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bsbsbsp;“咳咳水,给我水。”当昏迷的凯赛尔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昏迷了一晚上的他只感觉口感舌燥,胸口闷得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仅仅翻转一下身体都感到剧痛不已。一个杯子笨拙的递到了凯赛尔嘴边,凯赛尔连忙张嘴,只是喂水的人动作过于僵硬,一杯水撒掉了少许,甚至还小小的呛了凯赛尔一口。“咳咳咳咳怎么这么笨的,连水都不会喂啊,多夫大人,怎么是您咳咳咳咳咳咳”凯赛尔刚要发脾气教训一下这个笨拙的医疗兵,睁眼一看,拿杯子的人居然是多夫本人,顿时吓了一跳,被呛的更厉害了。“对不起啊,凯赛尔阁下,我现在还有点不适应一只手帮人喂水啊”“大人,您的手这是”震惊之中的凯赛尔从床上坐起,动作一大,牵引的胸前一阵剧痛。他这才发现,自己光着上身,胸前绑满了绷带。而眼前的多夫左臂挂在胸前,同样绑满了绷带,只是左手现在只剩下了半截小臂,鲜血把绷带浸的殷红。“技不如人罢了,没什么好提的”多夫看着自己的断臂,语气中带着悲戚。“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在和那个中央军统领厮杀,结果被一剑刺中了胸口,就失去了意识”多夫长叹一声,说道:“责任在我,维克斯要塞丢了”“怎么可能!”凯赛尔惊呼道:“我们城内有近三十万大军,就算伸出脖子让中央军砍,他们一天也砍不完我昏迷了多久?”“你很幸运,也很强壮,只昏迷了一晚上而与。”“什么?!一晚上我们就丢掉了维克斯要塞?!”凯赛尔感觉自己胸口伤口仿佛开裂一般疼痛,“那斯帕兰大人呢?大人是否成功突袭了对方的侧翼?”“斯帕兰大人昨晚已经派了斥候过来联络,说他们在奔袭途中遭遇了东南军两万步兵军阵的拦截,没能及时赶到维克斯要塞城下,现在他们正在等候后面步兵集团的到来,合兵之后会向着维克斯要塞进军,与我们汇合。”四面八方涌入的坏消息把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凯赛尔打的措手不及,他强打起精神,又问了多夫一句:“大人,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多夫苦笑着,沙哑的嗓音吐露着苦涩:“你我都还活着,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凯赛尔也摇头苦笑,随即又不解道:“我记得我是被一剑刺中胸口,为什么还能活下来?”“所以我说你很幸运,凯赛尔阁下。”多夫用仅剩的右手伸进口袋,拿出一物。凯赛尔不嘬舌,多夫手中的东西,赫然就是他刚刚送给自己的那枚骰子!原本两寸见方、抛光精美、边角打磨光滑的钢制骰子如今竟然径直从中间断成两截,断面光滑整齐,没有一点毛刺裂口。光从断面上一眼就能刺断骰子之人剑法之高,世间少有。“如此看来,是多夫大人救了在下一名啊。”凯赛尔接过多夫手里的骰子,感激的说道。“我说了,阁下运气罢了,与老夫无关。”多夫的语气透露着淡淡的悲伤,他站起,向着营帐门口走去:“这东西已经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阁下若是不愿再看到这不祥之物,不必顾虑,丢了就是了。”“大人救命之恩,凯赛尔没齿难忘。这骰子在下一定会珍惜保管,绝不会丢弃的!”凯赛尔握紧手中已经断成两截的骰子,高呼道。早晨的阳光从多夫突然打开的大帐门口照进,强烈的光线晃得凯赛尔睁不开眼睛,多夫的身影站在逆光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多夫微微张口,声音细不可闻,语气中更是带着无尽的哀伤:“没想到这东西也和你一样,没折在赌桌上,却也折在了战场上”说完,多夫也不理会凯赛尔还欲询问军情,身形一闪,便从帐门走了出去。谁料还没过三分钟,多夫便又钻回了账内,同时神色阴沉。“凯赛尔阁下,看来你有麻烦了。”“怎么了?难道城内敌人杀出来了?”“怕是还要糟糕一点。”多夫沙哑的嗓音听的凯赛尔心里发慌,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你的部下兵变了。”咣当一声,凯赛尔手中握着的两截骰子,砸在了地上。兵变,往往是军队指挥官最害怕的事情。当被阴谋煽动的士兵把刺刀指向自己的指挥官时,一切威严、命令都将化成白纸。凯赛尔大脑飞速的运转:自己的部下为何兵变,他们是受到了谁的煽动,有那些人指挥了那些部队进行了兵变,现在还有没有忠于自己的士兵,自己的亲卫是否也参与了兵变。一连串的问题接连从他脑海中浮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顺着凯赛尔的脸颊流了下来。“我刚才已经悄悄命人去通知斯帕兰阁下了,你的亲卫队怕是也已经被控制住了。”自己的亲卫已经被控制了?凯赛尔只感觉气血冲顶,狂跳的心脏扯动着自己胸前的伤势,疼的他直咧嘴。“在下不方便露面,凯赛尔大人最好出帐去安抚一下将士们。兵变事出突然,参与兵变的肯定只有小部分士兵。只要能拖到斯帕兰大人或我的卫队赶到,就能平息兵变。”“不行,多夫大人您的卫队不绝不能参与进来。”凯赛尔连忙阻止,自己率军刚刚吃了败仗,如果再用圣十字军团的士兵来镇压自己手下的将士,无论事后兵变结果如何,单单私通外军这一点自己都将百口莫辩。虽然两军名义上是同盟,但实际上的关系,还是有些微妙的。多夫冷笑一声,说道:“抱歉,凯赛尔阁下。若是我不在你这大帐之中,也许我会听从一下你的意见。但事关我本人的生死,也悠关我圣十字军数十万将士以及教国的命运,恕我不能从命了。”凯赛尔知道,虽然二人现在看起来关系很好,但一旦涉及到双方集团利益的时候,这个夜叉砍向自己的马刀也绝不会手软。凯赛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七手八脚的穿上了盔甲,赶忙向营帐外奔去。果然,营帐之外,数千号士兵杀气腾腾,正向着自己休养的大帐疾步走来。而自己营帐周边的亲卫却全都不见了踪影,想来已经是都被拿下了。“凯赛尔!我们正要找你呢!”带队一人身材高大,面色阴沉,凯赛尔认得他,黑旗军旗本布瓦那。布瓦那虽然和自己品级相同,但斯帕兰临走之前指定凯赛尔为军队的临时指挥人,布瓦那内心虽然不服,但斯帕兰的命令,他还是不得不从的。“我就知道果然是这个混蛋干的好事!”凯赛尔愤愤不平,低声骂道。“凯赛尔,你吃里扒外,作战不力,临阵脱逃,现在我们找你问罪,你可有话要说?”布瓦那身后的士兵都是他的嫡系手下,他们一个个杀气腾腾,刀剑出鞘,都跟着自己的长官一起恶狠狠的瞪着凯赛尔,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凯赛尔不禁冷笑,说道:“布瓦那大人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转行监察厅了?纵然我作战不力,丢了维克斯要塞,等斯帕兰大人回来的时候在下自当负荆请罪,要杀要剐,全凭大人吩咐。倒是你,带着人直冲中军大营,难道你要造反吗!”其实说实话,凯赛尔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维克斯要塞到底是怎么丢的?大军怎么全跑到城外驻扎了?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多夫,就遇到了兵变,到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但城池毕竟是从自己手里丢掉的,这个罪责,凯赛尔必须挺直身板接下来。布瓦那嘿嘿冷笑:“败军之将还敢嘴硬,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布瓦那一声令下,就用好几个人上来,伸手就要绑凯赛尔。“我看谁敢!”凯赛尔一声高呼,“斯帕兰大人兵符在此,众将士,我命令你们全部回营,听候命令!”兵符一出,上前的士兵不禁一愣,伸出要拿斯帕兰的手也不禁缩了回来。“布瓦那,约束好你的部下,回去待命,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维克斯平原会战,阁下以为自己摘得干净吗?”布瓦那听到此话也是一愣,一时之间犹犹豫豫,竟不知如何是好。叛军刚刚经历大败,如此痛快就丢掉了维克斯要塞,布瓦那害怕米纳卡联军势不可挡,到时候战败丢了性命。他原本的目的是拿下凯赛尔,用他的人头做投名状,向维克斯要塞内的米纳卡联军投诚。辩驳一下说斯帕兰逼自己谋反,自己作为下属不得不从,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凯赛尔的人头从军法处留一条性命。而凯赛尔的一句话惊醒了布瓦那,维克斯平原会战,帝国黑旗军战死十三万,举国震怒,而自己又是以旗本官职参与了这场战斗,就算靠着凯赛尔的人头,铁面军法官的刀下,也未必能留一条性命。而斯帕兰的人头,布瓦那是没那个胆量去取的。“士兵们,见此兵符,如见斯帕兰大人,难道你们想违抗大人之命吗?”随着凯赛尔不断的高呼,布瓦那手下的士兵也开始动摇了起来。毕竟斯帕兰在军中威望极高,若说单单一个凯赛尔,这些大头兵还敢横上一横,但面对斯帕兰,怕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放肆。布瓦那一咬牙,一跺脚,自己已经带了数千人来找凯赛尔逼宫,开弓没有回头箭,今天若是自己灰溜溜的带人回去,怕是等斯帕兰回来,治不治凯赛尔的罪不知道,自己一条非法兵变的罪名是跑不了了。既然留下已经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投诚回帝国军那里,搏一丝生机。趁着凯赛尔指挥不力,战败丢城,这是最好的投诚机会,自己此时不搏,更待何时?想清了出路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布瓦那阴笑一声,说道:“兵符是假的!凯赛尔伪造兵符,图谋不轨。来人,把他给我砍了!”随着布瓦那一声令下,那些个迟疑的士兵听到长官的命令又重新露出了獠牙,长剑挥动,就向着凯赛尔的胸口刺去。凯赛尔愤怒的吼道:“布瓦那,你这是谋反!”布瓦那轻蔑的笑道:“胡说八道。快!给我杀了他!”看着十几把向他扑过来的长剑,凯赛尔知道自己已然必死无疑,他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等着承受这利剑穿胸之痛。斯帕兰大人,对不起了,下官不但没能完成好你交代的任务,还要先你一步去了。您的大恩大德,凯赛尔来世做牛做马再报了。“都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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