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风和日丽。

文青约甄丽到青龙湖划船。

岸边的浅水中，水草丰盛。绿油油的菖蒲、水葱竞相生长，一点点莲叶浮在水面上，一片片荷叶亭亭玉立，随风摇动，水面上波光粼粼，湖面上的风迎面吹来，暖暖的，还有点儿潮湿的感觉，让人十分舒适。

水边栓着十几艘铁板做的小船，都是供游人租用的。湖里有三三两两的小船正在四处游荡。文青挑了一艘干净的小船，与出租游船的老大妈谈好价格，一小时2元钱，便与甄丽登船划浆。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很快到了湖的中央，文青一人划船有些累了，停浆休息。甄丽看着文青，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秦风问：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一介书生。”

“什么意思？”

“你看你，才划了这么点距离，就累得气喘吁吁，平时太缺乏锻炼了，把时间都用在读书上了，典型的书生体质。而且你还很迂腐，也属于典型的书生气质。”

“迂腐？这又是什么意思？”文青被甄丽一顿奚落，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你说你刚才给老大妈讲价格，为什么不往下拉价。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哪有你这么做买卖的。幸亏只是坐坐小船，如果让你做个经理，还不把公司赔掉了。”

甄丽毫不客气地指责文青的“迂腐”，文青没有说什么。文青知道自己迂腐，特别是买东西时，如果卖主是老年人，他就不好意思讲价，如果价格高的话，就直接说不买了，也不会去讨价还价。但这次甄丽还没有戳中文青的软肋，文青还有另外一个“迂腐”之处，那就是男人相对于女人的“面子”。文青喜欢甄丽，想约她出来游玩，但也考虑到了自己的经济条件。文青的家并不富裕，一天四块钱的生活费还有些紧张。这次出来他带了十几块钱，心里合计划划船是够花的了。问价时面对的是个老大妈，他不好意思讲价；如果不是老大妈，他也不会讲价，因为在甄丽在他身边，他怎么会在一个女同学面前跟别人讨价还价呢？那不太丢面子了吗？

二人相对而坐。甄丽指着二十几米外的一对水鸭子，向文青命令到：“快划船给我追上它们。”

文青也来了兴致，连忙用力划船。但看那水鸭子在水面上游得甚是轻快，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出现时已经在几十米开外了，凭他的“书生体质”怎能追得上。

甄丽笑了，不再难为他。文青被甄丽的大方活泼所感染，大胆地直视甄丽。甄丽却被他逼视地不自然起来，有些扭捏地说：“看什么，没见过吗？”

文青笑了，想说“你真好看”，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他扭头欣赏湖面上的景致。远远望去，水面如镜，反射着太阳耀眼的光芒。水的北面仰头看去，青龙峰昂头向天，巍峨壮观。青龙峰周围山峰林立，上面碧空万里，白云浮动，两只鹰展翅翱翔，引起文青无尽的遐想。此情此景美丽无限，可是人不能象鹰一样能够自由地翱翔天空，将天空、大地、高山、碧湖的景色一览无余。真羡慕那两只鹰呀！

文青对甄丽说：“你说，如果我们是那两只鹰该有多好。”

甄丽又笑了：“你呀你，刚说了你像个书呆子，你楞是听不出来。鹰有什么好！你说我们俩现在好不好？难道赶不上那两只鹰吗？”

文青看着甄丽，甄丽脸上浮上了红云。文青心有所动，起身向甄丽走去，想和她并坐在一起，但走得急了些，船身一晃，身子不稳，险些倒进水里。

甄丽惊叫：“快别动！”

文青站在船中央，等船稳下来，慢慢地走到甄丽身边，和她并肩而坐。二人同班同学已有近一年半的时间，也有很多时候一同出去散步，可像现在这样并肩相处还是头一次。甄丽身上散发出一种香气，这不是香水的气味，也不是任何化妆品的气味，文青能够判断得出，直觉告诉他，这就是甄丽身体的气味。

“真香呀！”文青深深地一吸气，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什么？”甄丽不解其意。

“没什么？我是说今天的空气真清新。”文青遮掩道。

二人没有再说话。文青碰到了甄丽的手，温软的感觉让文青心有所动，他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柔腻娇小。甄丽想抽回手，文青连忙紧紧握住，好像一个捕鱼的人恐怕到手的鱼溜走了。甄丽没有再动，文青的胆子大了起来，他听到甄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体香一阵阵钻进他的鼻孔，他感到一阵燥热，觉得要发生什么。他搂住她的肩膀，转过身面对着她，凝视着她美丽精致的脸，一股想要亲吻她的冲动驱使他向她凑过脸去。忽然“噗”的一声，一只水鸭子钻出水面，嘴里还叼着一条小鱼，吓了二人一跳。文青心里埋怨这鸭子来得真不是时候，想再亲吻甄丽，可是却没有了兴致。甄丽也从情意绵绵的状态中醒过神来，把手从文青的手中挣脱出来。那只水鸭子见眼前有一对“活宝”，仿佛受到了惊吓，也好像有意给两人留点空间，便立即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几十米外钻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