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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行天下》第六章:山险蜀道难,有心无畏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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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四川一带,路也陡然艰险起来。诗人李白也曾有诗,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今日但见得山峦显赫,方知不虚。真个是“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杨凌风、朱清儿两人皆为眼前奇境所震撼。一路上虽听得白玉莲讲述,却远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站在山顶,只见群山显赫而层峦叠嶂,水流湍急而奔腾不息。若不是亲眼所见,杨凌风实在是想象不出世间还有如此与世隔绝之地。好在前人修筑的入蜀栈道,虽经历百年风雨,却由后人不断修葺加固,仍旧是那般牢靠。

白玉莲领着杨凌风朱清儿两人,在离栈道入口不远的市集,找了间客栈休息了下来。

待三人坐定,叫了些酒菜,杨凌风这才开始问道:“二娘,天『色』尚早,吃过饭我们便可赶路,只是苦了清儿,路途艰险却要陪在下跋山涉水,实在是——让我过意不去。”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杨凌风也渐渐的发现朱清儿可爱的一面,不象往日态度那样敌对了,特别是经过朱清儿率人来救,更让杨凌风颇感不安,毕竟自己于亡魂殿有家破之仇。

白玉莲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也将那日为杨凌风驱毒之事渐渐淡忘掉了,这时却是没有开口,只在一旁仔细听着两人谈话。

朱清儿一张俏脸却是黯淡中夹杂着一丝喜悦,道:“此番我短时间也不能回去了,还得等过段时间爹爹出关,气消了之后才能回去,在这之前嘛,也只好跟着你,顺便看着你,免得你做坏事。”说罢朝杨凌风做了个鬼脸。

杨凌风一楞,道:“你爹正在闭关修炼?怪不得这么久除了那头黑熊,还没别的人来找我麻烦。再说了,我还能做什么坏事不成?要说做坏事也只能是亡魂殿之流。”

白玉莲看朱清儿脸『色』一变,忍不住『插』开话题,道:“对了,今晚我们便在此休息一晚,连日奔波我想你们也该吃不消了,一会晚间让店家备点干粮,进了栈道可就不那么容易找到吃的东西了。”

朱清儿却并未放下刚才杨凌风的话,心中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好你个杨凌风,人家都不顾父亲责骂,跑来帮你,你还这么说话伤人,好,今后看你有什么事本小姐才懒得理你!哼!”想到这,朱清儿眼中含泪的狠狠瞪了杨凌风一眼,便顾自闷声吃饭。

杨凌风却是没有注意朱清儿的神态,听完白玉莲的话,道:“那好,我先去跟店家说一声。”说罢便起身朝柜台走去。

白玉莲看杨凌风离开,呵呵一笑,拍了拍朱清儿的细腰,道:“傻孩子,你那点心思姨还看不出来吗?你要是喜欢风儿,就点个头,我去跟他说去。”

朱清儿这时却是忍不住了,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道:“姨,您还是别费心了,我跟他本就不可能的。”

白玉莲摇了摇头,道:“世上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是有想不想解决。我也知道你是亡魂殿的人,但是你品『性』善良,你父亲他们所做的事跟你没有关系,风儿他迟早会想明白的。”

朱清儿又想起杨凌风之前说的话,便又是一阵心痛,点了点头,便不说话了。

白玉莲看着朱清儿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便突然想起了侄女钱佳一,当初钱家惨遭灭门,也是这般可怜的样,若是杨凌风将她两人都接纳了,日后天天伴在自己身边,倒也算是享得天年之乐了。

阵想着的时候,杨凌风以吩咐完店家回来了,坐下来一看,才发觉朱清儿双眼微红,泪痕未干,心中却是不由得一痛,问道:“清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沙子入眼了?”

朱清儿听得杨凌风言语尚有一丝温存,心中好受了不少,顿时小嘴一撅道:“要你管,哼!我是坏人,活该!”

杨凌风这才明白是自己先前说话伤了朱青儿,叹了口气道:“哎,其实做人是好是坏,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只有自己心里清楚。清儿我也没见你做什么坏事,何必硬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

白玉莲呵呵一笑,道:“是啊,咱们清儿可是个好姑娘,才不是什么坏人呢。来,清儿,姨给你夹菜。”说罢白玉莲便挑了块瘦牛肉夹到朱清儿碗中。

朱清儿将碗递了过去,道了一声谢,转过头来,却不说话,冲着杨凌风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一哼却惹得白玉莲。杨凌风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朱清儿看着杨凌风哈哈大笑的样子,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乘杨凌风不注意,夹了一大块肉塞进杨凌风口中娇喝道:“吃饭吧你,就知道笑!”

白玉莲也过来打圆场,拦住了二人,道:“好了好了,你们也别闹了,早早得吃了饭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

杨凌风这时才缓过劲儿来,忍住了笑,问道:“二娘,那明天下午便能到总坛了么?”

白玉莲点了点头,道:“如果明日也还是这般天气的话,定能到得了的。

朱清儿想起青山叠嶂,玩心大起,道:“姨,反正现在官兵也找不到我们了,不如我们就在路上走慢一点,一来也不会太累,二来也可以顺便游山玩水,姨你说好不好?”

白玉莲举着筷子,看着杨凌风也是一副渴望的样子,想了一想,道:“也好,反正他们几个堂主也已经提前回去报告教主了,我们慢一点也没关系,只是~~~~~~~~~~~要靠风儿多背些干粮咯。”

朱清儿一听,顿时兴高采烈,刚才的一番不快转眼间便烟消云散。

杨凌风看着朱清儿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心情大好,这时便假意为难的道:“如果是游玩的话,最少得走个两三天,加上沿途需要的行李,那启不是我得背上很多?”

朱清儿听完柳眉倒竖,一把枪过杨凌风手中碗筷,捂在怀里,道:“哼,你不背今晚就不让你吃饭。”

杨凌风心中大笑不已,眼睛却盯上了朱清儿桌上的那副碗筷,一把夺了过来,毫不介意的用起菜来。

朱清儿看见杨凌风这一举动,心头却是高兴异常,也不做声,将怀中碗筷放在桌上,也没洗一下,就用杨凌风用过的筷子夹了一点菜,吃到口中。

却不料这时两人鬼使神差的对视一眼,朱清儿顿时满脸绯红,不由得吃吃的傻笑。

杨凌风也是心中一动,一股暖流充满全身,这才知道,自高倩儿失踪以后,这个女子已经成功的进入到了自己的生命中来。暖流过后,杨凌风却又踌躇起来,那么对于醇西又是一种什么感情呢?

只有白玉莲,不经意的吃着菜,好象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夜一般的寂静,却是洞房之夜一般喜庆的寂静。

市集处在山脚,经常遇上东方日初西边雨,这夜竟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杨凌风躺在床上,耳边听着雨滴滴滴答答的声音,鼻前闻着『潮』湿泥土散发出来的清新香气,思绪也飞到了从前。

“师傅,又下雨啦。为什么老是下雨啊?”以前每到雨天,杨凌风便被限制活动范围,戒仁和尚不准他雨天『乱』跑。

“雨水是上天的恩泽,没有雨水,世间万物如何生长?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杨凌风那时还小,不知道雨天在山间活动的危险,只是一味的讨厌下雨。此刻却是想起了戒仁和尚。“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可好?还有另一个师傅觉远,他老人家或许还在那阵里吧?”

杨凌风翻了个身,感觉到手腕上的残梦镯,想起一代英雄狼王已然魂飞魄散了,便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叹。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杨凌风耳边又回想起狼王的话来。

这时杨凌风却是灵光一闪,回想起自己自下山以来,遇上的一系列事,不正跟这很象么?

道以冲而用之,也就是用冲的办法得到的,但或许可以说有不完满的时候:这时候的道如渊一般浑沌而已,却像是万物的祖宗。在心中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使之如同尘埃一般。这时候的道如湛一般深远而已,仿佛存在,仿佛又不存在。正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杨凌风也不多想,立刻盘腿坐在床上,五心向天,一股真气自丹田而生,直冲任脉。经龙门,气海直至中庭,再由天突,璇玑直达天庭。而与此同时,另一股真气生自天庭,却经天鼎到灵虚,再由阴都气『穴』到丹田。

此种练气,要的便是两道经脉中真气需得同时到达两『穴』,若是先到天庭,则心火上燎;若是先到丹田,则精水下聚。这可都是要不得的。是以杨凌风也是特别小心,缓缓的引导自身的两股真气。自古一心难二用,而此法却需要一心二用。

杨凌风勉励坚持了片刻,虽然极为劳累,却仍是感觉到莫大舒适感,体内真气充盈却又含而不发,心火精水自然交融。

杨凌风不禁心情大好,也不怎的就突然想起晚间发生的那一幕。“清儿这丫头有时候也是蛮可爱的呢。可惜父亲却是个魔头。哎。希望他父亲还能悔改,不要积重难返。”

白玉莲和朱清儿房间里,两人也正清声的谈着。

朱清儿这时趴在白玉莲身边问道:“姨,你说他会喜欢我么?”

朱清儿从小丧母,被一群男人带大,这时遇到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白玉莲,心里便如是自己母亲一般。

白玉莲咯咯一笑,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也是经历过多次磨难的人,所以不容易轻易的表达出来他心中的感情。所以清儿你还不能急。不过放心,这事儿姨会帮你的。”

朱清儿黑暗中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随即又愁容满面,道:“姨,我怕我爹他们。我爹现在那么厉害,要是他修炼那什么功成了,就更厉害了。我怕他去找我爹报仇,到最后我肯定不知道帮我爹还是帮他。您说怎么办啊?”

白玉莲翻了个身,将朱清儿搂在怀里,便如对带女儿一般,也是愁容满面的说道:“所以我说这事不能急。风儿他现在是立志要报仇的,其实这对他并没有好处,我担心的是他反而会堕入魔道。只能等他自己来解决。”

朱清儿眨了眨眼睛,问道:“堕入魔道?我爹他们也是魔道吧?要是他堕入魔道,不就跟我爹他们一样了?那我们不就能在一起了么?”

白玉莲哈哈一笑,道:“那不一样,你爹他们,最少算是还有些理智的人,但是风儿他若是因为报仇而堕入魔道,很可能便会心志『迷』失,到最后滥杀无辜,却是有违天理的。以风儿现在的功力,若是完全恢复的话,世间能档住他的人还真没几个。”

对于杨凌风的功力,白玉莲最是清楚。直到现在她还清晰的记得那种感觉。一但脱离毒物的压制,身体的力量便如油里的火星一般,一触及发,爆发力极强。

朱清儿咂了咂舌头,要是这么个杀人魔王在自己身边,肯定是凶险异常。口中却坚定的说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会陪在他身边的。”

白玉莲忍不住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清儿你也别太过担心,我看现在风儿到也能心情平静下来。但是如此长此以往下去,我担心他会撑不住。所以这次带他进五毒教总坛一趟,是祸是福也就这一搏了。”

朱清儿诧异道:“难道去总坛会很危险么?”

白玉莲点了点头,道:“所以清儿,到时我会安排你先在外面自己一人住一段时间,我和风儿两人去总坛。”

朱清儿一想那不是要和杨凌风分开好一段时间?忙道:“那么危险你们不能不去么?”

白玉莲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凶光,道:“不能。风儿他势单力薄,要是他没有一支自己的力量的话,将来很容易不顾后果的胡来。所以我要让他得到一支自己的力量。这样的话将来风儿也可以有人可以依靠,很多事不用亲历亲为。”

朱清儿想了一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奇的问道:“那姨究竟要给风哥什么力量啊?”

白玉莲顿了一顿,道:“五毒教内人员混杂,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造福百姓的组织了。而这次我们在洛阳的分支也受到不少损失,我洛阳分部的人,这次必然会受到教主重罚。他不仁我不义,所以,我这次便是要把五毒教变成风儿的力量。”

一声雄壮的鸡鸣声,唤醒了还在熟睡的人们,也似乎驱走了整晚淅沥的小雨。群山在这时还尚算昏暗的时刻看来更是墨绿中透着怡人的青翠,空气中散发的泥土芬芳也让人感觉空气格外的清爽。

西方的一轮柳眉般的月儿渐渐西去,取代的便是东方渐渐发红的彩霞。

“看来今日定是个好天气。”杨凌风坐在窗边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这次也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再这样整日紧张下去,可能没到打垮亡魂殿,自己就先撑不住了。”想到亡魂殿,杨凌风甩了甩头,这是他心中深深的痛。

只听门外脚步轻盈,闪烁不定,便知是朱清儿这鬼丫头来了,也不等她敲门,杨凌风便立刻过去开了门。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杨凌风心中特想见到这么个有点娇气而霸道的女孩子,而在眼前的时候又不怎么太在意,潜意识总是在她消失在自己眼光里时,不经意的想去寻找她,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与于醇西那般又算是怎么样的感情呢?是一种责任?还是对父母的承诺?杨凌风却是分辨不清。

朱清儿正准备敲门,门却一下打开了。朱清儿手往回一缩,笑道:“怎么你也起来这么早啊?还说来叫你吃早餐的呢,唉,看来是白跑了。”

杨凌风将朱清儿让了进来,道:“今日鸡鸣便醒了,看样子今天天气不错,清儿你今日倒可以玩得痛快一些。”

朱清儿暗道这杨凌风怎么说话是牛头不对马嘴,却是隐约觉得似乎跟自己突然到来有关系,心头却也一阵兴奋,道:“那倒是,不过说来栈道上也没什么好玩的,顶多也就是沿途看看风景和当地一些小地区的风土人情,吃些风味小吃。又或者兴许能碰上点什么好玩的事物。”

正在这时,楼下突然人声鼎沸,杨凌风本能的一把将门一关,拉着朱清儿靠在门边上听起来,生怕是那些官兵再追来。

朱清儿却是心神一『荡』,靠在杨凌风兄口,细细的感受着杨凌风怀里的体温和手中强有力而温柔的大手,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将杨凌风死死抱住。

杨凌风这时并未注意,只是功聚双耳,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

一阵刚硬发嘶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口音却是本地人。“你们不晓得,昨天老子跟他们五个人一道过来,哪个晓得昨天半夜在半路上突然蹦出来一条老虎。把刚子叼起都跑了。”

另一个声音问道:“那你们哪门不去追喃?”

那人又道:“追?杂个追?那个东西跑得比风还快,在说,就凭我们几个,追上去哪个弄得赢嘛?还不是交给它啃起耍哟。”

旁人又问道:“那不是那个刚子肯定死求了哦?”

那人咳了一声,道:“废话,肯定死求了,可怜他家里头还有个七八十岁的老妈子,不过还好,他是个光混儿,也没得娃儿,也算是死得干净。”

这时另一个一直听着人开口道:“那有没得看到那条老虎长啥样子喃?有好大看到没得?”

那人低头想了想,匝了口旱烟袋子,道:“不晓得,那么黑,鬼才看得清楚,不过肯定有好大一坨,要不然会把刚子叼得动哦?”

众人一听附和道:“那是肯定,那不是这下子,路就糟堵求了哦?那个东西一天不死,就没人敢过去哦?”

这时老板才发话道:“这个应该不会,要照我说,也是王麻子你们才五六个人就往过跑,身上有没得点象样的武器,要不然那个龟儿子敢跑出来哦?要就多等点人一到过去,或者是等到哪个老几跟到武松一样,跑去来个武松打虎,哈哈哈。”

听完老板的话,众人也纷纷开始大笑起来,只有那王麻子和随行的几人仍旧是一脸愁苦。

人世间的事便是如此,在衣食尚且不能自保的日子里,人的死活在不相干人的眼里,只能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便如草芥一般,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当地以属四川境内,好在杨凌风听力尚好,而四川方言也比较容易理解,加上学习沿途而来周围相差不大的语言,听得多了,杨凌风也能明白个十之**。

听到下面不是官兵,也没有说是有关通缉的话,料想也是天高皇帝远,管不到这里,杨凌风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却感觉怀中十分温暖受用,低头一看,却才发现是朱清儿,而自己的也还拉着朱清儿的手。

杨凌风眼前一『荡』,随即镇定下来,心头却是有一丝欢喜,轻轻的推了推朱清儿,却无奈朱清儿抱得特紧,双手也忍不住环了过去将朱清儿紧紧搂住。

朱清儿这时仰起绯红的脸,羞涩的问道:“凌风哥,你——喜欢我吗?”

杨凌风盯着如此俊俏而乖巧的脸庞,笑了笑道:“喜欢。”

朱清儿一听,顿时裂开嘴笑了笑,随即又撇了撇嘴道:“可是我爹跟你……”

杨凌风却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想起如此麻烦而有痛苦的事,摇了摇头,道:“你爹跟你不同,这事以后总有办法解决的。”

朱清儿看了看杨凌风坚决的样子,低下了头,又趴在杨凌风胸口,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想有些事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却一直无能为力。我喜欢你,这是我的劫难。”说罢又抬起头,用那双已经湿漉漉的水晶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杨凌风。

杨凌风一直仔细的听着朱清儿的话,身子却越来越抖得厉害,想来是心『潮』澎湃,感动至极,此刻盯着朱清儿的双眼,毫无瑕疵的双眼,便如直直的看透到各自的心中一般透彻。

“那我只能将醇西当妹子了”。杨凌风再也忍不住胸口中澎湃着的这股原始的冲动,低头紧紧的吻上了朱清儿。随着朱清儿强烈的回应,两人也终于感觉到矛盾化解的一丝可能。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两人猛的分了开来,门口却站着目瞪口呆的白玉莲。

白玉莲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对紧紧互拥着的人儿,心头却是欢喜得异常,看两人突然分开,又才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两人神秘而温馨的气氛,于是笑着叹了口气,道:“唉,瞧我这人,竟破坏人家好事了。”

朱清儿脸颊仍是绯红,扑到白玉莲怀里,撒娇道:“姨你又『乱』说,刚才明明是风哥他欺负人家。”说完却扭头偷偷望了望杨凌风。

杨凌风尴尬不已,问道:“二娘,您怎么来了啊?”

白玉莲哈哈大笑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玉人,道:“我怎么就不能来啊?早餐都备齐好一会儿了,叫清儿上来叫你,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还以为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磨蹭,我只好上来看看啦。”

杨凌风也窘得不是办法,忙道:“好好,我们下去吃饭去。”说罢便往楼下冲去。

白玉莲与朱清儿也随后跟了下来。

坐了下来,朱清儿连日来脸上的阴霍随着两人心门的敞开,也随之烟消云散,这会儿看来更是神光可鉴,轻灵可人,便如得胜的将军一般,却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厌恶,有的只是乖巧可爱而已。

白玉莲拉着朱清儿坐了下来,问道:“好了,今天早上的事你们大概也听见了吧?”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听了,是说有只老虎在栈道上吃人的事吧?”

白玉莲神『色』严肃的说道:“正是。我在这条道上也走了不下百次,从未听说有这等怪事。”

杨凌风笑了笑道:“二娘不必担心,那些百姓怕它,我们何必要担心呢?遇到它是谁倒霉也还说不一定呢。”

白玉莲道:“若是只普通老虎也罢了,但是这一带向来没有老虎,怎么会突然出现的呢?所以我怀疑那老虎必不是凡物,又或者是被谁带了过来,中途跑掉的。”

朱清儿道:“老虎我也见过的,不过再怎么也不会有人厉害,除非是成了精的老虎。”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不管怎样,这次定得把他给除去,不然的话,将来会有更多的百姓受伤。既然我们也是沿途游历,总不能让这么只畜生破坏了兴致吧?”说完看了看四周,却见有许多人正望着他们,想来是听到他们有想去除掉这老虎的意图,好奇起来。

白玉莲也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又玄的孩子,你爹若是知道他生得这么个好儿子,不知道会怎么高兴呢。”

杨凌风也想起那面容已经有些模糊的父亲,忍不住一阵惆怅,拉开了话题,道:“二娘,这次你们洛阳分部的力量被许之恒那家伙这么一闹,损失了不少吧?那教主他会不会……”

白玉莲没等杨凌风说完,打断道:“不会,这个风儿你可以放心。本来这次也是事出突然,再加上兄弟们本就损失惨重,教主他在加责罚的话,那更是说不过去了。”

杨凌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也不早了,我先去替你们选两把顺手的武器,路上也好防身。”说罢看了看朱清儿,转身向店小二问了铁匠铺地址,寻了去了。

朱清儿一直仔细的听着白玉莲的话,心头回想起晚间白玉莲的意思,渐渐得也能猜到白玉莲想谋朝窜位,却只是担心单凭她和杨凌风两人之力,能有什么作为。

片刻之后,杨凌风带着两柄剑回来了,递给了两人。

剑虽是凡品,但是却是做工精细,到也凑合能用,这么个巴掌大点的地方,能买到这么件兵器也算是运气了。

进了栈道,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开始变得难走起来。

脚下是湍急的河水,往下看久了便很容易产生眩晕的感觉。迎面而来的气浪更是让人站力都十分困难,在加上迎风而涨的气鼓鼓的衣衫,两人才体会到蜀道难的境界到底是怎样的。

杨凌风看了看两人,白玉莲却是十分轻松一般,而朱清儿却是有些体力不支,忙过去扶住了朱清儿继续往前走。

朱清儿正是举步为艰的时候,得杨凌风相助,心头一热,登时也有劲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杨凌风臂力过人。

白玉莲走在前面,不时得回头望望这对小情人,心头也甚是欢喜。

不多时,栈道遍转入了一片山林,到了尽头。前方有一条路,想来也是历带的百姓行走形成的。

白玉莲在前引路道:“这条路是通往下一段栈道的,这边有一处好地方,景『色』却是非常不错,若是你们喜欢,今晚我们便在那边宿营如何?”

杨凌风看了看朱清儿,点头道:“也好,离这里远嘛?”

白玉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啊?随便问问你,你也要看看清儿的脸『色』才回答啊?这不是还没那什么吗?不远啦,跟我来。”

两人一听,尴尬不已,朱清儿更是羞得直往杨凌风背上捏,仿佛泄恨一般,怪他不该当着白玉莲的面这么看自己。而杨凌风却是故意呲牙裂嘴,装出一副痛苦不勘的模样。

路途上有了这般欢笑与轻松,原本以为很远的距离,却忽然变得很近了,就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于是很快的,便到了目的地。

只见此处却是一个裂口般的深谷,头顶上是厚厚的冰川,不断融化的雪水顺着山壁流到了前方的一处凹地,形成了一个水潭,而水潭靠崖的那一边,多出来的雪水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瀑布,没有辉煌的气势,也没有汹涌的震撼,有的只是一点点的温馨与恬静,却正是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水潭另一侧,便是一片枫叶林,此时正是落叶的时候,地上积满了一地红红的枫叶,远远望去便如红『色』的地毯一般大气而舒适。

朱清儿紧紧靠在杨凌风怀中,忘情的笑着,仿佛这一刻,便能成为最终的永恒,而只有上天才知道,最终是怎样的结局。

白玉莲站在水滩边,望着两人,眼中却是泪水闪烁,想起了自己与杨又玄来到这里的情景,那一刻,与此时的两人是如何的相似,而无尽的等待之后,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风雨飘零人自寒。

唯有此季枫叶红,却还泪流伴婵娟。

-------------墓园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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