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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哪里那么好混》第十一章 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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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首司大狱,刑审室。

在这个四十平见方的“大黑盒子”里,四方吊着大号的油灯,你能看到四周的刑架,刑座,各种刑具,所有大狱里基本都是这个血腥、暴力的品味。湿漉漉的地面上有着怎么也清除不干净的黑色污垢,估计清理的狱卒也放弃了清理的打算,阴森的氛围里充斥着一种混杂的臭味,那是血汗和腐烂的味道,如果较真的话,气味里还有少量屎尿的成分。

叶兰姗用衣袖捂着鼻子,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启和周诚还有有些狱卒们能保持着一脸淡定的样子。她和周诚分别站在李启的两侧,李启拄着下巴坐在桌前,桌子的对面的马行空手脚都被铐在一把大号的铁凳上。

“我应该叫你李四呢?还是马行空呢?又或者你还有其他名字?”李启很随意的问道,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马行空吧,或者叫我独孤逸风也可以,后边那个是我师傅起得,我觉得倒是蛮帅的。“马行空答道。此时他正盯着李启的眼镜,那里面有着自己周围火盆的倒影,很明亮,火盆里面烧红的烙铁也很明亮。

“哦?你这是在拿独孤前辈吓唬我吗?”李启笑道,“‘大名鼎鼎的‘独步天下’是我师傅。’这就是你想传达的意思?”

马行空赞同的点点头,舔了舔快要干裂的嘴唇说道:“恩,没错。至少你们要下手的时候会顾及一下他老人家的颜面让我少受点苦,不是吗?”

“你的坦诚我倒是不讨厌。”李启略微一顿思索了片刻,再道,“可是我并不打算给他面子。我是兵你是贼,你师父也是贼,我有给你们面子的理由吗?”

“那你们就随便喽,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的。”马行空无所谓道,“反正也罪不至死,你们看着来就好了。”他本来想甩掉头发上的汗水,可是脑袋动作一大就是一阵眩晕,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那是什么态度?明明是罪犯,态度还那么嚣张。”叶兰姗怒拍桌子,吓了众人一跳,她现在的心情恨不得直接出上去狠狠海扁那个小偷,“你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值得骄傲吗?“

周诚赶忙劝解叶兰姗不要意气用事,就算是罪犯他们也不能随便打骂的。

李启拿出一张罪状书推了过去,上面写着马行空近期犯下的大大小小十多条罪行。没想到马行空看完之后居然被逗笑了。罪状书上陈述的除了盗窃累积三千余两的罪行以外,其他净是一些毁坏公物、扰乱治安、拒捕、袭击执法人员之类的罪行,身为一个小偷,盗窃罪的处罚量估计连总数的十分之一都不会到。

“这罪状还真是不少啊。”马行空一遍咂舌一遍摇头道,“戏弄执法人员也算是罪吗?这个我真没想到。”

“废话,你目无法度,拿我们当白痴耍,不严惩,律法的威严何在。”叶兰姗说道。

“我可没拿你们当白痴,明明是你们非要抓我。我从来不和白痴计较。“马行空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哥落到你们手里,算我栽了,要杀要剐随便来呗。“

听了这话李启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两声,随即接道:“你想多了,你犯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顶多关个三年五载的,还不至于要上刑...当然,这是你把你知道的关于‘鬼面人’的消息都告诉我们的情况下。”

炭盆里的火光跳跃着,马行空脚下的地面已经全湿了,白色的水汽从衣服和皮肤上升起。李启身旁放着两个冰桶,里面满满都是大块的冰,丝丝外冒的也是白气。两处相隔也就两丈,可这两处的温度可是天壤之别。

“你慢慢想,不要急,我们等得起。“李启的笑容很是灿烂,他拿着长柄的木勺悠闲地搅拌着冰块,冰桶里发出”咯啦咯啦“的响动。

炎热的夏天,周围围上火盆,这难道不算是刑罚吗?马行空的喘息变得剧烈了,脑子也开始发晕,铁凳的灼热感让他如坐针毡,此时他宁愿去受那些皮肉之苦,也不愿受这烤刑。

“怎么了马哥?你这是困了吗?这牢房里阴湿的很,小心着凉啊...”李启的声音犹如恶魔一般,他转头向周诚说道,“叫狱卒再支过来两个火盆,顺便再叫两桶冰来。”

“我说...不就是些对我来说无关紧要的情报吗?别再叫火盆来了。”虚弱的声音从马行口的嘴里传出,“没想到你们这么会玩,我就算是被烤死了,症状上也是虚脱而死吧?”

“对啊,你也知道,牢房里的卫生质量这么差,难免会有得肠胃病的病人,虚脱而死的犯人每年都有.”李启解释道。

“先把火盆撤了,再给我一杯水,等我润润喉咙就会告诉你。”

这话听起来很嚣张,但是此时马行空整个脸摊在座子上的样子已经丝毫跟“嚣张”两个字没什么关系了。再不喝水的话,一个时辰左右,他就会被活活烤死,成为史上死的最窝囊的盗贼。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李启冷冷地说道,语气比冰桶里的冰块更甚,”我是兵你是贼,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不愿说就别说,我又没逼你。周诚去拿火盆。“

周诚没有动。

“怎么还不去?”李启皱眉道。

“李护卫...他晕过去了...”周诚答道。

“用水把他泼醒。小心点,别把火弄灭了。“李启面无表情地说道。

叶兰姗的怒气早就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罪犯产生这样的情绪。是因为种刑法太过残酷吗?为什么有一种自己才是邪恶一方的感觉?此时的李启样子太过陌生,虽然自己才认识他不满两天,可是比起初见时的弱不禁风,李启现在的样子简直令人遍体生寒。

“李大哥...够了吧,他已经...快不行了。”叶兰姗带着复杂的心情组阻止道。

李启回过头,笑容恢复以往,犹如春日的阳光一般。

“叶兰姗,你知道吗?我也和你一样,最恨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了,甚至跟他们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李启答非所问的回答道,最后几个字更是咬牙说出。

“唰啦”

一桶清水,把马行空上下浇了一个通透,他缓缓睁开眼睛,整个房间似乎都在旋转。

“现在凉快了吧,趁着水还没干,我要开始提问了。”李启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沾足墨汁道,“你最好语速快一点,因为我听说你贩卖过情报,所以有许多事情想要请教呢。”

“等到我有朝一日走出这里,一定把你千刀万剐!”马行空心里不断对自己重复这句话,并在这句话的支持下度过了终生难忘的两个时辰...

月光零星的照进铁窗。

马行空恢复知觉的时候,正是夜晚,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记忆不是很清晰。只记得在审讯过程中自己前后晕了五次,至于说过什么,完全不记得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应该都没少说就是了。他稍稍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感觉遍布全身。看来是睡了很长时间了。简陋的木桌上放着一个盛饭的篮子,一个白瓷的茶壶,一个缺角的破碗。马行空直接无视了那个篮子,连续倒了三碗水灌下去,混混沌沌的感觉才算好了很多。

“喂,兄弟,你就是马行空啊。”

声音从隔壁牢房传来,马行空寻声望去,看见了一个鼻青脸肿少年,年龄和自己相仿。蓬乱的的长发,精明的双眼,嘴角还衔着一根稻草。

“我们认识?”马行空问道,这个人他是没有一点印象。

”不认识,不认识。“那个男子连忙摆手,”我呀,正好认识你的朋友,他今天来看过你...”说着伸手指向桌子,“这食盒就是他留下的。“

“哦,是吗?”马行空看了那食盒一眼,回道。

“哥们,你真是厉害,听说你在’烤刑‘下扛了三个多时辰,真是条汉子。”那男子竖着大拇指说道,“你是不知道,你来的时候就剩下半条命了,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嘶~~呵。”

由于说话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男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他们打你了?”马行空见状问道。

“没有,这是张柳龄打得,我跟他有点误会。今天来看你的就是他。”男子回答道。

“那你还真是命大,惹了张柳龄居然没被他杀了,真是奇迹。”

“都说了是误会了。”他极力的辩解道,“我跟他可是过命的交情。倒是你,听说你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没想到你也会被抓到。还差点死掉。”

马行空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看向那男子:“因为我就是招惹了张柳龄才会被抓啊。”同样是被张柳龄修理过一顿的人,他顿时对男子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还没请教你的姓名呢?我跟那个杀人犯认识也有五年了,没准听说过你。”

“哦?是吗,我叫李天缘。天才的天,缘分的缘。”李天缘头发一甩一副舍我其谁的傲气样儿。

“李天缘嘛...”

马行空露出一脸古怪的神色....

“怎么,你听说过我的名字?”看到马行空的表情李天缘奇怪的问道。

“...岂止啊,简直就是久仰大名...”马行空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张柳龄没打死你,你真是命大。”

张柳龄自打到了龙城提起李天缘的名字不下百次。这俩人一直在做一些古怪的行动。据马行空的了解再加上张柳龄的一些口述,李天缘这人不学无术,但却十分聪明,五花八门的知识了解的特别多,而且脑回路跟正常人也不一样,经常有些异于常人的灵光一闪,这就让同样脑子奇怪的张柳龄相见恨晚了。这俩人没少在新文馆搞事情,一个月的时间就搞得整个新文馆鸡飞狗跳。若不是这两个月李天缘忽然失踪,张柳龄没准都因为这货被新文馆劝退了。当张柳龄说出自己的乌锥剑交给了一个姓李的朋友,马行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没想到今日一见,居然是在鹰首司的大狱里。所谓的失踪竟然是因为早早的就“进来了”!

这倒是让马行空更加的好奇了。

看来蹲大狱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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