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兄弟放心,我李右车堂堂七尺男儿,绝不做趁人之危的小人勾当,我让你白打一拳,也放点血出来,我们再开始比武。”李天眼巴巴望着狼狈的曹无伤,颇为懊悔,继续好心安慰。
哈哈哈哈哈……
这次不仅是李璇幽和彭婵忍俊不禁,曹无伤在钜野山除了对有限几人外向来目空一切,人缘并不好,许多受他欺压的年轻头目再也忍不住笑意,先是几个人带头,随后全都哄然爆笑起来。
曹伦脸都气绿了,杀人的眼光狠狠扫了一圈,笑声才嘎然而止。
曹无伤吃了哑巴亏,吃拳的小腹内肠子绞痛yù断,龇牙咧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在肚子不是硬伤,稍稍缓过劲,只见他气急败坏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和满脸油汁,奋力站起,直接从父亲腰间抽出长剑,扭曲着脸,发疯似的向李天冲去!
“李右车,去死!!!”
随着一声惊怵的嘶吼,凌厉的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聚义堂!
李天呢,似乎被这恐怖的杀机吓得脸sè大变,手足无措,惶然从姐姐身边cāo起燕支,横剑护在胸前,作势抵挡。
“且慢!!”
李天蓦的一声chūn雷般暴喝,将将冲到跟前挺剑yù刺的曹无伤为之一怔,狂猛连贯的攻势下意识停滞下来。
“嘿嘿,曹兄弟,说了让你还一拳,还没打怎么就用上剑了?来吧,我不还手!”李天一脸认真,傻乎乎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边上彭婵惊讶的张开了小嘴,李璇幽亦有不解地蹙眉,其他人都当李天之前是说笑,尽皆愕然。
“唔……好!小爷成全你!!”
曹无伤以为李天死要面子,哪会客气,立刻利剑换手,狞笑抡起呼呼带风的右拳,划过夸张的弧线,死命砸向李天的脸颊!
砰!!!啊——
电光火石的一瞬,刚刚的一幕竟然万分神奇的重现!
曹无伤再度惨嘶着倒飞开去,左手长剑脱手,一连疾退七八步,刹不住势头跌成了滚地葫芦。同样猝不及防的曹伦惊慌去接,却收势不及,被儿子冲撞连累一屁股坐倒在地,父子两人狼狈不堪。
“李右车你无耻——”曹伦暴怒吼起。
发生了什么?!
原来李天居然又下yīn手,说好不还手的情况下……后发先至,一老拳轰飞了曹无伤!
所有人呆若木鸡。
曹伦刚要发作,怀里的曹无伤再不是‘无伤’,而是伤上加伤,怒急交加,猛喷出一大口血来,喷得他满脸都是。“伤儿!!!”曹伦勃然sè变顾不得其他。
“曹兄没事吧?”
李天走近两步,一脸无奈道:“唉,你怎么不守规矩呢?叫你还一拳肚子,可没说叫打脸啊!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劈头打脸我只好还手了……”
众头目晕倒一片,生xìng豪爽的彭越和周殷两张大嘴、彭婵的樱桃小嘴都惊愕得能吞下鸡蛋。只有李璇幽拼命咬着唇角,强忍着笑意……
连遭重创,在彭婵面前颜面丧尽的曹无伤心里那个悔恨啊,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打肚子?你胸前横架着明晃晃的宝剑是吃素的?打肚子不是拿拳头去砍利剑,有去无回?
他明白又上了李天的恶当,自己竟白痴的去相信一个刚使过绝户毒计令三千人自杀光光的魔头?!可这一拳比上次挨得更狠,他气血翻滚说不出话来,对着李天气急败坏地勉强抬手,“你……”强行开口没放出一个屁,无尽羞怒涌上脑门,眼一黑,呵,干脆气晕了!!
“伤儿!!”曹伦大惊:“快请卜姑娘……”
“哎呀!曹兄昏了!快叫大夫呀!”李天满脸同情,似乎对自己出手过重很后悔。
他后悔?一切都是他别有用心故意为之,怎会后悔!此刻他心里还在叹息:“曹小子,上当一次是我不对,连上两次当嘛……只能说你就是头猪!”
“若昔还没回,二弟忘了?”
彭越和周殷起身赶到曹无伤身边,路过李天时都别有深意盯了一眼。彭越仔细看了看:“别急,伤儿气息平稳,应该不会有大碍。”
“快把少寨主抬下去叫郎中瞧瞧。”周殷一喊,立马上来几个喽罗七手八脚抬着曹无伤下去了。
“来人!”
心绪稍定的曹伦一声冷喝,头目中十来个心腹应声站起身。曹伦眯着眼一指李天,yīn恻恻道:“把这个无耻小贼拿下!伤儿若无事就罢了,若有何不测就拿他来抵命!”
那些头目望了眼彭越,便要拥上前动手。大堂内其余头目面面相觑,无人敢做声。
“住手!”
彭越和彭婵俩父女同声喝止,前者不悦道:“二弟,比武切磋受伤乃是常有,怎能责怪他人?”
周殷也劝道:“若非李家兄弟,钜野山已是荒土,你我早成阶下囚,如此大恩,二哥不可迁怒!”
“哼!”曹伦冷笑道:“大哥、三弟,不是我不通情理,实在是这小子太无耻!两次使诈,害伤儿重伤,放过他天理何在?”
“我哪里使诈了?”
李天毫无畏惧,走近笑道:“敢问曹二爷,若是你叫别人打肚子,他偏要打你的老脸,嘿,你会让他打吗?”
“……”曹伦一时语塞。
“曹无伤以前和人比武可没少使坏……”彭婵转着眼珠嘀咕了句,声音很小,却恰好能让曹伦听见。
“好了!”彭越了看了眼女儿,趁机道:“婵儿和我说了,李家兄弟被秦国通缉,无家可归,想请我把他们留下,我也同意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不要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李天大喜,顺势道:“我兄弟正有此念,多谢彭伯父收留!”
“哈哈哈,真是不打不相识,伤儿和右车兄弟都是年轻俊杰,以后做回好兄弟,二哥就别难为自家侄儿了。”周殷一力唱和,微笑看着李天,眼里尽是欣赏。
曹伦愈加yīn郁,沉默不语。
彭越皱眉道:“二弟难道不愿意?”
“大哥都决定了,还问我作甚?你看着办吧!”曹伦冷笑一声,铁青着脸甩袖而去。
他一去,聚义堂紧张的气氛骤然放松,不过庆功宴随之草草收场。
彭越似乎并没在乎刚才的冲突,当着周殷和女儿的面,把李天和李璇幽叫到身边,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你小子拳头倒很硬,心也够狠,哈哈,有几分我老彭当年的风采!”
“噢,这么说来,伯父当年也喜欢揍人肚子?”李天嘻嘻笑道。
彭越一怔,老脸难得一红,众人哄然大笑。
“你这小子!”
彭越把环眼一鼓,jǐng告道:“我知道你心机深,但你们今后留在钜野山就都是自家人了,不可再乱耍诡计!唔,这样,你们先休息两rì,让婵儿带着四处逛逛,熟悉好山寨,我再安排你们职位和差使。”
又对彭婵道:“婵儿,我和你三叔还有话说,你先带他们下去安排住处,叫人好生款待,不可怠慢。”
三小应声谢过,一起出了聚义堂。
刚出大堂,彭婵挨着一直没有出声的李璇幽,带着欣喜和几许娇羞道:“左车大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一个脑袋猝然凑到彭婵耳边,接口道:“还有我,婵儿别忘了和我也是一家人!”
“你去死!”受了一惊的彭婵大嗔,劈手就赏去一掌。
李天哪会中招,迅速抓住送上门的小手,趁机狠捏一把,大笑而逃。
“无耻小贼!别跑!”彭婵脸蛋羞得通红,恼怒追去。
在两人身后,李璇幽微笑看着,可她眼神深处不知是欢喜还是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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