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不能再等了,否则……”话没说完,前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听不懂的说话声。
“清兵来了!”欧广言压低声音说,语气里全是焦急。几人不敢再说话,连呼吸都轻下来,个个儿摒弃凝神,忐忑不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云泽抓着一颗小树,打算坐起身来,可怎么使力都不行,急的他直咬牙。梁梦见状,忙蹲下身,打算扶云泽一把。梁梦刚蹲下身,还来不及伸手,忽觉背后刮过一阵风,接着就感觉自己动不了了。她顿觉不妙,下意识张嘴,这才发现已无法出声。与此同时,除云泽以外的几人,先后定在原地,除了意识清醒,既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
眼见梁梦姐弟一蹲、一站的定在原地,云泽知道,男子已经开始动手了。只是他根本没看清,男子是怎么动作的,更是难以致信,男子的动作怎么那么快,简直就像鬼影闪动。
男子来到云泽身边,一边俯身,一边掏出几颗药丸,低声说:“公子,赶快服药吧,不然就真的来不急了。”
云泽接过药丸,看看梁梦姐弟、又看着男子,眼里写着疑问。男子微微点头,带着歉意说:“我怕他们弄出动静,也没时间再跟他们纠缠,所以我点了他们的穴,等公子恢复过来,我立马给他们解穴。”
云泽暗自惊呼,心说:看来这家伙功夫了得,以前只在武打片里看过点穴,一直以为那是不靠谱的事,如今看来,这功夫还真有!云泽没再多想,把药丸放进嘴里。在他看来,若男子要害自己,根本用不着用毒药,凭他的功夫,只需三拳两腿,自己就得趴下;其余人已经被点穴,如果男子有歹心,杀死自己这几个人,比捏死几之蚂蚁还容易。
见云泽吞下药丸,男子拍拍他的肩,低声说:“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说罢,身形一晃,如一阵风,无声无息的闪出灌木丛。望着一闪而失的黑影,云泽只能在心里感叹:这就是传说的轻功吧,真牛啊!
也就五六分钟,云泽忽觉身体一热,片刻工夫,整个身体就松快下来,那感觉,如同被捆了很久,突然得到松绑一样。云泽动动手脚,感觉十分灵巧,好像压根就没受过伤一样。云泽大喜,赶忙站起身,原地蹦了蹦,感觉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他试探着说:“神药啊!”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更是喜出望外,下意识的去拉地上的梁梦,激动说:“我完全好了,能动了、能说话了!”
他这一拉,直接将梁梦提了起来,但梁梦依旧保持下蹲姿态,身体及其僵硬。不见梁梦反映,云泽才想起先前的事,忙把梁梦轻轻放下,蹲下身说:“别急,我先给你解穴。”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暗骂:高兴糊涂了吧,你要会解穴,蛤蟆都能变吉普,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可话已出口,他又不好意思收回,只好继续装下去。云泽回想武打片里的场景,缓步来到梁梦身后,伸出手掌,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就差念咒语了。梁梦依旧蹲着,没有丝毫变化,尽管没有被解开穴道,但她依然高兴着,只要云泽好起来,她就感到踏实,就不会害怕任何危险。云泽无奈的摇摇头,显然武打篇里的动作不靠谱,看来只能等那男子回来,才能替梁梦等人解穴。
云泽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那帮清兵还在前面说话,不知在做什么。等了一会儿,云泽摸到灌木丛边,扒开草藤,向清兵所在的方向望去。借着清兵的火把,云泽看到,大约十几个清兵,正在忙着拨马皮、割马肉,从马皮的毛sè来看,正是王烈骑的那匹花马。不知怎的,云泽有些难过,花马是他要来的,尽管没有骑过它,但一路走来,多少有些感情,眼见花马如此下场,他怎能平静。
“公子。”一声低呼,把云泽吓了一跳,撇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男子。男子微微一笑:“公子真乃好身体,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云泽拱拱手:“这还要谢谢你的好药。”
男子说:“公子无需客气,我只是将功补过而已。”
云泽一愣,没明白对方的意思。男子摆摆手,转身走进灌木丛。云泽忙跟上去,指了指梁梦等人,压低声音说:“快给他们解穴吧,他们老这么站着、蹲着多累啊!”
男子说:“公子放心,他们再等上几个时辰也不会累。”
云泽颇为不满,心说:这家伙什么态度,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去腰里掏枪,打算逼着男子给几人解穴,一掏之下,顿感浑身冰凉,如同掉进冰窟。枪套里空空的,手枪已经不翼而飞,这着实让他感到不安,不,应该是害怕。枪呢,怎么不再自己身上?他不停暗问、不停回想。
见云泽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而且不再言语,显然有些不满,男子忙说:“公子,我想和你说说话,然后立马给他们解穴。”云泽应着,同男子原地坐下,脑子里却还在想枪的事。男子说:“公子,你要去明营吗?”
“是的。”云泽淡淡回道。男子说:“我想与公子同行,不知公子是否乐意?”
云泽一愣,一脸狐疑的望向男子:“你、你去明营干吗?”男子没忙着回答,听了听林外的动静,外面一片沉静,看来清兵已经回山前去了。
男子凑近云泽,压低声音说:“不瞒公子,我受皇上之命,来给洪大人送道秘旨。”云泽顿时瞪大眼睛,他想过男子的n多种身份,唯独没想到他居然是崇祯帝派来的秘使。从先前的所有表现来看,崇祯帝之所以派他来,显然是看中他的功夫,当然,应该还有他的忠诚。但云泽想不明白,男子武艺超群,应该轻易闯过清营,进入明营,为何还要跟自己同行呢?
男子说:“我知道公子有很多疑惑,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多说,我只想告诉公子,凭我一个人的本事,根本没法通过清营,而公子也无法独挡几面,若我们同行,便可相互关照,还有可能杀过清营。”
云泽默默点头,尽管还搞不清楚男子是否藏着什么目的,但他觉得男子说的很有道理,彼此关照,总比单打独斗强。云泽说:“行,我愿意与你同行。”
男子连声道谢:“多谢公子,等我回到朝廷,一定向皇上请功,皇上一定会重赏你。”
云泽闻言,忍不住放声大笑,心说:眼下的崇祯帝,整rì火烧眉毛,如坐针毡,哪里还有心情赏人;再说了,大明已是民穷国破,一个亡国之君,还拿什么赏人,就算封自己做王爷,那也只是空头支票,有名无实而已。
听到山前传来几声马嘶,云泽才想起眼下的处境,忙收住笑,稍显尴尬的说:“想到会被皇上赏,我都高兴的忘了分寸,见笑、见笑。”
男子干咳一声,有些难以接话,良久才冒出一句:“其实皇上真的很难!”
对这话,云泽多少能感受一点。关于崇祯帝,他事很了解的,当然,那些了解来自于历史记载。都说崇祯帝有颗重振大明的雄心,算得上勤政廉洁,也能识人,怎奈用人疑人,处事患得患失,难逃jiān臣挑拨,错杀忠臣,最终走向灭亡。在云泽看来,崇祯的失败,乃是整个后明的失败,他统治的大明国,如同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纵然他雄心万丈,也只能暂时堵漏,根本无法长治久安。守住一朝江山,仅有雄心是远远不够的,那需要君主有着巨大的凝聚力、智慧力、果决力,在这上面,崇祯帝差的很多。但不可否认,崇祯地的确是一个充满正气和骨气的人,从他吊死梅山之举就可见一斑。
云泽拍拍男子的肩:“你快给他们解穴,然后我们好赶路。”男子点点头,却没忙着起身,迟疑了会说:“我还有件事情要对公子说,希望公子能多多海涵。”
云泽说:“你尽管说,不用这么客气。”
男子说:“公子还记得先前在坡上的事吗?”云泽一顿,少时便反应过来:“躲在树上的人是你?”
男子说:“是的,当时我吃不准公子是哪边人,加之你拿的东西太怪,所以我没敢贸然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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