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代表职业篮球最高水准的nba,身高在一米七出头还能做出这种高难度扣篮的人也是屈指可数。场边常年看球的观众们心中清楚唐生离这一球的分量,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纷纷打听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可以预见唐生离必然会在这场比赛后光芒万丈,名扬一中球界。
石破天惊的这一扣之后,球场上的局势已是清晰可辨。华少杰一方原本雄心昂昂要在石嫣然面前给唐生离来一个下马威,只是人生太多意外,谁能料到一个从未在学校球场上出现过的人初次涉球便有如此表现。此刻他们斗志全失,比赛进入完全一面倒的垃圾时间,而唐生离依旧专注于传球,不再出手投篮。他早前本有在比赛中逐步调整投篮力道的想法,但在任民彭新洲对篮筐狂轰滥炸不断得分的情况下选择了作罢,他还是懒,没有必要做的事情便一定不会浪费气力去做。
最终比赛结束,华少杰等人脸『色』阴沉着钻出人群离开球场,无论是二十四比九的比分还是唐生离两分三板十助攻四抢断的数据都是对他们无情的嘲讽。在与任民和彭新洲做了简短自我介绍后,唐生离笑着走向场边的刘青画和石嫣然:“怎么样,还不错吧?”
“切,少自以为是啦。”石嫣然吐了吐舌头,小巧的脸蛋故意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而刘青画则是温婉一笑,关切问道:“累吗?”
唐生离有些恍惚,两年前同样有个穿着朴素的女孩会在自己打完拳『操』后关心自己累不累,只是时光画面重叠,物是人非,昔日的颜忘萍换作了今天的刘青画,命运总是这样周而复始玩弄人心,与颜忘萍的海誓山盟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烟消云散,而与刘青画将要共同走过的道路更加曲折崎岖困难重重,今天在潺园许下的誓言温暖贴心,可谁又能真的保证它永不夭折?
他忽然想起总喜欢一边喝酒一边诵读佛经的爷爷说过,心计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只因你算得越多,知道的越多,便会越加绝望。当时年少的自己参不透这句话的意思而追问爷爷如何才能不绝望,老人大醉如颠抛开手中那本古朴的《大有经》,只说了一句“算命不如认命”便睡倒在藤椅上。如今想来,心结似乎迎刃而解,算那么多想那么远又有何用,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顺着这条命运之路走下去便是了。
老人家的智慧,果然深不可测。
终于定下心来的唐生离从回忆中挣脱,打算带着两个女生去食堂二楼的小餐厅解决午餐问题。档次的确是不高,却已经是囊中羞涩的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接手败寇后他至今一共分到了六位数的红利,但都被他分毫不动地存进了银行,在他潜意识中这笔钱留着日后一定会有大用处,处在社会最底层的唐生离想跟政界大佬何家斗上一斗,没有这种基本的未雨绸缪思想那就真的只是在痴人说梦罢了。
食堂分为两层,底层是普通的大锅饭菜,二层则是高档了很多的小炒,可见即使在学校也还是有很多东西将阶层划分的泾渭分明。不过二楼窗明几净,环境还算不错,往往学生们聚餐约会都会选择这里。头一次来的唐生离放下心来,找了个相对不算起眼的位置入座。
石嫣然嘻嘻笑着拿起菜单作出大开杀戒的样子,最终却只点了一个很普通的鱼香肉丝;刘青画更是完全没有豪门千金的姿态,点的是清炒冬瓜。这两人虽然『性』格一个活泼一个文静,但内心却同样地善解人意。
“哟,唐生离,你带着两位美女,就吃这种菜,会不会太穷酸了点?”菜端上来后,三人没吃多久,背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范杰今天一直很恼火,先是早上让刘大美人与自己同桌的计划失败,还被班主任事后进行了单独谈话;紧接着自己的小情人江心妍醋意大发让自己难堪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连哄带骗才得到机会伺候着小姑『奶』『奶』来吃饭。结果一上来就看见唐生离和刘青画柔情蜜意,一旁还坐着个比起江心妍丝毫不差甚至还多了几分灵气的mm,气氛其乐融融自己难望其项背,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嘲讽。
唐生离皱着眉头转身,看见一身名牌的范杰和依偎在他身边看着刘青画颇有几分得意的江心妍,想起早上范杰跟耿明亮因为刘青画的座位问题针锋相对便大概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得淡淡笑道:“范大班长说得是,我一向粗茶淡饭惯了,倒是没想这么多。”
当年何迦南强夺颜忘萍时骄横跋扈,胜过范杰百倍,尚未能让唐生离冲冠一怒,凭范杰这点微末道行,自然撼不动他宠辱不惊的心境。
“饭菜不分贵贱,只要是自己喜欢吃的便足够了。”刘青画平静道,并未正眼看过范杰,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哼。”范杰轻哼一声,故意找了个靠着唐生离这桌的位置坐下,出手阔绰,接连点了田鸡火锅、牛肉煲、墨鱼汤等在这食堂中绝对算顶尖的菜式。相比之下,唐生离桌上的家常菜立即黯然失『色』。
江心妍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鱼汤,含沙『射』影:“女人啊,还是得有眼光。否则皮囊生的再好也只是浪费。”
唐生离与刘青画石嫣然面面相觑忍俊不禁。跳梁小丑始终难以登堂入室,或许石嫣然只是普通家庭,但剩下两位一位是名动荆楚的刘家天才、一位是能坐进美格大厦最顶楼的“败寇”真正话事人,范杰江心妍的举动实在是毫无自知之明引人发笑。
范杰搜肚刮肠还想找些话语挤兑唐生离以博取刘青画的眼球。却一眼看见急冲冲跑上二楼的黄祥,黄祥是学生会副会长更是有权有势的官二代,一向都是范杰在学校中巴结讨好的对象,于是也顾不得唐生离了,赶紧站起身来向着黄祥招手:“黄哥,来吃饭呐?要不坐过来一起吃?”
黄祥表情焦急,直接无视范杰来到唐生离的桌子边,对着唐生离和刘青画便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语气柔软可怜到令范杰完全不能相信这还是平日那个嚣张的纨绔子弟:“唐哥,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再打我一顿都可以,我只求你不要再为难我爸爸……”
黄安乐一向是黄家的中流砥柱,他一旦垮台黄家必倒,他以前得罪过的政敌必然趁机落井下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受到波及的黄祥也绝无可能继续在学校拥有继续嚣张的资本,甚至会遭到许多人的报复,痛打落水狗一向是华夏人最擅长的事情,黄祥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范杰和江心妍齐齐愣住,往日那个不可一世的黄少竟然有如此低声下气卑膝奴颜的一面,而他面对的还是才刚刚被自己奚落了一番连还击都不敢的唐生离。
想起唐生离那淡然处之的神态,范杰忽地一阵心寒,他是真的不敢还击吗?
“手接好了?”唐生离对黄祥的请求不置可否,抬眼看了他的双臂一眼:“把手伸给我。”
黄祥胆战心惊,校医院为自己矫正关节的老医生说扭开自己肩关节的手法暴烈异常,即便是接好了也必须休养很长一段时间,若是短时间内再受重创即便再接好恐怕自己此后都难以用力了。看情形唐生离分明是想再来一次以消心中怒气,他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但想到父亲嘱托自己时的凝重神情,终于做了决定,迟疑着将手伸了过去。
出乎意料,唐生离搭上他的双臂后,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黄祥睁开眼,见到唐生离在自己的肩部以奇怪的手法推拿按捏,一股清凉的气劲贯入自己手臂,本来酸胀不已的关节处顷刻消减大半疼痛,简直可称神奇。他再次想起警卫室内几人的谈话,果然唐生离绝对不如表面显示的简单平庸,背后一定藏有许多秘密。
“好了。”唐生离收回双手,平淡道:“三天之后你的肩膀就能恢复正常。你不必向我道歉,一报还一报,我们算是扯平了。只要你不来缠我,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黄祥如获大赦,尽管对唐生离的宽宏有些惊讶,但还是十分知趣地离去。他可没有做电灯泡的胆子,唐生离此刻已被他划入绝对不能招惹的名单之中。
“那个人好像很怕你呢,学长。”石嫣然看着黄祥的背影,觉得十分有趣。“我记得他好像是学生会的大官吧,一向都很威风的。”
“呵呵,不说这个。”唐生离并无就此事深谈下去的意思,眼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征求了一下青画的意思,三人便打算离开。而被刚才的情景震撼住的范杰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内心交战着要不要上去给唐生离道个歉解释下什么的,毕竟如果是连黄祥都俯首称臣的人物,自己肯定更加得罪不起。只是小情人江心妍就在一旁,又不想折了面子,最终他还是没有追上去,而是有些发呆地坐在位置上,深深叹了口气。
以后,怕是见到他都要绕着走了。
实际上唐生离根本没有要将他记在心中的意思,他面对的敌人太多太强大,如果前进的道路上与每个小角『色』都要斤斤计较,只会无谓地浪费精力也根本不合乎他的个『性』。何况对手的档次决定着自己的档次,要想实现雄图大略就必须『逼』迫自己将目光投向更高更广阔的层次。曹『操』曾与刘备煮酒狂谈天下英雄唯我二人,却只肯给孙权一个“生子当如孙仲谋”的评价,根本原因就在于曹『操』刘备都是亲手打下江山,而孙权不过是坐享其成,境界不同啊。
“下午要去乖乖上课吗?”唐生离看着第一天便为自己“逃课”的刘青画,有些好笑。若是刘家长辈知道这件事情不知道作何感想,恐怕是将自己丢进长江喂鱼的心思都生得出吧。
“不呢。”青画『露』出足以让任何男生沉湎的笑容:“下午得为晚上的晚会彩排,某人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上课吧。”
石嫣然再次兴奋:“青画姐姐你也有节目呀?我也有哦,哈哈,下午可以继续和青画姐姐一起了。”
“还是歌特吗?”唐生离想起小丫头在美格酒吧的炸场表演,会心一笑:“你的嗓音确实很适合唱ptation的歌。”
“哦,学长你对这方面也很了解?”石嫣然弯下腰,如看外星人一般地围着唐生离转了一个圈,忽然叫道:“哈,我有主意了,学长我们一起合唱吧!”
唐生离哭笑不得,小姑娘的心思,实在是太天马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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