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用车上与jī鸭为邻处了半个多xiao时后,我终于又看到了县城里那些熟悉的矮房子——可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他们矮——我想任何一个在jī鸭堆里待了半个多xiao时的人,看到这些代表着有人类活动的居所,都会觉得他们像曼哈顿一样繁华的。
刚进县城,农用车就把我们给撂了下来,说是自己得去旁边的自由市场下货了;我逃难一样带着一身jī屎味从货厢里爬了出来,末了还得对这个帮了大忙的车主千恩万谢。可书呆子却好像已经在这半个xiao时里和那满脸络腮胡的车主hún成了莫逆之jiao,嘴里叼着一根车主散的劣质的香烟,和他勾着肩,搭着背,斜眼瞟着正点头哈腰的我,就好像他也是车主,搭车的只有我一个人。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那辆面包把我们扔下的地方是在县城西边郊外的的一个水库旁——那是一个供给全县饮用水的水库。提到那个水库,我突然想到,自己xiao时候还在父亲的带领下去那水库里去游过冬泳,结果就在那年的大年三十的凌晨,一辆装了二十多个赶回家过年乘客的长途大巴,一头扎进了水库里……无一生还,当时引起了轩然**o,因为是大年三十出的事儿,所以我还有些印象——只是不知道我看到的那辆鬼车,是不是就是这一辆呢?
言归正传,告别车主后,按照我的计划,我们回到县城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应该先去找若水拿回我那些遗落在宾馆里的行李,然后赶紧返回省城去找那个叫麻姑的婆娘。可当我习惯xìng的准备掏手机出来给若水打电话的时候,这一掏,我却掏了个空,随即才反应过来——手机在我进派出所时就被那个胖警察给没收了,出拘留所时,也没人还给我——我那手机不值钱,不过就是一部已经被磨得划痕四溢的iphone——不过不是4代,而是一个在二手贩子那里低价购入的2代。手机丢了不可惜,倒是现在无法查到里边存那些电话号码,却是让我非常的懊恼。
就像现在一样,当我想要联系若水时,才现自己一不知道她的住址,二却是连她的手机号码都查不到了。
幸好,我曾在若水她堂哥的刑警队去过,所以我虽然觉得有点唐突,但现在却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得硬着头皮去找她的堂哥做联络人了。我把现在的情况如实说出后,书呆子也没有什么异议——或者说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这里,一直在埋头思考着什么,所以只是“哦”“哦”的应了几声,我也没客气,就权当他是默认了。
不过现在才早上不到七点,想来刑警队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我正准备想点什么办法去消化一下这难得的空闲时光——哪怕是找个躺椅让我能够眯一xiao会都好,折腾了一夜,现在正是困意上来,最难熬的时间,我觉得自己人都轻飘飘的。
要不先去吃个早饭?昨晚老大把我们请到滨江楼里,可是却一道菜也没上就把我们给撵了出来,现在等我回想起来,才现的肚子都已经是饿得前xiong贴后背了,可我正准备去找早点摊,就听得一直沉默了许久的书呆子突然话了……
“唉!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书呆子突然的这句话把我说得愣头愣脑的,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底自己忘记什么了,只得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你说能让我看看那个被埋在水泥里的香包的?怎么?想翻脸不认账啊?”书呆子忍不住提醒道!
我一拍脑门!心里暗骂一声:“草!我居然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要说从我离开家到现在,我本来就是奔着那香包去的,可是这一路一会闹鬼一会闹杀人的,一刻都不得消停,竟然让我连自己的本来目的都有点模糊了——书呆子这一提醒我才回忆起来,当初我留在县城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他来看那个水泥里女尸身上的香包。
不过也好,不管我是要去找若水还是书呆子要看那香包,都必须得先经过她的堂哥;于是我强打起精神,也不准备休息了,就准备和书呆子一起立即赶往刑警队。
因为那个铝制的钱箱子拿在手里的确是太招摇,我让书呆子找个地方先存放一下,等回头办完事儿再来取。这个提议书呆子倒是没反对,不过我的本意是存在银行里,可书呆子却说什么都不肯,硬什么说现在银行比黑社会还黑,他相信谁都不会相信银行——我久劝不下只得作罢,想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书呆子从箱子里取出一万块钱来,然后去批市场买了一个大号拉杆箱,把钱箱子装了进去——接着找了一家看起来还过得去的招待所,找我要身份证开了个房间(这家伙硬说自己身份证早丢了),预付了十天的房钱后,把拉杆箱往房间一丢,锁门、走人一气呵成……我觉得这样不太安全,可他却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一个随意摆放在旅馆房间里的拉杆箱里居然藏有几十万巨款呢?我虽仍心存疑虑,但接钱的不是我,我也不准备去管这笔钱,想来想去还是由了他。
办完事打了个车来到刑警大队门口,已经是上午九点来钟。我给门岗的警察说我们来找萧队长,门岗也没多问,见我们没带啥东西查了查我们的证件就让我们进去了——可我却明显的现他在听到我们说要找的人时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这变化虽然是一闪而过却刚好被我看了个正着。一路向若水堂哥的办公室走去,我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暗想莫不是“堂哥”出了什么事儿才好。
到了办公室门口,我俩敲门进去,却现他“堂哥”的办公桌前空空如也,一问邻座的警察才知道他已经请假两天了。我心说请假没什么,只要没出什么事就好办——无外乎我另想办法上门去找罢了,正准备告辞离开,就听得书呆子突然问了一句:“那萧队长什么时候回来呢?”
却不想接待我们的警察脱口就是一句:“那估计得看他妹妹什么时候能好些了……”
“他妹妹?怎么回事?若水怎么了?”我听到这句话时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连忙追问道——我虽然不知道若水的堂哥到底有几个妹妹,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说的必是若水无疑。此时那个警察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不肯再多说,只是让我自己去一看便知;随即他在内部通讯录上抄了“堂哥”的地址和电话给我,之后再任由我怎么问,就再也不肯透1ù半点信息了。
我们只得怏怏的离开了刑警队,先是给“堂哥”打电话,却一直提示无法接通。我们只得再打了个车,向那个警察抄给我们的地址直接寻了过去。
那个地址是在邻县,但离我们县的距离不过三十来公里,以前我曾听若水说过,这应该就是他姑妈的家(她还曾经说她姑父和姑妈都姓萧,所以我才清楚的记起了他堂哥的姓氏。),出租车飞驰在县郊的公路上,我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暗自祈祷着这丫头可千万别出事。
路程上用了一个多xiao时,我们终于在晌午前赶到了邻镇——虽然老家所在的县城离这里非常近,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踏上这个县的土地。不过我们这片像这样的xiao县城数不胜数,同质化现象也很严重,打哪看上去都一样,所以也就不再细表了。一路向记录的地址找去,这城xiao就是好,只要问的是当地人,一般都对本地的街巷了如指掌,所以没费什么事,我们就找到了若水堂哥的家。
这是一个在这xiao县城还算不错的xiao区,房子还罕见的带了电梯——受人口密度限制,这xiao县城始终没建起什么像样的高层建筑,所以比起省城里的那种密密麻麻屹立着高楼大厦的景象,这些低矮房子让这xiao县城看起来是土气了不少;不过也正是拜人口密度低所赐,若是这种xiao区建在省城,那开商定然会打出什么“低密度城市森林高尚洋房”这种半懂不懂的广告语来忽悠老百姓了……不过在这种人少地多的xiao县城,以这个xiao区的绿化和密度,便只能算做是新修xiao区房里中等偏上的水平了。
按照那个警察提供的地址,若水姑妈的家就住在这xiao区里一栋房子的,最怕的运动就是需要克服地心引力的爬楼梯——所以当我看到她家房子有电梯时,不由得长长的松了口气。
上到她家门口,我定了定神,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响了门铃。
我用我所以的想象力预计好了门开后自己会到的情景——比如若水劈头散的在屋里疯撒泼、或者在netg上昏mí不醒;甚至我都做好了进门后看到满屋子人披麻戴孝的心理准备……可当那绿色的防盗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来了!”被打开时,我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下巴垂到了膝盖——
“若水!你……怎么会是你?”我惊诧的叫起来。
“啊!狗子?你……怎么会是你?你不是还要十多天才能出来吗?”她也惊诧的叫了出来。
没错,来给我开门的正是我做心理准备时想象中一直倒霉的那位女主角,不过她依旧是一头整齐的马尾,低腰牛仔kù;只是因为天气转凉而把那件灰太郎T恤换成了一件米色一字领的1ù肩针织衫,里面套了件黑色的吊带……不仅没我想象中的疯癫样或者是病容,感觉甚至比以前要更漂亮几分。
“这……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总之,我被人给保出来了,我听你哥的同事说你出了点事,所以赶紧找了过来……怎么?你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啊?”我强行收拾起自己诧异的的表情,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说道。
“我?……没事啊,这不好好的吗?是他们搞错了吧?”若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你看这是谁也来了。”见到若水没什么事,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声说道,并且一个侧身,把我身后站着的书呆子给让了出来。
若水看到书呆子,愣了一下,正准备说话,却像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一样,回过头去,对着屋里喊了一声:“没事,是我两个朋友来了,你先自己玩会吧,我一会就过来。”
嗯?我之前并没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啊?若水是在回答谁呢?难道是我听漏了?正纳闷着,就听若水带着歉意的说:“狗子,真不好意思啊,现在家里有客人,就不招待你们进去坐了。要不你们先去找个茶楼坐着等我一会,我一会儿去找你们?”
搞半天原来家里还有其他客人啊,怪不得她半天都不招呼我们进去呢。我刚说完说没事儿,我们一会儿外边见,若水对我做了个鬼脸,再挥了挥手,说完再见,就准备带上门——却不想这时我身后的书呆子却抢先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门框,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若水说:“妞儿~大老远来客人了也不让进去坐坐,这不合适吧?”
虽然我之前也觉得看到我们来,若水却不让进屋,这和她一贯给我的大气印象完全不符,甚至觉得这样蛮不礼貌,但却用一方一俗来说服了自己——兴许这片的规矩就是一家人不接两家客呢?所以见书呆子上前去扶住门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着这是不是也太失礼了点,别人不邀请自己上门做客哪里还有强上的道理?
却不想若水听书呆子这样说,抬头想了一下,居然扑哧一乐,笑着说:“好像是不合适?要不?你们也进来坐会儿?”我还没搭话,书呆子却不客气的一个闪身就蹿了进去,我见书呆子进去了,只有对若水报以了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也脱鞋进了屋。
进屋后我才现这屋子的空间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按房间数量和可视面积来看,起码也得有百来个平方。我和书呆子跟在若水身后沿着走廊走向他们家的客厅,刚到客厅,就听若水说了一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姗姗;姗姗,这位是狗子,另一位……”
我没有听清他是怎样介绍书呆子的,因为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若水指着那个“姗姗”的方向……竟然除了一张空沙,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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