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也许一个人觉得自己应该总是快乐的,那么他过的一定并不快乐。第二天我闹哄哄的起床还在想前一天那首儿歌的结果时,修鬼已经在电话里说了一件我认为并不算事,但其实很严重的事——连巡很生气,早早在和平区训了修鬼一顿。
我没有评判任何,更没有给修鬼出什么主意。滚他妈个蛋吧,谁甘心听到假话?谁甘心一辈子哑巴似的跟在别人身后?谁又甘心没有想法的冲在别人身前?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口已经剥落的大白,突然只想到应该好好收拾自己的家了。
果然,连巡一连很久都没有给我电话。我应该自找没趣的打一个给他试试,可我没有。我真的有些担心从此我被他踢出他的身边,尽管我不知道这对我有什么影响,可我明白,那是我继续下去的借口。至于继续下去是为了什么,这一点没有人教过我。最要命的是,汪洋居然也生了我和修鬼的气,我对他打招呼的时候他总是爱答不理的模样。
“是不是咱俩死了,咱俩才对得起他们?”我问修鬼。
修鬼不回答我,这些事可能真的太过奇怪,让他也找不到适合的话。可是,这是我和他的生活,不是我和他的游戏,难道我们非得找出一些什么来证明自己?
所以我很烦躁,甚至,我有些胡闹。我有点想离开和平区,可当我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着陆陆续续从眼前走过却很少看向我的人群,还有街道上时而冷清时而热闹的模样,我便有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可能每个人都与我一样,当打算扔掉一些然后奔向一些的时候,都会发现,其实自己想要的那些只是幻想,剥掉热情之后,自己才明白那些从未对自己抱着同样的热情。
就这样,我开始颓丧,以致时常盯着马路上的车流发呆。看着马路延伸,我总认为自己能够知道它们到底走去了哪里。
小辛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站在马路边。他的奥迪挂着北京的牌子,十二缸,三百多的时速。当我盯着那并不起眼的将近两百万的铁皮时,他告诉我刚刚他在高速上摘了牌子,跑到二百六的时候他也不敢继续踩油了。
“那干脆整辆二百六的就得了,干嘛要三百二的?”我打趣的反问。
“因为别的车跑不了这么高。”小辛毫不犹豫的回答。就那样,我总是很羡慕他。他的理由从不需要动脑子,张嘴就是他的道理。
小辛没进和平区。其实那阵子我都很少在和平区附近看到小辛那伙人。传闻我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周虎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邪,市里有家国营单位亏损即将倒闭,周虎接管了那个单位——名义上而已,他接手只不过是负责给工人开工资。没人愿意看到拿不到工资的工人聚在大街上泼『妇』一样的闹事,所以总得有人出面情愿或不得不情愿的做这些事。
当然,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的想象力。有很多人说周虎这么做,他肯定是打定主意以后能从这些损失里获得更大的好处,而且越传越凶。
我不那么想,原因很简单。汪洋每年的飞机票大概有三十多万,加上他的宾馆和其他花销,这笔钱是我一辈子想也不敢想的。每次汪洋坐在和平区,我和我的哥们都会从他那听到很多消息。周虎的消息也很多。
汪洋说,周虎这辈子都不能像他那样到处忙活到处跑,公安局里关于他的卷宗起码有几十本。
“那不逮他?”我当时问。
“逮他干什么?他犯法了?”汪洋反问。
“那要卷宗干嘛?”我嘲笑说。
“外面不是很多人说他犯法了吗?”汪洋立即回答。
登时,我明白了很多,比我听到的明白了更多。可能,这也是老爷子遵义一直不怎么出门的原因。可悲的是,老爷子已经老了,他只想看着他那些狗安静的等李桐长大,而周虎还在想象着,他的那一大堆工程垫款,他新装修的洗浴中心,他新花一百多万买的几亩小地还等着他去忙活,所以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可能,那都是妄想。我知道,『政府』为了百姓已经新建棚户区工程,这批工程如果起来的话,周虎不知道要头疼多长时间。
小辛和我闲扯的时候连巡也凑过来打声招呼。连巡喜欢玩车,说死也要开开小辛的车上道。看到小辛和连巡都带着酒劲,我好意的抢着坐上了驾驶位。但没想到,连巡紧接着便把我拉出了门外,自己『摸』上了方向盘。
我和小辛坐在后排,心里一点谱也没有,生怕喝的有些高的连巡没到二百六便已经飘出了马路牙子。
“我给你讲个笑话。”小辛笑眯眯的冲我说,“以前吧,有个黑社会大哥。他有次惹了一伙人,怕人报复他,所以呢,他就和自己的司机调个位,自己开车,让小弟坐后面。”
听到这,我多少有些不愿意他继续说下去。可小辛一点不在乎连巡的面子,继续说:“有天,对伙堵上门把车拦下了。来个杀手,带枪的,上来就把司机给毙了。回头他对着后面坐的那个小弟说,今天我是给你个警告,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只杀给你开车的小弟。”
“哈哈哈哈。”我没敢出声,笑出来的是连巡。
摔了车门,连巡随即走掉了。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跟着他走,可小辛拉着我的胳膊,这是我不敢得罪的东西。
“哥,”我试探说:“你跟连哥咋了?”
小辛没回答我,让他的哥们开车把我们载到了一家酒吧,进门就没。如果我遇见他那些事,我也会烦。
周虎的一位朋友跑了,开发商,开发了一个小区卖的不好,结果痛快的跑掉了。已经购房的人拿不到房产证,整天在『政府』那里闹来闹去。路上的电话是周虎打来的,催小辛去逮那个倒霉货。
“我他妈去哪**逮去?我什么都能逮着,要***警察干『毛』用?”小辛踹开房门便骂。
我搓着手坐在沙发上不答话,这种人不是我和小辛能去逮的,也许在逮到他们之前,或之后,会有人狠狠教育我和小辛什么事不能随便出头。
房间里静了很久,其他人借口出去后,小辛终于开了口,“汪洋最近在哪?”
我看着小辛,摇头笑:“我知道他在哪我也见不到他。平常有事打个电话,没事我就靠在和平区。对了,有时候带人去李遵义那配狗。”
“这点出息。”小辛不屑说:“你知道我不爱求人,我先巴巴跑去找他,要是见不到面,我丢不起这个人。连巡白费,我找过他,什么玩意都不漏。”
我打起精神头,“最近连哥事多,他自己都忙不过来。”
“屁大个事?”小辛斜眼瞪我说:“要不哥有点活,你帮着弄弄?”
我清楚,小辛能给我带道,他是想靠着汪洋办点周虎不方便办的事,所以我笑着摇头,什么借口也没有找。
“最近要修条路,你当汪洋面说,他知道这路是谁修的。说句实在的,大头咱拿不到,分包下来,在咱这块,我还没见谁敢跟我抢饭的。反正中间差点人,问问汪洋。”小辛的话说的不清不楚,这让我实在撩不起兴趣拿这些玩意去考验汪洋。
不一会,小辛的朋友带着货回来。小辛喝到位了,靠在床上看电脑,我干脆给自己手机定了闹钟,在他们分『药』之前借口退出了酒店。
当天晚上连巡给我打了电话,问的就是小辛和我去干了些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心里甚至有点得意和势利的心情。自然,我想了小辛的话一整晚,隐约我觉得那不是我这种角『色』应该玩的东西,最终我还是决定不问任何人,也不告诉任何人,除了李桐。
李桐心思少,她只说听她父亲提过,市里要修一条到另一个城市的高速,至于其他的,她没兴趣知道,老爷子也没兴趣对她讲。
当个女孩子确实不错,她们死去活来大多为了一个男人的爱,不管多痛苦,至少她们体面。永远不用像男人一样,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或者自己本不应该得到的面子去低三下四趾高气扬。
放下了小辛的话,我仍旧活着我自己的模样。与连巡结上疙瘩后,我也就不大好意思再从他那里要棋牌社的钱。还好,我养活自己的方式不算少,其中一两条虽不光彩,但让我知足。我主动接触了一些来和平区玩的外国人,大多是韩国人。
韩国经济好,活着的标准也比我们好。满街随便免费用的饮水机和卫生纸,这有些不可思议的公平。但是,韩国吃的太差,喝的太差,连普通的搓澡也离谱到两万左右的韩币。
我大方的买一堆堆水果,让这些韩国人惊讶我的大方。在他们那里,苹果是论个卖的,连黄瓜都算成水果,自然我的大方表『露』无疑。我带他们喝中国的好酒,带他们享受中国的桑拿,带他们吃中国的蔬菜。就像托,我从朋友和朋友的朋友那里拿了不少钱。不过有一点让我郁闷的是,这些韩国人看不上中国的小姐,总夸自己那里的素质高。当然,更气愤的是鸡头,他总想搞清楚对小姐来说,素质是个什么**玩意。
这些韩国人允许我这么做,自然也有他们的小算盘。或者让我给联系小加工厂,或者让我给联系一些劳务——他们自中会抽不菲的一笔。还有一些人托我帮他们换人民币。所有的一切,只有最后这一点我不碰。我碰不起,这种拿自己身份证去干的事,我天生抵触。而且,能让其他人拿身份证办事的人,心里也从没安过好心眼。
不管怎么说,我的日子过的还算舒服。抽的烟也从骆驼变成了rohem——便宜却对我味的韩国货。我觉得舒服就行,这点是让我最满意自己的事情。可是,除此之外我似乎找不到另一个满意自己的理由。因为那段时间我太空了,空到自己开始怀疑自己,我到底能干点什么,我一遍遍就这么疯子般的问。
所以,我管了一些自己本可以不管的闲事,发了一些自己本可以不发的闲气。
狗子是常去和平区的一个小子,他跟朋友开了家游戏打钱的公司,规模不小,差不多四。也许是为了李桐,也许是为了李桐心疼的那个同学。
事后我陪李桐去了教堂,还有她的母亲。李桐拉我进了教堂。那应该是个节日,教堂里坐满了人,门口的教士还亲切的与我握手,同以前一样,拥抱我。
“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曾经死过,现在又活了……”讲台前的人恭敬的念诵着,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到教堂,也不是我第一次在恍然如糊弄所有人的台词中感到没有头绪。
“我曾经死过了,然后我又活了,我死之前是活着的,我活着却是为了死。我首先活着,还是我末后才会活着?”我在教堂里,看着形形**高举双手表达虔诚的人,我脑子一片混『乱』。我甚至有些害怕十字架后血红的背景,混思『乱』想的神经把我脆弱的沉在了桌子上。李桐柔软的长发搭在我的耳朵旁,我用手指勾着那些黑『色』的结果,却得到了一点安慰。
“你别走啊。”李桐在我耳后突然说:“我出去打个电话,要不我爸和汪洋又好唠叨了。”
我没有回答,她应该知道的,我不会走开,也从没走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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