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所以我问你们啊!”
赋仍没表示自己的意见,看了看帏。
“帏,你怎么看?从一出工地想到现在,该有结论了吧?”
帏看了眼赋,站起身走到窗边,呆了一会儿,转回身面向两人。
“陈楷值不值得信任先放在一边,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现在完全处于被动了。”
尧与赋相互瞅了瞅。
“完全被动了?不至于吧。”
帏摇摇头。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首先是要破案,要抓到那个凶手,目前为止洪莽是唯一的线索;再有,就是调查洪莽留在这里真正的意图,配合局长防止他搞出威胁到本地安全的活动,可能的话,将他也绳之以法。这些都需要我们去接近洪莽才查得到,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想不被怀疑的接近,很难,用同意加入他们的方式只能接近,却肯定是达不到目的的。而陈楷的出现让我看到了机会,因为开始我认为,他要我们和他联手一起对付洪莽,那必定是要深入他们之中的,起码他也会让我们接触到他们的内部才能合作起来,才会有所行动。那样的话,我们就不愁查不出头绪了。所以我对你们说,要利用他的计划来达到我们的目的。但,我还是没他算盘打的精,想不到他竟会来个所谓的‘里应外合’,将他自己和咱们完全分开,内外各主一方!对于要搞垮洪莽这点来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我们就没法再去接近洪莽了,现在想要了解任何有关洪莽的事,都得通过陈楷,甚至连接下来我们每一步该做什么也要由他提供的信息去决定。你认为,咱们还拥有哪一点的主动呢?”
这时,尧张嘴只是盯着帏,说不出话来,似乎刚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别的倒算了,问题是我们还怎么查案啊?查不成案,这又图的是什么呢?真的是成了在帮助陈楷了。棋差一招,我们现在反倒彻底被他利用了。”帏皱眉顿了顿,看了眼尧,“不过你说的对,他应该不会帮洪莽来害我们。但,他目前的做法,是不是单纯的为了搞垮洪莽?有没有其它的企图?他个人会不会对我们有所不利?我不敢肯定。”
赋沉默不语,又摆弄起了那把枪。尧则深深的皱紧了双眉。
“这,这么说,陈楷提出的联手、合作,不过是要利用我们帮他自己达到目的罢了?一旦我们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也会对我们下手?!”
“还不敢确定他就有这种意图,却也绝不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成什么了?岂不是和任他摆布的傀儡一样!”
“差不多吧。陈楷这个时机选的,真的太成熟了。他那样剖析出我们的处境,就是摆明了要告诉我们,要么受他牵制;要么去遭洪莽的蹂躏。我们根本没的选择。他这招趁火打劫,把咱们心甘情愿的玩进去了。”
“开什么玩笑!我们…,但……,帏!真的没办法了吗?我们就只能这样…这样…”
“…看情况吧,他不是还会跟我们联系吗,看他下一步怎么做,我们再…”
“啪!啪!啪!”几下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只见,赋一手握着弹夹,正用拇指将子弹一枚枚的从中起掉,看得出,是故意用力把子弹都弹在一起。声音就是子弹相互撞击所发出的。
“…赋,你…”尧不解他的用意。
当赋将最后一枚子弹起掉后,抬头看着两人。
“我们有胳膊有腿的,干嘛要去按他的摆布做事?帏,我不认为你的那个计划就不能用了。”
帏一愣,稍琢磨了片刻。
“对,没错!现在才刚刚开始,陈楷一样需要我们的,为什么只能听他的呢?我们还有资本啊,既然失去了主动,可以再争取回来!他不是说合作吗?那就跟他合作。能放心的是,暂时在对付洪莽这点上,他不会骗我们,所以趁现在主动和他要信息,多半不会假。我们再在实际行动中去对照,未必就查不出东西来!”说着,兴奋的一笑。
“是啊,哈,我就说不至于嘛。”尧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低沉的气氛一扫而光。
帏一拍赋。
“你说的对,我们仍然可以照自己的计划去做,虽然比起初的困难大些。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再和我们联系。而且,毕竟是要根据他的信息去行动,这份被动,真不甘心。”
“也不是没有好处啊,由他帮忙提供信息,我们倒省了,以逸待劳,不挺好吗?不想老的快,凡事多往好处想吧,总会有出路的。这件事,没人能让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好,不用在意,你一向不是这么悲观的。那,相比之下,我呢,就更在意这个。”赋拿起手枪,“92式9毫米手枪,15发弹容。基本是目前最先进的国产手枪,在军队中,也是刚开始进行普及不久。他们居然弄得到…,还记得那时,庞伟说过的话吗?‘如果他叫齐人,以本地警方的力量是对付不了的。’现在看来,他说的一点不错。洪莽随便都可以凑出一百多人,这里的警察一共能有多少?单凭武器的差距,有警方三分之一的人,就足够摆平这里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听着,帏忽的一愣。
“怎么了?”
“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又很模糊不清。感觉是件重要的事,让我好好想想。”
赋便不再出言打扰。尧却不管那些。
“我说,你们别想那些没用的了,他们又没说要踏平这里。还是先考虑眼前的问题吧,这次我们等于是在洪莽的眼皮底下跑掉了,他会甘心吗?肯定是在派人到处找我们。这样的话,没有陈楷的内部消息,我们还真是不能乱动,尤其更不能去警局、停尸房那些地方,指定有他们的人在监视。一旦被盯上,说不定哪天在我们睡觉时扔颗炸弹进来,哼,就全完了。可是,陈楷早点和我们联系还行,要是几天甚至长时间都没信儿,怎么办?总不能这么一直等着吧?那就不是以逸待劳了,恐怕要成‘没劳永逸’。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我们也该做点什么,问题是,现在的情况…”
“对了!小海!”没等尧说完,帏恍然叫道。
“小海?”尧被弄的一头雾水。
“是啊!你们也发觉的,小海的不对劲。很可能他是想单独行动,而且多半是去调查洪莽,因为没别的线索,否则他会跟我们说的。”
“单独去……,不会吧…”
“这件案子他一直帮不上忙,却很想为我们做点什么,你是他会怎么做?一定是的!”
“调查洪莽?他一个人!那不是去送…”尧没敢说出最后的“死”字。
“显然他还不会跟任何人说。”帏越发的开始担心,“不行,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添乱吗这不是。不行又能怎么办?我们能做什么?别说现在回不去,就算回去了也不能光看着他呀!”虽然嘴里这么说,尧也是十分焦急。
“张琳!让她帮忙留意小海的举动,小海不认识她不会戒备的,应该能够及时阻止住的。”
“她?她是来调查那个孙智明的,哪会有时间帮你看人呢?再说怎么联系她呀?地址、电话、传真一样也没告诉咱们,托梦啊。”
帏毫不犹豫的盯住尧。
“这点我绝对相信你,你一定有办法联系到她的。”
“你当我神仙啊!我怎么会有办法?…哎?电子邮件!我好像有她邮箱的地址。”
立刻,帏一跃而起。
“那就行了!赋!走!”拉着尧往外就走。
“喂!等等,行什么啊?那是好几年前的了,谁知她还用不用啊?况且,她是来做事的,怎么会有功夫上网啊?”
“行不行总得试试啊。走吧,别罗嗦了。”
三人便匆匆离开了旅店。网吧是比较普及的场所,所以很快找到一家。尧订了台最好的机器,开始了他最熟练的操作,另两人则聚精会神的看着。
本来有地址,给对方发个邮件是很简单的事,但为了最大程度的确保张琳能收到并看到这封重要的邮件,尧算是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思。
终于,在三小时后找到了其最新的邮箱地址,并做了个小小的声音警示程序,加在邮件中发了过去。
“呼,行了,我保证这一封是她收到的所有邮件中最突出的,想不看都不行。除非她不上网、不开邮箱,那就是天意了,我也没辙。赋,多留意下那个手机,号码也发过去了,她收到的话应该会打过来。”边说,尧站起身,“走吧,现在只有等着了。”
帏又看了眼电脑,显得很是不放心,却也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叹口气,无奈的点点头。赋掏出手机,期盼的握在手中。三人均抱着一种祈祷的心情,并不乐观的走出网吧。
刚一来到门外,手机“嗡!”的一声在赋的手中振起。
“!”瞬间,六道目光同时惊喜的盯住了手机。
赋欣喜的想要接听,却突然正视着手机愣在了那里。帏、尧两人立刻下意识的凑近细看,见屏幕上是条短信息:明凌晨2点,在你们的公寓见。
几秒钟后,三人对视了一眼,先是一阵失望,跟着又是一阵精神。
“这么快!”尧表示意外。
“是啊,今天还没过,已经没事了吗?何况我们的公寓应该是他们重点看守的……!这么说,公寓是由他来负责了!”帏想到了合理的解释。
“可这种时候,我们的公寓终究是不保险吧?”尧认为不可靠。
帏琢磨了片刻,一笑。
“你不也说他没有理由再害我们了吗?所谓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看不会有问题,放心吧。”
“…但愿如此…”尧皱着眉,心中仍有芥蒂。
“现在几点?”
“5点23。”赋道。
帏点点头。
“还有些时间,我们抓紧休息一下吧,养养精神。很难说明天又会遇到什么事。”
这点正合每人的心意,可以说是紧张了一天,到这时都确实已十分乏累。
三人即刻回到旅店,躺下不久便蒙蒙睡去。直到深夜零点,赋第一个被定时振动的手机叫醒,又推起另两人,一起用冷水净了净面,完全清醒后,出门,来到公路旁。冷清的道路上,车辆十分稀少,等了几分钟才见一辆出租。三人将其拦住,可当司机听说要到郊外,手一摆,迅速离去了。
“喂,喂!不是吧?至于吓成这样吗?”尧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帏一皱眉,赋看了下时间。又过了十数分钟,拦下第二辆出租,三人先上了车,没有让其再溜掉。软磨硬泡,司机没有办法,终于将他们拉到城郊边,却坚决不肯继续往外走了。无奈,三人只好下车,徒步赶往公寓。
时尽一点左右,赶到了公寓附近,四处打量一番,不见异常。帏打个手势,三人绕到楼后,由地道进入公寓内。赋首当其冲,第一个钻出餐厅,谨慎的到处查了一遍,确定没人,才让帏、尧进来。
“哈—,”尧长出口气,“好家伙,怎么感觉像贼一样?这里好像是我们的住处吧?”先抱怨了几句,“不行,我得找点吃的。”
“喂,别开灯!”帏提醒道。
“我像那么笨的人吗?真是。”
“那,顺便多找点出来。”
“行了。”说着,尧走进厨房。
帏则进入客厅,坐到赋旁边。
“你看,是不是真的安全?”
赋一愣。
“你,没把握的吗?”
帏苦笑着摇摇头。
“怎么可能会有把握…我是走一步算一步。”
赋沉默了片刻,一笑,拍了拍腰间。
“放心吧,我带着它呢,十四发子弹,保命不成问题。”
这时,尧拿着一堆东西来到近前,往茶几上一放。
“将就吃点面包吧,现成的没更好的了。”边说,坐到沙发上,“还是自己的地方好啊,比那破旅店舒服多了,唉。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猜陈楷,不知他会跟我们说些什么事?”赋搪塞道。
“哦,他啊,我看准是洪莽又出了什么新花样,陈楷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对付呗。倒是我们,要问他些什么呢?不是要争取主动吗?那就得问一些,恩…”
“先吃吧,”帏插话道,“一会儿到二楼小客厅再商量,视野还好,比较方便。”
“…有道理。”尧点头。
三人草草的各吃了一个面包,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上去二楼,坐在窗边,一面监视外面的动静,边商量对策。
大约半小时以后。一个人影出现在外面的路边,正走向公寓。
赋碰了下帏和尧。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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