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师傅为啥不去找她呢,让她一直记挂到现在,后来玉的事也不跟我俩说,师傅还把我俩当外人啊。”
“你俩虎犊子,不跟你俩说是为你俩好,我不去找黄老黑,也是为她好。”
师傅靠在靠背上,慢慢道:“玉出来后,我和老大就回了东北。也和交待给黄老黑他们的一样,跟别人谁都没说,鸟悄的过自己的平常rì子。因为我们知道,这消息要是透露出去,安生rì子没了不说,搞不好小命都得搭进去。”
四哥给师傅点着火道:“这玉这么牛么?”
“嗯,就因为他背后的那个宝藏。”
“啥宝藏?”
“不知道,道上流传了几百年了的一个宝藏,众说纷纭,但都确信这玉是打开宝藏的关键。”师傅吧嗒两口烟,“之前还不信,等我俩回了东北后,道上窦老四失踪的事就流传开了,有人说他找着玉,去寻宝藏去了。窦家老大也站出来辟谣,说老四的失踪他们也在找。这事我们信,但其他人就觉的是窦家yù盖弥彰,于是关于宝藏的各类消息都冒出来了,真真假假的,各种各样都有。我和老大就收集了些靠谱点的,分析完了认定这玉的确和一个宝藏有关。”
“然后呢?”四哥像小孩子听故事一样入迷。
“没然后了。因为这玉邪行。”师傅吐口烟,“当年玉到手后,我们多少也有点顾忌,毕竟流传那么多年的事不定真假的,就让黄老黑和他爹留在了陕西。我俩回去放木头不久,老大就出事了,腿被砸折了,这下我也怀疑是不是真有诅咒这回事。安顿好老大,我赶紧去找黄老黑,知道她爹也出事了,她也过的很苦。真的越发怀疑是不是被诅咒了。我想带老黑回来,这也多少算是私心吧,毕竟我还是对她……那啥的。但她要等老爹,我也就不好说其他的,另外她离我远些,也能避开这玉,所以我就忍痛自己回了东北。”
师傅又深嘬了一口烟:“别问为啥他们都出事了,为毛我没出事。”
“是啊是啊?”四哥猛点头,“为啥呢?”
“你个王八犊子,咒老子是不?”师傅抬腿一脚。
“没那个意思啊师傅!只是觉得按理说的话,不是每个接触到玉的人,都被诅咒么?”
师傅吐了口烟,黯黯道:“是的,只是时间问题,谁都躲不了的。我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时间问题……”
师傅摇摇脑袋,道:“最起码我还没事,照顾不了老黑,就得照顾好老大。等老大能下地拄拐走路了,我就出去干活了,毕竟得活命不是。放木头有yīn影了,我也不干了,就到哈市找了份活,顾着自己,也能养活老大。另外抽空就打听关于宝藏的事,玉不敢出手,窦家还在满世界的找,露头就挨抓。”
师傅呛了口烟,一阵的咳嗽,咳嗽完瞅了瞅我俩,叹了口气道:“你俩是我最贴心的徒弟。最开始时真的不想把你哥俩牵扯进来这事,因为知道这事的你们的师兄,都受影响了。”
“那我大哥后来咋样了?”
“别叫大哥了,论起来,我才是你们大哥。”
“啊?!”我和四哥都惊叫道,“师傅?你……”
“嗯,这事说来真的话长了。”师傅又点上烟,“当年我秦家搬回东北后,家道中落,我有心光耀门庭却苦于无路。后来我认识了老大,他姓覃,发音也是“qin”,我俩就开玩笑说算是本家了。我俩年龄相仿,臭味相投,就拜了把子,他长我一岁,算是我的大哥了。他知道我的想法后,就问我愿不愿意下地。我祖上就是这个发家的,当然愿意了!只是自己啥都不会干不了。老大就带我,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才是个专业的盗墓贼。用时髦话说,人家受过专业训练的。黄老黑跟你俩说的下窦家古墓的事,当时都是老大指挥的,我可没那本事。”
“后来老大带我寻了几个墓,挖了些便宜货,但也比干活挣钱多了。他闲了还教我些寻砂定穴的技术,可惜学的不jīng,凑合着用还行,这都是后话了。当时知道窦家古墓的事后,我俩就商量,把这块地给下了。老大说,现在窦家古墓大家都在找,咱去了没准能碰见其他家,他就让我当师傅,他做我的徒弟。我问过为啥,老大说他老覃家近代为了抢地,惹了不少仇家,要知道他是覃家后人,xìng命堪忧。于是,我才‘收’了他做我的大徒弟,我当了师傅。”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回东北受伤后,老大说收山不干了,这都是下地多了损yīn德了,才落得个残废的下场。其实我俩更愿意相信是被诅咒了。老大说自己干不了了,就给我推荐了两个他的远方亲戚,两个壮小伙。这两人虽然不是兄弟,但也有些亲戚关系。这俩人就是你们后来的二哥和三哥。”
“老大家还算有钱。后来在乡里寻了门亲事,就安家落户了。我担心玉给他家造成影响,就把玉自己拿着了。老二老三呢,以前都做过,有些经验,有他俩帮忙,我还真能挖些东西。可不巧的,遇上了闹革命。老大家定的成分是富农,那要被批斗的,他们举家隐姓埋名的逃走了,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到现在也没个信。我和你们二哥三哥是贫农,倒是不怕,可全国各地都轰轰烈烈的闹革命,在这时候被抓住盗墓,那是要掉脑袋的。我们爷仨就安生的呆着,可也没别的本事,就只能干些零活饥一顿饱一顿的熬rì子。这哥俩后来知道玉的事后,就撺掇我拿出去卖了,毕竟很多人在找这个宝藏,这玉不愁卖不出高价。我不同意,一方面我怕玉流出去后会招来仇家,另一方面,我还想着自己能寻着宝藏,了自己一个发达光耀门庭的心愿。老二老三是有小算盘的,rì子久了就不愿过了。革命闹过去以后,有几次他俩自己偷摸寻块地,自己下了,得了东西也没告诉我。再后来就完全不背着我的自己单干了。再后来的事你俩就知道了,他们承包了矿山,然后就跟我拜拜了,呵呵。”师傅说到这,苦笑下,又点着烟,狠吸了一口。
“二哥三哥也和玉有牵连,他俩出啥事了么?”四哥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知道,自从他俩走后就没再联系过我,走之前倒是没啥事,而且现在他俩混的不错,我都怀疑诅咒的真实xìng了。”师傅又沉思了一阵,“然后出事的,就是老五了。那孩子之前是个盗儿,就在火车站一带溜达偷窃,有一次偷了我,我发觉了就追他,把他堵一个胡同里了,那小子急了还想跟我玩命。毕竟还是个孩子,打不过我,被我收拾了一顿。不过我是喜欢他这刚烈xìng子。后来跟他聊了,他就投过来了。”
“这事我知道,”四哥对我道,“那时候我也不大,看师傅把老五领回来的。那家伙很犟,记得那时候我俩没少打架,呵呵。”
“唉,可惜了。我说下面这话老四你别郁闷,老五脑子要比你灵活些。”
“恩,我承认的师傅,”四哥脸微微一红,“我知道我脑子有点慢,我也挺羡慕五弟的。”
“唉,头脑灵活也不见得是啥好事。不成想老五从老二老三嘴里得知了古玉的事,也就缠着我把玉出手了,好大赚一笔。也怪我鬼迷心窍,真把玉交给老五,让他掂量掂量,估价找个买家。当然这事我都瞒着你哥俩的。不成想,买家没找到呢,老五就迷上了毒品,都是我害得他啊!这都是古玉的诅咒!”师傅越来越激动,在床上一震,扯着了伤口,疼的他冷汗直冒。
看着师傅揪心的疼,我和四哥赶紧把师傅扶好了躺下。师傅窝在被窝里,回头又看了看我俩道:“现在这事我也跟你俩说了,我真担心你俩也被古玉给诅咒了,唉,我秦老杆害人不浅啊!作孽啊!”
“师傅你别说了,不管出啥事,我哥俩都陪在你身边!”
“好……”师傅眼圈有点红,赶紧扭头朝里裹上了被子。我和四哥给师傅掖好被角就出了门。
出来旅馆,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刚才听师傅讲了一个别人的故事似的,离自己十分遥远。回头看见四哥,才确定其实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四哥,你想啥呢?”我看见四哥在发呆,问道。
“我啊,我也不知道,感觉好乱,这么多以前完全不知道的事一下挤在脑子里,懵了。”
“嗯,一块破玉,整出来这么多事,害了这么多人。他真的能有这么大的魔力么?”
“不知道。咱哥俩连玉长啥样都没见过。”
“你说咱师傅,还有咱,会不会也被诅咒?”
“不知道,爱咋咋地吧。反正我是跟定师傅了。”四哥坚定道。
我和四哥出去吃了饭,给师傅打包了一份稍清淡点的菜回来。推门进屋发现师傅已经醒了。躺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师傅,你怎么了?”
看我俩进来,师傅眼球动了动,继续发呆道:“我在想,这玉,要不要出手。”
“师傅怎么有这想法?宝藏要挖也得咱来挖,咱有了玉,要比别人有了很大的优势,怎么能把玉卖给别人便宜了别人呢?这可也是师傅的愿望啊。”
“话是这么说,但这玉真的太祸害人了,我担心,把你俩也给扯上了,那我秦老杆真的连一个好徒弟都没了……”
“师傅!不管怎么样,哪怕让我俩死,我俩也支持师傅,一定把宝藏找到!”
师傅深深的望了我俩几眼:“好徒弟……我秦老杆没看错人……干!这玉谁也不给!”
“可胡老二那边怎么办?rì子没几天了,拿啥给他?”
“这好办,师傅我早就想好对策了,明儿我带你俩去个地方。”师傅仿佛又回复了以往的jīng神头,朝我俩呵呵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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