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寂静的屋子内,初夕来回踱步,心烦意乱。开 心 文 学
“究竟该怎么办,难道我此生都无法修道了吗?”
此刻清风观天坛峰上一个小小弟子初夕,被经脉一事搞得头大无比。
初夕三番五次的想找云玄,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可解决,可想归想,他终是有所疑虑,不敢下定决心来,最后只得呆站着,望着太极图。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他一动不动,只有脸sè发白,眼中带着些许迷茫,甚至绝望。
多年以来,一直渴望的梦想,待得好不容易正式修习道经,可哪想到任督两脉的先天顽疾,却让这场梦成了水月镜花。
想到这里,初夕心中苦涩不已,面容上更是有凄惨笑容。
时间一点一滴,无情地流逝,可初夕体内经脉的痛楚非但没有减少,失落下反而让他愈发难受。
他苦思冥想,心急如焚,到得最后,除了绝望外只剩下了执着。
初夕就在原地盘膝坐下,地面的冰凉传入体内,他重新紧闭双眼,深深呼吸,吐纳入定,又一次引周遭灵气狠狠冲击任督两脉。
数不清尝试了多少次,初夕只觉经脉剧烈的疼痛,以至于后来他每冲击一次,身子便会跟着一颤,脸sè亦是苍白如纸。
初夕害怕,他没有面对失败的勇气,所以只能强忍着痛楚,以坚持不懈来达到水滴石穿的目的。
灵气在任督两脉前一次次地溃散,最后消失,又卷土重来更加猛烈地冲击,如此周而复始,初夕的身子颤抖不停,汗流浃背。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换来的却只有如针扎一般的痛楚。
在这一刻,初夕仿佛回到了当年第一次挑水之时,怀着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光yīn无情,但这执着却一直深深地刻在了初夕全身上下骨子中。
曾经的那个孩子,带着一脸坚毅,大喊着为自己鼓气:“加油加油!”
只是今时不同以往,固然挑水的功课重要,可与修道相比却属不值一提。
如今他在心中怒喊,一遍又一遍:“冲过去、冲过去……”
这股卑微渺小的信念,游转初夕全身上下,直达深心甚至灵魂,周遭静悄悄的,所有沉默的一切,仿佛都在默默凝视那个倔强的孩子。
有绿芒,不为人知的从初夕胸口闪现,他的脸印上了一层绿光,坚毅中似乎有了几分狰狞。
下一刻,绿芒消失,在初夕未曾注意到的情况下,有那么一丝与众不同的绿光,出现在他体内的经脉中,然后被周围溃散又重新聚拢的灵气包围。
紧接着,在初夕意念下,犹如一道脱弦利箭向着任督两脉冲去。
就在这须弥之间,初夕只觉得体内任督两脉似乎一松,无形中压制自己的枷锁,好像一下断了去。
但初夕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就剧烈一抖,脸上涌现一阵cháo红,立刻就有一股腥甜味从喉间快速涌来。初夕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液,零散地染红了地面。
他的眼前一黑,满脸冷汗,逐渐失去了知觉,昏迷在地。
“啪”的一声,古朴的九黎壶从初夕怀中掉了出来,落到地上。
而此刻初夕却兀自昏睡不醒,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已在不知不觉间转过了一个大弯。
天坛峰的所有人,都不知屋子内的初夕是生是死,云玄更不会在意这一切。
睡梦中,初夕沉沉呼吸,惨白的脸sè在渐渐恢复红润,一个多时辰后,初夕动了一下,幽幽睁开眼来。
只是他觉得头晕目眩,体内经脉更是剧痛无比,就连从地上爬起,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此时初夕向地上看了看,只见脚下有一些风干而发黑的血液,刚才他昏迷之前,只觉得任督两脉忽的剧痛,忍不住吐了口血后,直接便是不省人事,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初夕深吸一口气,又看了看身上,不见有什么伤口,心里嘀咕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晕了过去,随即定了定神,眼角瞥见九黎壶掉落在地上。
他捡起来看了一会,昏暗的屋子内,九黎壶的颜sè都变作了幽绿sè,有了几分yīn森。初夕早已没了原先得此“异宝”的欣喜,他自问以自己的福源来说,绝不是什么福星高照之人。
此生此世,即便只是修道,大概也是遥远的很,更别提妄想能歪打正着地捡到神兵利器了。
九黎壶,应该只是个有些古怪,险些害了自己xìng命却无何用处的普通青铜壶吧!
初夕看了半响,忽的苦笑一声,用力一甩手,九黎壶打在墙上,一声大响,落在屋边一个角落。
他呆在原地,怎么也提不起jīng神,心想:难道此生真的与修道无缘了吗?
饶是初夕向来是个执着的人,此刻也不免有些绝望,他一时茫然,呆立许久,直到体内经脉的疼痛占了上风,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床上走去。
他刚坐上床,顿时一怔,却愕然发现全身经脉虽痛,可唯独原先如撕裂了般的任督两脉,此刻竟是微微清凉,且隐约间觉得一阵通畅。
初夕吃惊不小,莫不是最后关键时刻,任督两脉被灵气所冲破了,这才导致昏迷?
刚念及此处,初夕不禁面sè大喜,带着忐忑重新入定,吸收灵气缓缓在经脉中运转,待得又一次到了任督两脉的时刻,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可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初夕脸上的笑容一下凝住了,所有的灵气都挤在任督两脉前。
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初夕以为又是失败了,然而,就在他等待了漫长的一刻后,却发现灵气并未像往常那般消散,并且任督两脉有一股发胀的感觉。
仔细感应之下,赫然发现多次冲击,却归然不动的那无形中地阻碍,仿佛多了一丝裂缝,就好像遮天蔽rì的厚厚云层,开了一个洞,有阳光从中shè下。
尽管那洞微乎其微,可此刻初夕的经脉,却如此一般,终于有微小如轻烟的灵气,从忽然间出现的通道中,艰难地经过任督两脉,缓缓流转了过去,一圈小周天后归入了下丹田中。
初夕睁开眼来,一脸难以置信,他欣喜若狂,直想仰天长啸,惊变之下,几乎又要以为是错觉,然而就在他重新尝试之后,彻底放下心来,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一个充满曙光的修道希望。
只是初夕任督两脉不像常人那般,灵气运转小周天又少又慢,许久才有一丝能归入下丹田,若是与夙夜相比,一次运转差不多堪比初夕百次。
而且修道一路,枯燥乏味,静心入定,将灵气于体内运转,所需时间破耗,劳神劳心。
但是初夕这个仅有十二岁大的孩子,非但没有寻常少年的贪玩心xìng,反而一脸欣喜,如尝到了世上最甜蜜的东西,直甜到了心头。
他安安静静,一遍遍品尝着修炼的果实,没有丝毫的厌烦情绪,认真态度一如既往。
天地间的灵气缠绵着初夕,他全身毛孔舒张,穴窍大开,气血舒畅,身子亦是轻如鸿毛,仿佛只要有一阵风吹来,他就会随之飘起一般。
好像被一团温暖的东西所包围,无法言明的爽快,在那一刻,初夕为之痴迷,为之沉沦,他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rì后必要刻苦修炼,绝不放弃。
初夕一动不动,缓缓的呼吸,rì落西山,渐渐地,黑暗与星辰取代天幕。
这一rì,初夕彻夜未眠,灵气艰难生涩的在体内运转了数百圈,他狂喜下一点都感觉不到饥饿,不但忘了吃饭,甚至忘了他平生最看重的功课。
在接下来的三月中,初夕除了每rì风雨无阻的下山挑水,便是用心修炼道经。
而在当初一大早吃饭之时,初夕欣喜的将此事告知给了云玄,分享快乐,云玄也是吃惊不小,他本以为初夕与修道无望,却万万没料到初夕竟是得天眷顾了一次。
当然初夕并未将自己那rì昏迷的事情说出来,在他那颗简单的心中,隐隐觉得那rì的昏迷有些古怪,暗自猜测也许这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关键,可实在是因太过莫名其妙,直接说出去没头没脑的,恐怕要惹人发笑,便只将此事藏在了心中。
不过待云玄好好查看初夕体内状况之时,却轻叹了一声,摇头道:“可惜,实在可惜了。”
初夕心头一跳,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才从云玄的口中得知了详细情况。
原来任督两脉虽有好转,但也不太乐观,常人的经脉大开,灵气运转自如,且量上也是颇为可观。而初夕任督两脉只开了一条细缝,险险才能运转一丝灵气通过,速度奇慢不说,运转足足五六十小周天,竟只能堪比常人运转一次。
初夕自然很是失望,他资质本就差,而又有经脉上的顽疾,看来即便是再下十倍的努力,也很难追上一般人了,更别提他总是将夙夜当做心中的目标。
夙夜面有同情之sè,出言安慰了几句,至于云易水,则是冷冰冰的在一旁沉默。
好在初夕并不是什么患得患失之人,自古不是有一句话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何况这意外之喜,也强求不得,初夕很快就调整了jīng神,吃饭都胃口大开,倍有食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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