到这个角度,还不见得能扎得这么准……除了专业知识之外……你们再看这个。”
他拿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3寸针灸针和一个用细绳扎好的纸包,演示着,长针在进入纸包之前就弯曲了。
“针灸专业的学生用这个来练习进针,但活人的皮肤有韧性,比纸包难进。这么长这么细的针,临床上一般会用专用的进针器,就是这个,”张德舟又拿出一个像笔一样的金属管:“按动顶部的弹压装置可以很容易把针刺入皮肤,但这只能起到辅助进针的作用,一般不会刺入太深,都需要手工慢慢调节深度,以免出现意外,再说它也不能解决角度问题,全得靠用针的人自己去把握。一句话,像这样的准确度、速度和力度,简直是杀人机器。”
“也许就是杀人机器。”李福森说。
“像枪一样?发射的不是子弹而是针?”卢令苦笑:“最好不是,我宁可相信是人。”
“人也可以做到。”张德舟皱起眉头:“如果经过长年的练习。”
“可谁会练习这个?!”卢令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意识到事情也许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还能有谁?”李福森说道,他难得使用如此肯定性的语气:“荀行昆不就是扎针灸的吗?他就靠这个吃饭嘛!六十五岁,技术练到炉火纯青不奇怪。我们进屋的时候门是用钥匙从外面锁好的,那应该是最后一个离开现场的人做的,有那套房子的钥匙,还能是谁?现在人又不见了,典型的畏罪逃跑啊!”
“我说的是动机! 做这事儿的二十五岁我信,三十五岁我信,四十五岁我也信……哼哼,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头子,大半截子入了土,虽说没有行医执照,到底还有点手艺,饿不死,有房子,有朋友,还有个女儿,不是没盼头,”卢令摇着头:“他会在家杀人?然后留下一具尸体,然后亡命天涯?在这个年纪?再说这家伙可是职业打手,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头子怎么杀死他?难道那老家伙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别再这儿写武侠小说了!为什么不是第二种可能?”
“绑架?”李福森抬起眉头。
“还有两个疑点,是谁在公用电话亭打了那个匿名报警电话?”卢令在提问,其实是在问自己:“他怎么会知道屋子里有一具尸体?还有,他为什么这么做?是出于公义却又心存忌讳?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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