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深说:“我姐没罪,也不想寻短见……”扫了周围人一眼,接道,“她是被逼的,若她不这么做,会被别人的口水淹死。”
云泽听的稀里糊涂,完全不明原由,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树上的姑娘并没有罪,而只是犯了什么忌讳,或冒犯了什么人。
梁深歪着头,在肩上蹭掉泪水,对云泽说:“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姐、救救我姐吧!……”
云泽没搭话,转身回到树下,再次向树上爬。云泽刚爬了一段,文质男冲上来,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指着树上的姑娘说:“这种不重礼节,伤风败俗,不讲妇道的女人,不值得救。”说着话,手上一用力,把云泽扯下树。
云泽大为恼怒,瞪着文质男说:“你有病啊,有种就再扯我一下。”
文质男后退两步,撇着嘴、叉着腰,一副傲慢之样:“你要再敢上树,我就敢再扯。”
依着云泽的脾气,恨不得立马冲上去,狠揍文质男一顿。可他努力压制火气,对方人太多,一旦打起来,恐怕讨不到便宜。
云泽盯着文质男,指着树上的姑娘说:“你刚才说她不重礼节,还说什么败坏风俗,你说说,她是怎么败坏风俗的?”
文质男做出掩面状,怪腔怪调的说:“我都难以启齿。”片刻,他抬起头,望着树上的姑娘,用嘲讽的口吻说:“臭女人,还是你自己说吧……”
“李桥,你娘才是臭女人。”梁深大骂,怒气之下,完全忘了他姐的处境,猛的向文质男扑去。
梁深一松手,树上的姑娘瞬间下坠,白皙的脖子立马被绳子勒紧,急促的喘息声,让人不忍多闻。
云泽飞身上树,他必须要把姑娘救下来,他绝不容许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死去,而且还用这么残酷的方式。与此同时,几个壮汉扑到树下,打算抓住云泽。云泽再也无法压制火气,飞起几脚,将几人踢开。中脚的人连声叫唤,各自撞在几颗树上,疼的龇牙咧嘴、白眼直翻。云泽本想把吊着姑娘的树杈折断,可树杈较粗,凭手力根本无法做到,他只好爬上树杈,抓着姑娘的双肩,把她提了上去。
云泽替姑娘解下绳子,问道:“姑娘,没事吧?”
姑娘紧紧的抓着树枝,张着嘴,大喘着:“谢、谢谢公子救命之恩,麻、麻烦你帮帮我弟弟吧。”
此刻,梁深被几个汉子拖出树林,正压在地上暴打,尽管梁深拼命反抗,但怎奈人单力薄,反抗毫无意义。
李桥依旧叉着腰、撇着嘴,时不时喊上一句:“打,给我狠狠的打,居然还敢骂我,纯粹找死……”
“住手。”云泽大吼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几个箭步冲到林边,接着手脚并用,使出几招擒拿拳,将几个汉子撂倒在地。
“呦呵!”李桥怪叫着,眼里放出两道凶光,那样子,恨不得扑上前,把云泽生吞活剥。李桥扯下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一吹,刺耳的声音传的很远。不一会儿,从山上跑下来上百号人,个个儿握着砍刀、拿着扁担,一看就是来打架的。
云泽大为惊讶,没想到山上还藏着这么多人,看来前面几个村子的人,全都躲在这里。云泽心知不好,瞪着李桥,心里却在埋怨军马:死马,你跑哪里不好啊,干吗非要跑这里来,难道你知道这里有人,故意跑来的?
“兄弟们,cāo家伙。”见援兵到来,李桥更为猖狂,唾沫横飞的喊,“把他们围起来,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两百多条汉子,将云泽和梁深围在中间,举起棍棒,慢慢逼近。云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自己本想救人,人还没救好,自己也成了攻击对象。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公子,连累你了!”梁深看着云泽,歉意的说。
云泽淡然一笑,低声说:“这么多人围着,你怕吗?”
梁深摇摇头,苦笑说:“他们要逼死我姐姐,若我姐姐死了,我将无依无靠,与其孤独的活着,不如拼死一搏,就算最终死在这里,也没什么遗憾。”
云泽注视着梁深,心里十分赞赏,看的出,他很爱自己的姐姐,显然,姐弟俩的感情很深厚。或许是被梁深的一番话打动,也或许是对弱者的同情,云泽暗下决心,一定要救人救到底,否则决不离开。
梁深上前两步,对李桥说:“李桥,要打要杀尽管冲我来,生死我都陪你,但请你放过我姐姐。”顿了顿,又指着云泽说,“还有这位公子,你们也不要为难他,放他离开。”
李桥冷笑两声:“你姐自己不自重,还有什么脸活着。”他恶狠狠的盯着云泽,接道,“至于他嘛,纯粹是自己找死,瞧瞧他这副装扮,多半是长毛子一伙的,谁要放掉他,谁就是罪人。”
这付有煽动xìng的话,引来周围人连声附和,“不能放他走,杀了长毛子。”
“杀了他,替那些死去的乡亲们报仇。”众人高喊着,逐渐缩小包围圈。
“慢着。”云泽大喊一声,迎着李桥走了两步,不紧不慢的说,“你要杀我也行,但我必须要弄清一个事情,还要跟你们说清一个事情。”
李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jǐng惕的盯着云泽:“你想弄清什么?”
云泽指着树林里说:“你们为什么要逼那个姑娘自尽?”
李桥皮笑肉不笑的说:“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把音量提高八度,“下午,我们几个村的人聚在洞里议事,那臭女人送水进来,可谁也没想到,她刚把水放好,就出了一个又响又臭的虚恭,搞的我们避之不急,险些被熏死。”
他作出掩鼻状,接道,“如此不检点的女人,真是伤风败俗,真是给我们村里丢人,要唤作别的好姑娘,早就没脸见人,以死谢罪了,哪像她啊,贪生怕死,脸皮如山厚。”李桥刚说完,众人就发出一片嘘声,还夹杂着嘲笑声。
云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所谓的出虚恭,也就是人们说的放屁。可放屁多正常啊,谁也避免不了,这既不是错、更不是罪。但在李桥说来,这就是伤风败俗,并且还应该为此丢命。
云泽暗自摇头,心说:看来封建社会里,女xìng的地位的确很低,放屁都是罪,而且还是不可饶恕的罪。如果在现代,哪个女人会因为放屁而耿耿于怀,就算被人听到,也顶多尴尬一下而已,谁会放在心上,谁又会为此而寻短见?……
云泽的思索戛然而止,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又传来姑娘的低泣声,这让他有种心疼得感觉,更替她感到不平。
“乡亲们。”云泽环顾四周,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在你们看来,出虚恭是必死之罪吗?”众人彼此瞧瞧,谁也没搭话。
云泽微微点头:“看来你们并不是那么想的,这就对了,出虚恭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是生理反应,每个人都会,既然如此,你们又何苦……”
“住口。”听云泽话风不对,李桥忙打断他,拉长脸说:“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有闲心替别人说话,真是个蠢货。”顿了顿,接道,“赶紧说你的事,然后大伙儿好送你们上路。”
云泽不理会李桥的挑衅,继续对众人说:“乡亲们,我想问问大家,你们自己出虚恭吗,你们的妻女出虚恭吗?我想那是肯定的,否则就该找大夫了,既然如此,大家又何苦要为难这个姑娘,还要逼着她死呢?”
有人微微点头,有人垂下了棍棒。李桥见状,气的暴跳如雷,大吼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一个没出格的女人,居然在外人面前出虚恭,这事要传出去,外乡人会怎么看?她一个人嫁不出去无所谓,可村里还有那么多姑娘呢,难道都要为了她背上骂名?”
众人又躁动起来,那些刚垂下的棍棒,又重新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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