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真未料到迷娘竟会断然拒绝崔粟灿好意,他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手指曲起,用力敲向迷娘额头道:
“难得先生肯答应教你,你学也得学,不学也要学,明白么?!”
迷娘吃痛,忍不住仰起脑袋委屈辩解道:“公子不觉得迷娘学会做菜比学箭好么?若不是迷娘不会做菜,又怎会连累公子被别人耻笑?”
“你还敢还嘴?!”连真涨红了脸,咬牙低斥道:“我叫你学你就学,竟然不听主子的话,要你这奴才又有何用?!”
迷娘抬眼看到连真发怒神情,再也不敢吭声,旋即忍泪跪倒在地,恭恭敬敬拜了崔粟灿做武术师傅。
与生童部的男孩们同样,唤崔粟灿为先生。
经过一番曲折,下午的课终于正式开始。
首先是徒步负重训练。
学生们以两人为一组,彼此轮换将对方背在身上,绕训练场急行三圈。
连真不愿找他人组队,只肯与迷娘在一起。
这下可苦了迷娘。
照新博律法,奴隶严禁犯上,世上绝对没有主子背奴才的道理。
换言之,相比指定的三圈急行路程,迷娘必须完成双倍,也就是六圈路程。
前三圈,是她自己必须完成的训练量,后三圈,是她替小王子连真代劳的训练量。
而迷娘背负的队友,自然是除了连真,再无其他。
迷娘个小力弱,还未走完半圈,已经落到了最后面,
她纤细的手臂吃力反转,牢牢挽住王子两只膝弯,生怕他从她背上滑落,弯腰低头,一步一挪,累得是气喘吁吁。
她虽然走得已是满头大汗,却还是止不住心中疑惑,向连真发问道:“所有的人都只有三圈,公子干嘛叫迷娘背六圈?莫非公子是嫌迷娘不乖,要罚迷娘么?”
“你还好意思问?你的耳朵难道只是配样子的么?”连真身子稳稳趴在迷娘背部,一手搂紧迷娘脖子,一手拧起她耳朵,脆生生道:“你刚才没听先生说么?你投壶输给司徒慕欢,完全是因为力气比不过他,力气有天生的,也有练出来的,叫你背着我急行,就是给你机会练力气,这是主子的恩赐,你懂不懂?还不赶快谢谢主子?!”
“是。迷娘谢谢主子。”不等连真说完,迷娘立时沮丧感觉,她现在身上酸楚发疼的地方,除了被司徒慕欢狠踹过一脚的后背,连真手指敲过的额头,又多了一只火辣辣的小耳朵。
这时,司徒慕欢大步若飞,已经走完整整一圈,向着迷娘与连真组成的小猪尾巴小队迅速赶超上来。
他背上所背的人,是张鸹。
看到迷娘笨拙吃力行走的模样,他忍不住大笑道:“可怜的小奴才!你知不知道乌龟爬都比你快?”
迷娘闻言,异常愤怒地朝他瞪眼,司徒慕欢越发得意地加快几步,冲到与她并肩距离,故意转过头,冲着张鸹讥嘲叹息道:“张鸹啊张鸹,我真不敢相信,你竟会在投壶游戏里输给这种毫不中用的小奴才!”
张鸹唇角泛起一丝微微苦笑,却并不开言。
司徒慕欢在整个生童部个子最高,像这种急行训练,别的生童都不太乐意与他组队,唯有张鸹为了在箭术上有所提升,加强自己的臂力,主动要求与他搭档。
只是司徒慕欢喜欢张扬,又爱欺负弱小的恶劣个性,确实非他这种纯朴性情可以接受。
为了调整好后三圈体内所需的真气气息,学习观察司徒慕欢的运气之道,顺利完成他为自己制订的强化训练,司徒慕欢的话虽然格外刺耳,张鸹却不能马上跟司徒慕欢闹翻,只好选择暂时的容忍。
眼睁睁看着司徒慕欢扬长走远,迷娘差点气得掉下泪来。
发现他的小随从受到刺激,忽然站在原地不动,连真又拧起她另一只耳朵,低声催促道:“迷娘,如果你再不走,小心当真变乌龟。”
迷娘急了,生恐中了司徒慕欢的恶咒,赶紧拼了命地迈开两条腿,咬牙艰难挪移着前行。
以后,不管司徒慕欢或是别的生童讥笑她如何地慢吞迟缓,迷娘都再也不理会对方,只管目光牢牢地望住前方,一步一步坚持走完全程。
尽管如此,所谓心急吃不成胖子,六圈的急行路程训练,仍是以司徒慕欢与张鸹这组为第一名,迷娘与连真这一组为最后一名而告终。
在箭靶场,张鸹依照崔粟灿吩咐,站在一块高地上,练习拉空弓很久,才看到迷娘跟在连真背后,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连真神采依旧,面色平和,未见微汗,一袭小锦袍,还有靴子,更是不见纤尘,而小迷娘从头到脚都仿佛从水里捞上来一样,一只脚勉强套着一只脏得不成样子的小鞋,另一只则是光脚丫,头发似乎全湿了,发梢,留海处尽皆滴着晶莹汗水,两片脸颊红得厉害,似乎燃着两团火。
崔粟灿在兵器架上,挑了一只二十斤重的黑漆轻弓,递给迷娘道:
“拉拉看。“
迷娘接到手里,由于身子早已吃不住丝毫重量,手腕颤抖不止。
因为背负过连真急行的缘故,浑身肌骨都被迫绷紧,忽然放松之后,手腕及臂部特别地酸涨无力。
这只她平常可以凭双手抱稳的轻弓,马上掉到了地上,发出一道沉闷声响。
“对,,对不起!师傅!迷娘不是故意的!”迷娘吓得不轻,低头弯腰好不容易拾起轻弓,转瞬又滑出手掌。
“今天怕是不成了,明儿再来罢!”崔粟灿笑了一笑,将迷娘手腕脉门处轻轻按了一按,眼神欢喜道:“明儿迷娘肯定可以拉开这只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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