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昏昏沉沉的从床上起来,身体各处还隐隐作痛。
他打开窗子,眼见天色已然大亮,这这一番昏迷竟持续一夜才得以醒转。
他洗洗了脸,稍稍清醒几分,回想昨夜之事,不由落落一叹。
那小镜在临去之时打入他周身的三十六枚符篆竟然是上古传说中的天罡三十六道法。
这天罡三十六道法号称天下万法之源,蕴藏信息之大,岂是一时片刻就能明了。是以在这天罡三十六道法冲入陆一鸣窍穴之中,他就昏迷过去。
陆一鸣细细回想,却是任何一门道法也想不起来。他心思一转,恐怕这道法也不是他现在就能触及的。
好在陆一鸣天性随意豁达,也不以为意,反正这道法符篆之种已然沉入周身三十六处至要窍穴之中,还怕它跑了不成。
他转头望向自己的床铺,忽而生疑——他可是依稀记得自己可是昏迷在地,怎生从床上起来,此事必有蹊跷。
可他如何回想也不记得有谁曾经来过,而且自从林氏兄妹前往冀州筹谋拜入白马书院之后,他在这小汤山坊市可就章逊一个朋友。而且这章逊见他躺到地上,只会搬过椅子笑呵呵的看他笑话,哪里会这般好心,会将他放到床上。
陆一鸣摇了摇头,既然回想不出,那就且先按下,说不定他日这好心人自己就冒出来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在三年内成就筑基之境,拜入栖霞宗内。
他既然已明如何修出少阳之气,自然就对自己创出的先天,不过短短一刻,一篇简单的功法就自出现在云笺之上。
他此刻写出的功法乃是他师父飞云道人传下的所谓昆仑派内功——少阳神功。
陆一鸣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暗道:老头子如此奸诈,这分明就是一篇珍贵的修道之法,居然骗了自己二十多年。陆一鸣抬起笔,重重的在那神功二字之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
他此时思绪已然理顺,当真是神思如飞。何不借这少阳神功接引朝阳初辉,生出少阳之气为引,将体内的。
他仔细端详这四字,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莫名豪情,天下间有何人能敢像他一般,尚未成就筑基就敢于创制功法。陆一鸣提笔蘸墨,一边思索一边书写,只觉下笔之间宛有神助,不过假假两个时辰,这所谓的少阳道书已然初具雏形。
他从头细细读了几遍,稍稍点头,还算得上严谨。这少阳道书乃是他将先天五行诀与少阳神功的精粹之处提取而出,再结为一体。以先天五行诀为引,汲取天地间五行灵气为用,然后在借助少阳神功汲取旭日初辉的气机,将五行灵气强行化作少阳灵气。
不过这法门有没有用,还要到明天清晨试过之后才知。
此时已近中午,他却是有些饥饿,不由一笑。凡人都道修仙之人能餐风饮露,不饮不食,实乃夸大的虚言罢了。据陆一鸣所知,若要不饮不食还要将金丹前期五重之境一一步过,方才有辟谷的神通自发随体。不过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会偶尔开开口福,否则这漫漫的修仙之路岂不少了许多趣味。
陆一鸣伸了个懒腰,将这云笺细心卷起,塞到一个翠绿的竹筒之后,然后就出门直奔最近的一家酒楼。
话说半年前,陆一鸣经常与章逊一起来这里吃饭,可此刻却仅仅只余下他一人。
那小二自然对他熟悉自是不消多说,深知陆一鸣为人也算阔绰,是以哪怕此时中午生意正好之时,也为他在二楼腾出了一个临窗的雅间。
陆一鸣见他甚为知趣,伸手扔出两块灵石道:“把你们最拿手的菜都上来,今天就再做一次冤大头。”
小二嘿嘿一笑道:“在这小汤山有哪个不知道,赵少章少最是富裕,这点小钱算的上什么。”
陆一鸣嘿嘿一笑:“再给我拿一壶五美酒酒。”说完又顺手打赏了这小二一块绿气莹莹的灵石。
这小二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赵爷了,还记得小人修炼的是木行功法。”
世间灵石大概分作两等五类,所谓两等是指灵石品质科分作上下两等灵石。五类则是指金木水火土分属五行的灵石。其中金木两种灵石因出产稀少,所以也最是珍贵。
云中道除却各个大宗山门所在灵脉之地,其余地方灵气算不得有多充裕,故而散修及一些世家弟子大都是汲取灵石内含的灵气来辅佐修炼。
而且这灵石更是炼器制符的必用之物,就连炼丹也往往少不得灵石相辅佐,是以这灵石就成了修仙界的硬通货。
陆一鸣笑了笑道:“也不是白让你拿的,以后记得每日中晚两餐给我送上一份餐点就是。”
那小二嘿嘿一笑,便转身下去了,待他再来之时,手中托盘之中就多了四道小菜,外加一壶所谓的五美酒。
陆一鸣待他下去之后,也不管菜色如何诱人,先为自己斟上一杯,闻着淡淡的清香,不由感叹:果然不负五美酒的胜名。
所谓五美酒其实也就是陈年老酿的美酒。这酒传自小汤山下的凡人。相传当地每有一名女婴出世之时,其父母就在地上埋藏一坛自家所酿美酒,待到女儿十六岁出嫁之时,再取出与宾客共品。这就是凡人俗称的女儿红。
可经过这家掌柜的改变,却唤作了五美人酒。原因无他,这酒足足藏于地下八十年,不正是五位美人。
这五美酒透明中略带浅红,入口绵软清雅,当真如同一位温柔多情的女子一般。陆一鸣无事之时,最爱喝上几杯。正谓之留得几分残醉,换来多少**。
陆一鸣自斟自镯正是惬意之时,这雅间的大门突然大开,跳入了一个**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身着一身浅红黛裙,看起来粉妆玉琢,颇为讨人喜欢。
只是不等陆一鸣开口询问,这小姑娘就立刻关上房门,恶狠狠的冲陆一鸣瞪了一眼,随后就轻轻晃动手上的一对玉环,身形就渐渐隐去。
陆一鸣不由一诧,这小女孩分明一点修为也无,却能凭借手上挂这得玉环施展隐身之术,当真是不可思议。想来这小女孩必定出身大宗。
那小姑娘隐去之后方才轻声说道:“一会有人找我,千万不要说我在这。”
陆一鸣白眼一翻:“好处?”
那小姑娘此时已经轻手轻脚的躲在陆一鸣背后,闻得此言,立刻轻轻踢了他一脚:“昨天要不是我好心的把你拉到床上,你哪能那么舒服?”
陆一鸣一奇,原来还真是被人拉到床上,难怪自己浑身都在作痛,想来这小姑娘气力不足,只能拖拽,也难怪会有磕碰。陆一鸣方要张口询问,却突然闭口,端起一杯酒就往口中倒去。
正在这时,这雅间的大门就被人推开。这推门之人陆一鸣倒也认识,乃是这小汤山坊市东主胡家的子弟胡松。
陆一鸣佯作醉姿,口齿不清含糊说道:“胡道友,你,你也来喝酒,来来来,与我同饮几杯。”
胡松见他喝醉,眉头一紧立时想道:恐怕是赵子红没有通过纯阳观的炼心测验,故而在此买醉。他在房间环视一圈,也不与陆一鸣说话,就退了出去。
陆一鸣嘿嘿一笑,待听得他人已走远方才道:“人走了,出来吧。你怎么惹上胡松,此人应该不会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才是。”
那小姑娘气哼哼的收了隐身法术道:“他们都是坏人,要抓我去喂狼。”
陆一鸣伸手拍拍了她小脑袋道:“喂狼,撒谎也要编个像样一点的理由,说,是不是偷了他什么东西。”
小姑娘嘻嘻一笑,坐在凳子上道:“就他那点破东西我才看不上呢,我要吃点东西,逃了一天饿死了。”
陆一鸣没好气的把玉箸交与她手道:“他的东西看不上,我的东西你倒是看得上,看来我还要谢谢你。”
经他这一提,这小姑娘似是想起什么,立刻就凑了上来娇声道:“大叔,你这书上写得到底是什么法诀,给我讲讲吧。”她立时就将玉箸扔到一边,转手掏出一一本簿册,眼巴巴的看着陆一鸣。
陆一鸣可当真是被这句大叔给惊到了。他此时也不过虚虚二十六岁,哪里听人喊他作大叔。这小姑娘手中所执的簿册,正是他前日丢失的手抄道德经。
而在此时,那小姑娘腕上的玉环突然呜呜一阵清鸣作响,她立刻宛若小鹿一般跳了起来,在房间里环视一周,只好躲到酒桌下面,轻声说道:“千万不要说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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