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正午,徊儿才睡眼朦胧地醒来。宿醉的感觉可真不好受,脑袋里好像被灌满了铅,很是沉重。
刹那间徊儿好像想起什么,看着自己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惊恐地伸出手寻找着什么,直到摸索到身上的衣服,才重重地呼了口气。
徊儿回过神来只觉口渴得要紧,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走到桌子前。才短短几步路,她却愣是走了好久,脚好像不听自己使唤。
当她坐到椅子上,用手扶着头时才发现额头上竟渗出了些许细汗。她也顾不得了,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徊儿循声望去,只见小月捧着一盆水:“姑娘你醒啦,我去打了盆水给你洗洗脸呢。”
徊儿说了声谢谢,接过小月递过去的毛巾,檫着脸问到:“赵公子呢?”“赵公子大清早就走了。”说罢递了个口杯给徊儿漱口。待她洗漱完毕,便让她坐到梳妆台前。
徊儿看着铜镜里的容颜很是憔悴,脸色苍白,都快认不出自己来。
小月帮她抹上了很厚的妆粉才遮盖住,又上了淡淡的胭脂,让气色好看点。小月看她这个样子心疼道“姑娘以后别喝太多酒了,对身体不好。”又挑了套粉色绣花衣服给她换上。那淡淡的粉色,衬得她脸如白玉,颜若朝华。
小月领着她到楼下用膳,正介绍着姐妹们给她认识,赵一来了。他穿着深蓝色的绸缎锦衣,腰上别着一玉佩,显得稳重笃定,又多了分儒雅。
他径直走到徊儿身旁:“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也不等徊儿答应,就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哎呦,瞧瞧他们俩,像蜜一样,成天粘在一块儿。”“可不是吗,我们就干看着眼红。”麝卉阁的小姐们起哄道。
赵项早已备好了马车在外面等着,一上马车,就往苏州第一饭馆腾翔园去了。一路上她也不说话,就看着外面的房子间间远去。久而久之,感到头晕目眩。
他凝视着她的眸:“饿了吗?还有一段路要走。”他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她别过脸去“不要紧的,我不饿。”
路很平坦,但沿路摆摊的人很多。哟呵声此起彼伏,路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走走停停的,比步行速度还要慢。好在喧哗的路并不长,不一会儿,马儿便疾驰起来。
离得远远地,就看到腾翔园的金漆招牌和站在门口恭迎的伙计。他们一下马车,一群人就拥上来:“郑公子,里边请。”
赵一“嗯”了一声,搂着徊儿的腰就进去了。
徊儿带着猝不及防的错愕,想推开他。可他搂得更紧了,攥得她有些发疼。他凝视着她的眸,带着一种不置可否。她顺从了那股力量。
饭馆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想必赵一早就把这里包下来了吧。
到了二楼,一个穿金丝绣鹰绿绸的男子已在那儿等候。
出乎意料,他今天是来谈生意的。
看样子是熟识已久,那男子见赵一到来,也起身相迎,手一挥:“赵兄弟请入座。”瞥见赵一身边带着女人,也见怪不怪。
赵一倒是彬彬有礼:“郑兄久候了。”转身示意小二上菜,便搂着徊儿坐下了。
片刻,菜便络绎不绝地上了。
徊儿被赵项搂得僵直,不敢动。赵一甚是体贴地往她碗里夹了菜,凑在她耳边:“别拘谨。”他离得那样近,温暖的气息喷在她耳朵上,痒痒的。仿佛有一千只蚂蚁在她心上爬,想挠却又挠不得。这话说得 她更是浑身不自然起来,牵强地笑了笑,缓缓地夹了根菜,细嚼慢咽。
郑厦辉离得远,见他们这样卿卿我我,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赵一俯身给郑厦辉添了酒:“郑兄,上回谈的事考虑得如何?”
郑厦辉不紧不慢的把酒喝了:“这个嘛,赵兄弟觉得三七分账如何?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我承担风险,出了什么事都是我来扛。我觉得这样比较合理,不知赵弟意下如何。”
赵一稍作考虑便举起酒杯:“合作愉快!” 郑厦辉开怀大笑:“愉快!愉快!”一仰面,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郑厦辉趁着酒性:“赵弟一同到麝卉阁小酌几杯如何,那里的姑娘可都是倾国倾城。唱起小曲儿,弹起琴来那可是一绝。”说完还色咪咪地看了一眼徊儿。
徊儿被他看得不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哈哈,想必赵兄是心有牵挂吧。”赵一打趣道。
郑厦辉倒也不否认,眯起双眼,沉醉在回忆里:“这麝卉阁可真是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地方。”转而又对赵一说:“赵弟与我兴趣相投,相逢恨晚。走,到麝卉阁喝个痛快!叙一叙!”
赵项倒也乐呵:“知己难逢,千杯嫌少!”起身同行。
正值冬季,麝卉阁门口两株腊梅枝繁叶茂,红绿辉映姿颜娇艳,在寒风中摇曳生姿。还不到门口,那群姑娘便拥向前来:“公子,进来坐坐啊。”“公子,来喝两杯。”把徊儿挤到人流后。
徊儿总算松了口气,用手抚了一下腰。赵一一直搂着她,她大半天都不敢一动,现在腰部又酸又麻,只想找个地方躺一下。
不料赵一穿过几个姑娘,折返回头,牵着她就走。徊儿猝不及防,趔趄一下,只觉得脚踝火辣辣地疼。她也不做声,忍着痛跟上他。羡慕得麝卉阁的其他姐妹直瞪眼跺脚,才缓过来去招呼郑厦辉。
徊儿觉得脚上的痛一股股往上窜,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赵一似乎感觉到什么异样,回过头,见徊儿一脸茫然方才牵着她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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