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看了看赵奉璋,回道:“老夫日前是在此地与一少年相赌大蝗,你说那少年是你兄弟,他人现在何处?”
赵奉璋有心试一下面前这位大官是不是当朝宰相姚崇,只回道:“小人冒昧问一句,大人可是当朝宰相姚崇大人。”
姚崇听他这么一问,心中十分惊讶,说道:“你怎么知道老夫身份?”赵奉璋惊喜不已,道:“实不相瞒,大人上次在此与我兄弟相赌,他就已经识破了大人身份。”只听他马上又转道:“当时还是小人叫他不要泄露大人踪迹,以我兄弟性格,若不是小人给他说明利害,估计他当时就会说出大人身份。”
姚崇心想:“难怪上次那少年喊了一声‘姚大人’,原来他早已识破我的身份。”然后对赵奉璋道:“还是你机警啊,老夫上次出来是私访民情。”赵奉璋听得姚崇这一声夸奖,心如糖蜜,十分高兴的回道:“大人日理万机,小人做的这些何足道哉!只要大人一句话,小人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姚崇虽是十分正直的清官,但俗话说,开口不打笑脸人,这些好听的言语说给他听,他又怎么好拒绝?赵奉璋说完这些言语,姚崇点了点头,问道:“你兄弟他人现在何处?”
赵奉璋道:“他正在客舍睡觉了。”姚崇心想:“为何小二说他出去了。”也不多想,只叫赵奉璋去把他叫出来。
赵奉璋急急忙忙的朝客舍走去,是要去喊司乘法来见姚崇,但一到客舍,竟看见司乘法和店小二打缠在一起,这才上前相劝。司乘法听得赵奉璋说“姚大人正在门外相候”,就回道:“那个姚大人?”
赵奉璋道:“就是上次与你相赌山东大蝗的那个老头儿!”司乘法漫不经心的道:“原来是他。”赵奉璋却欣喜无比的说道:“兄弟啊,你发了!现在全长安城谁不知道山东大蝗成灾,不成想和你打赌的竟是当朝宰相,以他的身份地位,输给了你,你要求一些功名利禄,他还不给?”
在一旁的店小二突然冷笑起来。赵奉璋见他冷笑,道:“你笑什么?”店小二道:“我笑你们愚钝之极!”赵奉璋感到莫名其妙,说道:“你这店小二会不会说话,我们怎么愚钝?”
店小二道:“朝廷之中的人和你打赌,他若输给了你,岂会当真,为官之人,哪一个不是傲慢自大,你想赢他,他叫你死无全尸。”赵奉璋正想反驳,只听店小二继续道:“你没看见大堂那位大官来此,身带侍卫十多人,人人各挎短刀,是来杀人还是来赏赐!”赵奉璋驳道:“他是当朝宰相,随身带几个护卫倒也正常。”
店小二哈哈大笑,说道:“可是这位客官上次与那老者打赌,堵得是什么还记得吧。”赵奉璋猛然一醒,叫道:“哎呀,是啊,上次小兄弟一时赌气说自己如果赢了,要那老头当着长安百姓给他磕三个响头……”说着看向了司乘法。店小二道:“我本救你一命,叫你逃生,却没想到你这人如此不知好歹。”。
司乘法很是镇定,笑道:“看样子他是来给我磕头来了,上次非的和我打赌,现在来给我磕头我自然要去。”店小二、赵奉璋万没想到他会如此说来,心中都感惊讶,一时呆在那里不知如何应答。其时司乘法说这句话只是不愿在店小二面前示弱。他口一张,心中就已后悔,只是说出来的话在收回,又怕那店小二瞧他不起,故而假装淡定。
店小二好心救他实是出于一片至诚之心,只是他性格使然,强加不得。
司乘法把牙一咬,心想:“他妈的,死就死吧,我是21世纪的人,说不定古代的人还杀不死我了。”转身就大跨步朝酒楼厅堂走去,赵奉璋紧跟其后。
那店小二看司乘法走的英姿飒爽,不仅心生佩服,嘴中喃喃说道:“果然是一条汉子,我原想救他一命,没想到他天不怕地不怕,看来是我小家子气了。”说着也跟着他后面,朝厅堂走去。
司乘法、赵奉璋、店小二三人来到厅堂,赵奉璋和店小二都向姚崇行礼,只有司乘法站着不行礼,赵奉璋忙拉他衣角示意,他也不为所动。其实司乘法也不是故意不行礼,只是他从小长在21世纪,不知唐代的这些繁文缛节。
姚崇生性旷达,见到司乘法心中很是开心,也不责怪,当即站起身来,走到司乘法面前,拉起他双手,说道:“真乃奇才青年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敢问小友如何称呼?”司乘法、赵奉璋、店小二见姚崇如此行径,都感惊讶。司乘法回道:“司马之司,双名乘法。”姚崇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司小友,山东大蝗,小友预测精准,老夫愿赌服输。”随即朗声道:“一月之前,老夫在此与这司小友相赌山东大蝗之事,现在果真如司小友所说,山东蝗灾遍野,民不聊生,老夫是输了。”
他声若洪钟,吐字清晰,楼上楼下的食客闻声纷纷围拢过来,很多酒店常客、长安居民都知道一月之前有一老者和一少年在此下注山东大蝗,当时也都只当看笑话一样,毫不当真,甚至还要在茶余饭后谈论一番,然后相互大笑。但现下山东蝗虫成灾,已是不争事实,这老者竟是如此大官,来对质赌约,众食客和店内伙计都围拢过来,待看下文。
姚崇继续朗声说道:“老夫承蒙圣意,历经三朝,官至宰相,现又兼兵部尚书之职,但迂腐不堪,一月之前在此说司小友口出妄言,并与之下赌,实在是贻笑大方。”
围观众人见他身穿官袍,带有侍卫,本都暗想他是何种人物,现听他说“历经三朝,官至宰相,现又兼兵部尚书”,心下都知这是当朝宰相姚崇无疑。只是没想到名震一时的“救世宰相”竟会现身长安酒店。
姚崇为官清廉,在当时极负盛誉。众人一介布衣,均想今日能见他老人家一面,真是百世修来的福分,一些动情之人还流下泪来。
司乘法的双手被姚崇紧紧的握住,此时心中更是千种味道,意外之极。但总是不太相信,心里不禁反问道:“天啊,我居然和唐朝的宰相握手了,这可相当于国家总理啊。”其实他一生见过最大的官,还是在读初中之时,因去向一个女生表白被班主任得知,最后惊动了校长,于是乎,被校长叫到办公室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对他来讲能见到校长本是十分不易的事,现在居然和唐朝的总理握手,他更是不知所措,一时茫然若失,哑口无言。
姚崇见司乘法不说话,心想:“我上次和他相赌,肯定是得罪于他了。”转而说道:“上次和司小友相赌,司小友曾说,若是他赢,要我给他磕三个响头。这三个响头,老夫实在该磕。”
众人听完一片哗然,有的说道:“姚大人身居高位,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以?”姚崇道:“各位不必惊讶,第一,老夫有眼无珠,狂妄自大,该磕一个;第二,司小友本事高强,理应受一拜;第三,山东大蝗成灾,民不聊生,料想司小友必有良策相对,老夫代山东一地百姓相求司小友相助。”
姚崇侃侃而谈,司乘法句句听在耳中。但是心中七上八下,想道:“我草,唐代总理要向我磕头。”
姚崇说完欲要下跪,司乘法不由自主的将他一扶,自己就先跪了下去,说道:“姚大人折煞小人了,小人万不敢受此大礼。”司乘法这一扶,姚崇倒是深感意外,见他跪了下去,连忙将他扶起,说道:“司小友何须如此。”
此时,围观之众无不佩服姚崇礼贤下士,又见司乘法预测山东大蝗,光耀于人前,丝毫不已为傲,也都心中敬佩。
姚崇依旧握着司乘法双手,说道:“司小友,山东大蝗成灾,你是否愿意为朝廷、为这天下百姓效力?”司乘法回道:“小人何德何能,又没有参加科举考试,怎么能揽此大任?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姚崇大笑道:“你年纪轻轻就有通晓之能,才华不会在科举取出的宿儒之下,若你愿意接下此任,实在是天下苍生之福啊。”
在一旁的赵奉璋见姚崇对司乘法委以重任,司乘法又推辞不受,马上劝道司乘法,“兄弟,有姚大人为你撑腰,你又有通晓之才,这天下老百姓身受疾苦,你不为自己,也为天下百姓想一想嘛。如果这大蝗横行不治,又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司乘法心中惶喜,想道:“草泥马,考公务员如此之难,现在你们居然求我当公务员,还口口声声求我拯救天下百姓,如果让我老妈知道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被宰相大人求着做公务员,不知多开心。”
姚崇见司乘法沉默不语,说道:“好好好,司小友,你同意就好。”说着举起手中的尚方斩马剑,继续道:“这是当今天子所赐的尚方斩马剑,可先斩后奏。你去治理大蝗,必然阻力不少,这把尚方斩马剑就赠予你,切记,但依法令行之。”
司乘法单膝着地,接过宝剑,道:“大人如此重托,小人定当竭尽全力。”心中却道:“妈妈的,这可威风了,咔咔咔,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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