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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枕奇梦》第十五回,昆仑山老君见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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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昆仑的一路上,太上老君问昆仑奴,“你学过道没有?”

昆仑奴道:“自小生来神气壮,乾坤万里曾游荡。()英雄天下显威名,豪杰人家做模样。

万国九州任我行,五湖四海从吾撞。皆因学道荡天涯,只为寻师游地旷。

常年衣钵谨随身,每日心神不可放。沿地云游数十遭,到处闲行百余趟。

因此才得遇真人,引开大道金光亮。先将婴儿姹女收,后把木母金公放。

明堂肾水入华池,重楼肝火投心脏。

也算学过。”

太上老君听了,又问,“那你的师父是谁?”

昆仑奴道:“他不曾讲,我不曾问。”

太上老君道:“你真是傻,傻到家了。”

然后他一直在嘱咐昆仑奴,要少说话,多办事;话不投机半句多;言多必失;沉默是金之类的话。昆仑奴道:“主人,我不说话,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太上老君惊奇道:“把你卖了,这是怎么说的?”

昆仑奴道:“你刚才说的,沉默是金。我要是不说话,我就浑身都是金子了,那你还不早晚把我卖了!”

太上老君笑道:“瞧你那样,说青不青,说黑不黑的,还浑身是金子呢,太阳打西边出来吧!”

昆仑奴道:“主人,人是有自尊的,妖也是有自尊的啊。你伤我自尊了。我一定要混一身金子给你看看。哼!”

太上老君乐得合不拢嘴,“那敢情好,你就混一身金子给我看看吧!”

昆仑奴紧闭着嘴,再也不说话了。

他们飞近了昆仑山,太上老君指着雄伟高大的昆仑山道:“这昆仑山可是有名的仙山呀,这昆仑山,在西北方向,实际上是天帝的下方的都城,有陆吾神掌管。其神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这个神,管天宫的九部及天帝的花园。有兽,形状如羊而四角,名叫土蝼,食人。有鸟,形状如蜂,大如鸳鸯,名叫钦原,蜇到鸟兽鸟兽就会死,蜇到树木树木就会枯。有鸟,名叫鹑鸟,管理天帝帝的各种服装。有木,形状如棠,黄花赤实,其味如李而无核,名沙棠,可以避水,吃了他不会被水淹死。有草,名薲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吃了它可以消除疲劳。黄河源于这里,向南流东注于无达。赤水源于这里,而东南流注于氾天之水。洋水源于这里,而西南流注于丑涂之水。黑水源于这里,而西流注于大杅。这里灵气充沛,多怪鸟兽。昆仑山为天柱,气上通天。当然,一般人是上不去的。昆仑山分三层:下面的叫樊桐,又叫板桐、又叫凉风山,普通百姓到达这里,就可以不死了。中间叫玄圃,又叫阆风;到这里的人就有了神通,可以呼风唤雨了。在最上面叫层城,又叫天庭,那是天帝居住的地方,登上去自然就是神仙了。昆仑山方八百里,高万仞。山顶有大树似的稻谷,高五寻,粗细要五人合抱。昆仑山每一面有九眼井,每眼井都有玉石制成的围栏。昆仑山每一面有九道门,而每道门都有开明神兽守卫着,是众多天神聚会的地方。众多天神聚集的地方在八方山岩之间,赤水岸边,不是夷羿那样本事的人就不能登上最上面的。哎,昆仑奴,我给你说了那么多话,你怎么不回答?”

昆仑奴默然不语,他啃着自己的指甲。他心说,我在这都生活了一两千年了,经常到昆仑山上玩耍,还能不知道昆仑山上都是有什么:昆仑山有昆陵之地,其高出日月之上。山有九层,每层相去万里。有云色,从下望之,如城阙之象。四面有风,群仙常驾龙乘鹤,游戏其间。四面风者,言东南西北一时俱起也。又有袪尘之风,若衣服尘污者,风至吹之,衣则净如浣濯。甘露蒙蒙似雾,着草木则滴沥如珠。亦有朱露,望之色如丹,着木石赭然,如朱雪洒焉。以瑶器承之,如米?台。昆仑山者,西方曰须弥山,对七星之下,出碧海之中。上有九层,第六层有五色玉树,荫翳五百里,夜至水上,其光如烛。第三层有禾穟,一株满车。有瓜如桂,有奈冬生如碧色,以玉井水洗食之,骨轻柔能腾虚也。第五层有神龟,长一尺九寸,有四翼,万岁则升木而居,亦能言。第九层山形渐小狭,下有芝田蕙圃,皆数百顷,群仙种耨焉。傍有瑶台十二,各广千步,皆五色玉为台基。最下层有流精霄阙,直上四十丈。东有风**师阙。南有丹密云,望之如丹色,丹云四垂周密。西有螭潭,多龙螭,皆白色,千岁一蜕其五脏。此潭左侧有五色石,皆云是白螭肠化成此石。有琅玕璆琳之玉,煎可以为脂。北有珍林别出,折枝相扣,音声和韵。九河分流。南有赤陂红波,千劫一竭,千劫水乃更生也。我能不能不死我不知道,反正我登上了凉风山。我能不能呼风唤雨我不知道,反正我登上悬圃的时候,身上大汗淋漓。于是我想,能凉快凉快就好了。于是就真有凉风习习。我的身上很脏,我想,要是有一阵雨,能让我淋浴淋浴就好了。于是就真的飘过一阵大雨。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神仙。当我站在那个叫天庭的地方,我觉得,不过尔尔。下来还是吃那么多粮食。我还吃过那种叫沙棠的果子,所以我的水性才这么好。

太上老君看昆仑奴脚下的云是黑色的,就道:“也不讲个面子,那黑云都是妖怪驾的,我们这是上天。待我给你变成白云,也显得黑白分明。”

昆仑奴心道:“那驾着七彩祥云的,算咋回事。真复杂。”

太上老君道:“我都把你的云变白色了,你也不说声谢谢。”

昆仑奴心道:“感谢感谢,都在心里面呢!”

太上老君郁闷,“你是不是真傻呀。半天都不说话。”

昆仑奴心道:“都说‘不说话,还能把你当哑巴卖了’!我就是要当一回哑巴试试。”他很想说话,他于是啃指甲。

太上老君心里很烦,哼,你不说话,那我跟谁对话呀。你不说话我就把你送人。

他们飞上了昆仑山,又西行一千余里。就是王母娘娘所居宫阙,就在龟山之春山西那之都、昆仑玄圃阆风之苑,也即是群玉山了。有金城千重,玉楼十二,琼华之阙,光碧之堂,九层玄台,紫翠丹房。左带瑶池,右环翠水。其山之下,弱水九重,洪涛万丈,非飙车羽轮不可到也。所谓玉阙塈天,绿台承霄,青琳之宇、硃紫之房,连琳彩帐,明月四朗。戴华胜,佩灵章,左侍仙女,右侍羽童,宝盖沓映,羽旗廕庭。轩砌之下,植以白环之树,丹刚之林,空青万条瑶干。千寻无风,而神籁自韵,琅然皆九奏八会之音也。

王母乘紫云之辇,驾九色斑龙,带天真之策,佩金刚灵玺,黄锦之服,文彩鲜明,金光奕奕,腰分景色之剑,结飞云大绶,头上华髻,戴太真晨缨之冠,蹑方琼凤文之履,可年二十许,天姿奄蔼,灵颜绝世,下车扶侍二女迎接太上老君,一同登上瑶台。王母娘娘设以天厨。芳花百果,紫芝萎蕊,纷若瑱摞,精珍异常,非世所有。又命侍女王子登弹八珍之璈,董双成吹云和之笙,石公子击昆庭之玉,许飞琼鼓震灵之簧,婉凌华拊吾陵之石,范成君拍洞阴之磬,段安香作九天之钧,法婴歌玄灵之曲。众声激朗,清音骇空。

王母娘娘道:“老君此番又下凡操劳,不知如何?”

太上老君道:“那周昭王顽固不化,喜欢打仗和扩充疆土,我只好辞了图书馆长的职务,西行一番想寻找可度之人。”

王母娘娘看了伺立在太上老君一旁的昆仑奴,“这就是你收的徒弟?”

太上老君道:“不是,是跟班。”

王母娘娘道:“哦,这么黑呀!”

太上老君道:“实在,不喜欢多说话。”

王母娘娘道:“是吗,现在实在人太少了,信口雌黄的人太多了。难得。叫什么名字?”

太上老君道:“昆仑奴。”

王母娘娘道:“嗯,昆仑奴,赏你个桃吃。”

昆仑奴接过仙女递过的桃子,做了个揖,权当谢谢。

王母娘娘笑道:“就是不喜欢说话。”

这时有仙女来报,玉帝驾临。王母娘娘与太上老君急忙到门口迎接。玉帝见太上老君也在,呵呵笑道:“老君一不在天上,寡人寂寞了好多呀!”

太上老君道:“陛下手下能人无数,少了我一个老头儿也无所谓。”

玉帝道:“可是他们都不会炼制呀!”他的目光又看见了昆仑奴,惊讶道:“这时谁,好壮实!”

太上老君道:“这是我新收的跟班,挺老实的。”

玉帝道:“是吗?我试试。昆仑奴,你看见了吗,那块山顶之上,有一朵灵芝,你快去采来给王母娘娘。”

昆仑奴顺玉帝的手指,果见不远有一峰顶,顶上生一霞光艳艳的七彩灵芝。但他又回望着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道:“你去吧。”昆仑奴才腾云向着灵芝飞去。可他飞到离灵芝数丈远的时候,忽有狂风大作,一头黑色大蛇自峰顶腾云驾雾向他恶狠狠扑来。昆仑奴猝不及防,只得赤手空拳,和大蛇缠斗起来。那大蛇天生神力,这昆仑奴却也不弱,两个你来我往战了半晌。昆仑奴已累得要死,却仍不肯撤退。

玉帝夸道:“实在。”

王母娘娘如有所思,“有点傻劲。”

太上老君道:“就是不知道变通。”

这时那昆仑奴力气已弱,手脚软,便漏了破绽。那大蛇趁势扑来,把昆仑奴紧紧缠住。

王母娘娘有些紧张,她想使法力救了昆仑奴,但看了看正津津有味欣赏昆仑奴和大蛇搏斗的玉帝和太上老君,又忍住了。

昆仑奴用两手死死握住大蛇的脖子,和它抗拒着。大蛇长着大嘴,露着毒牙,想咬昆仑奴,无奈被昆仑奴一次又一次地推开了。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昆仑奴心里在暗暗叫苦,他***,我的力气就要耗尽了,看样子再过一会,我就要命丧于此!

忽然,他灵机一动,顺着大蛇的劲把大蛇拉近来,正好自己的嘴可以啃到大蛇的脖子。于是他就抱着大蛇的脖子,狠狠地又咬又啃又吸,那大蛇疼得反倒要挣脱开去。昆仑奴哪里敢丢,只是死死地抱住,咬住,并把吸到的大蛇的血液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那大蛇更是拼命地挣扎,但哪里挣得脱。终于,那大蛇精疲力尽,慢慢瘫软了。昆仑奴却还是死死地不肯放手,直到玉帝喊道:“蛇已经死了,死了。”他才现蛇是真的死了。

他把大蛇扔进了山谷,采了灵芝,浑身血淋淋地来到瑶台,把灵芝献上。

王母娘娘笑道:“可惜了我一条看灵芝的灵蛇。”

玉帝对太上老君道:“能不能把昆仑奴给我做跟班?”

太上老君也觉得昆仑奴实在,有一股勇往直前的执着精神。“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言非虚。很想把他带在身边培养,成为自己真正的弟子。可是玉帝金口一开,他也不好驳回。他于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然可以了。昆仑奴,还不谢恩?”

昆仑奴听了,望着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道:“还不快谢恩?”

昆仑奴心道:你真的把我卖了。他默然跪在玉帝面前磕了个头,但不说话。

太上老君解释道:“昆仑奴天生不爱说话,请玉帝谅解。”

玉帝高兴地道:“不爱说话,那很好,很好。昆仑奴听封。我就封你做御前总管,卷帘大将,随时伴驾。不过这名字呀,不能叫昆仑奴,这名字歧视的含义很明显嘛!就叫卷帘大将好了。”

太上老君心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玉帝就是玉帝,久久坐在办公室中,能想到的就是比我想的周全。”

玉帝又让金甲力士取了一条宝杖,给昆仑奴做武器。道:“宝杖原来名誉大,本是月里梭罗派。吴刚伐下一枝来,鲁班制造工夫盖。里边一条金趁心,外边万道珠丝玠。名称宝杖善降妖,永镇灵霄能伏怪。”

昆仑奴听了,又趴在地上磕了个头,那头,把玉石铺就的地板撞得咚咚响。

玉帝道:“实在,太实在了。”

王母道:“实在,实在可爱。”

太上老君无奈地道:“实在,确实实在,实实在在。”他心里哀叹,这回下了昆仑山再西行,又没有伴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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