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穿好外衣,欧阳凌凌确信人已走远,这才把受损的门勉强合住,拖来衣柜顶好。又翻起床板,从夹层中把黑衣人拖出来。这夹层,是她为了防范歹人所特意设计的,谁知自己没用到,还被人吃尽了豆腐。
压下心头的怒火,欧阳凌凌打来一盆冷水,用毛巾细细擦拭黑衣少年脸上的血渍与泥土。想了想,一咬牙,扯开他的前襟,胸前赫然出现一只掌印,周围皮肤已经肿胀,似乎有骨折迹象。
欧阳凌凌不敢去请大夫,只得找来散血化瘀之药,涂抹停当,又用软布包扎固定,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昏迷中的少年,欧阳凌凌重重一叹:“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生死由命,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然后,靠在桌旁,迷糊睡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噩梦接踵而至。突然听到急剧的砸门声,心中一惊,颤声问:“谁?”“是我,姐姐,快开门。”宝儿急切的声音传了进来。欧阳凌凌松了一口气,推开衣柜,宝儿冲了进来:“姐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店门上破了一个大洞,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欧阳凌凌心中一暖,相处时间虽短,但是宝儿这小丫头,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总是在不经意中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她看着宝儿煞白的小脸,伸手抚上她的头顶,柔声答道:“没什么事,只是发生了一点误会。”宝儿这才放下心来,不料回头又看到了床上的少年,吓得又是一声惊呼:“他是谁?怎么在这儿?”
欧阳凌凌把事情大致给宝儿讲了一遍,宝儿听得一惊一乍,最后问:“那他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万一死了怎么办?”欧阳凌凌正要答话,忽然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不用担心,我不会连累你们。我这就离开。”
欧阳凌凌和宝儿同时看向声音的主人,只见那少年已经睁开双眼,正努力撑起身子,可惜,身上无力,立刻又栽倒在床上。
欧阳凌凌忙跑到床边,关切问道:“你醒了?好点了吗?”见他嘴唇干裂,又回头招呼宝儿:“去倒点水来。”宝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倒水去了。
欧阳凌凌又转向少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身份,但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你现在身上有伤,不妨在这里歇息几日。”少年摇头:“不行,此处太过危险,我必须尽早离开,晚了,非但自己无法脱身,更会连累姑娘你。”欧阳凌凌一怔,随即了然,定是刚才听到了宝儿唤她姐姐,才会改了称呼。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抱歉”的胸部,脑中不期然的出现了昨晚那一幕。小脸瞬时通红,恨不能把那个家伙痛打一顿,再踩成照片。
“姐姐,姐姐?”宝儿的呼唤声传来。欧阳凌凌挥挥手,把那张该死的俊脸从脑中驱逐。定下神来,看向宝儿。
小丫头已经喂少年喝过了水,正有些担心的看着发呆的欧阳凌凌。“姐姐,我觉得他说得对,那些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再来搜查,所以要想个办法才好。”欧阳凌凌心中明白,若非昨天那一出意外,这夹层必然会被发现。所以,将人送走,对双方都好。但是,怎么送他离开呢?好吧,只有如此试试看了。
决心已定,欧阳凌凌扶少年坐起,又抱来一堆衣服,和宝儿一通忙碌。最后拿起一面铜镜,递给少年。“好了,现在这样,连你娘亲恐怕都不认得了。”少年迟疑接过镜子,只一眼,就差点又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只见镜中之人乌云垂髻,凤眼樱唇,耳垂上还粘了两颗珍珠。苍白的脸上匀了淡淡的胭脂,别有一番西子风味。淡紫罗裙,缎带束腰,无风自舞,好一位美艳佳人。
欧阳凌凌笑嘻嘻的看着少年,不对,是“少女”,不忘做做广告:“我欧阳凌凌的胭脂果然能点石成金,你回得家去,一定要为我多多宣传,也不枉我这一番忙碌啊。”接着正色道:“一会儿你便混在买胭脂的女子当中出去即可。”想了想,欧阳凌凌又取来一套布衣,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丫鬟,对少年道:“你身上无力,我扶你离开好了。”
不多时,在羯安繁华的大街上,多了一对主仆。小姐美艳,丫鬟轻灵,引得路人不时回头。行至一条小巷,少年停住,对欧阳凌凌说:“我已留下暗号,在此稍候即可。”
果然,过不多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停于巷口。车上跳下一人,东张西望。少年走上近前,开口呵责:“找什么?我在这里。”那人一呆,上下打量半晌,直看得少年恼羞成怒:“还不快走?”被少年吼回心神,那人急忙跪倒:“属下来迟,让少爷受惊了。”少年也不多话,抬腿上车,然后掀开帘子,清澈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欧阳凌凌:“欧阳姑娘,后会有期。”语毕,马车已扬尘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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