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祠外的古墓林里,雪国残兵跟明熙王的军队正混战成一团,双方首领黄超跟郭开正杀得不可开交之际,密林内忽然传出一种奇怪的哨音。郭开一愣,噗地一声,一支破空而来的黑色劲弩贯穿了他的肩甲,郭开惨叫落马。黄超大骇,急退三步之外,方控缰停下,面无人色。然后,在一片铿锵的马蹄声中,浩浩荡荡的人马分开丛林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名扮相妖娆的女子,骑着一匹精神抖擞的枣红马,手握长弓,显得英姿飒爽。很显然,方才那支暗箭便是由她所射。女子媚眼如丝,看着黄超咯咯地笑道:“黄守备,雪国黔州一战,想不到你还没死呢,现在又找上我家主子的地盘,莫非是想念三娘的百步穿杨箭啦?”
黄超定了定神,脸一黑,没好气地啐道:“不要脸!滂沱古城乃我雪国地界,什么时候变成贵国晋王爷的了?金曌这些年来越来越乱七八糟,征南战北的是祭司大人宁歌尘,获得的封地却归于明熙王金靖夕的治下,不会现在你家主子又想来分一杯羹吧?虽然说晋王爷那个老家伙一向都是这么恬不知耻的……”
又一支雕翎铁箭带着劲风破空而来,黄超面色无异,却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仰身堪堪避过一箭,嘴里不住地骂着对方:“臭婆娘,竟敢谋杀亲夫?!……”
玉三娘气得咬牙切齿道:“匹夫,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今天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纤手一扬,身后忽然冒出一排穿着黑色铠甲的骑士,可是稍一细心就可以发现,这些骑士坐于高头大马之上,通通双目无神,好像死鱼眼。
“你要什么?”黄超死到临头,仍是呵呵笑道,“你亲我一下,我就考虑三天要不要给你。”
玉三娘摆出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你从黔州守备府里带来的东西,刚才郭开那个蠢东西已经找你要过一遍了,我帮你解决了他,你要是再不买账双手奉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黄超冷哼一声,不把对方气死誓不罢休:“你说的是黔州守备印呀?不好意思,路上碰巧遇到个万花楼的,看她没钱吃饭,老子心眼儿好,就给她拿去兑钱了……”
“谁要那块破石头!老娘说的是雪国前太子的入土神兵轩辕剑!”玉三娘绾弓对准黄超,双目喷火道:“今天就来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把式硬!”她是金曌军中出了名的铁娘子,向来都是箭无虚发。
一箭激射,却忽然被凌空飞来的弹丸打得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噗”地一声,直直钉入了一旁的树干,黄超当即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差点跌下马来。
玉三娘见状,更是面如土色,厉声喝道:“谁在暗做手脚?!不怕死的给老娘滚出来!”要知道她的雕翎箭威力十足,穿墙透铁无坚不摧,如若射中,黄超本就有伤在身,必死无疑。可是竟然有人用一颗小小的石子就将其轻易弹开错位,力道之强劲,着实令人悚然心惊。
竹林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波涛汹涌之声,宛如万马奔腾、雪浪奔涌,但顷刻间却又归于平静。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坏坏地笑道:“原来是俏面玉三娘啊,真是奇事,晋王爷那么宠你,今日怎么肯舍得让你出来涉险了?而且是在本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当着普天下人的面要抢我青洛师兄的遗物,这教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说也奇怪,方才那个声音好像还在千里之遥,眨眼间却如同耳语般。众人擦亮眼睛一看,赫然发现一名穿着墨色劲装的年轻男子已经逼近玉三娘,而且还是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之上,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让那匹坐骑跟自己一样神出鬼没的。年轻人微微笑着,俯首握住玉三娘的手,语气跟眼神都显得既暧昧又欠揍。
“是你?!”玉三娘大吃一惊,同时又哭笑不得,面色酡红。
“不是我还有谁吃得了你的豆腐?”端木凌好整以暇地说着,放开玉三娘的手打了个响指,密林里忽然升起了一抹白雾,那雾气越来越浓,转瞬间纱帐般围拢过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各路人马,立即对当时的局面了如指掌,朝四方拱了拱手,用聊天喝茶的悠闲语气道:“抱歉各位,在下一路劝架去了,来迟一步……呃,看你们的样子怎么好像都不怎么欢迎我?”
说到劝架之事他就头疼欲裂。
“老子第九百八十七次警告你!今后你要是再敢叫我‘花花’‘小花’‘花儿’……以及任何在不该出现‘花’的场合出现了这类字眼,我绝不轻饶!”行军途中,花易冷再三再四地对着雪**师诸葛次撕心裂肺地大喊。
“花……话是这么说啦,可这是你爹娘给娶的名字呀,怎能不让人张口喊呢?名字不喊那还拿来做什么?那还不如没有名字呢,就跟那些花花草草一样,不是还有牡丹月季金飒菊之分么?拿那些最普通的阿猫阿狗也一样,黑猫黄狗不都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名字吗?所以我完全不赞成你的说法啦……”跟花易冷同年却身形矮小的诸葛次,一路天花乱坠地谈论着,跟唐僧一样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直绕得花易冷脆弱得想喷血而死。
花易冷面色铁青,怒吼道:“诸葛次!你能不能做个身高上的矮子、精神上的巨人?!啊?!拿出点男人的气概来!不要总跟个娘们似的!!你这样让人看一眼就想碾死一万次!!……”
诸葛次长相幼稚,如同十岁孩童,扁着嘴就要哭。
“易冷,小次还小嘛,你这做大哥哥的就不能让让他?”端木凌见状头疼不已,赶紧心不在焉地劝着架,拍着对方的肩一脸慈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不能适应他么?”
“小什么小!他跟我是同年的!”花易冷自从见到诸葛次以来,就特别容易暴走,动不动大吼大叫。七年前诸葛次就比他矮一个头,七年来那家伙的身量基本上没怎么变过,还是那种让人跟看见蟑螂一样想一脚踩死的猥琐样。
……端木凌心怀鬼胎地沉默了,然后回头道:“今天可真是热闹非凡啊,为了夺得雪国前太子的轩辕剑,七王之中的明熙王跟晋王居然不约而同地赶来了,真可谓心有灵犀——当然,要是贵国祭司大人也在就好了,那才真正称得上好戏连连看。”
“你、你……”玉三娘的目光落在那形同“雾霭”的东西上,竟然好像被浆糊凝固了,一时目瞪口呆,怔了好久方幽幽道,“端木祭司,咱们之间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你凭什么把白骑士带来要我们大家的命?”
放眼望去,只见整片幽深茂密的古墓林,竟然不知在何时被身着白色铠甲的士兵潮水般包围了。这些幽灵般的白骑士,无声无息靠近过来,甲光如冰棱反光,行动诡异迅速得令人胆战心惊。
端木凌哈哈笑道:“三娘别怕,在下此行不过跟你借一样东西。我相信对于晋王宠姬而言,此物随手抛赠并不算什么,他不会怪你的。”
他越是这么说,玉三娘就越是惊疑不定,额头上沁出了冷汗,那个笑脸僵硬得就好像用朱笔画在脸上的:“你要的东西,恐怕不在我这里,三娘一介村妇,可拿不出什么让祭司大人看得上眼的东西。”
“这话说的,三娘是村妇,那晋王爷岂不是山民么?”端木凌云淡风轻道:“何必这么谦虚,双剑没有,出入皇宫的腰牌,你总不至于也没有吧?”回头看到金靖夕的下属郭开已经身负重伤,正在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瞪着他,顿时眼睛一亮,轻轻颔首道:“久违了郭将军,在下不止想跟三娘借东西,还有更多琐事要麻烦郭将军……想不到你我二人自两年前济州一战,重逢竟是以这样一种尴尬的局面……话说郭将军年事已高,怎么还不肯颐养天年,非要出来丢人现眼呢?”这家伙说起话来,总是绵里藏针,一针见血,逼得人走投无路。
那郭开闻言,知道没自己什么好事,铁青着脸,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血,气得髭须直抖。他本是奉金靖夕之令前来拦截雪国黔州守备,借此抢夺黄超奉旨守护的轩辕剑,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此行竟然会遇上这么多棘手的人物,而且都是一群觊觎轩辕剑的狼子野心之人。
玉三娘总算反应过来,惊问:“什么双剑?什么腰牌?”
“你还打算瞒我多久?”端木凌觑着对方,似笑非笑道,“俏面玉三娘的表姐乃是当今的金太后,三娘手中又岂会无一重宝?是这样的,在下突发奇想,不日到金曌皇宫游园赏菊,只是苦于那边没有熟人,好歹跟三娘有些交情,好不容易碰上,因此想借你的腰牌一用,不知可否?”
玉三娘掩口咯咯地笑了起来,眉目轻扬道:“三娘早有耳闻,雪国祭司行事无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起来,也真是有趣得紧,天下间早有流言,‘双剑合璧,后裔必殒’,现在大家都在一窝蜂地找灭魂跟轩辕神剑,准备拿来对付宁歌尘那个大魔头,唯独大人您却惦记着皇宫里的那番菊花景致,真是让三娘忍不住想要发笑。”顿了顿,面上的笑容凝固了,亮丽的双眸仿佛要**出仇恨的火光来,咬着银牙道:“相士有云:双剑重现江湖之日,必能破了宁歌尘的后羿之箭!——那一天,便是他的祭日!”
剑拔弩张之际,丛林上空忽然传来震天响的呼啸声,宛如惊雷阵阵,乌云翻滚。鹬蚌正相争间,渔翁忽然马不停蹄地跑来了——在这样震撼人心的杀伐气势中,继端木凌的白骑士之后,晋王爷的红铁蹄骑士如火焰般照亮了东南方的苍穹。
“端木祭司,幸会幸会!”一个略显沧桑然而依旧洪亮的声音隔空传了过来,话未落音,只见密林中金光一闪,宛如暗夜中狼眼睁开,一顶金色华盖大轿稳稳当当落地,扈从挽帘,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威风凛凛地走了出来。此人身上仿佛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场,一袭紫金镶嵌的蟒袍,外罩白色真丝软猬甲,高大的身形配合着英俊的面庞,使人感到一种奇妙的组合,竟似十分和谐,仿佛他本该就是这样的。
但是让人心惊的是,这个男人一对双瞳竟是异色,左眼犹如猫眼琥珀,右眼却是罕见的深海湛碧,宛如某种爬行动物的眼珠。
“晋王爷。”端木凌懒懒地一拱手,“这一场妇唱夫随,似乎越来越带劲了呀。”
晋王爷爽朗地哈哈大笑道:“方才本王听说,祭司大人想跟本王的爱妾借什么宝贝,本王该不是耳背听错了吧?”端木凌挑眉看过来的时候,这只老狐狸嘿嘿一笑,“大人今天带的人不是很多啊,才四五百个左右吧……正好,本王也想跟大人借一样东西,不如彼此交换一下吧,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嘛。”
“哦?”端木凌好像也来了兴趣的样子:“不知王爷想要何物?”
晋王爷继续笑着打马虎眼,抚着自己的下巴,皮笑肉不笑道:“还能有什么,祭司大人至今未娶,身边又没有本王看得上眼的美人,自然除了一物,本王别无可选了。”
“……原来如此。”端木凌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谐谑地微扬,似笑非笑道:“王爷一早便对在下的虎符兵印上心了——实话实说倒也无妨,今日我们便为了那块破铁皮比上一比,四局定输赢,孰胜孰负,待结局一明了,输者任人宰割即可。”停了一拍,脸色微微一沉,“还有,我奉劝你今后不要用言语来侮辱我身边的女人,一百个玉三娘只怕还不及我身边那人一根手指头珍贵——否则我就对你个老yin棍不客气,我说话从来算数……另外,我听说你前阵子在微海之界那群亡命徒手里抢了一件好宝贝,是海盗之王今年用来上贡准备讨贵国皇后娘娘欢心的,叫什么七彩斓衣吧,这一次你要是输了,那件衣服可就跟着我姓了,王爷意下如何?”
“一言为定!”晋王爷想不到端木凌行事如此痛快,异色双瞳里掠起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端木凌口袋里的虎符已经插翅向着自己飞了过来,当即毫不迟疑地击掌盟誓。他早有准备,又自负得紧,心中打着小九九,无论端木凌比试什么,他都要趁此机会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在天下英雄面前好好地露一番脸。
晋王爷拍拍手,他的狗腿子就不知道从哪里搬出一把太师椅,椅子上铺着银狐深厚裘毛的蒲团,晋王爷舒舒服服地一屁股坐下来,一副等着好戏上演的嚣张神色。一边悠闲自在地喝着茶,一边向周围使了个眼色:“叫红葵长老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少顷之后,一个瘦巴巴的红胡子老头从队伍里走了出来,那是他深藏不露的幕僚之一。
端木凌看着那个老头鲜艳夺目的一把大胡子,陷入了茫然的状态,然后暖场面地懒懒招呼道:“原来是威震天下的红葵长老呀,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回过头来却闷声闷气地对自己的身边之人道,“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头来得蹊跷,一看就是歪门邪道,我自认不是耳目闭塞之辈,怎么可能以前从未听过此人名讳……”
不料那红葵长老天生一副顺风耳,听了端木凌后面那句话,顿时气得胸腔明显扩大了三倍以上,一把红胡子都仿佛要着火燃烧起来。
“他那胡子看着碍眼,本少爷去拔光它!”话未落音,花易冷已经扬鞭上前。他早就想摆脱诸葛次的磨叽唠叨,遇此良机,就算是要面对刀山火海,恐怕都会一马当先冲到最前头的。
“花花,切莫手下留情啊!”诸葛次在花易冷身后慈爱地说,对方听了脑门上立即挂满黑线。诸葛次回过头来,旁若无人地对端木凌道:“‘红葵长老’乃是西塞地区听命于王储的顶级巫师,名讳并非实指,树敌众多且专修异域邪功,因而或死于非命或走火入魔而死,一律短命……我看此人年过七旬,可见得是个狡猾非常的狠角色。”此时的诸葛次,稚嫩的面容上竟然泛着几丝跃跃欲试的冷厉之光。
端木凌道:“那样也好,那小子现在是连我都瞧不上了,平日里叫嚣着‘高处不胜寒’,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能挨得住几下子的,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诸葛次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哪来的毛孩子?!”红葵长老看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感到深深受辱,激动地吹着自己的红胡子,基于咆哮道,“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有过以老欺小之举,不愿胜之不武,小子你还是趁早滚蛋,多喝两年娘奶再来吧!……”
花易冷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两个耳光,咬牙切齿道:“晚辈花易冷,向长老请教!”
这个名字一落地,红葵长老竟然破天荒沉寂下来了,饶是他再怎么狂妄自大,也听说过花易冷多多少少的英雄事迹。“你就是花易冷?”他忽然兴趣盎然道,一张紫白的脸涨得通红。
“你有意见吗?”花易冷从马上跃下来,冷冷地道,“骑射,剑术,箭术,长枪,戟法,长鞭,术法,毒攻,暗器,内功……老头你擅长哪一种,我们就比哪一种吧。”口气之狂妄,竟然丝毫不输给对方。一旁的晋王爷、玉三娘等人闻言,无不面面相觑,暗自揣测这个少年的深浅。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必花少侠在上述功夫方面,自信是不比任何人逊色喽?“红葵长老当即拉长了脸,喜怒无常地抖着髭须道:“不如就比轻功吧——久闻花少侠轻功绝世,老夫早就想一睹风采。”
“好。”花易冷将血色披风脱下来扔到马背上,面无表情道:“敢问怎么个比法?”
红葵长老慷慨激昂地道:“从古墓林到金曌明熙王府,可谓千里之遥,你我二人不如比试比试,看谁能在三炷香之内走一个来回,且要带回明熙王府的一件标志**物,以此作为判断输赢的最佳凭证……你敢是不敢?”
花易冷愣了一愣,回头看到诸葛次正在冲自己点头微笑,一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红葵长老以为他办不到,一个劲地在旁出言讥讽,花易冷有些烦了,挥挥手道:“你自己提出来的,输了可别后悔。”话未落音人已经抢身而出,眨眼间便如红色流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内。
那一边,晋王爷跟玉三娘一边喝茶下棋,一边谈笑风生着,开心得仿佛已经预见了花易冷的失败。玉三娘道:“老鬼有那个把握赢他么?我看那小子也不是好惹的样子……”
晋王爷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笑嘻嘻道:“那小子还当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呢,红葵老鬼最擅长的就是入室偷盗,轻功早已臻化境,在塞外人送‘偷神’之称,还怕了那个羽翼未丰的小崽子么?……”
而端木凌这边,雪国祭司大人好像就快要睡着了的样子,找了个安静点的角落,暗暗数起了树上的叶子,借此打发时光。
诸葛次也在旁边无聊地快要挠地了,呵欠连天道:“这三柱香可真难捱啊……”等他回过神来之际,惊觉眼前一道冰冷的红光径直落到了花易冷的坐骑上,正欲怒喝,擦擦眼睛再看时,赫然发现竟是花易冷那小子!
“这这这……”他不由得瞠目结舌。
“啪”地一声脆响,晋王爷的白玉杯盏被突兀握碎了,王爷前一秒还得意洋洋的脸,此时白得跟见鬼了一样。玉三娘在旁边,手忙脚乱地替他拭着衣襟上的茶渍,被他暴怒地挥手斥开。
“花少侠可曾带回明熙王府内的独特事物?”晋王爷保留着最后一丝风度,沉着脸问。
“怎敢让王爷失望?”花易冷将一个包裹扔到晋王爷脚下,王爷示意侍从拾起,打开一看,赫然发现是金靖夕他老爹的牌位,众人一时脸色大变。
花易冷骑着马回到端木凌身边,端木凌觑着他道:“易冷,你真是越来越不诚实了啊。”
花易冷冷嘲道:“谁像那个红毛老鬼,傻不拉叽地真去明熙王府内跑一趟,也不怕把自己的老骨头给颠散了……我上次不是去过一回么,禁卫森严,机关重重,差点就回不来了……幸亏偷出来的信笺烧了,一同带出来的那牌位还好好的收在华庭驿馆里,我刚才就是去馆里跑了一趟,把这东西给带出来了。”
“死小子!”端木凌没好气地在对方肩上擂了一拳,一脸纵火逞凶的奸笑:“你老实交代,上次背着我究竟作了多少孽?还有,你好端端地干嘛要偷人家的牌位?!”
花易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挠着后脑勺道:“我看他那个牌位是用最好的金镶玛瑙玉做的,所以就顺手拿了回来,说不定以后喝西北风时可以兑点银子花,没想到此番竟然派上用场了……”
端木凌:“……我什么时候让你穷到那种惨绝人寰的地步了?”
诸葛次从头至尾石化在地,嘴角抽搐不停。
三炷香快烧完时,红葵长老灰头土脸地扛着金靖夕家大门上的牌匾跑回来了……三秒钟之后,众人无一例外听到了老鬼划破长空的嚎啕声。当时的老鬼抱着金靖夕老爹的牌位,哭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诸葛次小脸红扑扑的,无限同情道:“老人家来回奔波一趟,也真是不容易啊……”
端木凌神思缥缈道:“不知道金靖夕回家之后,得知府内频频遭窃,究竟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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