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杨恪打定了主意不再透露只字片语,任阮蕙软磨硬泡,只含笑要她早些歇息。无弹出广告小说
正因为如此,让阮蕙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一次,必定与杨恪脱不了干系。因而也更加担心他的安全,便极力主张他把杨林带在身边,还以上次秦仁德派人行刺的事打比,希望他能听取自己的意见。
多数时候,杨恪都是经不住她软语相求的,不过这次显然让阮蕙失望了——他将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柔声说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因了他这个温柔的动作,阮蕙的眼角陡地湿.润了,每一次离别的前晚,他都会让她枕着他的胳膊入睡。素来执拗的她,头一回没有再刨根问底,将身子缩了被窝,往他身边偎了过去——这样的温暖,总让她不由自主地贪恋。
虽然常妙春曾告诫怀孕期间要严禁房事,不过杨恪还是差点犯忌,深深的拥吻过后,坚实的下腹抵在阮蕙的胯间,有一种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在阮蕙的温柔安慰中,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欲念,搂着她沉沉睡去。
黑暗中,阮蕙的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她睡不着,她得想个法子,跟着杨恪去长宁。
次日大早,苏定夫妇相偕同来。
杨怡的脸色有些晦暗,比起苏定的坦然,更加引人侧目。
一定是苏定跟她说了让她留在长乐的决定。阮蕙心里暗忖,当下十分关切地问她,“……脸色看起来怎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请常妙春过来瞧瞧?”
杨怡还未张口,苏定就含笑替她答了,“多谢大嫂关心,可能是昨夜睡得有些晚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阮蕙自然不好再问,当然,她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时辰。祖父应该起了,要不,咱们一同过去看看?”这么早过来,想必就要邀他们一起前去请安的。
苏定欣然点头。杨怡也跟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却有些勉强。
阮蕙只扫了她一眼,就过去挽起她的手,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苏定欺负你了?”
杨怡瞥了已经走出门外的苏定与杨恪一眼,收回目光,低声说道。“哼,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我娘家欺负我呀!”
“那是怎么回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阮蕙故作讶然。“我还以为他欺负你了呢!”
“大嫂,苏定说,不带我一起去长乐了。”杨怡的声音更低了一度。
这本在阮蕙的意料之中,不过她还是作出吃惊的样子来,“怎么?先前不是说举家迁往长乐的么?怎么竟不带你去了?”
杨怡似乎要哭了出来,“苏定说。不仅我不去了,他父母也不去了,等他在那边买了宅子安置妥当后再派人来接我们。”
原本满心期待。突然间有人让她的期待幻灭,自然会难过失望。对于杨怡的感受,阮蕙自然十分理解,也就表示了十分的同情,“若是你想跟他同去,不妨也去求求祖父和父亲,说不定,祖父看在昨天三弟妹也有这样愿望的份上,就答应了你的请求呢!”
杨怡脚步一顿,随即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像她那样哭哭啼啼呢!多让人难为情呀!”
“若是能换得跟苏定同去长宁,这点难为情又算什么?”阮蕙平生头一遭怂恿别人,倒像做了一件坏事似的,心跳有些失律。
“大嫂——”杨怡苦着脸,忽然拉住她的胳膊,“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到祖父跟前求一求,说不定,祖父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答应让我们随行了呢!”
阮蕙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却故作踌躇的样子,咬着嘴唇好半天没吱声,一双眼睛就往杨恪的背影上扫,“我怕你大哥……要怪我撺掇你。”
她虽为嫂,认真论起来,杨怡的年纪要比她大了快两岁,不过兴许是从小娇养的缘故,心地不免过于单纯,听了这话,就跺了跺脚,“哼,大嫂你只管与我同去,不用怕他!”杨恪自小宠她,若有要求,没有不依的,所以她自然不会惧他,反鼓励起阮蕙来。
阮蕙心里暗笑,便小声跟她嘀咕了几句,眼瞅着杨恪他们快进屋了,脚下的步子才渐渐加快。
这个请求,总不能当着秦秋水和杨慷的面说,要不然,就算老侯爷想给她们面子答应,也不好当着秦秋水答应了。毕竟,昨天严词拒绝秦秋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若是亲眼看见,心眼再小一些,只怕要自缢了。
还好,许是因为今天特别早的原因,秦秋水还没有来。
虽然天气尚还寒冷,老侯爷还是大早就起了床,精神矍铄得好像比他儿子长乐侯都年轻了好几岁,刚打完一套太极,这会儿正坐在厅堂喝着阮蕙叫人送过来的豆奶茶,而长乐侯呢,则坐在他下首的软榻上,也正喝着阮蕙小厨房里熬的山药粥。
豆浆加牛奶,对老人的身体最好,兴许是喝了几个月的缘故,老侯爷竟感觉腿脚比以前显得更利索了些,自然对这个奶姜茶的提供者多多少少产生了些不同寻常的感情,当然,这里说的是比起秦秋水、苏定这样的外姓人来说的。
长乐侯的病,阮蕙当初也叫人打听的,是一种很难治的慢性病,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糖尿病。她不是医科出身,不懂得太多的医理,不过前一世有位至亲也不幸得了这种病,因而也知道了一些此病的禁忌,就特地嘱咐丫头们为长乐侯另行做饭,还把前世那位至亲平常食用的茶谱也抄袭过来,什么芹菜粥、萝卜粥、山药粥、木耳粥等等,但凡含甜的,也都让他禁口,几个月下来,虽没有什么大的起色,脸上倒是红润了不少,气色看起来也不错。
一行四人进屋,老侯爷抬头看了看沙漏,笑呵呵地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卯时才过了一刻呢!”
阮蕙就主动上前一步,接过老侯爷手里的杯子,笑道,“所谓无事献殷勤,咱们来得这么早,是有事要求您老人家呢!”她知道老侯爷这人平素最不喜欢藏着掖着,与其九曲十八弯地跟他玩文字游戏,倒不如实打实地跟他直说。
杨怡料不到阮蕙竟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不由得唬了一跳,瞟了苏定一眼,当即也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给老侯爷轻轻捶着膝头,一边捶一边笑道,“大嫂说得对,咱们就是来献殷勤的。”
老侯爷哈哈一笑,“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还用得着跟我这么拐弯抹角的?”
杨怡就仰起脸来说道,“孙女来献殷勤,是要请祖父为孙女做主。”
“哦?”老侯爷拈须看她,“难道还有人欺负你了不成?”
“就是他!”杨怡站起身来,指着苏定,“他言而无信,让孙女伤心难过,以至彻夜难眠。”
不仅杨恪一脸愕然,就是苏定也吃了一惊,不明白杨怡怎么会当着老侯爷的面翻脸。方才他明明已经温言相劝,而她也是答应了的,只不过答应得有些勉强而已。
“你且说来,有我为你做主。”老侯爷一向护短,听杨怡说苏定竟敢让她伤心难过,当下脸色一沉,双目闪着寒光看向苏定。
苏定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你这样的千金娇女,我呵护疼惜还来不及,怎么敢让你伤心难过呢?你这不是红口白牙的要陷害好人么?
杨恪冷眼旁观,瞥见阮蕙唇角含笑,想着方才她们两人落在后面鬼鬼祟祟不知说些什么,心知与她有关。
杨怡便作出十分委屈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打着转,“回长乐的途中,苏定哄我说要带我一起去长宁的,不想昨夜他突然就变卦了,叫我留在这里,不肯带我同去了。祖父,您说,他是不是言而无信?”
老侯爷起先还打量苏定真的敢欺负杨怡,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当下就呵呵一笑,“那你可就错怪人家苏定了。他是一意要带你去长宁见见大世面的,是我让他把你留下来的。”
“什么?”杨怡料不到竟是这样的原因,不由得瞪大眼睛,“您老人家……”责怪的话却不好说出口来。
这时候,阮蕙就接了话茬,“怡姐儿,你千万别误会了祖父。他向来是把你捧在手心的,决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他老人家也会借了梯子给你摘去……又怎么肯生生拆散你和苏大哥呢?”说着向老侯爷笑道,“您老人家说对不对?”
老侯爷笑得就有点勉强了,“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当初杨怡在杨家,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横着走的了,几乎没有拒绝她任何要求,就是黄姨娘,也是想了法子满足她的。
“您既然不肯让怡姐儿受半点委屈,自然就不会让她和苏大哥两地分离了,是不是?”阮蕙笑眯眯地盯着老侯爷,两只眼睛扑闪扑闪地,显得天真无邪。
“这个……”老侯爷显然也明白她们两个的意图。面前这两个,一个是最疼爱的孙女,一个是最贤惠的孙媳,倒让他迟疑了,还真开不出口这样直接拒绝她们。
杨恪就站在阮蕙的后面,此时此刻,还哪有不明白的?眼见阮蕙笑语嫣然巧笑倩兮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一荡,竟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要不,就让她们一同前往吧!”(未完待续。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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