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天微亮,栀子就叫醒了上官茹。
上官茹睡不够时总要耍脾气,翻来覆去抱怨了几句,才配合着栀子穿上衣服。
今日的衣服是一件紧身的紫色武服,腰间束了一条宽宽的带子。袖口和裤腿都是收紧的,上面并没有绣什么花纹。
“好丑啊……”上官茹低头看了半天。
栀子手脚利索地替她梳发:“姑娘,这是最好看的一件了。婢子特意给您选的呢。”
她把上官茹的头发全部拢起来扎在一起,还用绳圈多固定了几遍。
本就长得俊俏,此刻换了一身行头,还把头全发绑了起来。一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人竟也生出一丝英姿飒爽的样子来。
上官茹简单吃了早饭就赶到练武场,却还是因为起床时的磨蹭迟到了。讲师和上官清都已经等在那里。
讲师也是一位女子,姓黄,皱着眉头看向一脸困倦的上官茹。
这二姑娘的品性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不知闹了什么鬼,突然就要跟着自己习武,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上官茹慢腾腾地爬上武台,和那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天。
她想了想,记起儿时上课前总要恭敬地和讲师问好,便对黄武师鞠了一躬:“您好。”
黄武师这才表情稍缓,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开始讲课了。
她先对上官清说“阿清,去自己活动胫骨温习课业,一会儿我检查你刀法三十二式。”
上官清穿着利索的青色武服,脆声应了句是,就走去一旁的围栏上压肩压腿。
黄武师转向上官茹:“你也有武功基础,先出给我看看。”
上官茹所谓的武功基础,就是儿时被强迫着学的那几招几势。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把招式全部记起来。后退几步微微屈膝,快速打了几拳,然后又使出那日打杨怀用的回旋踢。
一丝不差地出完所有招式,她略有些得意地收回手脚,望向黄武师。
黄武师却淡淡道:“再来。”
上官茹只得重新屈膝半蹲,又挥出拳头。
一边的黄武师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上官茹的拳,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骨头捏碎一般。上官茹痛得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为面子咬着牙没说什么,却抬眼看向黄武师,目光里全是愤怒。
“你那是拳头吗?软得像棉花一样。今天就练出拳的力道吧,什么时候我捏不动你的拳,什么时候下课。”黄武师装作没看见她的愤怒,冷着脸说。
她其实就是想给上官茹一个下马威,让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趁早放弃。
这所谓握拳的力道岂是一天能练成的?得靠一日一日反复地捶打热砂,手背关节无数次磨破愈合。指节最后都变形了,才可能练出一拳将人击倒的力气。
黄武师心中冷笑一声,赶紧让这二姑娘知难而退,她好省去一桩麻烦。
上官茹屁股摔得疼,手更是疼得后背都出了冷汗。她真想站起来大骂这讲师一通,然后让娘亲把人赶走好出一口心里的恶气。
可是想到昨日答应娘要习武时娘高兴的样子,上官茹就只能忍气吞声地继续坐在地上揉手。
现在娘病着,她得做些事让娘开心。
“二姑娘,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上官茹咬着牙站起来:“听见了!”
“再来!”
她悄悄瞪了黄武师一眼,甩了甩手,又握紧拳头大力挥出去。
黄武师也又伸手一捏,刚刚的情景便重现了。
上官茹终于疼得发了火,一边掉眼泪一边出声抗议:“你捏得太使劲了!”
她觉得自己手的骨头已经碎掉了,小心看去,就见雪白的手背上部着青紫的几条指印。
“我的力道就是如此,不想被我捏疼,就让自己更有劲。二姑娘,你基础太弱了,先去那边的热砂里打打拳练力气。我们一会儿继续。”
上官茹看着黄武师眼中的怠慢,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她的刻意刁难。
她从不在意别人怎样看待自己,可这黄武师如此重视那个虚伪阴险的上官清,却对自己瞧不上眼,心里就不禁较上了劲。本想当甩手掌柜的她抹了把眼泪,真的去打热砂了。
黄武师挑眉,没想到这二姑娘竟还有几分耐力。
她突然想起上官清还在自己练习,便向武场里看去。就见她正自觉得温习着刀法。
“阿清!”黄武师唤了一声,心中很是满意。不愧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努力,好学且还有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不小的造诣。
上官清跑过来,额头上微微见汗:“讲师?”
黄武师道:“开始吧,把刀法三十二式使给我看。”
上官清点头,走到了武台中央。
她将手中的长刀举到身前,劈手斩落。挥手间,刀锋及其凌厉地落下。几个晃身,速度之快却好似未移动分毫,只见刀影不见刀身,可刀锋泛着寒光的锐利却气势不减,直入人心。
一旁的上官茹正发着狠在打砂,手背通红。她无意间抬眸,看见了上官清舞刀的样子。
她突然发现,无论自己多讨厌上官清,上官清在很多地方也比她出色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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