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问等人找到凤雪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低着头,眼神空洞,手中紧握一把软刀,衣服上满是尘土,丝毫不见平日的爽朗活泼。
欧阳少儒率先跑了过去,抱住他的肩头,小心地问道:“小雪,还好么?遇到什么人了,是么?”
凤雪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结义兄弟,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没事。”
凤雪太平静了,平静的让少儒感到害怕。
柳天问见凤雪没有受伤,这才安下心来,又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庄里再说吧。”
凤雪慢慢站了起来,将软刀插回了腰带里,随着柳天问回到百柳庄。
书房里,柳万仞见到凤雪与欧阳少儒平安回来,方才放下心来。少儒遇到的事情,他听到卫清的禀告,已大致知晓,虽然心中难受,但也无暇顾及,凤雪遇到的事情更加关键!
“凤雪,可以把林子里的事情跟我们说说么?”柳万仞柔声道。
凤雪长吁一口气,起身道:“启禀各位前辈,晚辈追出庄门后,不曾想没有遇到少儒,却见到一个黑衣人在向林中逃窜,以为是府中刺客,便追了上去。那人很快便发现了晚辈,他初时只是想甩开晚辈,待见晚辈紧追不舍,竟停了下来。晚辈见那人身手不凡,不敢大意,料想诸位前辈也定会派人前来救援,便抽出软刀,想与之周旋,只望可以缠住他一些时候,没曾想,哎......”
凤雪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没曾想那人武功实在是厉害,不过三五招,晚辈便已然招架不住,后来传来了卫大哥的啸声,那人胆怯便跑了,晚辈怎能让他轻易离开,可晚辈那时已经是精疲力尽,无力追赶。”
“贤侄,依你说来,那人似乎没有伤人之意,是么?”明尘道长问道。他见凤雪把那蒙面人说得十分厉害,可他却又没有受伤,故此有此一问。
“嗯.....不错,那人若要动手,晚辈早已身首异处。”凤雪沉吟道。“这一点让晚辈很不明白。”
“这倒怪了。贤侄那人使得什么兵刃,用的是何门何派的武功,你可认得?”明尘道长又问道。
“那人的武功路数,恕晚辈眼拙认不出来,至于那人的兵刃,他虽未曾拔出来过,不过晚辈还是识得的,他用的是把苗刀。”凤雪道。
“什么!”明尘道长失声道,“难道,难道是......”
“不,不可能。若真的是他,我怎么会不认识?”柳万仞插话道,“何况此时他应该远在东南,哪有功夫夜探我的庄院,兴许只是凤雪贤侄看错了,是吧,贤侄?”
凤雪不知柳万仞是何意思,不敢反驳,低头默认。
明尘道长却还是眉头紧锁,不住喃喃自语。
“折腾了这么久,想必各位也都累了不如都去歇息一下吧。”柳万仞道。
此时已是拂晓时分,算来也是闹了一夜,如今见柳万仞这么说,众人识趣,便都告辞回房休息了。
柳天问刚走出房门,就被柳庚拉到一旁。
“大少爷,那农户中的客人,是否要去关照一下?”柳庚低声问道。
“不用打扰他们,派人小心盯着,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柳天问嘱咐道。
书房中只剩下上官木,明尘道长,褚万全等人陪着柳万仞,司空有也已回来了,他在柳府查看了一番,一无所获。
柳万仞拿出一份红皮册子来,道:“诸位刚好在此,便帮我参谋参谋吧。”
司空有奇道:“柳兄,这是何物?”
柳万仞递了过去,道:“司空兄,你先看看。”
此时柳万仞拿出来的东西一定重要非凡,只怕跟今夜的刺客多少有些关系。司空有神情严肃接过册子,小心翻看着,翻了两页,他眉头一皱,道:“柳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玩笑?!”
柳万仞故作严肃道:“这种大事,我怎么会开玩笑?”
褚万全等人听的糊涂,插口道:“这到底是什么?”
司空有把册子递过去,道:“你自己看吧。”
原来这册子是柳天问为柳雨霞准备的那份挑选夫君的名单,诸人没想到柳万仞会在这时候把它拿出来。
柳万仞笑道:“没想到问儿现在还有这么深的门第之见,上官兄,你是他师父,可得多提点提点他啊。哈哈哈。”
上官木满面苦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尘道长道:“柳兄,容贫道冒昧的问一句,当年在藏龙谷中你和我师兄究竟是打算做什么?段中亭的死和你们究竟有没有关系?”
屋中几人一起盯着柳万仞。上官木更是双拳紧握。
柳万仞叹气道:“那日的细节,我不便详述,还望几位见谅,但有一点,我们的本意绝不是要杀他!其中定有蹊跷。段中亭也是我的朋友啊。十几年来我也是明察暗访,可惜未能有所收获。”
说到最后,他神色黯然。诸人皆默。
“那,麟儿怎么办?”
上官木打破了这沉默。
“他就在东边的村子里,三个月前问儿就发现那有江湖人的踪迹,没想到会是他们。上官兄,你放心,不会有人去打扰的。”柳万仞道。
上官木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对于昨夜的刺客,柳兄真的不识得么?”司空有问道。
“哎,我是真的认不出来。”柳万仞道。
“凤雪虽不是一流高手,但也不简单啊。那刺客可以轻松胜他,却又不伤他,只怕跟凤家也是颇有渊源。江湖不太平啦。”司空有叹道。
翌日,天刚大亮,一对男女便匆匆离开了济南。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要走得这么急?”
何云芝睡眼惺忪,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马背上。
“妹妹,前夜柳府的刺客来头太大,我们要尽快回到寨中,向母亲与叔叔禀告,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何云山在一旁催促道。
这两日在百柳庄发生的事让他深感不安,所以他想尽快回到太湖飞羽寨,与长辈们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来头太大,来头太大,好好。”何云芝一遍嘟囔着,一边不情愿地坐了起来,催马前行。
“前面有个茶肆,我们去那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再走吧。”何云山虽然焦急,但也无奈,以妹子现在的状态若是强行赶路,反倒容易出事。
果然二人未走多远,便遇到一个茶肆,这类茶肆通常开在路旁,供往来客商休息,兼卖酒食。
二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要了壶绿茶和几样糕点。
“何大哥、何姑娘,你们也在这里啊。”
何云芝揉了揉眼睛,只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正朝自己招手,这人乃是凤雪,没想到在这又遇到了,那日在寿宴上,他们聊得很是开心,何云芝对他印象不错,朝他浅浅一笑。
“原来是凤兄弟,真巧,在这里又遇到了。”何云山道。
“敢问二位是要到哪里去?”凤雪问道。此时他已坐到了何云山这桌上。
“我兄妹二人正准备回家。不知凤兄弟是要去向何处?”何云山道。
“巧了,我正打算往江南走走,不如我与你们同行,可好?”凤雪道。
“这......只怕不方便吧。”何云山犹豫道。
“路途遥远,我只身一人,只是想有人可以结伴而行,这样一路也不至于太过寂寞。”凤雪又道。
何云山眉头一皱,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怎的不见钟辛与欧阳少儒两位兄弟?”
凤雪立刻解释道:“钟大哥受了伤,不过伤势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少儒正在百柳庄陪他,我觉得无聊,就先出来走走。”
“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反正我们两个也是无聊的很。”何云芝忽然插话道。
她觉得凤雪外貌举止不算讨厌,谈吐多少有些风趣,如果一路若是有他同行与自己说话,也是不错,定是比只有大哥要强得多。
“云芝!”何云山拉了拉妹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话。
“大哥,你今日怎么这样别扭,一点也不像往日那般爽快,凤雪也要南下,纵使分开走也是早晚会遇上,既然这样,干嘛不结伴而行?这样路上也不会太闷啊。”何云芝似乎不懂大哥的意思,振振有词道。
何云山横了妹妹一眼,对凤雪说道:“既然凤兄弟不嫌弃,那我们便结伴同行吧。只怕我们会扫了你游玩的兴致。”
何云山知道妹妹的性子,心中无奈,此时除了答应下来,已是别无他法。
凤雪连忙道:“何大哥客气,多谢何大哥与何姑娘了。”
三人晓行夜宿,何云芝与凤雪是少年心性,一路上多是斗嘴打闹,喜欢四处随意看看,但何云山心中有事,无心山水人文,只想快马兼程赶回太湖水寨,可是任他怎么催促,那两人始终不紧不慢。
经过一番接触下来,凤雪与何云芝两人越发熟稔,这是何云山万万不想看到的。“逍遥三少”口碑素来不坏,他也并非是对凤雪有什么成见,只是几日下来,凤雪的一些举动,着实让他起疑,每天夜里凤雪都会一人悄悄出门,他曾去跟踪过,但凤雪的轻身功夫十分精妙,总是可以将他甩开,一连几日何云山都是无功而返。
“凤雪绝不是想去游玩这么简单!他到底隐瞒了什么?”
何云山也多次暗示妹妹不可与凤雪离得太近,但终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无法明言,也不知妹妹有没有听懂。
几日后三人到达淮安,此处设有飞羽寨的分舵。到了分舵之后,何云山立刻写清楚百柳庄发生的事情,发了飞鸽传书与寨中联系,同时为了保险起见他又着人分别骑快马和走水路回去报信。直到信件发了出去,何云山才稍稍放下心来。
此间分舵舵主姓朱,名通,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甚是豪迈,乃是飞羽寨现任寨主朱飞的远房堂弟,算来也是何云山的叔叔。
少寨主驾临,分舵自是少不了一番张罗准备,是夜朱通设宴款待三人,席间何云山推说身体不适便早早离席,回房休息,朱通并不以此为意。他跟凤雪很是谈得来,两人不住推杯换盏,不觉间凤雪已有了几分醉意,便不愿再喝,但还是被朱通强灌了两杯。后来何云芝实在看不下去,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朱通才放过凤雪,让他回去休息。
何云芝被安排在后院和舵中女眷同住,而何云山与凤雪则在别处安歇。
何云山早早回房,没有点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不曾合眼休息。桌上放了些酒菜,他简单吃了一点。
突然隔壁有了声响,有人回来了。何云山立刻起身,将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取了下来,露出一个小孔,他趴在墙上,仔细监听着隔壁的动静。
隔壁那人口中胡乱说着什么,毫无条理,好像都是些酒话,同时他脚步虚浮,在屋中来回乱转,直到打翻了桌子后才躺到床上休息,没过多久呼吸就逐渐平稳下来,似是已经睡着了。
何云山一动不动,还在听着。
约莫过了半个更次,隔壁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何云山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何大哥,何大哥。”隔壁那人敲了敲墙壁,轻声唤着。
何云山并不作声。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听到隔壁那人轻轻推开了房门,翻上屋顶,他等了一等,便也离开房间,想去追踪那人。
淮安是飞羽寨的一个重要分舵,何云山每年都要来这里住上些日子,对城中道路甚是熟悉,再加上那人晚上多喝了几杯,绝妙的轻功无法全力施展,所以他始终在何云山一望之内。
那人几个起落之后就钻进一座废园,何云山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四周查看一番后,从后门翻进园中,伏在屋顶之上观察动静,只见凤雪正与一蒙面人在园中低声谈论。何云山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也认不出那蒙面人是谁来,但怕打草惊蛇,不敢轻举妄动。
“凤雪果然有问题!”
凤雪与那人商议许久,等到好像议定了什么,便独自离开了废园,这次何云山却并不追赶,而是继续伏在房上监视。
蒙面人在园中不断踱步,不时看看月亮,好像甚是紧张。
何云山决定不再等下去,想先擒下这人再与凤雪对质。他自怀中抽出龙凤双笔,从屋顶一跃而下。
蒙面人没想到会有人埋伏在此,失声叫道:“什么人?!”
何云山也不答话,双笔抢攻,连点对方八处穴道。
他这对笔与寻常判官笔大不相同,不但分量较重,而且设计独特。一支笔的笔尖作飞龙状,龙口张开,除了点穴之外,也可做夺人兵器之用,而另一支笔上则雕有只凤凰,凤翅上设有机关,可以自由张合,让人防不胜防。
蒙面人见对方来者不善,也赶忙取出兵刃招架,只见他一手握着把短剑,一手拿着面小斧,小心应对。他双手可使两件不同兵刃,这在江湖上并不多见,很是难得,想来也绝非平常人,只可惜他的对手是何云山!
不过几个回合,蒙面人就已经被逼得手忙脚乱,左臂穴道更是被何云山的龙笔戳中,不能动弹,眼见就要为之所擒。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突然自蒙面人身后朝着何云山打了过来。何云山连忙挥笔隔开,没曾想又是一道寒光跟着射来,何云山举笔再架,他的动作被阻了一下。蒙面人趁着这难得空挡,连忙后撤。又一蒙面人自院墙上跳了下来,手中握着一条链子枪,与先前的蒙面人并肩而立。
何云山料到对方还有帮手,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不过心中也是不惧。他有把握擒下二人。
“柳大哥且慢动手!”凤雪忽的闯进园中立在何云山与那两个蒙面人中间。
凤雪离开废园不久,就发现街道上有不少飞羽寨的人。他们身穿劲服,各持兵刃,正向废园靠近。凤雪感觉情况不对,便立刻折了回来。
“凤雪,你来的正好,我想你现在需要好好解释一下了。”何云山沉声道。
“这个,说来话长了。”凤雪苦笑道。
“那你就回舵中慢慢说吧!”
一群手持火把的大汉破门而入,将凤雪三人团团围住,为首那人虎背熊腰,豹头环眼,正是飞羽寨淮安分舵舵主朱通。
“云山,我们来的不晚吧?”朱通道。
“不晚,刚刚好。”何云山道。
“凤小兄弟,下次喝醉酒,可不要再到处乱跑了。”朱通笑道。
凤雪扁了扁嘴,摊摊手,不发一言。
“那两位兄弟面生的很,凤小兄弟,可否为在下引荐引荐?”朱通道。
两个蒙面人对视一眼,摘下面巾,向何云山拱手道:“何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果然是你们。”何云山冷哼道。
这两个蒙面人原来是欧阳少儒和钟辛,想不到“逍遥三少”竟悄悄在此会面。三少这时才算是意识到自己整夜都落在何云山的算计之中。
一众人等回到分舵,来到大堂,何云山与朱通坐在正中的两把椅子上,两旁立有十二名武士,而凤雪三人就在中间随意站着,看起来甚是轻松,说来奇怪,三人竟愿意老实配合,一路上既不解释,也不争吵反抗。
何云芝听到消息后,赶忙出来查问情况,她不懂为什么大哥会去跟踪凤雪,更不知道欧阳少儒和钟辛为何也会在淮安出现。
“大哥,出什么事了?”何云芝问道,同时也不住向凤雪使着眼色。
凤雪朝她做了个鬼脸,并不答话。
“云芝,你先回去休息,这没你的事。”何云山道。
这次就连何云芝也不敢撒娇耍赖,她很少见哥哥如此严肃,看来今晚的事绝不简单,虽然她对凤雪颇有好感,但她心里更明白,若是现在参和其中,毫无益处。
朱通在一旁也是小声劝她赶紧离开,有什么事情,等到明日再说。
何云芝虽然心有不安,但也只得悻悻而去。
“你们想从哪开始说?”何云山打量着三人道。
凤雪环视一周,道:“此处,只怕不太方便吧。”
何云山凝视了凤雪一会儿,挥了挥手,示意十二名武士退下。
“现在可以说了么?”
“这个......嗯......”凤雪支吾道,眼神不时瞟着一旁的朱通。
“你究竟想要如何?”何云山不耐烦道。
“现在还是不够方便。”凤雪摊手道。
何云山白了凤雪一眼,对朱通道:“七叔,不如你也先回去休息?”
“云山,这样只怕不妥吧,我怕他们耍什么花样。”朱通道。
“放心吧,七叔,他们三个我还应付的了。”何云山道。
“好吧,你的本事,我也清楚,但我还是放心不下。不如这样,我就在堂外守着,若是有什么异动,也可以有个照应,这样可好?”朱通建议道。
“好,那就有劳七叔了。”何云山道。
何云山会答应凤雪的要求,原因有二。一者,他对自己的武功颇为自信,刚才的交手,已让他大致知晓了欧阳少儒与钟辛武功的深浅,现在就算是三人同时向他发难,他也应付的了;二来,凤雪与欧阳少儒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何云山相信他们还不敢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定当十分隐秘,只怕和天衣楼有关,至于朱通,他常年驻守在外,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晓的好。
待朱通离开,何云山再次问道:“现在你们可以解释了么?”
“可以了,不知何大哥,想先问什么?”凤雪道。
“你费尽心思想接近我兄妹二人,想要一同南下,究竟有何目的?欧阳少儒与钟辛两人为何又要在暗中跟踪我们?”
“因为我们想向何大哥打听点关于天衣楼的事,至于少儒和钟辛要暗中行动,也只是想让有些事做起来更简单点,减少些麻烦,若是我们三人一同出现,只怕你会更加起疑。另外钟辛毕竟有伤在身,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才尽力拖住你们,不想走得太快。我们自以为做的隐秘,没想到还是被何大哥你发现了破绽。”
“向我打听关于天衣楼的事?关于天衣楼,我知道的只怕并不比你们多。”
“那日段莫麟曾提到过什么藏龙谷之约,而令尊也当年赴会之人,所以我们想他老人家可能曾对何大哥你提起过什么。”
“看来你们是白费心思了,家父在五年前便已经去世了,无论是藏龙谷还是段莫麟,在百柳庄我都是第一次听到。说到藏龙谷之约,你叔叔当年也是与会之人,你满可以回家去问,何必来跟着我们?”
“何大哥,只怕你还不知道,我那叔叔,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离开家里,消失无踪,至于家中其他几位长辈,他们若是想让我知道,早就会透些口风出来了。”
“那钟辛呢,你师父也应该了解内情才是。”何云山盯着钟辛道。
“家师性情古怪,对于他年轻时在江湖上的事,很少愿意提起,对于这种秘辛,更是不会说的。”钟辛解释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留在百柳庄?那岂不是更加方便?”
“因为柳万仞从不说实话!”凤雪一字一顿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云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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