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成为秦成节度使治所的上邽城,比独孤云时期热闹了许多。
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对利益的嗅觉,无疑是过寻常人不老少的。
新节镇开张,且大片沃土重新归为朝廷所有,意味着秦成节度使辖下潜藏无限商机。
先别说盐井城的盐利,那是中尉大人跟他皇帝干儿子的禁脔,动不得!
单是成、武两州以赤地形式移交,得有多少耕地、草场,能有多少获利,只要消息没有闭塞到寻常人等地步的都清楚。
于是,也不用朝廷下诏搞什么实边动员,有权有势的写条子,有钱无权的找门路。
谁都想抢先一步,从节度使大人罗元杲节度使大人手中,获取各自认为最大的一块利益蛋糕。
有身份的人当然不至于放下身段,车马劳顿地亲自跑到上邽城来。
大大小小属员、管家,或老或少的跑腿者,带着或多或少的随从人员,把城内客栈入住率提高到百分百。
有些眼光较远的,干脆用带来的资金购置房舍,抢先落户了。
一业兴百业兴,上邽城内的茶楼酒肆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原属最高档的天仙楼,老板抓住商机倾力打造,布置得比京城名楼还多几分别致。
加了棚顶的院中心,十多名胡姬随着乐器节奏翩翩起舞。
四周雅座内,拥挤的酒客时而推杯换盏,时而咽着口水肆无忌惮地瞪着迷离双眼,心里盘算着到底能搂上哪个共度良宵。
“罗大人,若何?”
酒楼后院幽静的雅座内,卢攻文士装扮儒雅地轻捋胡须,眯着双眼问。
“唔,唔……”罗元杲罗大人,正忙着趴在一名年少胡姬胸口中扎猛子,脑袋让一双娇手死死抱住,想挣脱都不易,只好忙摆手示意稍后。
“知瑜兄啊,朝廷,呃,中尉大人的意思,这次实边流民数,只能多,不能少。唉,也不知道独孤云这老儿,得了李煊那小儿什么好!说是流民实边,他还真就上奏……”
总算将口鼻从那片白茫茫的沼泽中摆脱出来,撇着嘴十分不屑地说,探进胡姬胸衣的大手,继续不停地揉搓着。
早在长安长安城内,他就对这几个娇媚胡姬垂涎三尺了!
只是名花多半有主的,在宰相卢携举办的几次宴会上,罗元杲不知口水混酒吞多少壶了!
他罗元杲虽属田令孜心腹,却也没有冲宰相卢携要人的胆。
自从文宗朝甘露之变以来,朝臣已不敢轻易对抗宦官,南北衙司争斗以内侍掌控的北司胜出,许多朝臣不得不俯听命。
但朝臣也在改变策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挥手段。
宰相卢携为的一派,内靠田令孜,外托神策军出身的高骈。
虽与宰相王铎、郑畋为的一派闹得十分激烈,但仍旧是宦官们既要利用,又要提防的实力。
一句话说,北司还做不到一手遮天,该在这边捞点好处,岂能不捞?
“呵呵,罗大人,卢相公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流民收了丢出去,进奉照收,钱粮照收,中尉大人、今上夺得大彩,也当分与朝中众臣些许……”
卢攻忍不住放下装出来的“坐怀不乱”,也搂过身旁斟酒的胡姬,抱到腿上,上下其手。
说是宰相门人七品官,他算起来是卢携的心腹,却也难得有此良机,不揩油白不揩。
“唔,好、好……”罗元杲已经说不出完整话了。
一个胡姬褪去他的上衣,袒露其背,把一双小粉坨压上去慢慢揉。
另一个掀起短裙,盘坐在其胯,缓缓摇动。
土皇帝节度使大人、当朝宰相的亲信幕僚,享受的待遇,当然强过外头群狼环视、僧多粥少的大棚戏。
两人密谈,四个貌美胡姬专门伺候着,还有什么商量不出来的?于是皆大欢喜!
半个月内,阻塞在潼关以东百余里地的流民,基本都被驱赶实边去了。
朝廷上下,弹冠相庆。
僖宗地的声望,难得地起色不少。
内外对田令孜的诟病,也跟着少了许多。
朝臣派系、内侍外臣、君臣关系,似乎空前融洽。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他们一致忽略擅动兵戈引边患恐慌阴影的罪魁祸,不遗余力颂扬天子仁政。
以卢携为的朝臣吹捧说,此举堪比河湟来归意义,提议给僖宗加尊号“英武”。
僖宗即位,群臣就已上尊号“圣神聪睿仁哲明孝皇帝”。
要是再加,还真追平他老子懿宗“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圣广孝皇帝”十二字尊号了。
僖宗倒是动心,田令孜暗地规劝:“加尊号就是为了表功名德,定要举行隆重的仪式,全国颁布诏书,同时举行大赦……到时候,就牵出如何封赏李煊的事儿来了……”
于是,比宣宗辞河湟来归之功更加冠冕堂皇说辞,就出来了:朕抚万民,固边实防,份内之事,无意贪功……
又是一片谀颂之辞,就差把僖宗捧作尧舜再世。
“阿父,今番入帑几何?”僖宗却对做什么尧舜之辈不感兴趣,喜滋滋回到寝宫更换球衣,问起生意收益。
当皇帝这么些年,次觉得上朝也是有点乐趣的,心情一好,自然关心点感兴趣的事。
否则以他挥霍本性,还当内帑是搬不空、用不尽的金山银山,不愁没钱花。
“官家果真长成矣!”田令孜一阵哽咽。
那个欣慰啊,就差抱住这孩子来一出喜极而泣!
多有出息的孩子不是?不仅懂得皇权排他性了,还知道要多多捞钱唉!没白费心机培养啊!
当然是一五一十将收成报上:
加捐、增税,一年可得钱数十万缗。
数万流民充十万,单是钱粮就各二十万,农具、耕牛、种子费用还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拿到耕地、草场的豪门大族,获得五年免赋税的特权,进奉过五十万缗。
也就是说,把几万流民从潼关东面驱逐到李卓远控制区,这对假父子净进账过百万缗,几乎是如今大唐岁入的六分之一!
就算是仗着皇权变相打劫,都没这么容易吧?
抄没长安商贾宝货入帑,虽宰相以下官员都不敢议论,但坊间恶毒的窃议、诋毁,那是难以计数,烦不胜烦哪有此番名利双收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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