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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意锋芒》第十四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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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金属起源于九十年代的欧美大陆,曲风包含天籁唯美的诗意抒情和冰冷嘈杂的喧闹,两种极端对立的风格偏偏营造出和谐的效果。早年唐生离初入黑道打拼时足迹涉遍荆安市各大小酒吧,在听到一个不知名的小乐队演绎了一首lacrimosa的“noblindeyescansee”便疯狂沉醉于这种与自己本『性』及其相符的音乐风格里。不过由于这种音乐偏于冷门,一般的酒吧驻台歌手很少会选择哥特来表演,两年来真正让唐生离感到惊艳的便是眼前石嫣然那有些柔软却又高亢富有爆发力的嗓音。

而这个潜力无限的小丫头突发奇想要邀自己与她一同上台表演,唐生离颇觉意外:“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演砸了岂不是会给你抹黑?再说,学校方面能允许你临时更改节目么……”

“哈?”石嫣然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学长也有畏首畏尾的一面吗,这可不像我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学长呢。学校方面没事的啦,因为本来就是合唱,只是我对那几个搭档都不太满意,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呢,所以今天下午必须解决掉这个事。”

“试试吧。”刘青画也含笑鼓动道,她从在调查唐生离后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便确信他总有一日会光芒万丈。而短短两天,唐生离便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惊喜,她不禁又产生了一丝好奇,这个男人究竟还隐藏了多少东西?

“那好吧……”唐生离实在无法拒绝刘青画对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答应下来,问石嫣然:“你打算唱什么,我总得看看我会不会。”

“学长绝对会的!”小丫头扬起可爱的笑脸:“evanescence的成名曲,bringmetolife!”

“哈,你倒是我肚子里的一条虫啊。”唐生离打趣道,伊凡塞斯素有女版林肯公园之称,第一张专辑便横扫美国各大排行榜,熟谙此道的他确实如石嫣然所想的对这首歌驾轻就熟。

几人说笑着踏进了办公大楼最顶端的大礼堂,开学晚会的彩排正是在这里举行。此刻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即将上台的少年男女,气氛热烈。铺满红地毯的台上,三名男生正兴致勃勃地表演着小品,而台下一旁表情严肃拿着节目单不时与周围的学生商议着什么的女生显然便是整场晚会学生方面的负责人。不是唐生离好『色』,只是这女生高挑而凹凸有致的身材配合她身上一看便是纯手工制作的苏式绸缎旗袍,气质高贵冰冷太过夺目,令唐生离十分自然地将视线投向她。刘青画故意摆出生气模样戏谑道:“怎么,看见我美丽的董姐姐就失了魂么?”

这女生正是当日陪同刘青画来报名的董夕拾,校学生会的文艺部长,负责一切大小活动演出事宜。

“噢?”唐生离意外,“青画你认识?”

“是呢,夕拾姐姐从小就和我们姐妹关系很好,我们过去给她打个招呼,顺便将你们介绍一下吧。”

董夕拾此刻正在与一名穿着肥大嘻哈风格t恤的男生激烈讨论,男生似乎是在据理力争,而董夕拾完美无缺的鹅蛋脸上始终不起一丝波澜,寒意如万古不化的冰山,在交锋中一看便处于绝对上风。果然讨论最终以男生垂头丧气铩羽而归结束,而董夕拾继续自己的工作。她在学校中花名远播,却始终无人敢触碰,原因之一便是她骄傲优越的『性』子。刘蔓纱曾就这个问题劝解过她,而她的回答清晰简单令人无言以对:“能被我傲气吓到的男人,又有什么本事可以征服我?”

一丝不苟的董夕拾忽然被人轻轻拦腰抱住,诧异回头的她瞧见刘青画恬淡的笑容惊喜不已:“青画,你怎么来了。”

青画调皮地从董夕拾背后钻出来,她一向睿智冷静,被人或视作天才或视作怪胎,也只有在董夕拾和刘蔓纱的面前才会表现得真正符合她堪堪十七岁的年龄。她拉着董夕拾肤『色』白皙的手臂:“董姐姐,来,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董夕拾本来略展笑颜的脸重新抹上冰寒,她早已看见站在刘青画身后注视着自己的唐生离,自然认得出这就是昨天自己口中那个没志气没尊严的男生,想不到自己与刘蔓纱千拦万阻青画还是跟他搅在了一起。她摇摇头,不理会刘青画所谓的介绍,径直走向她十分厌恶的某人,穿上高跟鞋足有178cm的她俯视一米七三的唐生离,傲然直接道:“你会害了青画的。”

唐生离微微冷笑,他早看出这个女人不是善与之辈,在他心中所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脸孔、随意指点他人人生的人都是浮夸无实之徒,果然温室中的花朵总是比野草生的娇贵,像刘青画这样不可方物的女孩那绝对是百里无一,可遇而不可求。

多年来已经习惯被人看轻的唐生离不是做不到一笑了之,但董夕拾言语简短尖刻,贬低自己倒也罢了,潜台词更是直接表明要让自己与青画分开,这便是犯了唐生离的禁忌。当年何迦南带走颜忘萍的举动能令他下定摧毁何家的决心并付诸行动,多年不曾动摇,就可以看出女人绝对是唐生离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唐生离虽然不会真的想到要动手杀了眼前这个风姿卓越的女人,但心中前所未有的怒气还是令他做出极不友善的回答,他冷笑着迎上董夕拾居高临下的目光,瞳孔中含着森森跳动的杀意反击道:“害不害,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我说你迟早会害了你身后的董家,你又信么?”

刘青画很快察觉到了唐生离的不寻常,两天中她见过他沉默低调、见过他锋芒尽出却惟独没见过他这种发自内心的暴戾怒意,果然董夕拾的话语越过了他的底线,眼看气氛走向不可调和的她『插』进两人中间:“你们,别这样……”

董夕拾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干事交代了几句后,眼睛盯着唐生离看了一会,转向刘青画:“青画,随我出来下,我想和你谈谈。”

刘青画面『露』难『色』地将目光投向唐生离,聪慧如她岂能不知董夕拾将要与自己说些什么。唐生离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心有灵犀地冲着青画点了点头。佛经讲求克己制怒,一瞬失态的他已迅速扭转了心态,他对刘青画有着强大的信任,任凭董夕拾再巧舌如簧又怎能撼动敢为自己说出私奔二字的刘青画?

一直被董夕拾和唐生离强大气场震慑得不敢说话的石嫣然默默无语地陪着唐生离找了个座位坐下,她知道此刻的唐生离需要静心沉气。唐生离揪了揪她的脸蛋,心情平和不少。

董夕拾带着刘青画出了礼堂侧边的门,踏上办公大楼的天台,两人在风中站立,满怀心事,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董夕拾打破了沉默,她弄了弄刘青画有点被风吹『乱』的长发:“你……真的决定跟他在一起了,你姐姐和家里人都知道吗?”

“不,我还没有跟他们说。”刘青画小脸怅然,她早已经料到过会面临来自家族的压力,但想不到首先对自己发起冲击的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董夕拾捧着青画精致的脸,叹道:“青画啊,董姐姐并非执意要『插』手你的感情。只是你未经世事,很多事情还想不明白。刘家名门望族,你又生得如此千娇百媚,想见你一面的各路优质少爷、有为青年数不胜数,随便挑出一个来也比唐生离强了不止万倍。我是不懂你心中的想法,可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学生,样子平凡也就不说了,论起天赋来未必出众、志气不见远大,你所看中的他的潜力,也不过就是能在考试中多拿点分数而已,可如今高分低能的人遍地都是,如何能保证他就是那块真金?况且以他欺软怕硬的脾气,我真的不看好他能有什么前途。”

“欺软怕硬?”刘青画诧异,不理解董夕拾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董夕拾耐心解释:“你想想他昨天在黄祥面前忍气吞声的样子,再对比刚才他反驳我时的神情。我说过,他这种人就算有自尊也是畸形的,只因为我是女人便表现出强硬的态度?青画,这种人,不值得啊。”

刘青画轻轻一笑:“董姐姐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关心我才会对生离有这么大的意见。可是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威武不屈的男人,至于黄祥,我想他现在瞧见生离恐怕都得绕着道走了。”

她握住董夕拾的双手:“董姐姐,请相信我也相信生离,我与他都不是那种会随意抉择随意放弃的人。你是我亲如手足的姐姐,他是我愿意委与一生的男人,我真的希望看见你们和睦相处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

“呼……”董夕拾的表情终于慢慢变得温情:“好吧,可能是姐姐过于激动了,我尊重你的意思。你先进去吧,我一个人吹会风,随后就来。”

刘青画乖巧地离开了天台,没有产生任何疑心。而董夕拾的表情在刘青画的背影进门后猛然再度变得冰冷,掏出自己最新款的索爱滑盖手机,利落地拨下一个号码。

号码上标注的名字,赫然是刘蔓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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