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睡前水竹子再次进入空间,空间里屏幕上的金额显示为-3000,把准备好的现金存进去,看着数字跳动,变成-2000,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卖唱平均每天只能赚到44.7元左右,这个年代的稿费更是少得可怜,大多十几二十几元偶尔还会被退稿,并且很多稿费周期都很长,据说还有拖欠稿费的,幸好她没遇到。
来这里三十天,共赚了一千七百多,这个数字要是被房东一家或对门杨编辑知道,大概会惊掉下巴,房东全家四口加房产的收入每月能达到八百元,包括东、西厢房的房租,房东夫妇双职工的工资及老爷子的退休金,杨编辑赚的虽也不少但仍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一千七除去房租水电衣服鞋子蜂窝煤米面粮油菜蛋肉及生活必需品,还剩一千零几十,现在交了一千,电影要拍完才能赚到钱,必须在工作间歇继续卖唱和邮寄稿子,还要找新的出路,继续这么每天入不敷出,用不了多久就要玩完。
开始几天的拍摄水竹子自己并不满意,肢体表现常常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可是上辈子从来不看恐怖片,现在想借鉴都找不到画面,现在可没时间现学,空间里也没有录像机影碟机,况且什么都有她也不见得敢看。继续自由发挥吧,不过导演却很满意,说她是他见过最有灵性的孩子,看样子对于将要付出的超高报酬已经能够接受,并且认为物有所值了。
这几天没有回去卖唱或发稿,始终在现场观摩学习其他演员的表演,时常扶着镜子带进空间里对着镜子琢磨演练,现场表现正逐渐脱离稚嫩。
她的几个粉丝仍每天在她的演出时间里准时出现在地铁站,做法类似守株待兔,期望着哪天水竹子突然出现,继续给他们从未有过的震撼。几人十岁看起来像互相熟识的学生,因为常常等不到人,都各自带着书,其中一人不知从哪儿弄了个大录音机,每天带去,看样子想下次遇到就录下来。
那天晚上出现的年轻男人第二天果然也到了,身边一个中年男人落后一步跟在他旁边看起来沉默寡言,两人在地铁站里站了半晌,被过路行人不断参观,年轻男人终于不耐烦,向身边那人道:“我先走了,你继续看着吧,两个小时后若还没来你就回去。”“是,少爷。”那少爷转身走了,留下的人面无表情继续等着。
之后连续数天相同的画面不断上演,几个粉丝也猜到不远处那个木雕一样的男人大概同样在等水竹子,但对方没什么表示,他们在不断的失望中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的书,或者聊聊天猜猜小竹子在哪儿,在做什么,下次可能唱什么歌,他们要是跟她说话了该说些什么。
那少爷呆在北槿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一个礼拜就和他的下属一起消失了,恰恰第二天水竹子再次出现,应观众的要求,或者说是那几个粉丝的要求唱了几首歌,他们就在一旁录下来,说等不到她来的时候可以听,还要让同学知道有这么好听的歌声。水竹子可爱的表示非常荣幸。观众们大乐。
继续唱歌,赚钱是当前第一要务。
晚上回小四合院,院子里众人都特别兴奋,晚饭是在房东家吃的,期间不断回答关于拍电影的各种问题,现场什么样,演员什么样,导演怎么骂人的,她怎么被夸,什么房子围墙都是假的一推就倒,什么鲜血是番茄酱和巧克力做的味道还不错,大风用什么机器吹,大雨用什么机器下,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断发出惊呼声。
老爷子就说就知道电视里什么都是假的,连那些桌椅板凳都是假的,像他小时候看戏看的一样都是纸糊的。小张涂马上反驳,用不上的才是假的,能用上的都是真的。两人争论起来各不相让,大家看得直乐,果然是越老越小,这俩人年龄其实差不多。
从热乎乎的房东家出来,两人回自己家,要处理这些天收到的邮件,还要把新的稿子写好,明天寄出去。进空间写完稿子,出来伸个懒腰,正准备洗漱,却听到有人敲门,石瑾兰问是谁,传来的是杨持之有点兴奋有点紧张的声音,开门让他进来,他还知道客气的说一声:“没打扰吧?”
小竹子猜测大概是那部小说的事,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成了:“杨大哥,你怎么来了?……没有好吃的吗?”在他前后转转,装模做样的找什么,然后直白的表示了失望。
杨持之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完全不在意,“小竹子,下次杨大哥给你带好吃的,这次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姐姐。”
石瑾兰微笑,把椅子拉出来:“杨哥坐下说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杨持之受宠若惊,其实平时对他也很客气,只是在他的印象里,石瑾兰一直和他很有距离,又是数天没见,陷入情网的他敏感的放大着这种距离感,记忆的重点偏移,距离感演变成了冷漠,他觉得自己一贯被她漠视,这才受宠若惊,连连客气道:“别,瑾兰你别忙了,我说完就走了。”
石瑾兰笑着答:“马上就好,杨哥你快坐吧。”说着转身去泡茶。在她心里可没什么复杂的想法,对她来说,为小主人营造一个和谐的生活环境是她的工作需要,邻里关系融洽、人际关系友好能够极大地促进小主人身心健康发展,能正面积极的影响小主人建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这就足够了。
热茶倒好,三人围坐在桌子三面,杨持之深吸一口气,表情郑重,认真看着石瑾兰说道:“石小姐,经我编辑部认真讨论,你的长篇小说《那年雍正十九岁》将发表在我报新设立的连载专栏上,你现在已经成为我报的专栏作者了,恭喜你。”说着站起来做出要握手的姿势。
水竹子不客气的打断:“杨大哥,你们给钱吗?”这句话好熟悉,她曾经说过吗?
“这个……由于是初设立的连载专栏,并且作者也……不太有名,但作品还是相当吸引人的,编辑部给的定价是千字十元,如果以后读者反映好,还会酌情增加的。你知道这个不具备时效性和新闻价值,只能作为娱乐性质的文章算,所以……”杨持之变伸手为挠头,看着石瑾兰,有些歉意有些忐忑,没把书卖出高价,瑾兰会不会认为他很无能?想到这种可能,鼻子不受控制的深吸冷气,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石瑾兰仍看着他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她知道小竹子会回答的,接受或不接受,不然会给她暗示。
水竹子一脸好奇:“杨大哥,那你们什么时候给钱啊?发表前全给吗?还是等一本书都发表完了再给呀?”作为小孩子她可以不理解大人的话,只听懂一半就够了。
“目前定为每周结算一次,如果以后有什么调整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杨持之进入了某种状态,一点儿不亲切。
“姐姐,你同意在他们家发表吗?”抓住瑾兰姐的手,像小孩子为了吸引大人注意力一样摇啊摇,同时作暗示。
“好的,”接到暗示,“杨哥,那以后就麻烦你了。”笑眯眯的向杨持之表示感谢。
杨持之表情犹如春暖花开,笑容灿烂:“不麻烦,瑾兰你太客气了,能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说着右手往左胸一按,上身微微前倾,做出一副绅士的样子,看起来却添了点油滑,也许这才是他本性?站起身往门口走,“小竹子,下次杨大哥就给你带好吃的。不过下次你能不能别再送人,大哥伤心……小竹子?哎,行行,你随便送,随便送,那个,瑾兰,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别送,我自己带门,走了啊。”
送走杨持之,水竹子冲石瑾兰嘿嘿直笑,石瑾兰抱起她放上床沿,准备打水给她洗漱,毕竟还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
“瑾兰姐,你知道那本书我写了多少字吗?”
“不知道……十万字?”
“不对,再猜猜。嘿嘿。你快猜猜!”只停顿一下,并没给出回话的时间“算了,还是我告诉你吧,那书我写了……不行,我不告诉你了。嘻嘻。”自己在心里念叨着,你就不好奇吗?好奇呀,就是求知欲啊!快告诉我你有没有?有没有?
石瑾兰看向水竹子的眼神有些疑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主人这种行为,改主意了?还是恶作剧?接下来如何配合呢?凡是不理解的接受就好,从业指南里有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好的,小竹子。”继续打水,给她洗漱。
水竹子瘪着嘴,心里默念,我写了四十万啊,四十万!每千字十元就是……才四千吗?刚刚算的明明不是啊,可是,就是四千了!才四千,还分期付款,如果每天发表两千字,那要连载二百天,折合二十八点五七周,每周一百四十元,和别人比已经不少了,但对她来说完全不够看。还是继续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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