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欲要取之必先于之’。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帝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比他自己还要神秘难测的臣子。毕竟,最神奇的往往是危险的。所以,第一条,玉家要做的是‘示之以强现之以若’。放弃一部分可轻可重的秘密,将其中看来十分巨大的命脉控制权交到皇帝手中,让他认为他已经牢牢掌握了玉家的未来。然后可以减少对京都的一部分纨绔子弟的管束,闹出一场嚣张跋扈的大事件,我想精明的炎帝不会将玉家连根拔起,但必定要铲除一部分势力来显示他的无所不知。潜藏,万万全全的潜藏!这样的隐匿才不会让皇帝过于担心。”
“第二,文武双棋。他炎帝不是想要给太子一把光滑的权利棘杖吗?那么他一定会暗中找寻忠心耿耿又刚正不讹的大臣。作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关键是想顾客所想,备顾客所需。他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大量掌握中下层的官兵,最好是将家族中的性情坚韧者送出去游历几年,断尽关系,重新做人。让他们凭借真正的才华掌握地层军队,将来活动上层以后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构建一只拥有贵族学识并且忠于玉家的军队。这个世界,伦理道德不过是胜利者的宣言,而抗争者需要的是铁血的实力!势力!权利!军力!没有刀剑就没有发言权!”
“文棋更是简单,但需要的人选难求。一者必须不惧艰险,甚至是一切严刑拷打,他要性情刚正硬直,至少能装出一幅大义凛然的假象。扶持他,让他成为水火不入的当朝最得宠的红人。要保证他的永挺不倒,即使是与四大家族对抗,也必须成为炎帝心中关于忠臣的唯一标准。"
"另一者必须相貌中正,但善于揣摩上意能做到遛马拍皮自成一绝,能在任何性格主子手下成为他的心腹。他要做的是在太子身边成为太子的最信任最忠实的走狗,发掘太子性格中暴虐的欲望,并为他满足一切欲望,教会他如何放纵玩乐,如何明争暗夺天下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比如__女人!”
“关于女人,一向是极佳的美人计。这个美人不必美若天仙,她应该具备解语花的特点,能够让男人拜倒在她的才智惠语裁成的长裙下。要让这个女人在炎帝面前有少女风情,述说中年男子的人生苦闷;在太子眼里,是狐媚动人,挑逗年轻人漂浮不定的性情。关键的关键是她必须会欺骗一切人,会不动声色的搬弄是非。一点一点瓦解父子间的感情。所以她必须要有一个超脱的身份,让他们吃得到却无法永远拥有的。而且她不能知道到司是谁在身后扶持她但是能够彻彻底底的落实下去。这种女子最好是那些曾经与皇室有着刻骨仇恨的人,比如那些党锢之乱中受害的某个家属!”
玉楼月翻翻手中一直不曾放下的书籍,一脸的肃穆严酷,温和的面庞隐隐透露出几分肃杀刚硬之形,将这张低垂的脸浸染出奇异的摄魂夺魄的魅力。众人痴傻了,根本无法回神。她勾勾嘴角,神色复杂的揉揉眼睛,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清淡飘逸的恰似一缕清风吹拂人心。胭脂暗示了开口欲言的彭举保持沉默,毕竟耳濡目染的效果比突然暴雨惊雷要好的多,他们这些不凡之人需要的仅仅是时间回味。
当他们的脸色开始恢复红润时,她又幽幽开口,硬是将他们成型的思路再次打断,声音出人意料的低沉,炸着每个人脆弱的灵魂嗡嗡作响:
“做到这些还只是开始。攘外必先安内。这个安并不是求的人心安,而是局面势力的安全。所以要大幅度的裁撤族人,考核内部族员。将那些无材无德的蛀虫推到皇帝的面前,热闹感他出出气,麻痹一下他的心理。哪怕是血腥清扫,也要将一些关键的部门做到为才是举,着个才是当官的才,而不是当人的才,因为一个会作官的人往往不会是一个好人,就象国与家往往不能两全一样。我相信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会抓住一切机会扫除四大家族的势力,尤其是京都内城的一等闲杂官员,所以用一批肥猪保住一只豺狼也是值得庆幸的。”
“最后要秘密的收集粮草辎重,尤其是应当作到以零化整,小的措施才不会惊动上面的人。现在路上远程贸易的关口被匈如国霸占,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抢回的。我们应该加大海上走私活动,要知道暴利往往是从海上得到的,风会带着船走到比骆驼走的更远的地方!况且我们具有这个强大的能力,甚至可以在海外具有有利地形的岛屿秘密建立运输藏兵的中转站,海盗又能作为私家兵的练手对象。你们所不知道的是海上还有比这里更大的疆域存在!当然这些在开始时只能是细小的隐秘的,要做到真正的称霸海域,需要的是一个国家的实力。”
“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一种愚蠢的方法。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去培养一个认同我们价值理念的皇帝?再不行,可以号召文人墨客,比如说是富江县的黄宗就写了一本叫做《论君权说》,我们大可以集中这类人,给他们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让他们奋笔疾书,构件一个我们想要我们认同的政治学说,灌输世人?甚至让真正的新皇帝同意将新的学说加入基础教育中,列入伸官考核中,呵呵,那么儒家自以为是的君权神授必将破产。而四大家族这种体制也回长期传衍。”
时间在这里断层了,先是淡烟似的黑,灰黑、青黑、苍黑、乌黑、紫黑、浓黑、墨黑、黝黑、漆黑,最后是吞没一切感官的暗黑。所有的人不做一声,各自默默吃了晚饭,出去一下,像是约好般,又碌碌续续的走会院子,沉着脸,继续不发一言。
胭脂也不管,拉着彭举自得其乐的翻箱倒柜,挖出了几本先人留下的孤本,兴致勃勃的埋头苦读,权也好,利也好,名也好,势也好,于她来说都不过是幻梦一场。何必当真。欲望最断肠,现在光是为了读书她就已经愁断三寸柔肠,那还有心思去照顾别人的花花心肠。自家个扫门前雪吧!
但是,你绝对受不了在众人虎视眈眈下享受读书的妙趣,至少她不喜欢。胭脂无奈的放下书,捧起绿衣泡的香茗深深吸气长嗅,等着接下来的问题。
第一个是玉风,“我们面对皇帝就行了吗?太子那里不需要其他的安排了?”
胭脂头也不抬,“大哥何需考叫小妹,太子身边的探子恐怕不少于风家拥有的酒楼吧。而且,废立太子关键是在于皇帝的意愿。我们要做到真正的隔岸观虎斗,推波助澜是可以的,但是不能‘参与’。至少不能逼着皇帝去废了他。要让皇帝自己心甘情愿的决定。即使皇帝不废除太子,也要让太子在这条路上走的不太安稳。”
“这世界,雪中送炭者少,雪上加霜的多!”
接着是玉心遥,现在他的沉稳让他看起来真正具有和彭举相似的本质。“姐姐是如何看待四大家族的内斗呢?”一针见血!
不愧是小狐狸,有老狐狸的真传啊!玉楼月冲着父亲微笑,和父亲如出一辙的笑靥,胸有成竹又老辣无情,她的眼眸里有一种流转的血腥的光芒,尖锐似刃沉重如铁。“你知道吗?这个世上只需要三个点就可以形成一种局面了。”
三个点,一种局面?
大家若有所思的对视,没有放过父亲欣慰的眼神。
你长大了,足以傲视苍穹!
傲视苍穹太累,我只愿埋头钻读!
玉绝生领着一帮人跨出浮月小楼,走到一半又蓦然回头细看,伸手遥指楼顶的一豆灯光,他说的很是豪气,“我的女儿终有一天如浮月东升,名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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