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吗？”老板早就注意到了我，可一直没时间闲聊。

“有一点……也没什么……就是没事，想找你聊聊罢了……”

“哦。”老板微笑着，递给我一支烟。

“老板，你上次问我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指的是什么啊？”我单刀直入，没有转弯抹角。

“声音？”老板似乎一时没想起来。

“嗯，就是那些怪事。”我做了一个夸张恐怖的表情。

“哦，哦，哦，”老板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马上来了兴致。

“你说的是鬼吧？”

我点点头。

“也没有什么……”老板说，“我一直听，住在你们那个小区的人说，那里面经常闹鬼。比如，有人会看到车库里面的自行车，无缘无故地自己滑行。在雨夜的晚上，经常看到天台上人影绰绰，传出歌声……很多很多，可惜，我都没见过——怎么，你遇到了？”

“没有。”我连忙否认，并故作好奇地问，“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原因呢？”

“这倒没说……有很多种传说——这种事，谁说得清呢？”

看来，在这里我了解不到什么情况。

我站起身，口里说着：我也只是好奇。然后就走了出去。

老于呢？

老于究竟知道些什么？

来到小区门口，老于坐在门卫室里翻看一张泛黄的报纸，见我进去，打了个招呼，问：“昨天晚上，你没回家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

老于又继续说：“昨天晚上，我巡夜的时候，看见你家的灯没开。这两天，你遇到什么事了？”

……

“昨天早上，我见你一个人拎着菜，又说又笑。”他说。

“我遇到鬼了——可能是那只猫。”说这句话时，我仔细观察他的脸色。

“怎么会呢？”老于脸上变幻莫测，阴晴不定，“那只猫可是我亲手埋的啊。”

“那我遇到的是什么东西？”我逼视着他。

“是……谁知道是什么呢？”他言辞闪烁。

“这小区真的闹鬼吗？”我放缓了语气，问道。

“我不知道。”他非常直接地回答。话多的老于突然什么也不说。

“这小区还有其他住户，你去问问他们吧。”他明显在推诿。

我冷冷地望着他。

来这里这么久，除了房东，并没有其他住户，还能问谁呢？

房东！

我怎么没想起问房东呢？

“好，我去问问房东。”

“对……你应该去问问他…”老于说完不再搭理我。

敲了很久的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

是房东。

他将门拉开一条小缝，身子堵在门口。依旧是那张苍白怪异的脸，穿着一身大红的唐装，与惨白的面容对映，既有点滑稽可笑，又显得不伦不类，一只手扶在门上，指甲又尖又长。

看见是我，他微微一愣：“是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说，“那边房子的水龙头坏了，我来借工具用用。”我撒了个谎。

“哦，你等等，我去给你拿。”他没有让我进屋的意思，但门开得稍微大了点，我向屋里探望，房间倒还整洁，在我正对面的墙上，有一张放大的相片，很显眼。

那是一张14寸大小的全家福，相片虽然已经发黄，但依旧看得出就是房东一家。

房东站在最前面，像片上看去，身体还很硬朗，满面笑容，与现在不苟言笑的他判若两人。在他的右侧，是一个一头短发的中年妇女——应该是他的妻子。

房东的身后，站着一个意气风发30岁左右的男子。在男子身旁是一位十**岁的女孩，一头长发，自然地搭在胸前，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突然，我闻到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令人发呕。

房东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把钳子，一言不发地递给我，我刚接过，他“砰”地一下，就关上了门。

臭味随着风，又飘了过来，感觉那是动物腐烂后发出的恶臭。

房东什么也没告诉我，我无功而返。

走在路上，我想起了房东客厅里的那张全家福，上面那个女孩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绞尽脑汁，却始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我决定到车库去看看，饭店老板说那里经常有怪事发生，说不定，或许能找到答案。

虽然是在白天，但车库里面光线依旧昏暗。

前天晚上那辆自行车还倒在地上，上面满是灰尘，根本没有擦拭过的痕迹。

其实我知道，前天晚上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身旁的小心，其他人根本看不见。

大白天的，老鼠一依旧张狂，偶尔一两只从我脚背掠过。

我扶起自行车。

“那车很久没人用了。”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我霍然回头。

是老于。

他站在门口，又重复了一句：“那车十多年没人用了。”

我盯着他，他不动声色，显得讳深莫测，叹了口气，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惊呀地看着他，他态度的突然转变令我有点无所适从。

“我只想弄清楚这两天发生的事。”

“那你跟我走吧。”

老于领着我回到了门卫室，我们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顷刻间，屋内烟雾缭绕。

“小伙子，你搬走就是了，其他的不要问这么多。”老于打破了沉寂。

“我也想搬，可是，今天晚上我还必须回去……你能告诉点我什么吗？”

“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讲那件事吗？”老于问。

“什么事？”

“就是，你知道，这小区以前是个家属院，里面住的全是厂里的职工，在十几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个年经的女孩子跳楼自杀了。从那以后，在这里住的人就经常看到一些怪事……”

老于说的跟饭店老板描述的差不多。

“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哎，我看着她从小长大，怎么不知道她是谁…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冤气依旧那样重。”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自杀？”

老于又开始抽起了烟，再次避开了我的话题。

“你搬走吧。”说完就不再言语。

我徘徊在门外的楼梯口处，几次都想开门进去，但内心的恐惧又让我望却止步。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我摸出钥匙，尽量不让它发出声响，慢慢地……慢慢地插入锁孔，轻轻地扭动把手。

“咔”锁被打开了。

我屏住呼吸，缓缓地推开门，先瞧了瞧，松了口气。

她不在。

屋子里静悄悄地。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确实不在。

电脑一直开着，手机就放在旁边。我拿起打开一看，上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小心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