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肖子墨的不屑,立时惹得刘璇暴怒。
“我说你这人怎么还杵在那啊!给脸不要脸啊!”
“滚一边去听见没!”
主子发号施令,奴才自然也得响应,旋即小桂子也跟着立起眼睛,往出轰撵肖子墨。谁料肖子墨竟然不吃这套,推开小桂子便逼向刘璇。这可把小桂子吓坏了,就在他要大喊‘护驾’那时,却被肖子墨封住穴道,像个木头人似的定在那里。
虽然不能动,但眼睛能看,耳朵能听。
他看见肖子墨点了刘璇的穴道,在扒刘璇的衣服,然后将刘璇光溜溜的看了个通透,而后又给他盖上被子,道了句‘你我这是哪辈子的孽缘’,便起身离去。
本以为肖子墨是个变态,会对刘璇做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谁料只是点了睡穴,翻看了一番,这倒让小桂子极为不解,难道对付情敌都用扒的吗?
“殿下!”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桂子的穴道自行冲开了,而后他便急急查看刘璇是否安好。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发现刘璇并无异样,只是沉睡过去,小桂子悬着的心可算落了下来。
这一沉寂,小桂子才得以细细思量肖子墨的反常,于是乎一大推疑问便接踵而来,比方说,肖子墨的容貌身形,以及与刘璇极其相似的声音,眼神,还有肖子墨与刘璇说话的口气等等等等。
“难不成是殿下的外戚兄弟?不过长得像也没这么像的啊。”
某一瞬,小桂子还猜想肖子墨大致是许皇后远房的亲戚。甚至还走出密室来寻刘璇的外戚表弟许安旭。
“你小子那么看着我干嘛?”见小桂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许安旭竟有些发毛。
“你小子魔怔了,再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这一突然的一脚,可算把小桂子蹬得回过神来,而后便与许安旭说道起肖子墨来。
“长得像的就多了,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我说小桂子,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嘴得有个把门的,小心祸从口出!”
“我这不是就跟你说说嘛,旁人我说这个干嘛!”
就在小桂子嬉皮笑脸与许安旭解释的当口,竟被许安旭突然的抬手一掷下了个激灵,而后便听‘啊,扑通’的两声,自屋顶便滚落一人。不用说小桂子都知道死了这人定是黎皇后的眼线,除了佩服许如风机警功夫了得,便是暗自后怕肖子墨假扮太子的事透露出去会引起的血雨腥风。
“你小子以后说话给我悠着点儿!听见没!”掀开黑纱,又翻了翻随身物件,许如风嘘声呵斥了小桂子一句。
就在这时,肖子墨引着守夜的道童,还有一众羽林郎也蜂拥而至。
“这可真是防不胜防啊!”自认为防御工作做得已经很到位了,可却还能有人进来,蹬了一脚地上的尸首,肖子墨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今日起,多加两队哨位,就是只苍蝇都给我射下来!!”肖子墨叹息连连,许如风自是心焦万分,这要是一个疏忽让黎皇后知晓了什么,祸事可就大了。
他又哪里知道,黎尚婉已然察觉到刘璇的孪生弟弟就在宫中?
“不好!”猛然间,肖子墨目光一凝,而后便纵身屋脊急急奔姬无双的朝凤殿疾驰而去。
此刻绵绵的小雪已然变成鹅毛片片,虽然没有月光,但满天的银白还是辉映着周遭。
急迫使肖子墨忽略了滑落的危险,忧心让肖子墨克服了逆风如刀。
当肖子墨赶到时,青熠正与几个黑衣人在房顶打得热火朝天。
肖子墨的及时赶到,无疑加速了几个黑衣人的投胎速度。
但几人却并不是死在肖子墨的乾坤剑,而是一种剧毒。
没错,这是一帮刘辟派来的死士,专门奔青熠来的。
“剑上有毒!”短而急促的喊了声,青熠便栽下房去。要不是许如风及时接住,青熠即使不毒发身亡也得爆头青石板。
也就是肖子墨,换了一般人这毒还真就解不了。此毒被肖凡称为‘见血封喉’,是生长在热带雨的一种叫做箭毒木的汁液,可谓奇毒无比。浸入眼睛即刻失明,浸入血液不到半个钟头,无论你生的再彪悍,再魁梧,都难逃一死。
世界上只有‘红背竹竿草’能解此毒。
若不是为了救刘璇,肖子墨爷俩的解毒药还不至于备办的如此全和。
获知了青熠中了‘见血封喉’许如风也顾不得什么男女芥蒂了,抱起青熠随着肖子墨便向炼丹炉跑去。而那刻的姬无双竟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对外面所发生的这一切却全然不知。
直到天色大亮,这个没心没肺的太子妃才知道昨夜的刀光剑影。
“青熠啊,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在,你也不能吃了这么大的亏!”
听说青熠中了奇毒,姬无双连鞋都没穿,穿着单衣便跑来肖子墨的炼丹炉。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救人家呢,不拖累就不错了!”拿来一双鞋子丢给姬无双,肖子墨忍不住接起话来。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这是?”因为肖子墨粘着假胡须,屋内又是幽暗,一时间姬无双竟没发现眼前之人与刘璇长得相像。
不过姬无双的反应倒是提醒了肖子墨,基于自己的情不自禁,肖子墨暗道着不妥,就势打了个稽首,道了声得罪,推说要配制丹药,便转身疾去。
“喂喂!说明白了再走!三脚猫功夫是个啥!喂喂!喂!”
“水!水!”就在姬无双抻着脖子冲着远去的肖子墨喊道那刻,青熠被吵醒了。而后主仆二人便是泪眼汪汪的道着劫后余生;你死我便无趣,主亡亦不独活等的揪心言语。
……
皇后黎尚婉的长秋宫。
许如风带着一队羽林郎头脚离开,黎尚婉便穿了便装出宫潜到刘辟的逍遥王府。
进门便把与刘辟交颈而卧的甄建薅甩到塌下,劈头盖脸的对着刘辟便是一通臭骂。
“看看你干的好事!谁给你的胆子!”
原本就忧心毒害太子的事情败露,可偏偏又出了这档子事,这回黎尚婉可是真真的胆怯了。
“这节骨眼还敢去招惹是非!长没长脑子!!”
“姬无双……死了?”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黎尚婉这样斥责过自己,猜想定是误伤了姬无双,刘辟便紧张起来。
“还姬无双?你怎么不问我死没死!”这等祸事刘辟非但不觉悟,反倒忧心美人,一时间,黎尚婉竟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死个丫头而已,干嘛呀这是!”
从黎尚婉的神情中刘辟笃定死的绝对不是什么大人物,旋即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来。就在他不以为然的起身下榻那会儿,却被黎尚婉突然的一个大嘴巴抽得个愣模愣眼。
若不是当着甄建的面,刘辟兴许还能耐得住,或许还能说上一句半句人话,可黎尚婉偏偏就是不给自己留这个颜面,于是乎,刘辟挂不住脸了。
“为了个丫头你居然打我!”
“逆子!今儿我就打醒你!”本以为给一巴掌,刘辟多少能意识到点错误,谁想刘辟竟不思悔改,还瞪着眼睛跟自己杠上了。
怒极下,黎尚婉抄起桌案上的连枝灯对着刘辟就是一顿暴打。
连枝灯可是铁铸的,不仅灯托支楞,而且末端还很顿挫。
这一通下来,刘辟着实是伤的不轻,虽然骨头没折,可鲜血却把内衣染透了。所幸护住面门,不然非得花了脸不可。
刘璇被打成这样,甄建就没什么动作?当然有了,而且还很急迫!只不过一着急走错了方向,跑到寝殿外面去了。
那么许如风搜查皇后黎尚婉的长秋宫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刘璇觉悟了?决定与黎尚婉争锋相对?
哪能呢!搜查那会子他还没睡醒呢!
是肖子墨奏请了圣旨,羽林郎才得以随意出入各处,在皇宫内大肆排查。
东宫遭遇刺客是何等的大事?刹那间,消息便传遍皇宫的各处,不仅如此,天邺城都被下令宵禁。
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个个自危,生怕自己家的哪杆子亲戚参与其中。
明知道是刘辟所为,肖子墨为什么还要下令宵禁?
那便是敲山震虎!树立威严!
说得通透些,从此后要跟黎尚渊一党对着干了。
获知了消息的太尉许安旭自是得意洋洋,而黎尚渊与张怡一党则是忧心忡忡。
抱着不同的心态,翌日早朝,两方官员齐聚未央殿。
今早的未央大殿格外的肃穆窒息。
令大丞相黎尚渊感到意外的是,以往病病歪歪,毫无气场的刘德,今日却是格外的精神抖擞,灰暗的脸色变得亮堂了不说,那双神似死鱼的眼睛竟还泛起了精光。
也没废话,刘德开口便是东宫进了刺客。
旋即,许如风引着一众羽林郎抬着刺客的尸体置于大殿中央,还道刺客剑上涂满了剧毒,‘见血封喉’。
而后,大丞相黎尚渊,御史大夫张怡一党,太尉许安旭一众上前查验,各抒己见。
“嘶~这可是奇毒啊!”嗅了嗅剑上的味道,太尉许安旭故作震惊非常。
“听闻此毒乃是箭毒木汁液。”旋即,许安旭一方便七嘴八舌起来。
“我跟你们说啊,这毒可谓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沾上死挨上亡啊!”
“箭毒木天邺可有?”
“你这可就孤陋寡闻了,益州的树种,天邺哪来的!”
说到益州,御史大夫张怡的脸子登时变得铁青,因由便是前两天自己的九夫人才从益州省亲回来。
说白了,益州牧是张怡的亲家。
“这种东西,也并非益州得来,雁门关不也储备了不少吗!”言语间,张怡还挑着眉毛看向许安旭,暗指许安旭长子许如雷在雁门关当统帅的事情。
“如若是军需,那这监军是不是得换换了!”张怡暗指什么许安旭岂会不知?旋即便把张怡幼子张世瑞也抬了出来。(张世瑞任雁门关监军)
本想分散一下注意力,谁料话锋又转回自己,一瞬间,张怡竟无言答对。平日里自己接不上茬总有同党缓解尴尬,也不知怎地,今日却一个帮腔的都没有。
凌厉的扫了一眼左右,张怡不禁暗自咒骂一众的见风使舵,随风安危。
关键时刻,黎尚渊开口了。
可他并没有就剧毒的来源说事情,而是把话题引到了别处。
“上元节那日,朱雀楼下出了案子,诸位可曾知晓?”扒开死者的夜行衣,黎尚渊指着粗布袄子,环视了一下周遭。
“嘶~这个嘛,丞相道的可是斩落手掌,声讨者被全数灭口一案?”黎尚渊起头,一党立时跟腔。
于是乎,姬无双便被抬上桌面,青熠斩落泼皮手掌,鬼煞杀了一干人等的事情就此曝光。
旋即,老皇上刘德的面色又变回了以往茄子皮的颜色,再后便是姬无双被传了上来。
“斩手掌的确是有些过了,可当时实在是……哎呀!说也说不清!反正是那些个无赖先耍诈的!”言语间,姬无双故意避过鬼煞杀了泼皮的事情。
“太子妃怎么能避重就轻呢,要都像太子妃这样动辄就要人性命,那这天下岂不乱了套了!”偷眼看了看胸有成竹的黎尚渊,兆尹薛炎开腔了。
谁料想姬无双可不是等闲的女子,当即又把话怼了回去。
“照你这么说,我们主仆就应该死在泼皮手里?”
“……”
“太子妃所言不无道理。”
“就是啊!两个女子对阵一帮子泼皮还哪有闲功夫想什么法度?再说了就凭以下犯上这帮子人就够满门抄斩的了!”黎尚渊的走狗薛炎被姬无双怼的无言以对,太尉许安旭一方就势反击。
“嗯,这本能反应便是防卫!无可厚非无可厚非!”听到这,坐在宝座上的刘德可算插了一句。
“正当防卫就能随便斩人手掌,要人性命?那百姓争相效仿又当如何?”这回,张怡一方一个胆大的官员可算是填补上了半晌无人搭腔的空白。
“就是啊,要都这样,咱们这些个地方官要如何断案?”就势,黎尚渊的走狗薛炎又梗起了脖子,“就是太子妃也不能任性胡来啊!”
“许是获知了太子妃的身份,想着告不赢,那帮子人才买凶进东宫报复。”饶是黎尚渊,见时机已到,便来了个速定乾坤。
“天子脚下泼皮横生,兆尹是干什么吃的!!”黎尚渊想大事化了,许安旭岂会罢休?眼睛一立,转身冲着兆尹薛炎便是一声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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