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正德带领几名战士刚走到村口,迎面碰上骑马出村的土蒂古丽。无弹出广告小说 土蒂古丽弄清了他们的来意后,她跳下马,对熊正德道:“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跟我走吧。”说完,带着熊正德等人去找抢种的老乡。
很快,就找到了在开荒地播种的人。熊正德和几个战士强行要把一个维族老乡带走,周围群众纷纷扑上去争抢。曾当过叛匪的刘传仁混在群众中。熊正德掏出手枪,朝天鸣枪jǐng告。他大声喊道:“我们是解放军,这个人犯了法,我们要带回去审问。”
刘传仁在群众中带头大喊:“解放军开枪打老百姓了!”很多老乡随声附和。有人上前企图夺解放军的枪。土蒂古丽用身子阻挡着,并大声喊道:“乡亲们不要误会,解放军根本不会开枪打老百姓的。”“你怎么替汉人说话哪!”有人上前拉她,人群混乱。
听到枪声,吐达洪等村干部跑来了。吐达洪对群众喊道:“住手,我们不要上坏人的当,解放军和我们都是一家人。”争执双方停了下来。他走上前指着要带走的人问熊正德:“他犯了什么法?”
熊正德看到了吐达洪,态度缓和了下来,指着要带走的人说:“他抢占我们开荒的土地,在我们开荒的地上种上了庄稼,我们要带他到连里去汇报。”被带走的那个老乡争辩道:“那地原是我种过的,凭什么成了你们的。”刘传仁在人群中煽动,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刘传仁带头扬起胳膊要打解放军,他的胳膊被吐达洪挡住。
吐达洪对熊正德说:“熊排长,你们先把人放了,土地的事我和你们团里交涉,如果是荒地,我保证一定还给你们,如果是他过去种过的地还应该归他。”“明明是我们开的荒地,怎么会是他的呢?”“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熊正德很不情愿地把人放了,转身要走。刘传仁又在群众中煽动:“不能让他们走,解放军开枪打老百姓,我们要到区里告他们。”在他的煽动下,有的人又要围攻熊正德和几名战士,被吐达洪等村干部拦住。吐达洪对土蒂古丽说:“你赶快上马,带熊排长他们离开这里。”
土蒂古丽上马,带熊正德等人向村口走去。
河边的高地上建起了战士们居住的地窝子和草棚。一连连部是两间刚修葺过的土坯房。房内有一张桌子和两张行军床。王chūn歌在桌子前正听文化教员汇报各班排的开荒进度。熊正德匆匆跑进来,愤愤地说:“我们到村里去,半路上遇到了土蒂古丽,她带我们找到了那个抢种土地的人,可我们要把他带来的时候,却遭到了村里老乡的围攻,差点把我们的武器给夺了。这里面一定有坏人在捣乱。”王chūn歌道:“刚解放不久,村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坏人肯定有。”“那我带我们排去,把那个家伙抓来,好好审一审。”“不行,这样我们会和老乡发生更大的冲突。”“那不能就这样算了,把地白白地送给他。”“你先回去休息吧,如何处理连里再研究一下。”“有什么好研究的,我们开荒的地,当然我们要种,不能让那些人占便宜。”熊正德说完气愤地走了。
这件事,村里反映到团里,万国忠把王chūn歌叫到团部,训斥道:“……打了几年仗,当了连长,就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啊?我们当兵打仗是为了谁?我们千里迢迢从关内到边疆又是为了谁?平时讲的一碰到具体问题就对不上号了。”王chūn歌嘀咕:“为开荒同志们起早贪黑流血流汗,就这样白白地让给老乡种了,谁思想能通?”
万国忠更气了:“好你个王chūn歌,你是个榆木脑袋啊?不通也得通。你想当财神爷啊?把你们开荒的地卖给老乡,向老乡要钱?这样能搞好军民关系吗?”“把我们连开荒的那块地让给老乡种,我们连的任务咋完成?”
万国忠瞪起眼睛:“你就知道说生产任务,你怎么就不说说怎样才能执行好党的民族政策?没有xīn jiāng广大少数民族的大力支持,我们人民解放军能在xīn jiāng站稳脚跟吗?我们现在吃的、烧的、用的都是靠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我们在xīn jiāng就会冻死、饿死,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王chūn歌还想说什么,偷看了万国忠一眼,没敢张口。万国忠冷冷地说:“你赶快回去,好好做做战士们的工作。不准和当地老乡发生任何矛盾。叫指导员好好给战士们上一堂执行民族政策搞好民族团结的课。”王chūn歌答应一声,朝门外走去。
万国忠叫住他:“等一等。”王chūn歌又转过身来,很不情愿地看着万国忠。
万国忠瞪着王chūn歌:“怎么?当了生产建设兵,敬礼都忘了吗?”
王chūn歌嘻嘻一笑,轻飘飘地向万国忠敬了个礼,体态夸张地向后
转,开步走。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除了被老乡抢播的地给了老乡,其余连队种的小麦到了七月底,地里一片金黄。
七月骄阳似火,在一块麦地里王chūn歌带领战士们挥镰收割成熟的麦子。在所有的农活中,割麦无疑是最苦最累的一项。头顶炎炎烈rì,蹲在麦垄间,上面烤,下面蒸,麦芒又不时地扫过胳膊和脸颊,在挥镰收割的同时,也挥汗如雨。一般一趟麦垄短则几十米,长则数百米。特别是酷rì当头的下午,蹲在那无遮无挡又无风的地里,割一镰,挪一步,伸不开腿,直不起腰,那滋味,没受过艰苦训练的人,着实难以接受。所以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眼前守着火焰山”来形容夏收时的酷热,一点也不过分。可这点苦,对从战场上走过来的一群老兵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熊正德弯腰割麦走在全连的前面。他抬起头来向后看了看,离他最近的一个战士也在十米以外。他擦了把汗,笑着向王chūn歌走来。熊正德说:“连长,你歇会吧,我们开荒第一年就获得了丰收,真叫人高兴啊。”
王chūn歌看了一眼正热火朝天割麦的战士们说:“行,叫同志们都休息一下吧。”
熊正德掏出哨子吹了两声。听到哨音,有的战士坐下来休息,有的还在不停地干。王chūn歌对熊正德说:“你估摸这一亩地能打多少斤?”“可能有四百多斤吧。”王chūn歌道:“就是再少点,今年打的粮食也够我们连队吃两年的了。我们打了一个漂亮的开垦伊犁河畔的前哨战。”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从河边方向传来两声枪响。并听到猪嚎的声音。王chūn歌顿感意外地对熊正德说:“你带几个战士赶快到那边去看看。”熊正德立即招呼几个战士向伊犁河边跑去。
熊正德等人跑到河边看到一头白猪腿部受了伤,正嚎叫着躺在玉米地边,把几株青青的玉米棵子压在身下。刘传仁煽动几名老乡,正抓住一名解放军战士要往村里带。熊正德和几名战士快步跑过来。
十分生气的一位维族老乡用生硬的汉话说:“你们汉人不买都(维语坏的意思)怎么能把它赶到我们的地里吃青的嘛?”“太不懂规矩了,我们要把他送到区zhèng fǔ去,看有没有人能管管你们。”刘传仁不停地叫嚷着:“把他带走,这是破坏民族团结的活证据。”
那个战士挣脱了老乡的纠缠,跑过来对熊正德说:“排长,我们炊事班养的两头猪不知怎么跑出圈了。跑到了老乡的玉米地里。我发现后刚赶回去一头,还没来得及赶这头,腿就叫谁用猎枪打伤了。现在躺在地上动不了啦。”
一位领头的老乡走上前对熊正德道:“你们把猪放出来吃青,这是解放军该做的吗?我们抓他不是要把他怎么样,就是把他作为证据,到区里县上告你们。”“真主保佑,再不要发生这样的事”“猪吃了我们的庄稼,你们要赔偿的。”众人纷纷道。
面对闹哄哄的群众。熊正德大声道:“老乡们,对不起了,我在这儿向你们道歉。”他恭敬地给老乡们敬了个礼,接着又说:“损失的庄稼我们一定按价赔偿。请老乡们放心,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向老乡们保证。”熊正德让几个战士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来赔偿老乡的损失。几个战士都从口袋里掏钱,交到熊正德手里。熊正德数了数拿着钱向领头的那个老乡走去。
经他这么一做,不少老乡不情愿地离去。而刘传仁还在嚷着:“解放军无法无天,破坏民族风俗,我们要到县上州上告你们!”
黄昏的时候,连部门外挤满了怒气冲冲闹事的老乡。刘传仁混在群众中进行煽动。文教招架不住,喊来了王chūn歌。
王chūn歌急忙跑来,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他向老乡大声喊道:“有话好好说。”闹事的老乡情绪激愤地嚷着:“把那个放猪的兵交出来。”,“你们把猪放到玉米地里吃青,这是对我们的侮辱!”熊正德带领战士们跑来把老乡包围起来。刘传仁在群众中大叫:“解放军要向我们开枪了,要打死我们啦。”群众sāo动。
王chūn歌气愤地对熊正德喊道:“胡闹!谁叫你集合队伍的?赶快叫同志们解散。”战士们撤退到一边。王chūn歌对sāo动的老乡喊道:“乡亲们,你们误会了,解放军和你们是一家人。我们尊重你们的民族习俗,绝不会有意把猪放出去吃青的。大家不要被人利用,破坏军民关系。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损坏的庄稼我们赔偿。”他向老乡敬了个军礼,又脱帽深鞠一躬。
这时,吐达洪和几个村干部骑马跑来。王chūn歌迎上前去和吐达洪握手。吐达洪对众人道:“现在正是夏收大忙时节,大家赶快回去,有什么问题,请相信我们村干部,一定会把问题解决好。”
村干部们在劝说老乡回去,三三两两的老乡开始离开营房。刘传仁和身边的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走在人群中。
连队的猪吃青的事,连里向老乡赔了钱,村干部也就不把它当作一件事了。可是刘传仁却鼓动了几个人跑到伊犁州人民zhèng fǔ去告状。刘传仁和一个中年维族汉子笑着走出州zhèng fǔ大门,临出门刘传仁东张西望向院内扫视。几个在门口等待的老乡迎了上去。刘传仁笑着对众人说:“我们告赢了,州上的干部说,我们的地要让解放军退还给我们,还说要调查他们违反民族政策的事,向他们的上级部门反映。”中年维族汉子接着说:“州上说他们抢占土地是错误的,不管他们在我们的地上开了多少荒,也要还给我们。”
众人欢笑着离开大门,向大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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