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跞,你和尘香先回去吧,你们明日都要上班,我明天休息。晚点和梦萸一起回。重症监护室不需要家人的陪护,你们在这也是徒劳。”杨博对离跞说道。
“是啊,这么晚了,你们放心回去吧,我刚看了下病历,姐姐手术顺利,一切指标都挺好的,我也就放心多了,晚点我也和杨博一块回去休息,明日再去公司查姐夫具体乘坐的航班。”梦萸对尘香和离跞说道。
“我明天请假陪你一起去吧。”尘香说。
“只是公司打电话来说联系不上姐夫,当初订的返航机票是出事的航班,姐夫应该是没坐那次航班的,平常姐夫出差快回来时都会打电话姐姐的。这次都没联系姐姐。估计是没坐呢。我只是去公司查下,你上班吧,有消息我联系你就行了。”梦萸对尘香说道。
“好吧,有事电话联系。”尘香说完,看向离跞。
离跞朝杨博点点头,遂跟尘香去了电梯口。
“你认识梦萸的姐姐?”进电梯后,离跞问道。
“只是我认识她。”尘香自包里掏出一粒达喜放进口里,继续说道:“她在宏济寺的晨雾中虔诚祈拜,美得似画中人。母亲也常去宏济寺温和而静静地叩拜,所以印象深刻。”
电梯门开了,离跞出了电梯对尘香说:“你先去大门口等着,我有点事,一会出去找你。”
“嗯。”尘香话未说完,离跞已经离去,转瞬没了影。
尘香一人无事,也不知离跞要去多久,便慢悠悠地兜兜转转,好一会才走出了弯转回廊。远远地便看到了秦医生和离跞站在放射科外面讲话。尘香正狐疑离跞怎么和秦医生这么熟络的样子呢,忽然想到自己人都住进去了,房租却还没给秦医生,便向两人走去。
离跞见尘香走过来,瞪了眼爆笑的秦炜,看着尘香说:“怎么还在这儿。”
秦炜憋着笑,见尘香正走近,忙强敛了笑意招呼道:“雒护士,可真巧。”
尘香没有回答离跞,笑着对秦炜说:“我本打算今日来找您呢,结果有事误了,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遇上了。”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吗?”秦炜指指自己的鼻子,再看看离跞问道。
“本来早该把房租送过来的,一直上班,今天休息搬家,晚上又有点事就给误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给您送过来。”尘香认真的说道。
“房租?”秦炜刚问出口,就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狠狠的盯着自己。想起离跞刚刚说到一半的话和给自己的卡。便立即改口道:“哦,房租啊,不急,什么时候得空给我都行,你住得习惯就好。要是忙,给我师弟也行。”
“你不是有卡吗?卡号给尘香,她网上转给你不就方便了。”离跞看似漫不经心的笑着对秦炜说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可我身上只有一张用离跞身份证开户的体己卡啊。没关系吧?”秦炜从钱包里抽出卡望着尘香说道。
“我当然没意见。”尘香说完看向离跞。
“你平日的体己钱怎么没见来问问我。”离跞不耐的对秦炜说道。
尘香忙掏出手机将卡号拍下来存入手机,将卡还给秦炜说道:“我回去后就转给您。”
“快点吧,都赶上夜宵的点了,还没吃晚饭。你去大门口等我,我去停车场倒车。”离跞对尘香说道。
尘香对秦炜笑笑,转身便走,刚迈出一步便被离跞拽回了身:“从放射科里直接出去不更近?”
尘香拍拍头,窘迫的进了放射科的门。
不见了尘香的身影,秦炜方笑出了声说道:“我是不是该改行当演员啊我?”
“喜剧演员也是让别人笑,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傻笑。”离跞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对一个姑娘认真起来,完全就不是你了呀。”秦炜顿了顿无奈地说道:“可是梦萸那小妮子该要伤心了。”
“我走了,尘香还在门口。”离跞说完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你的卡。”秦炜敛了笑,将卡抛给闻声转过来的离跞。
秦炜望着离跞在灯影下修长的身影,离跞平时看着冷漠淡然,其实内心重情重义。他能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个女孩,自己心里也透着真正的开心。
离跞并没有直接送尘香回家,而是带尘香去了一家名叫“周记潮汕砂锅粥”的夜宵大排档。
一张巨大的防漏帆布彩棚,圆桌,方凳,每张桌子顶上吊着一盏明亮的电灯,三三两两一桌,尘香看了下没空几张桌子,看来生意不错。
“你别看这铺设简单,粥却是一边带尘香择了一张靠边的空桌坐下。
“小跞,难得见你带朋友来,今天吃点什么?”老板满脸笑容走过来,用似粤语的普通话同离跞熟络的打着招呼。
“我朋友胃病犯了,老张你看什么养胃,便上什么吧。”离跞望了下尘香说道。
“我没事,随你吧,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尘香忙说道。
“你还有没事就吃吃达喜的癖好?”离跞笑着说道。
“要不就五谷养生粥吧。加些鲜贝,虾和鸡丝,既养胃又能调节小跞的口味。”老张说道。
“好。”离跞和尘香不约而同地脱口说道。
老张笑笑,便转身回厨房准备去了。
“你和秦医生很熟?”尘香问道。
“嗯,我们在同所学校学医,他高我一届。”离跞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怎么都没听说过。”尘香本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又没问过。”离跞笑着说道。
尘香觉得有时跟离跞讲话,简直是自找气受。觉得憋了气,想要反驳回来吧,偏又找不出他话里的错处。索性闭了口,趴在桌子上发呆。
好在很快上了粥,一大砂锅五谷粥,鲜贝,虾,鸡丝,香菜,香气扑鼻,红白黄绿,色泽清新鲜明。尘香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真的饿了。
“好多,我们能吃完吗?”尘香不确定地说道。
“并不多。”离跞笑着说道。并从锅里盛了一大碗递给尘香。
香味四溢,尘香接过来,毫不客气地准备开吃。刚吃一口,便惊讶地说:“不稠不稀,入口软糯鲜香,离跞,你可太会找吃的了。”
“谢谢夸奖。”上菜的老张笑着接过了尘香的话。
一盘清炒芥蓝,一盘油焖香辣虾,一蝶素拍凉拌黄瓜。尘香望望刚刚端上来的小菜立即说:“大实话,我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欢迎以后和小跞常来。”老张笑着说道。
“一定,必须的。”尘香高兴地说道。
“那你们慢用,我去忙我的了。”老张说完,朝离跞点点头离去了。
尘香见其他桌的客人,都是由一些潮汕姑娘们负责点餐上菜,唯独离跞是老张亲自热情招待,正纳闷间听离跞说道:“别左瞧右看的,我跟老张比较熟而已,这粥要趁热才好吃。”
一顿夜宵吃下来,近十二点了,尘香想起答应转给秦炜的房租,便要急着回家。
“去步行街附近转转,你胃病犯了,刚又吃得饱,当心积食。”晚风中,离跞柔声说道。
许是晚风清凉舒适,许是离跞难得的温柔,又或者真的担心胃不适,总之尘香没有推拒,也没有想过这个点散步有多匪夷所思。而是和离跞在夜色中渐渐走远。
一大早,尘香便接到了梦萸的电话,原来姐夫是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电话关机而已,听说了姐姐的状况,便订了昨晚的航班,一早就到医院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尘香也莫名安心。
下班后,跟尘香同下班的科室姐妹们都来询问梦萸家的近况,尘香一一作答,出了电梯,尘香正欲同大家分道去院外最近的花店。却听到离跞的声音:“尘香。”
尘香循声望去,离跞正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提着果篮,站在人群外朝自己说:“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一起去吧。”
尘香跟同事们道别,穿过人群到离跞身旁说:“你准备的是你准备的,我自有我的心意。”
“这个是为你准备的。”离跞说着将手中的鲜花举向了尘香。
尘香想起前两日在家不过是询问离跞要不要回家去,就被他逼到手脚无措,尘香相信不论何时何地,只要忤逆了离跞,他是什么行为都做得出来的。便嘻笑着接过了花说道:“却之不恭。”
这一幕落在几个同事眼里,就如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里。冷漠的离跞,淡然的尘香,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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