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淮想到可以见证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称霸中原,不由一阵心驰神往。
转念一想,眼下自己一无所有,又是人生地不熟,且不说一路上诸多的艰难险阻和各种未知因素,就算是能够顺利地到了齐国去,怕也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现在看着也是衣食无忧,可是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再大的恩情也总有用完的时候,倒不如趁着他们对自己还算不错,找他们借些路费,说不定日后还能念着自己的一点好。
在侍女的引领下,濮阳淮找到那古装男子的住处,正准备开口找他借钱。
便见那古装男子惊诧地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你怎么过来了?方才我爹派人过来叫我过去商量事情,不知道你是否介意,愿意一起过去共同参详一下?”
濮阳淮心知他只是出于礼仪上的邀请,对于人家的家族秘密,自己一个外人实在是不宜与闻。不过看他神情自然,应该不是什么机秘会议之类的。想想自己终究是要习惯于与众人周旋的,趁着这个机会去见见世面,多了解一下这春秋时期的风俗习惯和见闻也不错。
随着古装男子走出不远,来到了一处比较气派堂皇的华屋前,门口台阶处两名俏丽的侍女看到古装男子,纷纷向他躬身行礼道:“少庄主!”眼光却是不自禁地多看了濮阳淮两眼。
古装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便往门边上一让,示意一侧的濮阳淮先行入内。
濮阳淮大步入得厅内,略一抬头便见前些天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高坐在主位上,在他身后立着两名侍女;右首席上坐着的正是之前见过老先生,倒是右二席上坐着一名三十来岁的英武汉子看上去面生的很,而左边席上却是空无一人。
那中年男人与老先生正在说着什么,见到他走进来,不由均是愣了愣。随即两人先后起身相迎,笑着道:“时至今日,尚未来得及请教壮士名讳,实在是无礼之极?”
濮阳淮见他和那老者都是眼放精光的看着自己,总感觉浑身有些不太自在,心里暗道:大家都是男人,不就长得玉树临风了一点,有什么好看的!
想起自己的名字就是一阵神伤,正是因为当时一个濮阳的老人在淮河救了自己,才会有现在的名字。很快地收敛了黯然的神色,上前作揖道:“晚辈濮阳淮见过庄主和先生!”
中年男人恍然道:“原来是濮阳壮士,你来得正好!原本还担心你的伤势尚未完全痊愈,都没有能好好地感谢你上次的相助之恩!看你此刻的神情,今天可是务必要一醉方休!”
濮阳淮微笑道:“庄主你真是太客气了!”目光自然的看向右边第三席的位置。
中年男人见状大笑道:“壮士请上座!”邀请着他坐到左边首席去。
濮阳淮疑惑地看了看老先生,又看看后边的古装男子,犹自有些不太确定。
老先生对着他点头而笑道:“理该如此!”
古装男子也是连连邀请着他道:“请,濮阳少侠请……”而后坐在左边二席的位置上。
濮阳淮眼见推辞不过,谦谢一番之后,便依言有样学样跪坐到了左边首席上。
见到门口进来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雅的青年男子,一直沉默寡言的英武汉子也是一怔,待看到中年男人和老先生都是对他起身相迎,心下更是感到惊奇。直到想到他就是那个突然横空杀出来的救星时,仍是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是眼前的这副模样。
尽管他的心中有诸多疑惑,此时却也只能暂且放在一旁。
中年男人举起桌上盛满酒的鼎,遥相招呼道:“各位请!”说完,将鼎中的酒一饮而尽。
濮阳淮见他们一个个将鼎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也只能照样地端起桌前的鼎,将那浑浊不清的液体灌入口中。只觉得喉咙略微有点烧,唯有强忍着灌了下去。
各人陆续地将鼎放回桌上,几人身后的侍女及时地将鼎倒满了酒,然后肃立一旁。
中年男人最后一个将鼎重重地放回桌上,在厅内扫了一眼,沉声道:“狐兄你们此番不远千里而来,实在是叫我先氏受宠若惊。不意途中竟险些遭奸人所害,所幸有众壮士拼死相救,而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又有濮阳壮士出手相助,不然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他说话语气平静,可他身旁的侍女却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小心翼翼为他斟满了酒。
老神在在的老先生闻言,哈哈一笑道:“贤弟言重了,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再说老朽都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了,对生死之事其实早就看开了。”
转而又道:“老朽固然是死不足惜,可若是最后都不能够叶落归根,又难免会死不瞑目!少侠此次救了老朽,可谓恩同再造,这杯老朽敬你!”说完,举鼎相邀对面的濮阳淮。
濮阳淮虽然暗自腹诽这酒难喝得要死,可是在主人和这老者的盛意之下,也只能含笑将酒喝了下去。心中暗道:妹的,早知道就不跟不过来了。这古代的应酬果真是不简单,且不说那些繁文缛节,光是喝这种酒都是一种非人的考验。
老者见他将酒喝下,不经意地道:“濮阳少侠,不知你仙乡哪里,师承何处?”
濮阳淮听了心下为之一怔:难道说我是来自21世纪的人,为了演好替身的任务学了一些简单的格斗技巧,这壮士和少侠的称呼,如何当得起啊?
茫然的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可能是那天受伤的原因,我现在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众人都是侧耳恭听,想知道这个奇怪地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听他如此一说,只道是他不愿向各人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没有人再去多说什么。
看着侍女动作熟练而优雅的为两人倒满了酒,中年男人朝古装男子看了一眼,道:“且居,此次为父等能够平安回来,两位壮士居功至伟,你代为父敬两位一杯!”
古装男子闻言,看向上首的濮阳淮道:“濮阳少侠……”才发现他正在发愣,正想再次出声时,便听对面的英武汉子大叫道:“且居兄,咱们是自家兄弟,无须那般客套,请!”
古装男子见他已然将酒喝下,当即优雅的道:“请!”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对于濮阳淮的轻慢失礼,古装男子有些许尴尬,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待身后的侍女为自己满上酒之后,发现他仍然是愣在那里,不由得与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濮阳淮只觉得方才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一道灵光,偏偏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了。不禁好奇地道:“各位可不可以将方才所说的话,重新再说一遍?”
中年男人与老者对视了一眼,见他也是点了点头,便沉住气道:“我说两位壮士此次居功至伟,然后由且居代我敬两位一杯,不知道此举有何不妥之处?”
濮阳淮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暗道:自己在先氏山庄住了也差不多有十多天,只知道两人是父子,是这处山庄的主人,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刚刚听中年男人叫古装男子且居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奇怪的感觉。此刻联想起来,原来是他的名字太熟悉了。
心怕自己是一时听错了,压抑着激动,对着茫然不解的古装男子道:“你就是先且居?”
古装男子明知道他对在坐众人有着莫大的恩惠,可是被他两次当着众人的面无理对待,顿时腾地站起身来,叫道:“正是在下,请问少侠有何指教?”
濮阳淮站起身仔细地打量着他,年约三十一二,身高175cm左右,身材健壮结实,面目英挺秀直,气宇轩昂,确实是少有的伟岸男子,依稀有一番大将的风范。
一会儿满意地转过头,对一头雾水的中年男人道:“敢问庄主是否叫作先轸?”
中年男子微微一怔,淡淡地道:“贱名不足挂齿,让少侠见笑了!”
濮阳淮失声叫道:“真的是你们!”心道: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了春秋时期,正想着要借钱去找落难的晋公子重耳,想不到自己遇到的竟然是晋国最有名的先轸先且居两元帅父子。
中年男子(先轸)心想自己经营先氏山庄十多年,附近的人知道自己父子的名字,倒也是不足为奇,何以他会如此惊诧?狐疑地道:“少侠居然也会识得我等粗野山夫?”
濮阳淮看着这年约五十,留着一口浓密的胡子,和眉善目,不怒而威的男人,暗道: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率领晋军战无不胜、称霸中原的元帅先轸,竟然会是一个山大王。转念一想:自古草莽出英雄,看他将山庄整顿得秩序井然,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不禁满是疑惑地问道:“对了,你们不是晋国人吗,怎么会居住在这里的?”
先轸又是一怔,先氏山庄在此已有数百年之久,纵是山庄里也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来历。想不到这突然出现的青年人会知道这个,而现在看起来他知道的似乎远远不只这些。想到这里,朝着身旁的侍女挥了挥手,道:“都先下去吧,没有招呼你们,谁也不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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