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曲从那书房等了良久,却不见闻毅成回来,心中烦了,瞧看那刘墨卿,正从那书架上翻来覆去的探看。
“你在瞧什么,何时如此好学了。”九曲和那墨卿讲道。
“素闻长风镖局枪法冠绝天下,我且瞧瞧此间可有端倪。”墨卿仍是翻看书籍。
“可有什么枪法练谱?”九曲问道。
“没得,尽是一些旁门别派杂七杂八的功夫,还有些医药典籍,史料书本。”墨卿蹲下身子,看那底下几排。
“绝技定是秘传,怎么会放于书架之上。”姜九曲靠着椅子,心中烦躁。
是时,一人敲门而进,是那镖局弟子。
“镖头请两位侠客宴席,请随我来。”那镖局子弟身着黄衣,无纹无绣,应是个见习。
九曲二人出门,但见天色未晚,心中悬疑。
随那镖局弟子行了不久,便至一房前。
九曲二人走进,但看屋中圆桌,坐着数人,几人镖局衣着,特别一人纹绣花衣,又是暗黄深沉,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那长风永镇狄关,又一人坐在身旁,乃是闻毅成,二人再看见,一人飞鱼绣春,头顶纱帽,九曲心中一想,正是那从门前驾马撞他的锦衣卫。瞧看一眼,但觉那锦衣卫却没注意到她。
闻毅成见九曲墨卿来了,便起身说道:“缘起难挡,今日两位好友一齐来此,且听我说给大家认识。”
闻毅成示那花一幕说道:“这位官人乃是锦衣缉事千户花一幕,朝廷留香阁阁主之子,自幼习得一番武艺,弱冠之年中武举,当今圣上即位后,封在锦衣卫做事。”花一幕听闻毅成这番夸赞,便向那九曲点头示意,九曲心想:“这锦衣卫之人果然目中无人,飞马撞了我,此刻竟然是丝毫不记得。”
闻毅成又指那九曲说道:“这女侠姓姜名九曲,原长留护法,近年自立帮会,为人侠义,乃是江湖中少有的女中豪杰。”花一幕听得这话,回道:“素问朝天阙帮主乃一女中豪侠,幸会。”
姜九曲听了这话心中欢喜,想竟然还认得自己,也是纳闷。
那闻毅成安排那九曲二人坐下。
镖局侍奉纷纷上酒上菜。
那狄关和那九曲说道:“我听闻你帮里兄弟数众,若不尽皆入我长风镖局,一起为事岂不美哉。”九曲听闻一愣,那墨卿倒是心中一番思量:“不亏是狄总镖头,九曲还没开口,已通起意图。”
九曲忙回道:“行镖之事,没得一番武艺可是难的,我兄弟尽皆不善武,如何能走镖。”
狄关大笑,说道:“哪有人生得便会武艺,你看我长风镖局弟子,哪个不是勤修苦练,学得功夫。”
九曲此刻心中万般思索,狄关既然开口,如何回复。
那花一幕不亏是混迹官场,眼看姜九曲须得时间思量,便即刻开口解围,和那狄关说道:“狄前辈,无事不登三,既然说道武艺,我来此确有一事相求。”
狄关闻此,说到:“一幕兄弟客气,有事但说无妨。”
“我此行金陵,乃是应了朝廷号令,护送使者出漠北,临行前,指挥使嘱托漠北善马上作战,绣春刀刀身不足四尺,恐怕难以为战,吩咐我来金陵之际,寻长风镖局学得一招半式的枪法,不至于到时候急事兵刃难使。”花一幕言真意切,和那狄关讲道。
狄关思索半分,回道:“纵阁下聪明瑞会,也难以短时学得精湛的枪法。”
狄关又说道:“我镖局枪法主使两套,一套入门岳家枪法,一套便是霸王枪决。”
花一幕思量:“向来听说霸王枪诀纵横江湖,可说是那当朝第一枪决,那岳家枪法乃是枪法入门套路,在锦衣卫校场之时也见得有教官教习这套枪法。”
花一幕思量一番,说道:“不若镖头传我几招岳家枪法,聊胜于无。”
狄关听闻大笑,双手拍了两下。
狄关两拍手掌,但看门外应声走进一人,身着镖局黄麻衣服,手执一杆长枪,相貌英俊,器宇轩昂。
姜九曲回身看去,只觉似曾相识,寻思了一会儿,低声和那墨卿说道:“雪洛寒。”
闻毅成看得雪洛寒持枪而入,不禁一笑,说道:“你这出场还带兵刃,快放下入座。”
雪洛寒略觉尴尬,放下长枪,坐了下来。
花一幕心中诧异说道:“这位仁兄是谁?狄总镖头这一番拍手,我怎么有种相如见卓文之感。”
在座众人听得这话不禁一笑,尽道那狄总镖头还如年轻一般耍帅。
雪洛寒低头不语,但觉颜面丢尽。
闻毅成见狄关没言语,便开口说道:“镖局早已接了朝廷文书,择一功夫高深的镖师护你同去漠北,皇甫遥尊使之忧,朝廷依然忧之。”
花一幕心中欢喜,但看那雪洛寒眉目凌厉,又看向门旁长抢,锋芒毕露,令人不寒而栗,此刻如获至宝一般,当下端起酒杯敬那雪落寒,桌上众人尽皆镖局掌事,皆豪饮一番。
九曲从那酒桌之上,多有思量,想得要不要带人投这镖局。
是夜,九曲二人便在这镖局歇息,花一幕雪落寒便皆骑了马匹,奔向皇城。
骑马行间,花一幕瞧看那雪洛寒控马有术,又是横托长枪犹如无物,不禁佩服,便和那洛寒论马术枪术,想学得几招。江湖皆说那锦衣卫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看此时,花一幕这番见贤思齐,却是实之少见。
不久,二人便已至皇城,此时已是后半夜。
“且先去吏部报命?”花一幕问向雪洛寒。
“不必了,我们直接去那郭大人府上便好。”雪洛寒回花一幕道。
二人便策马扬鞭,径往郭府。却看二人行去之后,一房檐之上,一人腰间单剑,身披黑白道袍,见得花一幕二人,便几个垫步飞檐走壁穿在数数房顶之上。
那穿着黑白道袍之人,十几个跃步,便跳至一间大屋顶上,翻身下来,从那窗口跃入,落在屋内。
“魏大人,花一幕已到金陵。”那人直便开口说道,但看那屋中坐着一人,戴着乌纱,身旁烛光闪烁。
“你看他身手如何。”那魏大人回道。
“腰间戴一短刀,看不出功力如何,不过他身边同行一人,手托长枪,马术精湛可见。”那人回魏大人说道。
“你且去吧,记住,若有紧急,万分要护住情报,自己脱身要紧。”那魏大人目光闪烁着身旁烛光,随已然半夜,却不见他眉目之间有何疲倦之意。
“是。”言毕,那黑白道袍之人翻身从窗外飞出,一身轻功了得,直赶那花一幕二人而去。
但看那魏大人见那人一走,自己兀自点墨,不知书写着什么。
且说那飞檐走壁之人是谁,竟是从房上穿梭飞走,眼看便要赶上两匹快马,不是他人,正是那武当纯阳子莫知秋,受那张三丰真人传授,习得一身护体纯阳无极功,此刻只需丹田使力,阴阳调运,脚下生风,追那快马实是易事,各位看官定然怀疑,那张三丰南宋人士,怎么此刻明朝历经三朝仍有亲传弟子,原是那三丰真人自倚天屠龙功之后,又创了一套太极神功,这功夫养心护体,又加之三丰属道教善养生,此刻仍是活在世间,不过早已闭关,弟子甚少,史料有载,那成祖朱棣也是数番寻那三丰真人,寻长生之术,却是每每落空,找之不见。
但看那莫知秋,房檐穿梭靠近那花一幕,便翻身下来,落在路上奔走,又是故意把步子踏实。
花一幕和那雪落寒行间,花一幕突感异常,双儿一凛,勒住马头停下,雪洛寒见此,也勒住马身,不解其意。
只见那花一幕环顾四周,说道:“身后有人。”雪落寒望向左右,不见动静,但不自觉已是握紧抢柄。
二人正愣见,但看那莫知秋飞步赶上,脚下急速,左右难辨,黑白道袍间杂,甚至难看人影。
花一幕雪洛寒自知此人功夫身后不敢怠慢,那花一幕更是翻身下马,擦出绣春刀,但看那绣春宝刀寒光凛冽,月影之下,阴森非凡。
莫知秋已然接近,脚下一点,飞身抽剑,大喊一声:“素问花千户功夫了得,今日特来领教。”
花一幕听得这话,和那雪洛寒说道:“他既奔我而来,且教我与他会会,仁兄切莫插手。”雪洛寒听此,勒了勒马步,插枪入地,但看那枪尾小尖立时如霹雳一般窜在石板地面之中。
花一幕此刻手拂宝刀,旋身几步上前,出刀挑向那莫知秋。
莫知秋“哈哈”一笑,未及落地,持剑横扫,凌厉剑气切向花一幕。
花一幕一眼便辨出这剑法,乃是武当“清风剑法”,花一幕知这剑法虽然气势甚足,但力道微弱,自己便还是持刀上挑,及至刀触剑气,花一幕突感那剑气甚重,自己上挑刀乃是手腕使力,立时便感没法对招,忙左脚一点,向右一个雁行躲开,又觉那剑气压制之下,脚腕压得生疼。
花一幕惊呼:“阁下何人,清风剑法怎有如此威力!”
“武当纯阳子,莫知秋。”莫知秋已然落地,和那一幕说道,没等那花一幕站稳,回手又是一剑,连绵剑气汇聚一线,几欲重创花一幕,正是那一招清风剑法“源清流洁”,花一幕不敢疏忽,又是忙向后一个雁行功躲开,双手持刀护于面前,但看那剑气纵横劈来,刀身“铛”的一声,一幕人被推开,官帽掀飞,长风随气而起,花一幕惊出一身冷汗,定眼看去,莫知秋这一剑之后,并未追击,而是持剑背后,立于原地,那剑气也是坲得他头发凌乱,黑白长袍飘飘,但看那一幕身前,扬尘地裂,这般威力,决然不是清风剑法。
那雪洛寒在一旁瞧看,几欲出手,却看那莫知秋收剑背在身后,没想追击,便翻身下马,双手抱拳而道:“纯阳子果然武功了得,不过这半夜拦路,到底有何指教。”花一幕手中回力,持刀站起身来。
“哈哈,我与二人同去郭府。”莫知秋大笑而道。
“此话怎讲。”花一幕起身收刀入鞘,问道。
“锦衣千户花一幕忠心报国,不惧危机护使出漠北,在下万分敬佩,盼能舍命陪君子,一道同行。”莫知秋言声凌厉,目光如炬,和那花一幕说道。
花一幕听闻大喜,忙探步上去握住莫知秋左手,又是拉了雪洛寒,三人便一手挽一手,相顾而笑,后一同往郭府。
后一幕三人有诗云:“
丹心一片青云志,
月下刀剑化作情。
飞马长嘶人长啸,
扬尘漠北不忍还。
杀敌临阵卷铁甲,
断戟折枪立英魂。
胡虏闻名望风寒,
却殒金陵内家人。”
中原大地多英俊,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南有将星起,黄河北者莫后尘,远在燕京城中沐王府,一场风波,也是悄然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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