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俊收到的那封电报是科布多参赞大臣溥润发来的,原来沙俄特务勾结杜尔伯特反动王公发动暴乱,叛军烧杀抢掠,并围攻科布多城,现在科布多已岌岌可危,只有向北京和迪化求援。自从唐努乌梁海割让给沙俄后,科布多就成了西北门户,此时关系重大。
全体军事会议就在都督府会议室召开,军政长刘海江首先发言:“都督,从迪化到科布多相隔数千里,中间还要翻过阿尔泰山,中间要三个多月。现在蒙古在俄国的支持下围攻科布多城,我恐怕就算我们到了科布多也来不及。到时候我们孤军远征又没有接应,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这么一分析,在座的许多人纷纷点头。
刘先俊一阵长思,“虽然如此。科布多与新疆是唇亡齿寒,一旦科布多有失,不但关系新疆大局,更关系到全国安危。况且沙俄一直鲸吞我国领土,如今民国初创,这时沙俄第一次侵略,也就是民国第一次受到侵略,如果让他得逞,以后一定得寸进尺!我先电请阿尔泰办事长官帕勒塔先行派兵支援,我们立即出兵,不管如何一定要尽力而为!”众人纷纷同意。刘先俊看看在座诸将,却不知派谁领军,毕竟他对这些人的能力还不是很了解。
见刘先俊迟疑,刘海江又站起来,“都督,还是由我领军去吧。一则我是军政长,这带兵的事首先由我来做,其次我是本地人,在沙漠上打仗还熟悉,各地还有哥老会的兄弟帮忙,方便些。”
刘先俊一时也没有合适人选,于是点点头,说:“好吧,就由海江带步骑各一营先期前往,马麟为副将,路上小心,带足三个月的粮秣,带500支最新的快枪。另外电令新伊都督府派一支人马增援,哈密、奇台、塔城各派一支兵马,几路会合,支援科布多。”
溥润焦急的望着城外,他已记不清这时守城的第几天了。前些时候一路援军赶到,却寡不敌众,全军覆没。科布多城原先只有300多守兵,溥润紧急召集了1000多名蒙古勇士守城,经过连番苦战,现在城中守兵不足一半,而且很多带伤。这段时间城外蒙古兵又增多了,而新疆的救兵迟迟不至,也不知科布多城能不能守到那天。
正想着,旁边的军士指着远方说:“大人,你看!”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原来正是新疆援军赶到,城墙上立即响起一片欢呼声,守了这么久,终于盼来了援军。城下的蒙古兵则有些慌乱,一支蒙古骑兵很快就迎上前去戒备。
这支援军正是刘海江率领的迪化马步营,他们从迪化出发,历经艰辛万苦才抵达科布多城。光是为了驮运粮秣,就出动了四营骆驼,其中步兵每人配一驼,骑兵配三驼,驮运三个月粮秣。沙俄为拖延他们的路程,派奸细把沿路的水井填死,但这也没有阻挡将士们进军的脚步。
按照刘先俊事先的交代,迪化援军在离城三十里的大营盘扎营,并立即挖壕修垒,等待各部会合后发动总攻。刘海江正和众将议事,卫兵报告,沙俄驻科布多领事库斯敏思齐求见。
这库斯敏思齐是个大胡子俄国人,一进门就气势汹汹:“你们领兵的主帅是谁,你们侵犯了沙俄帝国的利益,沙皇陛下将派兵来保护沙皇的利益,我要求你们立刻退兵!”
刘海江冷笑一声,“这科布多是中国的,蒙古也是中国的,本大人奉命在中国领土上围剿蒙古叛军,不知关贵国什么事?”
库斯敏思齐狡辩道:“沙皇陛下在蒙古有利益,你们不能影响沙皇陛下的利益。因此,我要求你们,立刻停止军事行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刘海江冷哼一声,不加理睬。俄国领事见没有效果,又说:“鉴于中俄两国悠久的友谊,我们愿意出面调停,贵国在科布多城的守军和官员可以安全出城。。。。。”刘海江猛然打断他,“领事先生,我们的官员在他的辖区内,不用贵国操心!送客!”几个卫兵上前就把这个俄国人拉了出去,那个俄国领事一边走一边还说:“你们会后悔的,沙皇陛下会惩罚你们的!”
蒙古军见科布多城城坚难下,又无法劝说援军,第二天,趁迪化军立足未稳,蒙古叛军发动进攻。刘海江亲自在前线指挥。这次刘海江的步兵营清一色使用俄国最新的“水连珠”快抢,对面蒙古叛军用的也是俄国快抢,不过比迪化军的差一些。双方展开激烈交战。战斗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叛军伤亡惨重,却没能前进一步,最后没有办法,叛军留下上百具尸体撤退。
三天后,新疆各地援军纷纷赶到,阿尔泰办事长官帕勒塔也率一支援军赶到。经过协商,众人推举帕勒塔担任主帅。帕勒塔是土尔扈特部王公,曾东渡日本学习军事,比刘海江这个江湖好汉自然强很多。当下帕勒塔见各路兵马到齐,计有十营约3000军队,数量上比蒙古叛军已相差不远,决定立即进攻以解科布多之围。新疆联军于凌晨发动全面进攻,蒙古叛军虽然装备精良,而且数量还占优,但他们士兵大部分还是牧民,根本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战斗大概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蒙古叛军抵抗不住,开始全面败退。科布多守军趁机杀出城来,蒙军大败。刘海江亲自率兵追击。
追出约三十里地,双方的部队已经没有阵型,全是乱哄哄的,蒙古叛军在前面跑,后面新疆联军在追,战线在大草原上延绵十几里,刘海江冲在前面。突然,前方传来沉重的马蹄声,刘海江一惊,前方遮天蔽日地出现大批骑兵,不一下就看得见他们凶狠的面容。“是哥萨克骑兵!沙俄居然明目张胆的出兵干涉中国!”刘海江的心猛往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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