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杨恪就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好半晌才道,“我若真的纳了十个八个小星在家里,那可有你得你忙的了。 首发--无弹出广告”
阮蕙虽然坚决拥护人人平等的原则,可听了杨恪这话,脸上就露出不屑之色来,“不过是几个姨娘,又哪值得妾身费神的?便是芍药采青几个就能应付了,便有那刁蛮的,不是还有世子您在嘛……再说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个八个凑在一起,不得好几出了?所以呀,妾身就在家里看看戏,绣绣花,又有什么可忙的?”心里却冷哼一声,你若是生出一星半点儿纳妾的苗头,我都要及时把它捻灭,反正我那悍妻的名声已经传扬开去,也不在乎别人再多说两句了。
知道阮蕙这是气话,杨恪还便故作一本正经地道,“看你说得,好像咱们杨家真成了戏院子……你便想要看戏,我也没有精力应付十个八个女人呀,就你一个,都累——得够我呛的了。”刻意把那个“累”字拖得老长,还暧昧地冲她直笑。
阮蕙如何不明白他话中所指,不禁羞红了脸,伸出粉拳擂他的胸膛,“跟你说正经的,就知道打岔。”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笑起来多好看,就像一朵盛放的红荷……总板着个脸不好,时日长了,会变成黄脸婆的。”杨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吹气。
阮蕙也不生气,格格直笑,心里却泛起一阵感动。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随意、亲昵了。她自然知道他是故意逗她,让她开心起来,不去想即将面临的困境。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他们不可能永远逃避。
于是,她执拗地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妾身知道,女子不应该过问朝中大事,可妾身自从知道世子要提前去长宁。这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安。”纤柔的手指.xzsj8.轻轻抚弄着他衣襟上的扣结,“世子就跟妾身说句实话吧,这一次,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话一说完,便一眨不眨地盯着杨恪,丝毫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异样的表情。
杨恪迎上她的目光,一只手就抬起了她的下巴。“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目光闪烁间,有一丝凛然之色。
阮蕙便正色道,“世子多心了,便有真有什么,又有谁也在妾身面前说道呢?不过是妾身的直觉罢了。”
“直觉?”杨恪的声音里略带一丝疑惑。
阮蕙笑着,一只手攀着他的脖子,为他解释她独特的“直觉”一词的含义,“妾身不过是个普通平凡的女子。既嫁给世子,世子就是妾身的天,世子若有什么。妾身的天也就塌了,天若塌了,妾身又如何能苟且偷生?所以妾身唯世子马首是瞻,心心念念都只有世子一人,想得多了,便就对世子身上的异样有不同寻常的感觉,妾身就叫它叫做直觉。”
“这么说来,你是感觉到我与以往不同了?”杨恪似笑非笑。这样牵强附会的解释他自然不信,不过也没有出言反驳。
“嗯。可以这么说。”阮蕙煞有其事地点头。“世子虽然表面平静,脑中却似有根弦紧紧绷着。就是在妾身的面前,也只稍微放松少许,久而久之,容易引起神经……”说到这里,便又打住,省得又要向杨恪解释“神经”一词的含义。“总之,就跟妾身当年犯傻的那几年有些相似,罗贤志说了,这样对这里不好。”说着指了一下杨恪的头。
“罗贤志是谁?”杨恪依旧似信非信。
“罗贤志是晋阳第一名医呀!当年妾身的病,就是他治好的。后来他又亲自为蒙儿诊治,蒙儿也得他妙手治愈。”阮蕙说着,还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对了,罗贤志还说,这个直觉呀,若出现在女人身上,那是最最可靠的了。”
杨恪略怔了怔,忽抬手在阮蕙头上轻轻一拍,“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我却是不信的。”
阮蕙卖力地表现了这么久,却得到这样一句否定的评价,不由得如泄了气地皮球,蔫蔫地嘟起嘴来,“妾身说的都是真的,世子要不信,下回见了罗贤志,问问他就知道了。”论起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几乎等于零,所以她还是说得理直气壮。
“你呀——”杨恪哈哈笑道,“当初你的病有些蹊跷,请了那么多郎中都治不好,独独到了这个罗贤志手里就不药而愈了,依我看哪,倒不是罗贤志能妙手回春,而是你病了那么久,也该到好的时候了。”
听他这口气,仿佛知道她原本就是装病似的。阮蕙不由得沉下脸色,“世子不信妾身也就罢了,连罗贤志也不信,倒像妾身说的话不可信似的。”
杨恪就更是朗声大笑起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蕙,仿佛她脸上长出了一朵花般,“好了好了,咱们不提罗贤志了,就说这次去长宁的事吧!”
总算转到正题上了。阮蕙这才缓和了面色,“芍药跟我说,杨林这次并不随你去长宁,是真的吗?”
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杨恪在心里暗叹一声,嘴上却故意笑道,“这个杨林,平日里看着倒好,不想竟是个惧内的人,连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向他娘子汇报。”
“杨林不是世子的长随么?怎么这一回竟不让他与你同去?”阮蕙不理他打岔,继续说道,“至少路上多个人照应,妾身也放心些。”
“这次不是有慷儿和苏定同行么?”杨恪笑道,“苏定武艺高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有他在,还要杨林做什么?再说了,他不是新婚么,放他在家里歇息几天也是应该的,这孩子,跟了我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过几天悠闲日子,这一回,就让他好好歇歇吧!”搞得自己像是杨林的长辈似的。
阮蕙见他话里话外半点口风也不露,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杨林还说,孝宗皇帝好像病了。”
此话一出,杨恪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说的?!”
阮蕙看他变了脸色,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倒也不惧,只平静地应道,“吃了早饭,妾身让芍药去问的……怎么,难道他跟芍药撒谎了?”芍药本是一片好心,可不能让她因此受了杨恪的斥责。
“这小子,谁给他的胆子,当着家里的妇孺也议论起朝廷的事来了?”杨恪见阮蕙一脸平静,显得毫不知情的样子,心里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他倒也没说谎,就是眼下朝廷局势不稳,这样的话,咱们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能在外头乱说,回头你知会芍药一声,让杨林管住他那张臭嘴。”
皇帝病了,还不让人议论?况且就算皇帝病了,生个病也是正常的,这与朝廷局势又有什么干系?
阮蕙略一思忖,就觉出不对。这个孝宗皇帝不过而立之龄,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而且还不想让人知道。难道这其中当真有什么隐情?孝宗登基不过数月,虽说是篡其父之位上位,可天下毕竟还是归于杨家囊中,并没有易主他人,所以朝中不过换了一批不太听话的老臣,其他人都基本上原职未动,按说应该天下太平相安无事,怎么杨恪竟说时局不稳?
又或者说,这孝宗生病,原本就是一个幌子,他只是装病,借此时机暗里观察他的臣子们,因为通常这个时期,人心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动摇,若是意志不坚定,不能继续支持他的,他便在暗处窥得一清二楚,以便作出适当的安排。
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病,而且还病得十分严重,在精神或体质上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要不然,杨恪为何说时局不稳,还不许别人议论?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病是被人为的,强加上去的,他“被”病了,或者说,他被人软禁了,被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当然也得瞒着天下人。
这么多的可能,会是哪一种可能呢?
她心里转过数个念头,电光火石间,脑中隐隐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抬头看到杨恪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平静的脸孔,这个念头就不由得更加清晰起来了。
杨恪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微微笑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里毕竟离长宁千里之遥,就算有什么变故,也不会波及到这里。”
看到杨恪如此笃定的表情,阮蕙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把头偎进他的怀里,柔声说道,“虽是这样说,可如此圣上有什么……天下又会像现在这般安宁?再说了,世子过几天就去长宁,又叫妾身怎么不担心?”若不是芍药警醒从杨林嘴里掏出几句话来,到现在她只怕还蒙在鼓里。
杨恪袭爵——孝宗要为长乐侯续弦——孝宗“病”了——数位老王叔的异动……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事情,其中又有怎样微妙的关系呢?
联想到杨恪当初与几位老王叔联手助孝宗成功上位和苏定此次特意与杨恪同往长宁的事,阮蕙心里的不安就愈发浓重起来了。
难道这一次真的又有了变故?
还与杨恪有关?(未完待续。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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