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客栈吃了瘪,钱掌柜带着儿子回到家里,倒也没有多沮丧。从一介贫民转变成一家五星级酒楼的主管,他的位置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只凭那一顿饭,我们就已经输了。我们的气派、格调甩他们十里,但味道差太多了。”钱掌柜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端到嘴边,皱了皱眉,才一饮而尽。“一定要把他们的掌勺厨师挖过来!不管他原来的薪资是多少,我们给他翻三倍,违约金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若他还是不肯呢?”钱柏抬起头。
“那就只能怪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钱掌柜的神色变得凶狠起来。
他是个厚道人,不想这样的。
…………
这天客人少些,太阳刚落到一半客栈就打了烊,辛东方趁着天色尚早,回自己农庄去了。这时节正是许多果蔬长大结果的关键时期,他得回去看看。
“小二,加油!我看好你呦!”金四月拍拍王示的肩膀,带着自己的狗腿子也溜之大吉。
只留下倒霉的王示在厨房继续刷锅洗碗。
洗着最后一个盘子,王示的耳朵动了动,他好像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谁呀?”等他慢慢擦了手晃悠到后院的时候,敲门声已经停了下来。这边的小门不是给客人走的,平常只有辛东方农庄送菜的走这边。
“老辛?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示正要开门,突然墙头上冒出一个一颗人头。
“什么人?”王示下意识后撤一步,凝神一看,才亲切的跟那人打了声招呼:“呦,蔡大嫂,您这轻功可以啊,墙上遛弯呐?”
客栈的院墙不算太高,也就丈许……不知道这位是怎么上来的。
蔡大妈扒着墙:“你这臭小子,少在那放屁,快来搭把手!闪了老娘的腰……”
王示不敢怠慢,赶紧开了后门。坊里这帮大妈虽说消费水平一般,奈何跟金四月混的熟络,一个个心黑舌头长,若是得罪了她们,自己的计划多半就直接泡汤了。
蔡大妈只是个普通的发福中老年妇女,当然达还不到飞檐走壁的境界。王示出门一瞧,原来她脚底下还有两个大妈在撑着她。这等团结合作的精神让王示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常嫂、杨嫂,您二位也是好功夫啊!”
“赶紧搭把手,快撑不住了!”跟另外两位比起来稍显瘦弱的常大妈急忙道。
另一边膀大腰圆的杨大妈倒是不慌,“蔡家妹子,讲真,你也该多活动活动了。这斤两,快赶上我了。”
王示把蔡大妈接下来,蔡大妈拍拍胸口,肚子一阵荡漾。“谁叫常家的怕高呢?”
常大妈娇羞的笑笑,一边“不经意”的向王示的屁股摸了过去。
敏捷的躲开常大妈的咸猪手,王示领着几人进了屋。
“掌柜的!有人找你。”王示一进楼里便大喊起来。
金四月从四楼的栏杆上探出头,一眼就看到了王示身后的几个壮硕的大妈。“姐姐们找我打牌吗?”
大妈们听了脸上几乎要挤出花来,“不了,今天来是有正事商量。”蔡大妈说。
王示对于金四月这种哄人开心的技能十分鄙夷。按年纪,人家都能当你妈了!正直的王家二少是绝对不会学习这种手段的。
“哦。”金四月“哒哒哒”的跑到二楼,身后跟着青袅,“不过打牌和商量事情并没有什么冲突嘛!”
蔡大妈:“好像没毛病。”
于是在王示越发鄙夷的眼神中,几人熟稔的进了客栈二楼的老年活动室。
几人围坐在一张四尺见方的梨木桌边,金四月和青袅坐了对首,两边是蔡大妈和杨大妈,王示坐在金四月侧后方。
常大妈虽然想坐到王示旁边,但在对比了一下自己跟金掌柜的属性点后,终究没好意思过去。
虽然金四月从未大肆宣扬,不过相处了这么久,大家也都看得出来,这位绝对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肯屈尊降贵跟她们玩就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所以尽管常大妈自认为她一百八十斤的火辣身材和成熟稳重的傲人气质远胜过麻杆一样的金四月,还是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欲望。
“姐姐找我什么事?”金四月一边搓着麻将,一边问道。
左手边的蔡大妈看了一眼王示,没说话。
这什么意思?信不过小爷吗?王示一瞪眼。
“没关系,自己人。”金四月的话让王示的幼小心灵得到了些许安慰。
“那就好。”蔡大妈嘴上应着,但王示觉得她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对自己的不信任。
“刚才就应该让她在院墙上挂着。”王示充满恶意的想着,“再叫衙门把她们抓起来。”
“不是我信不过小二。”蔡大妈说。
明明就是……
“实在是此事非同小可。”蔡大妈看着自己的一手烂牌,一脸严肃道。
“怎么个非同小可法?”金四月成功的被勾起了兴趣。
“这要从三天前说起,那天我正在家里洗衣服,发现我家老蔡的袜子少了一只……”蔡大妈看了半天牌,才开口说话。
“你说话太磨叽,我说!”杨大妈“啪”的砸出一张二饼,“最近这几天好多姐们都看到有一个陌生的猥琐爷们天天鬼鬼祟祟的在咱们这边晃悠,也不知道是个啥子人,我们几个倒是不怕,但是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出门嘞。”
“碰。”,金四月的手气显然很冲,“说不定是府里的便衣,你们没去问问吗?”
“问过的。”蔡大妈急忙插嘴,“那帮饭桶一见我们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好像我们是母老虎,憋了半天才说不是他们的人。什么态度嘛?我要是你啊,我就去投诉他们!可惜我们人微言轻,那帮人也不把我们的话放在心上。”
“好像”两个字可以去掉,王示心道。
“那个人有什么特点吗?”青袅都不看牌,随便丢出一张。
“据说是长的浓眉大眼的,但是我觉得不对,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可能是个偷窥狂,说不定花了妆,易了容。因为我总感觉有人在偷看我。”常大妈盯着王示回答道。
“你一直看我是什么意思?”王示再也忍受不了她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挪了挪椅子,缩到了金四月身后,以寻求庇护。
“妹啊,这事你可得上上心。虽说这厮目前还没有做出什么事来,但是对周边区域的安全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安全隐患。闹得坊里人心惶惶,现在天一黑就得赶紧回家关门。生意都不景气了!”杨大妈见金四月没什么反应,稍微夸大了一下事实。
金四月一听到生意不景气,却恍然大悟,“怕不是隔壁酒楼派来捣乱的奸细!”
“姐姐们放心,不出三天,定把那蟊贼抓捕归案!”金四月推倒手牌,慷慨激昂的拍着胸脯。
大妈低头一看,这一轮下去,已经胡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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