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大寿之后隔了几日,宓妃又重回宁寿宫,本不该她亲自出面管教,却听说秀女之间又闹出了事儿来,只得亲临。进屋前,她无意间抬眼,望向湛蓝的天空――九年前她也曾站在紫禁城明晃晃的金顶之下,仰望那片天。今时今日,还能依靠谁呢?
“主子,秀女们都在里头跪着呢…”茜儿扶了扶宓妃的手。宓雅嘴上不说,心里头深叹一口气,举步入屋。
昨晚婉容在阶上摔了一跤,右脚扭伤,宓妃吩咐她先行回房歇息。孟芸扶她离开后,宓妃正色:“本宫听说本届秀女个个心思缜密,手段灵活,今日特来领教。”
“奴婢不敢!娘娘明察!”宓妃刚一坐下就说出如此重话,秀女人人自危,一齐跪地请罪。
“要崭露头角――册封大典之后你们多的是机会,现在小打小闹的,分了胜负也不作数的。不论你们出自哪门哪族,千万记着,当下别犯在本宫手里,将来才有机会与本宫平起平坐。”
教训过众人之后,宓妃立即寻到了婉容的厢房,进门时,孟芸与她正一同坐在榻上闲聊,两人见了宓妃,连忙下榻,宓妃拦住了婉容:“没有外人,你不必多礼了,看你的脚肿成了两个大,还是少走动为好。#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
婉容用手反复梳理发丝,低头回道:“奴婢真是没用…不止献艺没能献成,连腿都摔伤了……太医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好,要是册封大典时奴婢仍是这么一瘸一拐的…多难看呀…”
“你这――怎么会摔成这样?”
“昨晚熄灯之后不久,沛菱姑娘房中突然传出惊呼声,大家纷纷从自己房里跑出来,聚拢在花园廊内,又不敢靠近…后来有秀女说似是宁寿宫冤魂闹鬼,引起骚动,奴婢正巧站在阶梯上,也看不清身后是谁,就被推了一把……”
婉容越说哭腔越重,宓雅伸手去抚她的背,顿觉这瘦弱纤细的女子,在宫中无亲无故,天姿国色又易招人嫉妒,惹来不测,心里一经盘算,脱口道:“别哭别哭…让孟芸赶紧给你收拾收拾,今天你就搬到永寿宫来住。”
婉容微红的双眼惊讶地瞪着宓妃:“…我…奴婢不敢!永寿宫是娘娘的寝宫,奴婢何德何能……”
孟芸在旁拉起婉容的手,劝说道:“姐姐别再推脱了,娘娘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再说姐姐也需要个清静的地方养伤不是吗?你若再迟疑,娘娘可要不高兴了。”
“奴婢是怕――其他秀女说娘娘偏袒奴婢……”
宓雅一笑:“秀女之间的闲话还少?本宫也不至于怕她们几个兴风作浪呀。赶紧收拾吧,到了永寿宫就让孟芸照顾你,看你们两好的。”对孟芸而言这也算个喜讯,她随手抚过婉容的乌发,与她相视而笑。
婉儿突然出现在门口,看着宓雅一言不发。宓妃起身出门,与她一前一后朝宫门走,看清四周无人,婉儿禀报:“钮祜禄 喻瑶芳龄十七,与皇后的亲族关系疏远,在族中算是有些名气。上回五阿哥在景福宫中走丢了便是她找回来的,也由此认识了二阿哥。”
二阿哥随大阿哥在景福宫花园中踱步,对寿宴上的种种,兄弟两人谁都不愿提及,但二阿哥天生是个直爽的性子,开口便问了:“皇兄,你…你与福晋……”
“呵…夫妻哪有隔夜仇的?她头上压着皇后和太后,她也是万不得已。你皇兄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至于跟女人置气。”
二阿哥听着听着走了神,望向园子的另一头,见?忻福晋正与喻瑶一同松土浇水,指着她们对大阿哥悄声道:“诶!你看…”
?忻围着树根极仔细地浇了一圈水,抬眼朝喻瑶微笑:“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喻瑶愚钝,不懂草木。”
“这叫合欢树,许多年前我亲手种下的,一年接着一年长,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了。”
喻瑶将手中的铲子靠在树干上,朝?忻走了两步:“福晋真是有心,又愿意事事亲力亲为,真是贤惠。”
“大阿哥每天上朝前都会经过这课树,每当看见它,他就会想到,我与他的缘分早已扎根在这景福宫里,任谁都不能动摇。喻瑶姑娘――你明白吗?”?忻回过头去,颇具深意地盯着喻瑶。后头的话她没说,可是喻瑶也能听见。“福晋请放心,喻瑶进宫不是为了抢您的夫婿而来的,也未能料到四人最后只留下了我一人。但喻瑶最终归于何处,你我都决定不了,就请福晋别再因此自扰了。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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