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陈月琴她们已经走远,李飞龙才敢按动屋门按钮,把墙缝门打开。陈松寿一出屋,犹如困虎出笼,周身辐shè出一股可怕的力量,他的眼睛充满血丝,气呼呼地冲李飞龙喊着:“你,你……”由于气愤已极,下面的话竟没了内容。他瞪圆喷火的眼睛,以排山倒海的力量挥掌向李飞龙的头部劈去。李飞龙一侧头,躲过这凶猛的一掌,同时迅速出手,握住陈松寿的手腕。陈松寿一挣没能挣脱,胸中的怒火如奔腾的岩浆,他仰脖大叫一声:“啊!”那声音如虎啸龙吟一般直冲李飞龙的耳膜,与这愤怒同时并进的,还有他的武功招式。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另一只手又向李飞龙的脸部打过来,但又被李飞龙扣住脉门。陈松寿无可奈何,又急又怒,哭道:“你因何护她,你,你……”悲痛之情,不能言表。
“松寿兄,你不要鲁莽,且听我说。”李飞龙尽可能安抚着陈松寿的情绪,但他知道,杀妻之恨是一种什么样的仇恨,怎能安抚住他?可李飞龙还是想多为陈月琴辩解几句,“她杀死嫂嫂,是出于无奈,她也有她的苦衷呀。”
“你不要为她强辩。”
“不是强辩,你冷静想想,谁能无缘无故杀人?谁会乱结仇家?”
陈松寿听他讲得有理,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他yù抽回手去,但李飞龙握得仍紧。李飞龙感觉到了陈松寿的意思,手一松,陈松寿的手重新获得zì yóu,他用滚动着怒火与悲哀的眼睛,盯住李飞龙的脸,颤声问道:“那她为何故杀死莲莲?你是不是帮凶?”
李飞龙望着陈松寿,接住他令人不忍睹之的目光,嘴角浮上一种无奈的苦笑,他用尽可能低缓的语调说:“据我所知,嫂夫人杀死了她的父母。”
陈松寿吃了一惊,他的神sè略微有些变化,但旋即又坚定了自己的仇恨:“不可能,我的莲莲不会的,她是那样善良,怎能乱杀人?即使杀人,那人也是为非作歹之人。”他眼中的怒火又闪了闪,似乎还有义愤之话要说,但却又闭紧了口。
李飞龙一直望着他,若有所思,片刻才说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陈松寿愣了半晌,说道:“不管怎样,她杀死了我的莲莲,我就要杀死她。她叫什么名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不,我要问,我要替我的莲莲报仇!”
“你不想替你父母报仇?”
一提父母两字,陈松寿的眼睛又瞪圆了,七年前那不堪回首的惨绝人寰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他恨恨地说:“怎能不想?这七年来,我上翠屏山十几次,可总是一个人影都找不到,难道杀死莲莲的也有那妖婆不成?”
“丝毫没有‘观音圣母’的事。”李飞龙的声音透出令人毋庸置疑的肯定,“我是说,你要想为你父母报仇,就不要问那女子的名字。”
“什么意思?你的话里大有玄机。你把我弄糊涂了,难道这中间有什么秘密?”
“啊不,既然你要问,那我告诉你,她名叫水中月。”李飞龙的神sè间透出自己心坎上的事。
总督府的大堂内,洋溢着一派欢乐的气氛。侍女们往来穿梭,鱼贯而行。她们的衣裙卷着疾风,像是秋天的落叶般飘忽不定,你来我往,忙得不亦乐乎,只一会儿工夫,大堂的八仙桌上,就摆满了山珍海味,玉壶美酒。
在欢乐的乐声中,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一个滋养得肥头大耳、皮肤油光的大臣挺胸腆肚神sè傲慢大摇大摆地坐在了八仙桌边的首席上。此人何许人也?正是那钦差大人——殷天霸。
“坐,坐。”殷天霸拉长声调,以显示他的尊荣。众人听到钦差大人的招呼声,一起恭恭敬敬地坐下来,左首是一脸正气的柳总督,右首是善于巴结奉承的马天仁。也许正是因为马天仁的善于巴结,而立之年已坐到知府的官椅上。下首坐的是满脸含笑的吴知府。提起吴知府,此地无人不知,他天生的一副弥勒佛的笑面,在妻子面前哈哈笑,在子女面前哈哈笑,在上司面前哈哈笑,在下属面前哈哈笑,甚至在平民百姓面前也总是哈哈笑。人人都说,他连三岁的娃娃都怕得罪了。他一不干坏事,二不会奉承,三不欺压百姓,当地百姓都称他是“我们的哈哈大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解释他的哈哈,那就是:“多哈哈,少说话,风来雨来都不怕。”正是因为这些吧,他做了多年的知府,这官职没升也没有降,也许是万岁爷早已忘记了他还有一个怕得罪人的哈哈知府吧。
“殷大人,在下先敬你一杯。”柳总督端起酒杯,说实在的,他与殷天霸不是同类人,这酒敬得很勉强。他实在厌恶面前的这个衣冠禽兽,不愿多说话,只是奈于面子,走走酒桌上的过场。
“柳大人,同饮,同饮,啊,哈。”殷天霸看了一眼马天仁。马天仁慌忙奴才般地咧开嘴,站起身,弓着腰,讨好地说道:“卑职也敬大人一杯,祝大人官运亨通!”殷天霸满意地笑了,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吴知府看着他们来回敬酒,只是不断地哈哈笑,不时陪着他们喝几盅,喝一杯酒,总要笑几声,仿佛为萦回在大厅里的动听乐声伴奏似的。
大厅的后面往右拐,是一间书房。书房的桌案边,端正地坐着一位青衣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四方脸庞,皮肤白中透红,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男子汉气息。他就是柳光的儿子——柳箐石。此时,他正聚jīng会神地翻看着《孙子兵法》,对前厅的喧闹充耳不闻。突然一双纤细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一缕缕清香直钻入他的鼻孔,渗入他的肺腑间。他先是一惊,随后微微一笑。他知道,他的调皮的妹妹又来捣乱了。他放下书,抬起手握住妹妹纤细的手腕,微嗔道:“快放开,调皮鬼,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像小时候的样子,你没看我正看书吗?”
“嘻嘻……”身后的女子嬉笑着松开手,从他身后转到书桌边,拿起他读的那本书,就势坐到他腿上,翻看起来,随后,又将书丢在桌子上,说道:“你想当军事家呀,总看这种书。”
柳箐石看着天真可爱的妹妹,脸上充满了爱怜无限的神sè,笑道:“不当军事家,就不能看这种书了吗?要知道,这种书,可是我们的祖先留给后人的镇国之宝。兵者,国之大事也。当下正是多事之秋,胸中多装些兵家策略,正是时下所需。我们家的大小姐,大心肝。”
柳靓泉诡异地眨眨眼睛:“我是娘亲和爹爹的心肝,可不是你的心肝,你的心肝,是将来的嫂嫂,嘻嘻……”
柳箐石被她逗笑了,望着她如花的娇面,说道:“我看这一辈子呀,你就别想有嫂嫂了。”
“哎呀,那可不得了,我岂不要有一个和尚哥哥,嘻嘻……”
柳箐石望着她那天真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要搂抱她的肩膀,谁知她却一下从他腿上滑下,又转到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娇声说道:“不许你碰我。”
柳箐石抓住她的双手道:“只许你碰我?”
“别说碰你,打你也是该的。”
“为什么呢?这是哪家的道理?”
“因为你是哥哥,我是妹妹,你必须让着我,嘻嘻……”
“有道理,那你就打吧。”
柳靓泉笑了一下,抽出手,又转到桌子边,这下,她竟然一跃坐到了书桌上,两手扶着书案,两条腿不住地摆动着,口中说道:“现在不打你,等你惹着我了,我可是不客气。”
柳箐石望着她摆来摆去的衣裙,说道:“看你哪像个大家闺秀,简直像个野小子。”
“我才不愿做大家闺秀呢,我倒是想做个江湖女子。唉,哥哥,你听吴大伯笑得多好听,简直就像唱戏似的。”
“吴大伯过得多痛快,天天笑容满面,无忧无虑无烦恼。”
“你说他一点烦恼也没有吗?”
“我看是这样,他要是有许多烦恼,天天还能笑出来吗?”
“依你说天天笑的人就没有烦恼了?”
“那当然。”
“我看非也。笑有两种,一种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是浮于表面的。发自内心的笑才使人想往,而那种浮于表面的笑,是遮盖内心世界的,是一种生命的伪饰,他笑着的时候,也许内心正痛苦着,也许他是想用笑冲走心中的苦恼,淡化自己对现实的不满,用笑铸造起一座堤坝,使心中的悲愤不至于发泄出来,一旦那座堤坝被外来的力量冲倒,他心中久怀的对现实的不满就会像洪水一样倾泻出来,那时,他表现出来的再也不是笑,而是各种发泄方式,或痛哭,或发火,或打骂。我看吴大伯就是第二种笑,你信不信?哥哥。”
柳箐石愣愣地望着坐在书案上正笑望着他的柳靓泉,他不相信,这些话出自一个正摇晃着双腿的在他心目中实在不谙人情世事的天真小姑娘的口中,他更不相信,他认为是逍遥快活的吴大伯竟会是妹妹说的第二种人。说实在的,他对吴大伯的印象不太好,在他的认知里,吴大伯是老好好,这种人,对家国天下没有多少益处。他也知道,世上有一种人,笑是其人生的伪装,但笑虽不发于心,但也未必心中有多少烦恼,有多少愤世嫉俗之恨:“那依你说,吴大伯心中很苦恼?”
“那当然。”柳靓泉显出十足的自信。
柳箐石一下子来了jīng神,今天,是他第一次听妹妹如此谈论吴大伯的笑声。妹妹的谈论,让他很感兴趣。妹妹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有了自己对社会对生活对一些人和事物的认知,也许自己应该多了解了解她。他用含笑的眼眸望着他喜欢的这个妹妹,接着上面的对话说:“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柳靓泉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眼光滑到自己胸前佩戴的金锁上,意味深长地说:“你会看出什么呢?我看呀,你只会看出戴花的是女人,戴帽的是男人,坐在你面前的是你不懂人情世事的妹妹。”柳靓泉说到这里,突然听到大厅里传来叫骂声:
“滚他妈的蛋,滚他妈的蛋,我不怕,滚他妈的蛋……”
柳靓泉、柳箐石都是一惊,他们都听出,那骂人的分明就是终rì笑不离脸的吴大伯。吴大伯平rì说话声音总是很低,伴着那满脸笑容,好像生怕惊到了什么。可此时,那声音却像是虎啸,像是山洪爆发一样,大得几乎震耳yù聋。
“他欺负我,滚他妈的蛋,我不怕,滚他妈的蛋……”接着便是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大厅里,哈哈知府吴有道借酒发疯,骂着乡野村夫的粗话。钦差大人殷天霸神情气恼,在此之前,他曾拍过桌子,此时,他站在八仙桌边,面对着一个已高度失去理xìng的同僚,不知该如何进退。
“殷大人,吴知府喝多了,您别介意。”马天仁讨好又有点诚惶诚恐地说道。这个时候,是他表现的最佳时机,“我扶您还是先到西厢房歇歇。”
一般善于溜须拍马的人,在这个时候,往往能起到一些好的作用,最起码,能给需要台阶的人一个台阶,能给失了脸面的人补补妆。殷天霸见马天仁如此,又见吴有道有继续发疯之态势,也便就坡下驴,随着马天仁到了西厢房。到了西厢房,马天仁舒了一口气,这时,有府中的一个丫鬟手中托着一个茶盘进得房来,丫鬟将茶盘中的一壶茶和两只茶碗放到桌子上,屈身拱手,行了一个礼,温言软语道:“两位大人请先用茶,我家大人随后就来。”说着,就去给二人斟茶。马天仁绷脸冲她说道:“去,去,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他似乎是在替殷天霸埋怨柳总督。丫鬟惶惶不安地退出屋门。马天仁亲自倒了一杯茶,低头哈腰地端到殷天霸面前,谄媚道:“那吴有道也太不像话了,如此有失官体。他再大的火气再大的脾气也不该在大人面前使。大人先喝口茶,消消气,为这等村夫**气伤身子不值得。”
再看那殷天霸,早已气得脸sè发青,那本来就腆出的肚子此时更显得突出,还一鼓一鼓的,简直就像一只气蛤蟆,看着马天仁端过来的茶杯,一股无名火冲向他的心头,他一挥手,“啪”的一声,把个jīng致的茶碗打的粉碎。马天仁慌忙掏出手帕,深深地弯着腰,小心地擦拭着溅在殷天霸身上的茶水,口中不停地说道:“那吴有道是个什么东西,大人也犯着为他动肝火?俗话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气坏了贵体,可是卑职的罪过。”说罢,他又慌忙倒了一杯茶,重新端到殷天霸身边,“喝口茶,消消气,消消气。”一脸的奴才相。通常的情况下,会溜须拍马屁的人,私下里在正主子面前的做派都是夸张化的,这种夸张化的做派往往让人很受用。殷天霸看着卑躬屈膝低头哈腰的马天仁,觉得他的面子多多少少挽回了一点,他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手一伸,马天仁慌忙接过去。
“他是什么东西,冲我发火!”殷天霸依旧是腔调拉得长长的,仿佛没生过气似的。马天仁慌忙应和道:“那是,那是。”“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把他……”“那是,那是。”殷天霸想不起要把他怎样,索xìng“哼”的一声。马天仁还想再说两句讨好的话,看柳总督走进了,慌忙闭口,把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请夫人不要见怪。吴大人有些喝多了。都是在下的罪过。”柳总督望着余怒未消的殷天霸,心中虽是气愤,可也不得不说几句劝慰的话,毕竟是在自己府上发生了这场不快,虽然错不在吴有道。
“殷大人先在这休息一下,卑职去去就来。”马天仁见柳总督戳在眼前,自己再说不上什么体己话,告了退。他来到大厅,见吴有道仍在叫骂,走上前去,不yīn不阳地说道:“哎哟,吴兄,你的肝火忒也旺盛了。消消气,消消气。我们做下属的,还不都一样。谁叫我们官小呢。消消气,气大伤身,啊——”
“滚你妈的蛋,两面派,滚你妈的蛋,两面派,谁要你到我这来讨好,两面派,两张脸,阿谀小人,本府耻与你为伍,滚你妈的蛋……”
马天仁没想到平素一向和善、生怕得罪人的吴有道今rì竟如此火盛,他讨了个没趣,又走回西厢房,讨好殷天霸去了。
总督府宴请钦差大人,却不知因何事被吴有道搅了局,柳总督两边周旋,先送走了吴有道,又来到钦差大人面前继续领责。马天仁要把殷天霸接到他府上,柳总督对殷、马二人厌恶已极,也不强留。等人都散尽,柳总督才愣愣地坐到大厅里的八仙桌边,越想越气,突然站起身,抓起八仙桌上的酒杯酒壶碟碟碗碗,狠狠地向地上摔去,口中骂道:“无耻之徒,无耻之徒。”好一阵发泄。突然,一只手攥住了他愤怒的大手。
“对这些东西,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柳总督一听声音,知道是自己的爱妻严咏雪。他侧脸看着夫人那近乎恳求的表情,心头的怒火仿佛被夫人的关心爱护冲淡了,他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可余怒未息,挥起右手向桌面狠劈下去,“啪”的一响,八仙桌的一角掉在地上:“气煞我也——”严夫人伸手按住夫君的肩膀,生怕他再有所发作,口中柔声说道:“看你,就不会忍着点,别吓坏了孩子。”柳总督向厅堂门口望去,才发现柳靓泉、柳箐石、陈月琴他们站在那里,正惊慌地看着自己。
“泉儿,快过来,扶你爹爹回房休息。”严夫人知道丈夫平素最喜欢靓泉,也知道靓泉最是聪明,最能解人意,故叫靓泉过来。
柳靓泉快步走到父亲身边,怯怯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严夫人好生纳闷,心道:靓泉这孩子,最会说话,怎地此时却一声不吭了?
柳总督望着柳靓泉,她那怯怯的目光像是一股凉凉的泉水,缓缓地流进他的心田,把他心中的余火慢慢地浇灭了,他甚至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发火,惊吓了他的泉儿,一股爱抚之情在心头油然而生,他慢慢站起身,轻轻地抚着她的头,说道:“爹爹吓着你了吧?”
“嗯,爹爹还没发过这么大的火呢。”柳靓泉怯声道。
“那爹爹以后就不发火了,别吓坏了我的泉儿,为了那些无耻之人……”他语音轻缓,与刚才发火时判若两人。
“不,爹爹,我不怕,有火气不发出来心里是会难受的。”
“我的好泉儿。”柳总督用慈父的目光看着女儿认真的脸,心道:你如此年纪,就这样会体贴人,也不枉为父喜欢你。
“爹爹,您还是回房歇息一会儿的好,就会把刚才的不快全忘掉的。”柳靓泉语音已变得平缓,像是在劝比自己小的小孩一样,让人听了只感受用。柳总督哈哈一笑,把刚才的不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说道:“好,爹爹听泉儿的。”柳靓泉见爹爹脸现笑容,大是欢喜,急忙说道“孩儿来扶您!”“唉,爹爹还没有老到走不动的时候,快跟哥哥、姐姐玩去吧。”柳靓泉看了一眼严夫人,见她正笑着向自己点点头,柳靓泉心里一阵高兴,欢快地跑到门边,同柳箐石、陈月琴一起出去了。
柳总督同夫人来到他们的起居处,推开房门,不觉同时一惊。展眼屋内,在一张红木方桌边,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位妇人。这妇人,身着黑sè夜行衣,黑绢束发,往脸上看,一不画眉,二不擦粉,三不涂朱,但却眉目如画,甚是俏丽。细看这妇人的眉眼脸庞,竟与柳靓泉一般无二。那妇人见柳光夫妇进来,急忙站起身,笑道:“姐夫好大的火气呀!”她身段窈窕,面容秀美,笑容极是妩媚,比起有些二八佳丽更娇艳三分,谁会相信,她已是年近四旬之人。
严夫人惊道:“三妹怎的如此打扮?难道你要离开为姐不成?”言罢,快步走到黑衣妇人身边,伸出手抚摸着她头上青丝,眼中充满泪水,神情甚是凄婉。
此黑衣妇人何许人也?书中暗表,此妇人正是严夫人的亲妹妹,柳靓泉的亲母亲——严咏梅。书到这里,先要解一解疑问:既这妇人是柳靓泉的亲母亲,那柳靓泉为什么要养在柳家,为什么要以严咏雪为母?这要从一段悲惨的往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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