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最后斜卡着刀插入地下，虎口被震得微微发红。因着她还未学这刀法另外的三十多式，只能如此停在这里。

“好！”黄武师点头：“比上一次进步了许多。”

上官清稳步走来：“学生每日都勤加练习，定不辜负讲师的期望。”

黄武师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赞许得拍了拍她的肩。

上官清心中一喜，终于能往下学了吗？

却听黄武师说：“虽然进步了，这刀法却依旧不慎完美。第五式的闪身速度不够快，第十七式出刀时臂没有伸直。古言贵精不贵多，武功也不是只有粗人练的，该讲究的地方还是要讲究。真正通透了才能更顺利的往下走。你回去后再多加练习，我下一次继续检查。”

上官清依旧一张严肃的脸，心里却咯噔一声。

还要练？为什么？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进展了，黄武师每次都说她还欠一步，要继续练。

她于是每天都比丫鬟婆子起得还早，在练武场上一遍又一遍得练习。挥刀挥得手臂发麻，用膳时筷子都握不住。

可如此辛勤，得到到依旧是一样的结果，仿佛这第三十二式就是她能力所尽了一般。

上官清心中飘着淡淡的屈辱感，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应了下来。

上官茹眼神极好，一边打拳一边注意着她们。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但看见上官茹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装模作样了。

她心里忍不住开始唾弃，手上的力度渐渐小了。

黄武师开示指点上官清精益求精，上官茹就完全被晾在一边不停地捶着热砂，脑中仅存的一点耐心开始渐渐流逝，直到完全消失。

她握着指节发红的手走到黄武师身边，抿着唇不说话。

黄武师停下指教看她一眼，板着脸问：“二姑娘怎么过来了，莫非是练好了？那我们再来一次。”

上官茹不应，伸手指向上官清：“她那么厉害，你叫她示范给我看。”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黄武师嘴角微抽，谁说这二姑娘是个榆木疙瘩，她看倒是聪明的不得了。

自己的力道有多大，自己最清楚了，哪怕是阿清也接不住的。本想给上官茹一个下马威把人赶跑，结果现在反而要暴露自己耍的花招了。

虽说有把握放水也让她看不出来，可是作为一名武者，最忌讳的便是弄虚作假，终会害人害己。自己是断然不会那么做的。

“示范什么?”上官清一头雾水。

上官茹道：“讲师让我接她的力道，接不上就说我没有资质。可我刚刚左思右想半天，如此大的力气，即使练上一年半载的我怕是依旧接不住。那为何让我第一堂课就尝试，还依次作为评判的标准？或许真的是我天资愚钝……但你不是天赋异禀吗，且还从小练武。所以你给我示范一下，到底要怎么做啊！我也好有努力的方向，要不得一直在那儿打什么破沙子。”

上官清听得迷茫，黄武师可从来没让她接过什么力道，然后去评判她的天资。

可听完上官茹的话，她倒是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了。

自己从小练武，力气很大。有信心自己不会连黄武师的力道都接不住。

而若是接住了，不就可以说明上官茹是真的天资愚钝吗？

这种打压上官茹的机会，她怎么会不要。

“好。”上官清应下，带着自信看向黄武师。

黄武师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越发觉得事情不可收拾。

她从来让阿清练的都是招式，能入他人眼的，能拿得出手的。却从未让她真正苦练过什么力道或是耐痛。

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小姐，又不可能上战场去浴血搏杀。若是练那营中士兵练的武功，一天到晚的浑身是伤，这些以后要嫁人管家的高门贵女怎么会答应。

上官清已经摆好了出拳的姿势，黄武师只得破罐子破摔，走到她身边。

上官清挥拳，使出全身力气。却突然觉得手上一阵剧痛，狼狈地踉跄了一下。脸色难看地把手收起放在胸前。

黄武师亦是有些难堪地站在原地。

“哈？”上官茹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连上官清都接不住，您却要我第一天就去接。”

她撇撇嘴：“其实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哈哈，也罢，您这样的讲师，我也不敢要。”

她嘲讽地看了上官清一眼，翻身跳下武台。

“栀子，回去用膳了。”

栀子把准好的帕子递给她：“姑娘，怎么提前走了啊？”

上官茹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武师不喜欢我，故意刁难我。我不高兴，以后都不来了。”

“啊。”栀子气道：“她怎么敢这样！姑娘您别难过，我们去告诉大夫人，把她赶出府去！”

“算了。”上官茹却道。

上官清也没有接住，说明那个黄武师并没有作假，也用了最大力气去挡上官清。

虽然她耍了自己，可也算诚实，坚持着自己的底线。

这样的人，虽讨厌了些，还是可以留在府中的。

上官茹想，自己真是多事。那武师好不好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教上官清那个假惺惺的人。若是好，那只能自认倒霉，若是不好，正好和上官清同流合污。

她挠了挠脸颊：“栀子，今天中午多做一道鸡汤，再放些小菌炖。我有些馋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