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洞庭湖畔
峨眉派门剑语擅自离山,掌派若玄师太遣了两名弟子下来觅寻。 首发--无弹出广告人海茫茫,半个月的奔波依然无星点音讯,这天两师姐妹走在洞庭湖畔石溪镇上。大师姐徐剑菲,已渡二十多七个chūn秋,言举稳健,持重,生得花容月貌。何剑怡在峨眉这一辈弟子排行老七,方年二十,较是活泼可人,一张带着几分邪真的脸俏美脱俗。两人衣饰一样,干净朴素,束发只是一支普通的铁钗,这大概是出身峨眉,师长又都是断尘之人的缘故。她们腰间各扶剑一柄,徐剑菲的佩剑叫“羽化剑”,何剑怡的佩剑叫“练虹剑”,在大武殿若玄膝下所学属剑术居多。
残阳西没,街上行人渐稀。多rì无果,何剑怡早心灰意冷,步子慢吞吞,行了会又叫怨道:“二师姐呀二师呀,你到底在哪?你把我们给累惨了。下次你回大殿,我也来玩失踪,让师父派你下山找,看你死不死。”徐剑怡就懂事多了,不管怎么难办,但教是师父委任,她都尽心尽力,坚持不馁,看见有女子经过都定睛细看是否熟面孔,听师妹语气忧屈,回道:“乱说些什么,你还嫌师父她老人家不够cāo心是不?”何剑怡鼓嘴,显是少女稚气,见天sè微变,人散去鸟归巢,说道:“师姐,快找个地方落脚,错过宿头,今晚便要睡大街啦。”徐剑菲放目左顾右望,前面有家栈馆,招手道:“走,那边可以投宿。”何剑怡才提了jīng神。
这家叫栈馆叫“悦来居”。搁剑桌上,何剑怡大气一吐,店二哥一见客入座,不待吆呼,脸堆笑意,茶水免费先送上,再旬客所需。徐剑菲要了两碗素面,店二哥闻甫即甩巾搭肩,向柴伙那头高叫。何剑怡坐姿不雅,有欠风度自斟自喝了三杯,道:“师父真是的,峨眉派这么多人,偏挑你我,那也就罢了,中洲篇幅辽阔,快马兜一圈也要一年,居然只叫我们两个来大海捞针。运气好,不定会碰上,倒霉的话,都不知找到猴年马月方有结果。师姐你说要不要人命?”言毕拍桌冲小二哥嚎:“我的面呢?怏点送来!”正是越想越气,无处发泄。掌柜见客催得急,忙热脸赔歉,再朝伙头方向破口大骂。伙计只好对着面条暗骂。旁座是乾坤三宝在用食,筹策怎生谋刀,北官傲rì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应答两师妹,却专注峨眉二女的举动,那貌胜天仙的何剑怡勾起他邪念的涟漪,嘴角泛现yín笑,拟思窃香猎艳的美方。
徐剑菲摇晃了下头,一点苦啃不了,大器难成唉,说道:“师父对我们姐妹很好,她老人家别具用心,是想借此历练你我。天下这么大,二师妹有意要躲,任谁都找不着,师父焉有不知此节。”北官傲rì撇眼过来,心房嘀咕:“如此尤物屈就在峨眉派,天下男子无不痛惜,一旦随若玄师太青丝一落,便教几多英雄豪士捶泪湿襟。今晚我来帮她们定俗,尔后看她还怎么出家。”那意赖洋洋的何剑怡乃喋喋不休地埋怨:“什么历练嘛,简直是折磨,活受罪。”徐剑菲耸眉眯眼,道:“有那么离谱吗?你莫要净胡扯。找人是其次,即使无功而返,师父也不会责备的,她差你我来寻人,实侍我们优厚,出来走走好长长见识,你看你二师姐不是都背着师父偷溜下山。”何剑怡是若玄最幼的弟子,今首度踏出大武殿,若玄派她与徐剑菲觅门剑语一任,意在使她们有一番磨练,增长见闻。何剑怡误甚其解,认为师父心存刁难,再是她怕完成不任务,回去遭余它的师姐们笑话,是以心中形了一层压力,一路寻来为这心结笼罩郁郁寡欢,以致错失沿途风景。徐剑菲年长明理,深识师父良苦用意,虽绞尽心力去做任务,心里反而无甚负担。何剑怡此下听师姐说破,眼前登时云开见月:“师姐我明白了,找二师姐是尽人事,难得出山门一趟,要玩个痛快才行。”
徐剑菲要了间普通客房。乾坤三宝也留宿此栈,选两间上房。二更时分,正常人已会周公,北官傲rì尚未合眼,闻打更声过,跳下榻,摸出门,早有准备的他白天便探知峨眉二女的住房所在。悄然无声息地闪到窗前,yù破帘而入,劫走心仪的小美人,又想:“峨眉派武功独步天下,自成一家,她们是若玄师太的亲传室徒,应该本事不差,我一人何以克二,搞不好花没采成反惹一身sāo。”歪脑筋稍转,主意便生。回头轻轻翻入两师妹的房间,摇醒婵娟子,打手势邀她外面密谈。婵娟子对北官傲rì付诸情感,三更半夜还请她引步,不是言情说爱是什么,当下欢喜显于颜sè,慢动作下床穿鞋,不敢惊醒冯孝贤。两影窜上屋顶,婵娟子迫不及待昵怀,媚颊羞嗒嗒地,只是夜大黑,伸手不辩脱口,纵飞抢到,小偷闻风四逃,加上游人拥挤,这下一乱,哪里还有贼影。林池菊夫妇刚好在那头,闻声即动。何剑怡两师姐听得喊叫,疾来惩凶。这些跳梁小丑无甚斤两,门剑语懒条得费神。
“师妹,在那,我们分向包抄。”的说话声响起,这口音非常熟耳,门剑寻望去,不由得一惊,竟是大师姐和七师妹,出门不久,尚未玩个够,岂能就此归山,慌不拣路撤腿便闪。那几个小毛贼惊觉势不妙,抱头鼠窜,场面混乱,伏吟风无从下手,干脆按静制动,站定观察,待寇子一现身立时发足抢过去将其正法。
韦洛付了银子,李应书转头不见伏吟风,先是一讶,扯过韦洛要走。司徒仁突然冒现,疾指点了李应书的穴道。韦洛看清来人,骇叫:“救命呀,伏大``````”一言未毕,司徒仁从她后脖拍落,立时晕倒在滩档上。
伏吟风听觉甚敏,在众声同鸣下还能辩别韦洛的说话声,这刻方醒悟已中调虎离山计,施开轻功“金鹏展翼”跃至。百媚娘带去李应书,司徒仁持刀在手,立足屋顶断后。那伙贼子是张士诚搞的鬼,目的就是引开伏吟风的注意,好教司徒仁一举成事。张士诚准备身退时,见韦洛昏在滩台上,想起rì前受她之辱,顿撩燃恨火,触手轻抚脸上两道疤,伤愈却痕在,伸手怀中取出短剑,毫无情面在她脸上划了四道下,双倍奉还。
眼见一身影提着李应书上了屋顶,伏吟风点足跃上,身子尚在半空,司徒仁奔到他将要落脚的上阶照直砍下,这一着险到了极点,就寻常兵刃砍中也非死即伤,让破俘刀命中还不粉身碎骨。饶得是伏吟风玄功惊世骇俗,应变奇速,就在刀距头约有数寸的千钧一发之际,左脚一抬,踏到横檐,从右边斜着箭了上来。司徒仁这刀自是落空,担搁了片刻,捉着李应书的百媚娘已没入夜sè。伏吟风叱道:“司徒老妖,有事你冲我来,为难我的朋友是何意?”平时不管是敌是友,凡长他一辈均称声“前辈”,此间见他对纤纤弱女亦下歹手,实坏到了穷极,因故直呼他恶名。司徒仁道:“李善长勾结反贼,罪大恶极,圣旨已出,李家满门抄斩,尚她一人在逃,老仙奉命捉拿犯官之女回去伏法,有什么不对。?”伏吟风想先救人,但司徒仁必百般阻挠,须将他打死打伤才行,可真锋剑不在,怎么跟他斗,但应书给人捉了,命在旦夕,又是非战不可。身影一晃,疾抢过来,两手舞开“飞龙擒拿手”。司徒仁知他这项擒拿功乃擒拿法界无上绝技,连忙挥动宝刀,不让他近身,手功再厉害也没有刀长。伏吟风只能在距他六尺外发招,“飞龙擒拿手”全以jīng勘绝纶手技贴身搏击,相隔远了,施放不出,便变招为掌,使出另一神功“龙腾**”此法以内劲见威,纵隔丈远亦可伤人。房巅点打得风起云涌,游人一哄四散,生怕厄运忽降己身。司徒仁的“天刀十八破”,每一破无不惊天动地,加上神兵为辅,浑元自成,他功力实较伏吟风为逊,是神器在手,十方无敌。
林池菊夫妻见决斗的一人是伏吟风,女儿随他同行,会不会有危险,却哪顾及小毛贼,转到烂滩前,见爱女满脸是血,两口子惨然失声,魂飞魄散。
过个一二刻钟,司徒仁想,以百媚娘的身手,早跑无影无踪,他伏吟风有本事追得上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猛地挥了一刀,双方硬是拉开了数尺距离。司徒仁道:“伏吟风你的真锋剑呢?没带家伙也跟老仙交手,你确是捍勇。老仙选这处人多的地方,量你不敢使‘龙啸吼’。哈```”笑毕狂斫几刀,踏风离去。伏吟风也不追,没宝剑在手,追上又能奈他如何。
门剑语胡地跑到静寂的街道,回头不见师姐师妹,才稍舒口气,却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方。检视周围,辩向觅路返程,突然间,一影子眼前闪过,冯孝贤烂漫地冲她笑。门剑语一抖,月光看这少女比自己还年青,何以身负这等功力,是活见鬼还是眼花来着,她自持峨眉这代弟子中无人是敌手,也忌惮三分。转身往侧边逃,未启足又是一惊,一美貌女子已侯于斯,正是婵娟子。门剑语移目右顾,见一男眼望着她,这下见怪不怪了。男的便是北官傲rì了,乾坤三宝成“品”之形,将目标半围于中,其后是高墙,就算会走壁功也难在光秃秃墙面攀附。
门剑语顿然,他们是九成为宝剑来的,暗苦:这柄利戟真锋要不得呀,我才拿那么一会便教人盯上了。三宝从始至终在观察伏吟风,一直寻找机会下手,及见他与司徒仁奏响战幕,门剑语竟自携宝剑而去,机不可错,便跟随来。对待美女,北官傲rì永远是温言柔sè:“姑娘,把真锋剑留下,自觉离去。”两师妹倘若不在,他先想到的绝不是夺剑。门剑语置剑于背,战战兢兢道:“什么真锋剑?我不知你说什么。”婵娟子才不好声客气,森俨道:“一句话,交不交出来?”恃着真锋或许有线生机,门剑语道:“凭一句话就给你,我颜面何在,你们说个像样点的理由,如果本是你们的东西我是不会占为己有的。”她意在拖缓时间,筹想脱身之术。三人忌那利器神威,是以动口即得当然不会动手了,互交眼sè,原来所想均同,北官傲rì道:“听好了,我们的师叔黄石道人```”话至半中,无常子等人齐现身,各人剑已出梢握在手间,以备随时迎战。秦桑海道:“姑娘莫怕,华山三剑客在此,不教任何妖魔鬼怪作祟。”
三剑三宝一对一挑开,乾坤派诸人疏于剑艺刀技,但拳脚方面优为突出,年纪虽轻,名声却响噪中原。门语剑得出空闲,左手抱剑,右手拍胸,暗叫:好险!喘了口气,“嗖”的一下耳旁响起,不知哪个一爪从肩上抓来,没抓实,横爪又平勾。门剑语退开,刚看清偷袭她的人是个瘦高中老汉,两肩又给人扣住发。就在这时,陆世寒直剑一指,一道剑气shè来,打的是门剑语右面那人的腕臂,那人忙撒手撤开,门剑语便扭身过来。但扣她左肩的人放了手,变爪拿她咽喉,出手极快,一拿即中。门剑语被抓得呼吸不畅,表情痛苦。猛地,一木杖飞来,抓门剑语咽喉的人一凛,抽回了手。这发棍的是向丽琪,她和陆世寒在湖岸聊得意投,颇感相识大晚,见灯市一乱,就结束了缠绵情话,寻此而来,见得这一幕,即出手解围。
这下又是三对三的局面,门剑语虽不认识助已脱险的男子是何人,但“无形剑”总还是听讲过的,道:“向姑娘,多谢你们相救,不知公子怎生称呼。”几人面对敌人,连说话也不转头,是恐敌斗然喂招,陆世寒站门剑语后背一些,他小小一辑道:“华山派陆世寒礼见。”向丽琪也眼顾敌方,道:“陆哥,她是大武殿上若玄师大足下室弟闰字门剑语。”陆世寒一顿,略是意外,道:“久慕若玄师太威名,今与她的高足肩作战也得几荣耀。”
适才那三人制住门剑语,不知何处飞出一束异光和一木器劲势袭来,均想人未至招先到,哪敢在毫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前冒然接招,现在才看清所谓高手只是两个小娃,信心复增,竟无放在眼里。高瘦的那个中老汉道:“我们只索剑,不取命,知道怎么做了吧。”他名盘尔都,有个称谓叫作“铁爪苍鹰”第一个出手向门剑语发难就是他了。体硕庞大头如狮子的那位全名夜朗东,老家外号叫“大漠醒狮”与盘尔都是蒙古人。还有位来自西域,半脸正常,半脸畸容,煞是丑陋,武功在正品堂中仅次于司徒仁,和百媚娘同是郝连派的弟子,叫参合子。
陆世寒正气凛然,挺剑横胸,面对强敌,他在向丽琪眼前,jīng神抖擞,毫不惧怕,朗调说道:“郎郎乾坤,各位都是前辈高手,竟欺负一个弱女子,岂叫人笑话?”盘尔都等皆是成名大家,这会确是脸上无光了。夜郎东道:“我们拿人钱财,奉命行事,天下人要笑,就让他们笑个够。”他不怎么看重那一套。他们帮朝廷做事,无非图个名利富贵,盘尔都打着算盘:“三人一只功劳,那能捞个屁,就让参合子、夜朗东先上,我捡便宜。”说道:“以大欺小不是我的平素为人,两位兄弟,这几个娃你们料理得了。”参合子想居头功,道:“我一人足矣。”冲陆世寒道:“报上名来!”向丽琪哼道:“义帮向丽琪。”门剑语道:“峨眉派门剑语。”陆世寒踏步直剑指地,道:“华山派陆世寒!”
听闻是华山少高贤,参合子也不敢轻视,说道:“都是中原武林名门的骄子呀,我将你三小崽子全处决,谁又知道了。”门剑语想多拖时间,或许会有转机,说道:“三位前辈尊姓何名?”参合子哈哈大笑,说道:“就与你们讲了吧,省得到阎王那也告不了状。这位是‘大漠醒狮’夜朗东。那位是‘铁爪苍鹰’盘尔都。‘yīn阳手’参合子便是区区在下。”作绍时,分别朝夜朗东和盘尔都指了指。
门剑语等人正品诸人均有所闻,心知难相抗拒。向丽琪道:“你我并不认识,何必要兵相枪对。”参合子冷笑,他面目本就难看,这下更教人粟心可怖,他道:“偏巷僻道,有谁来救你们,缓兵计也没用的。”双手交叉虚舞几下,运气提力,两掌冒出白烟,左手是寒气,右手是热气。陆世寒细声告示二女:“大伙留意,是‘yīn阳混气功’,左练yīn柔,右练刚阳。不过他还不算到家,要修至yīn阳合一,可yīn可阳,随心所意那才是高境,侥是如何,也不能轻敌。”参合子甫身抢来,左臂yīn掌,右臂刚拳,虽分为掌和拳,打法却是一个样的,他可不会分心互搏术,但左掌打出的是yīn柔之气,右拳是刚猛之气。陆世寒疾上,挥现一记“雪舞霜飞”剑影如雪风中纷纷扬扬。华山派这一辈弟子中,无常子的内功最好,剑法以陆世寒成就为佳。参合子攻不入,只得在游斗,寻隙痛击,对方剑一撩到,哪敢用肉臂格抵,唯有闪让躲避,他内力厚得多,身法也妖捷。
拆了三五十下,陆世寒连变招数,敌人的衣角始终碰不着,喘息急剧,劲势渐消。向丽琪一见他趋弱,持杖直点,向参合子肩部的“云门穴”戳去。此穴为肩臂主带脉,一经封住,整条胳膊便使不了劲,乃习武之人的浅识。两人斗至方斟,参合子已cāo上风,要让开陆世寒也容易,当下后退半步,右侧一沉,躲了向丽琪的那一棍,说道:“好,一起上。”向丽琪戳不着,不待势老,跟着扫他颈脖。参合子略见惊sè,急斜低头扭开,但觉耳朵生风,凉丝丝的,棍子刚刚好从他左耳挥过。陆世寒不等向丽琪使尽这招,挽了半个剑圈就捅去,此招谓“青龙贯云”,是华山派历代相传的“青玄剑法”里的一式,后挽半个剑圈是蓄劲储力,以达到一剑贯胸的效果。参合子抽了口冷气,伸手三指钳紧住他的剑刃,来剑已削减力道,但还是不停止,直刺到离肚腹尚有寸许之距才定下。陆世寒加劲推进,竟厘毫不动。向丽琪回杖劈往对方夹剑的胳膊,她想,只消打中他膀子,臂力一滞,陆世寒的便可捅到他了。
参合子自然也料得,他经逢百战,已筹好对应的路数,待棍将到,引陆世寒的剑尖朝向丽琪,闪在一边。陆世寒奋勇向前推去的,参合子一松手,他收不住势,被他一带,竟刺往向丽琪。两人一惊,剑棍交碰,奋力收势才得自控。参合子趁他们惊愕未息,拳掌如雨至撒来。
乾坤三宝和华山三剑仲伯相当,冯孝贤本是根基低点,幸在她轻功独旨树帜,以长替短。六人皆有所jīng,久战不相分上下。
夜朗东、盘尔都两人心怀各异,即要顾对方抢了大功,又得顾门剑语溜了,于参合子独斗陆、向二人全不在意。门剑语抱剑在胸,瑟瑟发抖,如虎口的小羊,yù退不退,突然计上心头,叫道:“参合子前辈,你倒是拼得死去活来的,别人可要坐享其成啦。”参合子一听才醒觉,止战跃到夜朗东、盘尔都中间,吹胡瞪眼:“你们两还说是兄弟,狗屁!”夜朗东道:“是你自己要挑他们的。”
陆世寒、向丽琪到门剑语这边。陆世寒想正品堂几人可不比乾坤派的好应付,万不得己唯有舍刀求全了,提声说道:“门姑娘,宝剑虽珍贵却是身外之物,给他们就是了,犯不着连命搭上。”门剑语抽剑出梢,剑刃闪着白rǔ光华,似夜明珠亮光,在晚上看来犹是刺眼。各人一征,均想这真锋剑素与神兵破胡齐名,又岂同一般,却不知是什么材料铸炼。门剑语送剑回梢,说道:“宝剑仅此一柄,我们为了保命,得割爱了,但三个人怎么分呀?不如三位前辈先见个高下,最后胜利者我就给他,省地各位再起争端。”
夜朗东等均想独揽其功,却没蠢到这步田地。盘尔都道:“小妮子挺机灵的,可我们也不是笨蛋。”参合子道:“先杀三个娃,再讨论宝剑该谁得。我对付峨眉派的,你俩对付义帮和华山派的。”夜朗东立持异:“不行,我来对付峨眉派的,你们对付其他的。”盘尔都举手一按,说道:“吵什么吵,当然是我对付峨眉派的,你们对付其他的。”门、陆、向三人感到好笑又笑不出来。
“啪啪啪```”响个不停,几串鞭炮抛来,夹着浓浓白烟。这下出其不意,盘尔都等人忙手掩面急退。待声尽烟消,对头已然不知去向,留下他们在干瞪眼。
乾坤派的人见门剑语不见了,打下去还什么意思?收功急追,却无从取路。
无常子与正品堂一伙对照一眼,分道离开。
紧要关口,原来是箫星竹放了鞭炮搅局,门剑语和陆世寒、向丽琪乘机逃了出来。会合伏吟风,不久无常子师兄弟也找到。向丽琪为一能作绍,各人互钦互仰,天下豪杰志士同奔一方。未了,门剑语问道:“伏大哥,应书姐姐和韦姑娘呢?”伏吟风脸sèyīn暗:“应书给司徒仁的人掳走了,至于洛儿,我找遍整条街都没看到。”门剑语想了下,道:“可能她爹妈带回去。”伏吟风念及李应书处境,黯然神伤,不愿多谈,只道:“希望是,不然我``````”
真锋剑是个祸胎,从刚才的情况来看,门剑险些连命都赔上,司徒仁兴动正品堂所有高手,莫不是为了此剑。无常子道:“伏兄弟,可否说句话?”伏吟风道:“无常兄有话直说无仿。”无常子望了下门剑语挟着的宝剑,道:“利戟真锋会引招杀身之祸,适才便是有力的实例,不如让我取回三清行院,交由恩师处理,伏少侠可是肯舍却?”华山一派,门户清净,堂堂之师,伏吟风信赖得过,但此物为别人所赠,实作不了主,说道:“华山派陆老前辈德望声赫,是我辈侠士与刚正的楷模,我意无不允,可剑是箫姑娘之物,得问问她的意思。”无常子目移到箫星竹身上,表情像是在询问。
陆顶峰秉仁侠举,武功领袖群豪,箫星竹早不怀疑,可是对付破胡,尚须真锋剑,便道:“赤刀老妖坐拥神兵破胡,助长了他的气焰,伏公子没有宝剑,谁还有本事来收拾他,我不同意。”众人也默认她的说法。
大夫药术兼施,负伤昏迷的韦洛渐已复苏,面上的疤痕却要伴其终生了。女人家最看重莫过这张脸,林池菊怕女儿受不起打击,和丈夫商量全教上下封锁消息,铜镜一切可能映照的东西通通收好。她拭干泪水,强装风平浪静的样子道:“洛儿,你醒啦。”韦洛直起两手舒展下筋骨,脑间晕晕沉沉的,当然不知自己脸烙了四条印记,随口应了句。无意见娘眼睛浮肿,明显是刚大哭过一场,又问道:“娘,你怎么?跟爹吵架了?”林池菊顺水推舟:“他说我没看好你,让你差点出了岔子。”忍不住“哇```”伏桌大哭。韦洛掀被下榻走来,道:“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我找爹理论去。”韦冷香夫妇向来恩爱,凡是作了错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揽,争着请罪,所以韦洛想绝不为这个原因,而另有别故,说找爹理论寻是试探。
林池菊忙牵住女儿,一见她脸上刀痕直如割在自己心窝,放声又抽泣,说道:“你爹待我爱护有加,怎会骂我了。”端来桌上备好汤药叫她服下。韦洛脸上堆苦,最讨厌吃药,可不解决这碗东西娘也不会说真话,捂着鼻,皱眼眉,硬是喝个底朝天,再问:“搅定,我的亲亲娘,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哭了吧?”林池菊道:“还不因为你,娘就这么个女儿。”
这么大个人了,还叫父母抄心。为人子女是要给父母幸福的而并不是让他们流泪的,韦洛任xìng,亦明此理,欠疚低下头,呓道:“对不起娘,洛儿会学乖的,尽量不教爹娘cāo心。”忽尔想到那天晚上的事,道:“娘,我记得了,是赤刀老妖,他劫走了应书姐姐,又打晕了我,不知道伏大哥怎样,我要去看看。”林池菊大急,外面的人不受圣宇坛管制,定然说破,抢到门口堵路,道:“大夫诊出,你伤得较重,将养时rì方能康复,休养期间不宜奔波劳顿。我派个人去广棱源打听打听,不就知道情况了么。”挽她回床躺下,命令般的口吻道:“天大的也等病好了再说,哪都不准去。”伏吟风武艺之高,当世无人,司徒仁绝非敌手,韦洛想到这,心宽了许多。
“啪!”地一声,大厅里号称一剑封喉的韦金通怒不可抑,拍烂方桌的一角,愤道:“司徒老妖!”林池菊说韦洛为司徒仁打昏的,便也说明毁脸的凶手多半是司徒仁了,加上司徒仁恶名昭然,任谁都会咬定是他下的毒手。韦冷香除了愤慨还有几分自责:“都怨我这个做爹的大意,带她出去玩没看护好,以致洛儿```”他悔恨不已,咽着说不下去。林池菊最大限度地控制情绪:“赤刀老妖这个天杀的,毁了洛儿的一张脸就等同毁了她一生,可怜的孩子脾气本来就不好,她若是知晓,还不寻死觅活。”韦金通面如金纸,红眼shè出火焰:“赤刀老妖,你既来犯我,无宗教焉有怕你,仗着有朝廷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韦金通便来治治这个民族败类。”无宗教独身立外,与武林黑白两道无仇也无交情,正品堂高手云云,只怕顷尽全教之力也难济于事,林池菊道:“此仇非报不可,却不急在一时,他有元廷作后盾,人多势大,冒然行动,怕是仇未雪,身死亡。”韦冷香附同:“是的,爹,我们计策一番,若可出此恶气,就是卑鄙手段我也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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