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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心债》十二 情事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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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汪熙容没有参加汪家梅的葬礼,他一再交待李树森,要吩咐金沙青山墓园的工匠,将汪家梅的墓碑上,刻上“汪熙容之妻”的字样。他还叮嘱助理李树森,派人护送汪熙豪的骨灰进山,送到白沙县谷峰镇大山坳里的汪家坳村,安葬在老爸汪栓柱的坟茔旁。

早上胡秘书过来说,公司派去汪家坳村,护送汪熙豪骨灰的人回来了。事情都照汪总的吩咐做了。只是还是打听不到汪熙豪女儿汪青儿的下落。

汪家坳有村民传言,说汪青儿现今如还活着,极有可能流落到了中、缅、泰边境“金三角”一带,并且发了大财。消息是否可靠无从核实。但听村上人讲,前些年汪家坳村小学,有名贫困生得了白血病。事情经媒体报道后,引起社会各界关注。得白血病的女孩曾收到过一笔,来自缅甸金三角地区10万元捐赠善款。汇款人署名:龙吉青。汇款地址:为中缅边境一个归属缅甸掸邦第一特区所辖,名叫“拉坎”的小镇。因具体地址不详,无法查找汇款人的线索。

胡蓉蓉特意从互联网上,下载了一些有关缅甸掸邦第一特区的资料,打印好交给汪熙容。

穿病号服的汪熙容将资料,拿在手里看两眼:“缅甸掸邦第一特区位于缅甸果敢地区,首府设在果敢老街,地处缅北萨尔温江东岸,面积约5200平方公里,与中国云南省临沧地区的镇康县、沧源县、耿马县以及保山地区的龙陵县接壤,中缅国界线长达250公里,特区人口30余万人,其中90%为汉族,汉语为官方语言,傣语和缅语为当地通用语言。在特区,商店、饭馆都是缅、中文字混用,但明显以中文为主,缅文为辅,果敢还有自己的报社、杂志社和电视台,全部使用中文……。”

看了一会儿,汪熙容随手将材料丢到沙发上,躺回到床上去了。套房大玻璃窗外,有棵葱茏翠绿的银杏树。银杏树一根香蕉粗细光秃的枝杈,冲着窗棂虬劲生长着,肉色的枝杈几乎触到了窗框。汪熙容躺着,伸出一只穿着白丝袜的脚,将玻璃窗“哗”地关上。“天上人间”集团年轻的总经理汪熙容,患了阳萎!伴有肾亏等男科顽疾。

2

法拉利跑车车窗外,树木风景泼墨画般快速向后闪。这鹅黄色的跑车是集团配发给集团公关部经理兼总经理秘书胡蓉蓉的座驾。

此刻,胡蓉蓉开着车。脸孔略显苍白清瘦的汪熙容,戴副墨镜坐在车后座。他点燃一支香烟。烟雾将开着空调的车厢弄得迷蒙缭绕。

胡蓉蓉被烟呛得干咳了一声:“咳,汪总,不要抽了好不好?阿?不抽了好吗。要不,我把车窗打开点?”蓉蓉轻声说着,侧脸关切地,看一眼身后坐着的老板。胡秘书说话时显出很小心。唯恐惹怒自汪家梅死后,神经就一直脆弱,极易狂躁、发火的汪熙容。

胡蓉蓉穿件网眼吊带紧身背心。圆润丰腴的后背,像一筐刚长熟的水蜜桃,被一个精致的网兜兜着,遮不住的鲜嫩水灵。

车窗开启一掌宽的缝隙,车厢比先前亮了些。从车窗外射进来的光线,被从汪熙容口鼻喷出的淡淡青紫色烟雾,折射成迷迷茫茫的一片。

透过有色镜片,汪熙容看着从口中吐出的烟圈,像一个个拖着长长彗尾的蓝色透明小球,缓缓撞向蓉蓉圆润光滑的背脊。

透明小球沿着蓉蓉臂膀的曲线漫延,丝丝缕缕钻进她的腋窝,绕到她的胸前,缠绵、猥亵着这个性感迷人的女子。汪熙容心头一颤,大腿不由抖动了一下,他将手搭在蓉蓉肩头,撩拨她细长的紧身背心吊带。蓉蓉回头,媚眼如丝,秋波撩人,吻了一下老板的手指尖。

胡蓉蓉顺势将车开下公路,在岔道口一片树林里停下。汪熙容仰倒在车座椅背,轻轻动了动身体,腰间的皮带扣,很容易就被蓉蓉给扯开。汪熙容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墨镜下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闭着,缓缓喘气。

蓉蓉疯狂吻他的脖子、喉结……。蓉蓉的手游蛇般滑进他的内衣、下身……好久,蓉蓉还是只是感觉,那巢窝的温热潮湿,却始终不见惊鸿振翅。情急之下,蓉蓉俯下身……百般撩拨下,汪熙容除了苍白的额头,沁出细小的汗珠以外,身体依旧风清林静,寂寥一片。见汪总脸上渐露痛苦之色,蓉蓉知趣地拔出手。“开车,快开车。”汪熙容像个困兽般低声哀嚎。

法拉利跑车重新上路。“怪不得,梅董事长老说汪总像个大孩子。那脸呀,就像是金沙4月的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阴,让人琢磨不透。现在不正往医院去吗?董事长托人给你请了个,治这方面病的美籍专家医生。没准儿吃几服药,你这病就会好的。”

“哼,那帮大夫,这会儿,不定怎么合计摆弄我呢,他们巴不得我成太监……。”

“咯咯,汪总真幽默,人都病成那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还不知道你,大花痴!只要你愿意,成群结队的女人,上赶着跟你呢。依我看呀,汪总你就是不够节制,纵欲过度,才弄成如今这幅样子。不过,现今医学这么发达,再说,你又不是先天性的,不过是精神受了点刺激……”蓉蓉见汪熙容脸色阴沉下来。立马转换话题:“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讲话。好吧,那就说点,你感兴趣的,工作上的事。昨天,金鸣都市报的欧总,打电话来了,催着要咱们集团上季度欠他们报社的广告款。她说,如再拖延付款,就亲自登门索要了。”

“你让她来好了。”

“是吧,巴不得送上门呢?”蓉蓉说着,意味深长?了汪熙容一眼,一脸醋意。

“唉,唉。你怎么回事儿。别***胡说八道!人家可是个有老公的正经白领。”

“是、是。她金枝玉叶。听说还是个女硕士呢。她老公还真放心。跑到非洲搞什么林业科研育种。把那么个大美人留在国内,长年独守空房。哼,早晚红杏出墙……。”

“闭嘴吧,你!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们这些个女人一样,三天不让男人糟践,就浑身发痒犯践。离了男人都活不了!”

被骂恼了蓉蓉,猛踩油门,法拉利径直朝着路边一棵大树冲去……。

“唉、唉。你,你……”汪熙容惊慌失措,脸上的墨镜掉到车座上。跑车车头,在离大树仅剩一尺远的地方,才猛然刹住车。

捡起墨镜,汪熙容将它重新戴到脸上。胡蓉蓉一脸忧愤,将车开上正道。

“我说蓉蓉,说点正经的。我看涂小龙真是喜欢你。你要是愿意就嫁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四了?二十五了吧?你也不小了,人家不嫌弃你,你就嫁了吧。你老这么跟我混,也不是个事。”

胡蓉蓉沉默一会儿,突然间眼泪从眼眶流出:“汪熙容!你别太欺负人。我知道你不娶我。我胡蓉蓉压根儿也没指望有那么一天。你玩够了是吧?可我还没玩够了呢。”胡蓉蓉说完,嘤嘤起来。

“行了,行了。你愿不愿嫁,那是你自己的事。反正我早跟你说了,我除了钱,什么也给不了你。”

法拉利跑车下了金沙郊外公路路口,朝着一片茂密的山坡树林开去。几幢白色的西式建筑,掩映在绿树花丛中。这是座规模不小的医院。大门两侧端坐着两头气宇轩昂的石狮。硕大的门楣匾额,镌刻着几个金色的大字:金沙市男性病专科医院。

3

金沙梅岭风景区疗养院,清晨,高级病房外的露天回廊。涂小龙背靠廊柱,边抽烟,边观赏着眼前姹紫嫣红,池清鱼显的美景。

“同志,这里不准抽烟。”一体态较胖,手拿输液瓶的小护士,从涂小龙身边走过。

“哦,哦。”涂小龙答应着,捻灭烟,将烟蒂丢进一个大嘴蟾蜍垃圾桶。小护士站住和涂小龙搭讪:“你也是天上人间集团的人?你们集团的生意可真大。太有钱了。瞧瞧你们公司那大厦,看一眼都让人羡慕。你们整日在里面上班,可真气派。”

涂小龙有些不善言辞,每每跟陌生女孩说话,脸涨地通红。“嘿,气派啥?气派啥。还不就那么回事。我是集团的老员工了。没那大厦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梅家别墅干活了。”

“是么?听说,你们董事长是个女的。哎呀,那得多能干呵。资产上亿了吧。唉,你们员工工资肯定都很高吧?”小护士笑靥如花。

“嘿,不算高。不过,养活一家人没问题。”“哦,这么说,大哥成家了?”

“嘿嘿,没,还没呢。”

小护士上下打量涂小龙,这是个四肢粗壮,很有男人味的青年。涂小龙的五官长地不大尽如人意。大鼻子、小眼睛,粗糙土气。如不是金沙著名商贸集团总经理保镖的身份衬着,眼前这西服革履男人的身价,恐怕要一落千丈。

以前,这小护士曾主动上来和涂小龙搭讪过两次。涂小龙感觉小护士是对他有那么点意思。可小护士略显肥胖的身材,和长相一般的脸孔,着实提不起涂小龙对女性,日渐好高骛远的审美眼光。

涂小龙敦敦实实,模样乍一看上去,有些木头木脑的笨拙。但仔细观察他那双小而乌亮的眼睛,你就会发现这个外表粗糙的男人,其实性情中有着常人不易察觉的深藏不露,机敏、果敢。

7年前涂小龙被招进馨香园做保安,后又进集团做了汪熙容的保镖。多年来,他尽职尽责,忠实可靠,深得梅夫人和汪总信任。涂小龙在集团的年薪几乎和胡蓉蓉持平。

近年,无论是汪熙容出入社交场合,还是在谈判桌上与生意对手唇枪舌战,明争暗斗。人们总能看到这个垂手立在他身旁,一身黑衣,足蹬白底园口布鞋,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狠劲儿,浑身干净利落、身手不凡的保镖涂小龙。

集团大厦喷泉广场前,戴墨镜穿竖领风衣,身材健树的汪熙容,从奔驰车里出来,一系黑衣的涂小龙和几个随行紧跟其后,一行人疾步朝门庭走来的场景。时常令集团一些喜欢看港台功夫片的青年员工,遐想联翩,不由对总经理身边的涂小龙,更加仰慕敬畏三分。不过,这平日里总一脸肃穆的涂小龙,也有闹笑话的时候。

三年前一个夏天,天上人间集团新上任的总经理汪熙容,到深圳谈一个金沙房地产融资项目,保镖涂小龙随行。生意谈妥,一行人来到小梅沙海滨浴场一处歌舞厅消遣。

夜晚,灯红酒绿的大舞池里,一搔首弄姿的女贼,顺手牵羊想偷汪熙容腰间挂的,那款镶有宝石玉坠儿挂链的手机。不曾想被火眼金睛的涂小龙盯上。

那貌若天仙的女贼,刚把手机玉坠抓到手,被涂小龙一把扼住香腕。大大出乎涂小龙意料,此刻被他老鹰抓小鸡般擒住的女贼,非但不哭不叫,反朝他眉眼俏笑,暗递秋波。女贼水蛇腰扭动,将一条丰腴光滑,薄纱超短裙浅浅遮羞的大腿,硬生生挤进小龙的腹股沟。涂小龙顿时双腿颤抖,仓皇间撒开女贼,连连后退。那女贼随即逃之夭夭。

汪熙容看着涂小龙的窘迫像,笑得前仰后合,料定这刀枪不入的涂小龙,早晚会在漂亮女人手里栽跟头!

4

疗养院汪熙容的病房外,涂小龙笔直站着。李树森、胡蓉蓉和一位集团财务高管汇报完工作,从房内走出。

经涂小龙身边,李树森拍了下他的肩膀:“小龙,你赶紧回去一趟。刚才集团保卫处的人,打电话说,你老爹到金沙来了。现在大厦值班室等呢。又是问你要钱来的?乡下家里,准备给你盖房娶媳妇是吧?啊,小龙。”

“李助理,你看你说的。我老爹是陪俺娘来金沙看病的。你看看,唉,真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长记性。我的手机号,告诉他们两遍了,准是又记错号了。”涂小龙快步跟着李树森,刚走到楼梯口,胡蓉蓉上前拉了下涂小龙的衣袖轻声问:“小龙,汪总房间那束康乃馨是谁送来的?昨晚我离开时,还没呢。怎么一大早就有人送花来了?”

“这,我还真没看见呢。”涂小龙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你不说,我也知道,准是个女人吧。你告诉我,是夜里还是今早上送的花?”

“当然是早上。她开车去白沙办事,途径这儿,顺道来看看汪总。因为太早怕影响汪总休息,房门都没进。花还是让我转交的呢,人家欧总可是个正经白领,谁像你……。”

“涂小龙!”

“行,行。我不说了。不过,我告诉你蓉蓉。梅夫人可早放出话来了,她说,不让你紧往汪总跟前凑合。还说,要想做她儿媳,除非你脱胎换骨,重新转世投胎到名门望族。依我看蓉蓉,你还是别整天,漂亮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一向拙口笨嘴的涂小龙,在胡蓉蓉面前陡然变得伶牙俐齿。

胡蓉蓉募然转身往回走。

涂小龙:“唉,胡蓉蓉。你这是上哪儿呀?”

“涂小龙,我让你看着,我回去把那花给扔出去。”

李树森一行人前脚刚离开。梅董事长的奔驰车,就停在疗养院门前花园泊车场。车上先下来两个西服笔挺的男人。两人立车门旁,恭恭敬敬等梅夫人和金沙市常务副市长马云龙下车。

马副市长没去汪熙容的病房,在回廊里,向两位前来迎接的医院领导,详细询问汪熙容疗养期间的身体状况。

梅家小保姆喜蕊,捧着梅静尧亲手给儿子炖地鸡汤饭盒,跟着梅夫人走进汪熙容的病房。

蓉蓉正坐床边给汪熙容削苹果。抬头看见梅静尧进来,赶紧起身。

“胡秘书,涂小龙呢?”梅静尧语调显地有些严厉。

“小龙回公司一趟,有点事情。让我先在这儿守一会儿。”蓉蓉怯生生不敢抬头看梅夫人的眼睛。

“这门边怎么能离人呢?你出去守着。”梅静尧讲话的口气很不客气。蓉蓉顺从地起身,站到房门外去了。

背靠床头坐着的汪熙容,见母亲进来,一脸不快小声嘟囔了一句:“来一趟,整那么大动静。打鸡骂狗的,自当是慈禧老佛爷了?”

汪熙容只对进门来的喜蕊点了点头,侧脸并不看母亲。一直望窗外的银杏树,对进地门来,坐到他床边的母亲,一语不言。

梅静尧坐到儿子床前的椅子里,看着汪熙容用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鸡汤。她给儿子扯了扯毯子:“我说容哥儿,你早该把这个胡蓉蓉给辞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你要是跟这么个没背景、没涵养的女孩好上了。那妈可不答应。回头让你爸……哦,让你马伯伯,给你介绍个家境殷实的漂亮姑娘。”

汪熙容很不耐烦:“妈,我不是早跟您说了,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不让我管,你让谁管。我是你妈!我看你现如今,都快成掉进脂粉堆里的贾宝玉了。玩玩可以,妈不反对。可儿子你怎么总那么傻,就当真呢!容哥,你可再不能这样下去,亏空自己个儿的身子骨了。妈还指着你抱孙子呢。我和你马伯伯可就你这一根独苗……。”

“行行,行了。你少提他。我十八岁以前,你们管过我吗?我不是一样长大成人了。还有那个姓马的。哼,妈,您别忘了,我姓汪。我从一生下来,就姓汪来着。我老爸的名字叫汪栓柱!我早说过,不管你们上一辈人都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今生今世我只有一个父亲,没有第二个。”汪熙容脸上不动声色地说着,捏着调羹的苍白手指,却在异常虚弱地颤抖。

“儿子,你病了。妈妈看你是真的病了。所以,妈妈才不得不,让你住疗养院里养病!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懂得妈妈的心呢。”梅夫人说着,眼睛噙满泪花。一对多日不见,内心芥蒂颇深的母子,依旧像往常大多数见面场景一样,最终不欢而散!末了,梅夫人一步一回头看着儿子,被喜蕊搀扶着,走出汪熙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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