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把这间屋子租出去……你知不知道这是命案现场需要保护？你信不信我铐你回去！”商却拼命忍着一枪轰掉眼前男人脑袋的冲动。这才几天不见，他居然就把命案现场的屋子给租出去了？这个叫柳方成的男人完全已经不是胆大包天这种词所能形容的了吧！

“商警官真爱开玩笑。我这可是在积极协助警方办案。”柳方成笑得人畜无害，“这间屋子是陆局长租下的，房客也是陆局长安排的。”茶水摆到两人面前，“说起来，房客的名字和这位陆警官还挺像的。”

商却转头瞪向自己的新搭档。

陆少言气定神闲地摘下眼镜擦拭着：“陆少缘是吗？我妹妹。”

“你妹……”商却一口气梗在嗓子里险些没上来。

“商组长，虽然咱俩确实不对付，但也请不要随意问候我女性家属。”陆少言把眼镜戴回去，语气淡然。

“你大爷……”商却咬牙。如果说刚才只是误伤，这一次，他绝对是真心在问候。

陆少言一挑眉，却没有反驳什么。反正无论嫡庶他家老头都是长子，大爷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说起来怎么没见到段警官？”对那个一脸纯良的劳碌命小警察，柳方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跟女人跑了。”商却提起来就来气。

打从陆家姐弟来了之后，他们特行组在局里的全称就从“大案要案特别行动组”变成了虽然简称一样但内容已经完全天差地别的“特立独行组”。对此，商却和某位法医大人曾发生过如下对话：

“死宅×２、流氓×２、大学生和夜店妈妈桑各×１，你不觉得你们组囊括了全局各组的负责对象？”见多识广的法医阁下一针见血。

“为什么是流氓×２？”商却对此相当不爽。

对方也只能无语地拍拍他的肩权作安慰。毕竟气场这个东西，就算是洗心革面也未必能完全修正。

所以当陆少尘反问“你不会放心我们姐弟一起行动吧？”的时候，就算再怎么不情愿收留陆少言，商却也只能把段宸交换给陆少尘做搭档。毕竟比起“流氓×妈妈桑”这种组合，他宁可看到“大学生×妈妈桑”。至于由此衍生出来的“疑似流氓×２”，商却发誓，他绝对是斯文人！

柳方成一脸同情地对商却点点头：“那不知两位这次来是……？”

“本来打算带这小子看看现场的。”商却笑得咬牙切齿。

柳方成哈哈一笑，完全无视对方的弦外之音。

“不用看了，什么都没有。”陆少言摆摆手。灵也好气也好，这里还真是连根毛都没有。

“就算有什么也已经收拾没了吧！”商却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陆衡那老流氓，根本就是警匪勾结之下把女儿送过来协助湮灭证据的吧！

陆少言偏头瞄了他一眼，唇角轻挑。

商却脸色一变，翻手拔枪顶上陆少言腰眼：“我不介意父债子偿。”

陆少言八风不动：“我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想和我共赴黄泉。”说着，用手中的匕首点了点商却的侧腹。

“两位警官真是好身手。”柳方成鼓掌。

陆少言和商却一个收刀一个收枪，一个若无其事一个面色微红。平常在局里动刀动枪的习惯太深入骨髓，这一次终于丢人丢出门。

柳方成倒也没得寸进尺，只是笑着提出了新建议：“两位要不要去找韩大夫问问？陆局长租房子是和韩大夫直接联系的。”

“你倒诚实。”陆少言侧目。连雇主带幕后黑手一块出卖，这种人要是当线人，大概警匪双方最后都会搞到两败俱伤。

“积极配合警方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柳方成笑得温文尔雅。

“行了知道你不是擅自出租命案现场了。”商却撇撇嘴。一次两次地撇清关系，这男人还真是一点也不肯招惹无妄之灾。

“走了陆少，去找那魔术师。”踢了陆少言坐的椅子一脚，商却率先出门。

“韩天啊……”陆少言摸摸下巴，起身对柳方成示意后也跟着离开。

·

“韩天啊？他请长假回乡丁忧了。”

商却和陆少言到达韩天工作的医院后，得到的却是急救室现任值班医生这样的回答。

“守孝就守孝，拽什么文！”商却冷哼，跟着抬手掀桌，“搞毛啊！现在这个时代谁还见过有人守孝的！”

“商警官这话说的，您第一天认识他吗？”传话的医生看起来四十出头的年纪，笑的时候眼尾会泛起细细的纹路，柔和掉他原本有些凌厉的五官。

“就是因为不是第一天我才怀疑他是不是畏罪潜逃。”商却从鼻子里哼哼两声。别看摆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斯文模样，真要论起骨子里的胆大妄为，韩大夫绝对是个中翘楚。

“哪能这么说呢。韩天可不是会畏罪潜逃的人。”医生笑得很温柔，“他如果犯事，只会湮灭掉所有可以指认他的证据然后再嫁祸给别人。”

“……您这是帮他说话呢？”商却无奈。他有时候真觉得他的人生绝对已经在认识陆衡的时候就跑偏了，不然为什么就老能遇上这些个总是有哪里不对的人呢？

“我当然是在帮他说话。”畏罪潜逃什么的，也太侮辱韩天的豪胆了。

“……其实您和韩天有仇对吧？”重点就在这里啊！这人对韩天的评价，他完全不觉得有错呐！

“哪里哪里，我只是在怨恨他连累我要来坐镇急救室而已。”急救室这种地方，真的不是每个医生都想来的。更何况还是他这种老人家。

看着对方平和的笑，商却相信，他的人生是真的已经奔腾在了名为“猎奇”的大道上。

“不过韩天临走的时候嘱咐了。”不知道是真的刚刚想起来呢，还是觉得已经戏弄够了人，医生吐出了最新的情报，“如果商警官是来问有关万封寺的事，他已经把最新的推测告诉了千岭大学的顾夜方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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